64、第 64 章
“爸爸?”颜西吓得丢掉画笔就跑了上去,“爸爸你怎么了?”
“沒事。”颜与民刚說了一句话嘴角拉扯得疼得他发出嘶嘶的声音。
這還是叫沒事?颜西忙让這個眼生的叔叔扶着爸爸进屋,然后连忙让姐姐去叫外婆下楼。
颜西又连忙跑去小卖铺裡买了一根冻得硬棒棒的冰棍回家,用帕子包着递给爸爸:“爸爸你用這個敷脸消肿。”
刚下楼的林外婆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颜与民,顿时被吓了一大跳,早上出门的时候還好好的,怎么现在变成這样了?“与民,這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事儿。”颜与民捂着脸,“妈,你别和阿云說。”
“不和我說什么?”听到颜南消息后就跟着下楼的林云看着丈夫的惨样,呼吸顿时一紧,“這是谁打的?”
“你怎么下来了?你回屋裡呆着去,别出来乱吹风。”颜与民着急說道。
“你都被打成這样了我還能安心坐月子嗎?”林云捧着颜与民被揍得惨不忍睹的脸,心疼得不行:“到底是谁打的?”
颜与民不敢隐瞒,把冰棍按在脸上,“颜老二他们。”
“我和他们打架了。”
“为什么打架?”林云看着颜与民脸上被打破的嘴角,“你们可是亲兄弟,他们下手怎么這么狠?”
颜与民冷声纠正:“我們不是亲兄弟。”
林云以为颜与民是在說气话,“为什么啊?”
颜西倒是听出几分真实,她偏着头问爸爸:“爸爸,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颜与民看着西西,点点头說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林云這才回過味儿来,“你刚才說你们不是亲兄弟?”
“对,我不是她生的。”颜与民将自己今天回村听到的所有消息、质问得到的答案都說给了林云听,他红着眼,声音有些沙哑,“我真的不是她生的。”
林云和林外婆都呆住了,沒想到大過年会
得知這么一個爆炸性消息,也完全沒想到颜与民不是颜老太亲生的。
颜西其实早就怀疑過,但是一直沒有渠道去驗證,沒想到颜老太竟然自爆了。
回過神的林外婆毫不留情的骂了起来,“我就說都是儿子她怎么就只偏心颜老二,原来是這么一回事,真的太沒良心了,拿了钱照顾你,结果把钱贪了還亏待你這么多年,她也不怕死了下地狱。”
“我妈以前也觉得奇怪,但是又說是亲眼看到颜老太生的你,所以這些年她也不好說什么。”负责送颜与民回来的男人叫张大力,是小河村的村民,和颜与民年纪差不多,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還不错,這两年在外地厂裡打工,今年過年才回家。
原本今天是想找颜与民叙叙旧的,结果撞见他们打架,看到颜与民被打得路都走不动了,他才好心帮忙送回小镇。
林外婆以前也這么想過,但是打听后知道是亲生的,所以也沒敢瞎猜,“看来大家眼睛都是雪亮的,這颜老太以后迟早要遭报应。”
颜西赞同的点点头,“肯定要遭!”
林云扫了一眼瞎附和的颜西,然后看着丈夫:“身上哪裡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一下?”
颜与民吸了口气,“不用,我养养就好了。”
“爸爸,去检查一下才放心,不要省钱。”颜西刚才看爸爸的腿都走不动路,肯定很严重的,“要是有問題就去报警,让她赔钱。”
颜西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林外婆去开门,发现竟然是警察。
“警察同志?我們還沒报警你们就過来了?”
“你们报警?”警察愣了一下,“是有人报警說颜与民上门去捣乱,還打了他们,我們专门過来看看的。”
“警察同志這真的是冤枉呀。”林外婆拉着警察就进屋,指着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都疼的颜与民,“你看看到底是谁打谁,他都被打成這样了......”
警察看到颜与民比报警的颜老二更惨,“這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先动手的?”
颜西看了眼问话的老警察,想到当时就是這個警察帮她们把颜老太
赶走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就哭了起来:“爸爸,你以后再也不要给他们送东西去了,他们不喜歡我們還要打爸爸,我好心疼爸爸......”
老警察想到之前也曾经了解了這家人的事情,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做警察的也沒办法。
颜西心疼的摸摸爸爸的脚,“你的脑袋是不是被打得嗡嗡的响?你的脚是不是疼得都不动了?我不要你变成瘸子,你快去去找医生看一看......”
张大力也說:“对呀颜哥,我刚才看到颜老二使劲往你脚上踹,然后你的脚就动不得了,你還是尽快去医院看一看,不要真的出問題了才好。”
老警察一听立即引起了重视,“快点去小镇卫生院,等会儿再来给你们做笔录。”
除了坐月子不能出门的妈妈,其余人都一起去了卫生院,检查后医生得出结论:“轻微脑震荡,小腿骨裂。”
等医生给颜与民打完石膏、开了一堆消炎止疼药后,老警察都不好意再抓颜与民了,只能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颜与民将当时的情况告诉了老警察,旁边又有张大力作证,再加上之前在村裡问的一些证词,基本上可以判定报案的颜老二掩盖了一部分真相。
颜老二报案說颜与民不孝敬母亲,和母亲吵起来,争执中颜与民打了他,害他流鼻血所以报警。
颜西听完后觉得可笑,颜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祖传技能,她想了想举起手:“警察叔叔,我也要报警。”
老警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道:“你报警做什么?”
颜西朗声說道:“我要告他们欺负我爸爸,告他们贪污我爸爸的财产,還要告他们侵犯了我爸爸的知情权和各种人身权利。”
旁边的年轻警察笑着看着颜西,“哟,你還懂這些呢?”
颜西嗯了一声,“我电视裡看到的。”
年轻警察知道一些电视裡会說這些,笑着给颜西比了個大拇指:“你记得听清楚得嘛,你以后长大了是想当警察還是当律师?”
“我姐姐想当警察。”颜西不想做警察,她想做一
個有钱的资本家!
颜南嗯嗯的点头,“我长大了想当警察。”
年轻警察鼓励颜南,“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长大了就可以考警察。”
颜西开着两人都歪题了,忍不住提醒老警察:“警察叔叔,抓他们去坐牢呀!”
老警察轻咳了一声,“你们的說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們会去了解情况的,到时候争取调解。”
颜西默默的說道:“抓他们去坐牢。”
老警察看了她一眼,“那些事情都是旧社会的事情了,二十七八年過去了,這個也不好追溯,除了她也沒有任何知情人,所以不太可能抓起来的,我們只能帮你们调解,看看有沒有办法让她還回来。”
颜西不满意的摇了摇头,“抓起来。”
颜南赞同的点点头:“抓他们去坐牢。”
老警察无奈的看着两個小丫头,然后对颜与民說:“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們可以帮忙调解,但是這些事情你们尽量内部解决。”
被包扎過的颜与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们先回去吧,大過年的待在派出所不吉利。”老警察挥了挥手,“后续我有事会联系你们。”
“多谢了。”颜与民道了谢,将不甘心的颜西给拽了出来,“先回家。”
林外婆看颜西還不想走,连忙将她抱起来,扛着她往家跑:“大過年的你還想待在派出所,不怕晦气?”
等回到家后,张大力便准备回村去了。
颜与民翘着打着石膏的脚送张大力,“多谢你了,改天咱们哥俩再聚一聚。”
张大力满眼同情的拍了拍颜与民的肩膀,“等你好了再聚。”
“大力要回去了?”林云从屋裡提出一包维维豆奶粉和一包大白兔奶糖给张大力,“今天真的谢谢送与民回来。”
要不是张大力帮忙,可能颜与民被打死了,也可能半路上摔水沟裡也沒人发现,林云想着觉得這点谢礼太少了,又拿了袋子桔子出来:“這是我娘家送来的,你带一些回家给婶子尝尝。”
“你们真的太客气了。”张大力推拒了
几次,架不住林云的热情,所以最后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
等张大力走后,林外婆不知从哪個犄角旮旯找出了晒干的柚子叶熬了一锅水出来,给一大家子洗洗脸洗洗手,去一去晦气!
林云回屋后,拿着药给颜与民擦脸,“疼不疼呀?”
颜与民吸了口凉气,“疼。”
“疼就对了,好好张长记性!”林云沒好气的瞪了一眼丈夫,“一家子都在家裡等你,你却和跑去和颜老二打架?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我們该怎么办?”
“他嘴巴太脏了。”所以颜与民一时沒有忍住。
“那你也要找几個帮手再打呀,你一個人能打得過他们一家子嗎?颜家那些人沒有一個是好的,一窝蜂的冲上来打你的吧?”林云越說越气,重重的将药水放在桌上,“要不是张大力去寻你,還不知会出什么事呢。”
颜与民拉着妻子的手,“我沒事儿。”
“幸亏沒事儿,要不然......”林云想到今天過年,她也不敢什么话都往外說,她转眼又想到颜老太不是颜与民琴生母亲的事情,也不知他究竟怎么想的:“你要是难過的话......”
“不难過。”颜与民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其实這样挺好的,以后就沒什么牵绊了。”
孝义道德的大山一直压在他的后背上,他早就疲于应付,如今得知真相后,他突然觉得解脱了,像如负释重了一般,前所未有的轻松。
林云听颜与民這么說,心底松了一口气,“那以后就不走动了嗎?”
“我不欠她们的。”颜与民自嘲的笑了笑,如果颜老太沒有亏待阿云,如果沒有试图丢掉南南和西西,如果沒有三番五次的捣乱,如果沒有只将他当做赚钱养家的机器,他還可能继续拿她当妈。
可惜沒有如果,颜老太一次一次让他心寒,颜老二這個兄弟更加過分,沒什么值得怀念的。
颜与民敛眼看向妻子和三個孩子,“以后有你们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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