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
南梁国,鸿鹄镇。
此镇是一個古镇,地势地形,都不算是兵家必争之地,也不能做为防御关隘,地处南梁腹地,也无战事,所以在此处居住的人,都十分的惬意。
此时,一老一少进了城。
老的大概六七十岁,一头花白的头发,但身体却挺得笔直,远远瞧去,倒是仙风道骨。
小的十八九岁,一身黑衣,是個女孩,不過妆容和穿着上,更像是一個男孩子,约莫就是“飒”字的出处。
二人游荡在鸿鹄小镇,镇上多为闲人,春节過后,尚未春耕,這二月天,寒气未祛,家家户户都围着火盆转。
“這有什么好看的?”那名英姿飒爽、英气勃发的黑衣女子有些不耐烦的說道。
花白头发的老人呵呵一笑,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抚摸女孩的小脑袋,說道:“修行,证长生,随后就是享受生活,修行,修的就是道法自然,天天待在山上,不去亲身感受這天地,又怎么能突破自己的修行瓶颈?”
“世间有人富庶,有人穷苦,有人满足眼前,有人志向高远。有高山流水,有原林立石,海啸奔腾,蓝天绿草,虫吟鸟鸣……這世间的一切,便是最好的老师。”黑衣女子抢過师父的话,“您自打收我做徒弟,這话,都說了数百遍了。”
老人停下脚步,哈哈一笑,“你能记住就好!前面有一家书画店,我們去看看。”
一老一少,进了名叫“燕雀”的字画店。
“自比燕雀,不做鸿鹄,這名,当真有趣。”老人喃喃自语,在店裡观字画。
黑衣女子却是不屑道:“鸿鹄志向远大,燕雀安于现状,眼界太低,有什么有趣的。”
老人摇了摇头,“非也非也,雪儿啊,人呢,要学会满足,但這個世界,不论是凡人口中的仙人,還是仙人口中的蝼蚁,都不太容易满足,燕雀虽无鸿鹄之志,却也无鸿鹄之危险,只要不伤天害理,做什么都行,你說是不是?”
名叫宋雪的黑衣女子闭目不言,找了個凳子坐下,等师父挥去這一身的闲情雅致后回山。
她一直不明白,在這個尔虞我诈的修行界,這個不争不抢,心灵纯粹的老头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宋雪瞥见了店裡除了她们师徒二人之外的人,他一直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一本《襄史:洪宣》,身旁放着火炉。
客人都上门了,做生意的哪有如此做派?
看這不小的店面,却空荡荡的,除了那個老头子,沒有一個人,想来也是這店老板不会经营的缘故。
“真就是一只燕雀……”
随后,她看到师父驻足在一副画前许久,她凑了過去。
画,是一队骑军,面对数不清…模糊不清的敌人,一副十分简单的墨画,画的是十分简单的战场构图,却能从笔墨中,看出点别的韵味。
题字……這诗倒是不错,宋雪心中這般想着。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老人念了一遍诗,闭目感受笔墨中的必死之气,浩然磅礴!
“老板?”老人轻唤。
躺在火炉旁摇椅上的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人从睡梦中醒来,取去盖在脸上的《襄史:洪宣》。
宋雪终于看清這人,与自己年纪相仿,灵气探知,按照骨骼发育,应该是刚刚到弱冠之年,比自己大些。
此人相貌,平平无奇,說不上丑陋二字,也和英俊不沾边,但耐看,這是宋雪得出的结论。
“不得无礼!”老人制止宋雪的灵气探查。
身为凡人的年轻老板,显然沒明白发生了什么。
“何事?”
慵懒,伴随着哈欠的声音。
年轻老板走到老人跟前,瞧着那幅画,他伸出五個指头。
宋雪知道师父是真喜歡這画,便递出五两银子。一般画作卖十几钱,這都算贵了,无名作都這样,能卖五两,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师之作。
年轻老板摇了摇头,再次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两。”
宋雪正要发怒,她也不是不懂画,也勉强懂這凡人的画作价格,眼前這人,显然是欠揍!耐看個屁。
不過她的怒气,還是被师父制止。
“這画,是小友画的?”老人问。
年轻老板点头,虽然当年水墨沒往深了学,但光是這首九年义务教育裡抄来的古诗,都能瞬间提升规格,况且自己写的,還是练了十多年,不,加上這一世,练了三十多年的草书!那简直………
“這诗………”
“一個叫王翰的先生作的,我抄上去的。”
宋雪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這人年纪与自己相仿,怎么可能写得出這种诗?
“诗意暂且不论,這一手草书,就连老夫,都觉得世间少有,敢问小友师承?”白发老人问。
“五十两,我這燕雀沒有高远志向,只求眼前财福,老先生要是不买這幅,其他也可自行观看,我就在那,有事再叫我。”年轻的老板并沒有回答老人的問題,回到火炉旁,翻开那本襄朝史书,洪宣帝篇。
宋雪却是越看這人,越不顺眼。再无起初的耐看之說。
看来刚才這人根本就沒有睡着,自己与师父的对话,都听着了。
白发老人又辗转看了几幅画,都啧啧称奇,他也沒想到,在這小小的鸿鹄镇,居然隐藏着這样一位“书法大家”。
宋雪就跟在师父后头,虽然她看那年轻老板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這些字画,比同门那些自比天上神仙的师兄弟强多了。
“比那些人,多了烟火气。”
宋雪赞叹!
“那不叫烟火气,那叫人间的纸醉金迷,都是金钱的味道,笔墨味,亦是金钱味。”那坐在火炉旁看书的老板用那慵懒的声音說道。
宋雪对這人的感觉又变化了几分。
读书人,一向自命清高,莫說凡人,就是踏入修行门的那些读书修行者,也都清高得很,时常便是:吾等文学,岂是钱财能够衡量?
不過這人,倒像是读书派的另类,自比燕雀,還自贬书画…
那名白发老人来到年轻的老板身边坐下,理了理坐下之后褶皱的衣衫,說道:“襄,洪宣帝,歷史上有名的帝君,为天下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莫說为天下寒士开门,就說這遍地的学府,也算是千古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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