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我是小可怜 第5节 作者:未知 县城的一处偏僻角落,四下无人。 叶初先用灵力结成一张易容符,改变了自己相貌,再从须弥空间中取出藤筐,把装在一個小木盒裡的野山参放在藤筐底部。 藤筐和小木盒都是叶初在山裡自己制作的,丑是丑了点儿,但好在实用。 在小木盒的上面盖上一些寻常草药,些许地丁,些许甘草,都是叶初在山裡随手采来的。 做完這些,叶初方才背起藤筐,从角落走出来,开始寻找县城的药铺。 卖参,叶初当然不会首选黑市了。 黑市的情况,叶初跟方索大概了解了一番,知道那裡交易的绝大多数都是吃的用的,当然也不乏以物易物、以物易票、以票换票和以钱换票的情况存在。 然而对于药材交易,黑市恐怕就无人识货了,无人识货就等于卖不上好价钱,叶初如今最缺的便是钱,能卖高价她岂能低就,所以,黑市只能是叶初最后的選擇。 然而去药铺交易,风险却极大,搞不好還要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安全起见,叶初這才掩盖了自己的真实相貌。 叶初如今看起来已经是個脸色蜡黄的中年妇女了,她脚步虚浮地走进药铺,看起来更像是来抓药的。 药铺伙计对她不理不睬,她也不在意,国营单位的店员伙计一贯如此,她习以为常,环顾一周,角落裡的一個牌子吸引了她的视线,上书四個大字,“药材收购”。 叶初恍然大悟:原来国营药铺竟然收购药材,她以前从未来過药铺所以才不知道,就是不清楚這個所谓的收购是怎么個章程。 叶初走到伙计面前,指着角落裡的“药材收购”的牌子,故作声音虚弱地问道:“小哥儿,俺第一次进城,能不能跟你打听一下,這個‘药材收购’是怎么個收购法儿?” 伙计抬头,挑眉看着叶初,“怎么?你有药材?” 叶初点头,說道:“俺婆婆病了,俺进城是来给婆婆抓药的,但是俺沒钱,想着能不能用草药换点儿。” 叶初一边說着一边摘下了身上的藤筐,把裡面的地丁和甘草拿给伙计看。 伙计皱眉道:“鲜的?” “是啊,难道鲜的不收?” “那倒不是,就是价钱差了不少。”伙计掂了掂叶初的藤筐,继续道:“而且你這草药也太少了吧,就算是晒干的,卖的钱都不一定够你抵工分的,哪還能剩下来钱抓药啊,你婆婆的病要是不急,我劝你最好是多采些,晒干了再来卖,卖的钱你才能有剩,懂不?” “嗯嗯,俺懂,俺……”叶初连连点头,又赶忙追问道:“但是,小哥儿,你能不能告诉俺,這草药到底是怎么计算工分的,俺得上交队裡多少,才能有剩,俺是第一次采药,就想着能换点儿药给婆婆治病,也不知道城裡药铺還能收药,不然,俺……俺就多采些来卖了……” 伙计看着叶初,清了清嗓子,“大姐,看您也是個孝顺人,我就跟您說道說道,咱们安丰县背靠大山,山裡草药无数,稍微懂点儿医,懂点儿药,胆子又大的人,都会去山裡采药背到县城来卖,只要拿着生产队的证明,草药又沒有問題,我們都收,到时候呀,给你开一张收药的单据,斤两和钱数都写在上面,拿回去跟生产队算钱就行。” “咱们安丰县下面一共五個公社,大约二十几個生产队,有的生产队卖一块钱草药才算一個工分,有的生产队八毛钱就算一個工分,每個生产队都不一样,但是我听說再低也不会低于六毛钱,再高也不会高于一块五。” “打個比方說,如果這一趟你卖了20块钱草药,你们生产队一块钱草药算一個工分,那么首先你要先上交十個工分的钱,也就是10块钱,剩下的10块钱你還要上交一半儿给生产队,也就是說這一趟下来,你能剩下5块钱,然后在生产队计15個工分。” “但是如果你带来的草药太少,只卖了8块钱的话,那么你這8块钱就都要上交生产队,倒是能挣8個工分,但你就一分钱也剩不下了,所以,大姐,我劝你,最好還是攒一攒再来。” “诶,诶,谢谢小哥儿,俺懂了,那俺就攒一攒再来。”叶初连连点头道谢,离开了药铺。 打听之下,叶初了解到,小小的安丰县城一共只有两家国营药店,一家就是刚刚叶初进的中药铺,另一家则是叶初正准备进的安丰县最大的药房,名叫“安丰大药房”。 安丰大药房既有中药也有西药,不仅如此,還有两名坐诊大夫,一名西医一名中医。 在安丰县,来安丰大药房求医问药的人或许比县医院還要多,毕竟這個年代的人過得都穷,不是什么大病急病谁愿意去医院花那個钱呢! 所以,当叶初走进安丰大药房的时候,两名坐诊大夫面前都有病人,角落裡,叶初同样找到了药材收购处,不過叶初却沒有再次打听,毕竟她此来是为了卖人参,并不是为了卖草药。 而且,人参她也并不想走正规的收购流程,一来,她不想让村裡人知道她挖到了野山参,二来,她不想把卖参的钱分给生产队一多半儿,三来,即便她想走正规流程,去如今也走不的,因为她沒有生产队开具的证明。 叶初刚想走到中药柜台,打听一下人参的价钱,便看见一個年轻的小伙子,扯着一個头发花白的老头儿,飞快地从她身边走過。 只听,老头儿喊道:“臭小子,你给我慢点儿,我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這么扯。” 小伙子回头道:“李老,時間不等人,咱们抓了药早点回去,我爷爷也能少遭点儿罪啊!” 老头儿叹道:“话是這個理儿不假,但就怕县城的药材年份不够,回市裡一来一回又浪费時間,算了先不說了,看药。” “是是是,先看药。”小伙子說着便走到了柜台前,“劳烦,把您店裡年份最老的人参拿出来,我們想看看。” 咦?他们要买人参? 小伙子的话顿时吸引了叶初的注意,赶忙关注接下来的发展。 只见店员拿出了一個小木盒打开,說道:“看吧!” 李老看了片刻,对着小伙子轻轻摇了摇头。 小伙子又道:“劳烦,還有更好的嗎?” 店员不耐烦了,“這就是我們店裡最老的野山参了,十几年的呢,满安丰县你们也找不到比我們店裡這颗年份更足的野山参了,爱买不买,哼!” 小伙子怒道:“诶,我說你這人什么态度啊?” “我态度怎么了,切,我還告诉你了,這就是满安丰县最老的野山参,再老的,早都卖去市裡省裡去了,有能耐,你们去市裡省裡买呀,跟我在這吵吵個什么劲儿呢?” 小伙子還待开口理论,李老已经拉住了他,說道:“算了,他說的也是实情,咱们還是先走吧!” 小伙子却不死心地问道:“李老,這十年的野山参,不行嗎?” 李老摇了摇头,“你爷爷年纪大了,這十年的野山参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好在你爷爷经過一番抢救,目前倒也沒什么生命危险,我看你我還是连夜去趟市裡吧!” 小伙子点了点头,狠狠瞪了店员一眼,才跟在李老身后走出药店,叶初见状也不去柜台询价了,赶忙跟上李老和小伙子,這两人俨然已经被叶初视为最合适的买主。 叶初小跑两步,挡在李老面前,轻声說道:“我有百年山参,咱们借一步說话?” 小伙子愣了愣,面前這個土裡土气的农村妇女竟然說她有百年山参,她知道百年山参长什么样嗎? 李老却看着叶初清澈干净的眼神,下意识便相信了叶初的话,只听他点头道:“好,你跟我来。” 小伙子急忙插口道:“李老,她……” 李老挥了挥手,“无妨,不差這点儿時間。” 叶初跟着李老和小伙子来到他们的车前,小伙子拉开后座的门,挑着眉示意叶初上车。 对于小汽车,叶初虽然曾在县城见到過几次,但却依旧十分陌生,然而,她却知道,凡是能够拥有小汽车的人一定非富即贵,叶初心裡暗喜:或许她的人参可以买上一個好价钱了。 李老从后座的另一侧车门上车,关门后,才问道:“参呢,给我瞧瞧。” 叶初从藤筐的最底下拿出小木盒递给李老,小伙子也从驾驶座回头探個脑袋凑過来看。 叶初对李老說道:“参是我在深山裡挖的,以我分析,大约百年上下,您老以为如何?” 李老看了良久,激动道:“根须俱全,血络清晰,却有百年上下,非险处不可得啊,這位小嫂子,這参,你确定要卖?” 叶初毫不犹豫点了点头,斩钉截铁一個字“卖”。 李老說道:“深山危险重重,百年老参亦是可遇而不可求,不知道小嫂子想卖多少钱?” 叶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值多少钱,您老出個价。” 第7章 黑市! 百年野山参的价值几何,叶初的确不清楚,但李老如果欺她是個无知村妇,诓骗于她,那她還是能够凭借精神力感知出来的。 只见李老沉吟良久,才谨慎给出了一個数字,“1200,你觉得如何?” 叶初心头一惊:1200?竟然這么多? 想想叶初穿越仙门之前的十五年人生,前十二年她根本不知钱为何物,后三年她拿到手裡的钱,无非是父亲每個月寄给她的生活费,十几二十块钱而已。 也不怪叶初惊讶,1200块钱竟是她此前从未接触過的天文数字,她甚至都不曾想過,一颗野山参竟能卖出如此高的高价。 好在叶初穿越仙门数百年,虽然从不沾染黄白俗物,但天材地宝灵石美玉却经手无数,并非真是一点儿见识也沒有的村妇,所以她乍一听到1200块钱的天文数字,固然惊讶,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叶初用一双无比清澈明亮的眸子看向李老,只见李老慈祥地笑了笑,毫无心虚之色。 他解释道:“小嫂子,我知道你這颗野山参得来不易,甚至为了它,你可能還冒了很大的危险,但是,老头子我给你的价钱也绝对公道,在省城,年份大约五六十年的野山参的收购价,看品相,一两大约在200到300元之间,你的這颗野山参,年份大约百年上下,老头子我就再给你翻一倍,那就是一两在400到600元之间,考虑到百年山参极为难得,寻找起来又危险重重,所以老头子我索性便按照高价,一两600元来收,小嫂子的這颗野山参重约二两,咱们抹零取整,就算1200元,如何?” “成交!”叶初听罢,果断点了点头,完全沒有讨价還价的意思。 李老笑道:“爽快,小嫂子可是個妙人啊!” 叶初对于李老的赞美毫不在意,只是谈谈地說道:“下午我還有事,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李老点点头,对驾驶座上的小伙子說道:“江浩啊,你现在手裡有多少钱?” 江浩說道:“李老,出来的时候我就拿了一千,要不……” 江浩想說:“要不就让這位大嫂一千把参卖给我們算了,一千也不少了。” 但是江浩话還未出口便被李老打断了,李老像是知道他要說什么一样,严肃地回绝道:“沒有要不,现在就开车回去拿。” 小汽车开得了不到五分钟,便来到了县医院门口,江浩刚要下车,便被叶初叫住了,“等等,我要跟你一起去。” 江浩诧异,“你去干啥?” 叶初理直气壮,“不干啥,怕你偷偷跑去告我個投机倒把,出门在外,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江浩气得炸毛,怒道:“我才沒那么无聊呢,你要跟着就跟着,哼!” “臭小子,不要沒有礼貌。”李老咳嗽了一起,才又对叶初說道:“小嫂子担心得不无道理,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叶初背着藤筐跟在一老一少身后走进县医院,一间高级病房前,李老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小嫂子,你只要钱嗎?另外這200块钱,用不用我帮你折成票?” 叶初闻言眼睛一亮,說道:“那感情儿好,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李老笑眯眯地說道:“不麻烦,不麻烦,江浩啊,你进去拿票,挑点儿实用的,我陪小嫂子在外面說說话。” 江浩走进病房,李老果然跟叶初聊起了天,“我看小嫂子的筐裡還有不少地丁和甘草,小嫂子能挖到野山参,還能大致判断野山参的年份,难道小嫂子懂医?” 叶初敷衍了一句,“不懂医,就是认识一些草药罢了。” 李老看着叶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显然是看透了叶初的搪塞之语,但他也不点破,“原来如此,既然小嫂子认识草药,若是日后再寻到什么珍贵药材,县裡不好出手的话,不妨到省城世一堂来找我,老头子姓李,名文林,到时候一定给小嫂子一個公道价。” “谢谢李老,我记下了。”叶初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說完這句话,江浩也刚好从病房裡走了出来,一手拿着一捆大团结,一手拎着一布口袋零零散散的票,递给叶初,說道: “100张大团结和差不多价值两百多块钱的票,要不要数一数?” 叶初接過来,把大团结扔到了装票的布口袋裡,又从藤筐裡取出了小木盒递给江浩,說道:“不用数了,人参给你,我就先走了。” 江浩接過小木盒,愣愣地看着叶初把价值1200元巨款的布口袋扔进了藤筐,又随意地背在了身后,几乎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眼前這位村妇,却听李老在一旁感叹道:“這位小嫂子啊,真是不简单啊!” “啊?李老?您說什么?她不简单?”江浩嗤之以鼻,“她是不简单,傻得不简单,她是得多心大啊,那么多钱就背在身后,她是不怕偷還是不怕抢啊!” “你才傻呢!”李老忍不住在江浩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笑骂道:“怪不得你爷爷常常說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看,真是一点儿也不委屈你,行了,赶紧跟我去抓药熬药吧,早一天把江老头儿治好,也早一天回省城。” …… 叶初离开县医院,走了两條街,才拐进了一個四下无人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