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再出海
一些不值錢的東西，昨天晚上就搬到船上了。
漁船也已經加滿油，而且還帶了一壺備用柴油。
漁船上的船頭部分有個可以上鎖的儲物艙，稍微貴重一點的東西可以鎖起來。
此時出海的人還不多，碼頭上有幾個大燈泡，林大海突然在燈光下看到了林母。
“娘，你怎麼來了？”林大海趕緊停下三輪車。
“昨天聽阿芳說你今天要出海，這是你的船第一次出海，我來送送你！”他娘此時的心裏五味雜陳，既想讓他出海掙錢，又擔心他的安全；既爲他放棄了學校老師的工作而遺憾，又有對兒子能買來大船出海而自豪。
兒行千里母擔憂，她昨晚上一夜沒有閤眼。
“娘你今後就看我發大財吧，到時候我蓋一棟氣氣派派的大房子，把你接過來好好孝順孝順！”
“好，你肯定能發大財的，我等你蓋大房子，生大胖小子。等會兒我就去媽祖廟好好拜拜，求媽祖保佑你！”林母也反應過來，今天是兒子大喜的日子，不能在這兒給兒子添堵。
林大海把三輪車上的東西卸下來，讓周山青和林母、阿芳往船上搬，自己就騎着三輪車來到黃勝俊的收購點，他還要買幾筐冰，順便帶點昨天就在黃勝俊這兒定的雜魚。
黃勝俊也是很辛苦，半夜就得爬起來，不過漁船都走後，他還可以回去睡個回籠覺。
“阿海，今天要出海了，祝你旗開得勝發大財！”
“謝謝二哥，以後我和阿芳每天差不多晚上9點鐘左右能回來，你讓爹孃別擔心。”
“知道了，一切小心！”
冰和雜魚運上船，林大海又把三輪車放到黃勝俊的店裏暫存，放了一掛鞭炮，在鞭炮的祝福中，登船啓航。
他人生的第二份事業，將從今天正式開始。
今天是農曆七月初八，月亮早就落下去了，大海上一片漆黑。
只有船上3個人的頭燈在閃爍。
今天是第一次去高峯島，周山青不知道方向，便由林大海先開。
林大海找了找座標，確定了航向，纔對周山青說道“阿青，你去甲板上睡一會兒吧！我來開船，等會兒差不多可以走直線的時候，我再來叫你開船，咱們輪替着睡一會兒！”
有個女人確實不方便，還得把周山青攆到甲板上去睡。
周山青應了聲，但並沒有動，看了會兒林大海開船，這纔打了個哈欠，到甲板上找了根繩子，把自己拴在船上，然後倒頭就睡。
之所以用繩子拴着自己，是擔心漁船突然改變方向，把自己甩到海里。
雖然甩到海里淹不死，但也足夠嚇人一跳，誰沒事願意自己被扔到海里！
“阿芳，你就在我旁邊睡會兒吧！”林大海對黃勝芳說道。
黃勝芳依言，抓緊時間睡會兒，有了體力才能更好地幹活，於是，她拿了條被子墊在船上，這樣會舒服點，叮囑林大海：“等會兒阿青過來開船的時候，你叫醒我！我要做早飯！”“嗯，趕緊睡吧！”
黃勝芳閉上眼，積攢了一會兒睡覺情緒，但仍舊睡不着。
“阿海……”
“怎麼啦？睡不着啊？”
“第一次坐自己的船出海打魚，有點興奮，陪我聊會兒天吧……阿海，你說我們會不會打一輩子的魚？”
“嗯，也許吧……”林大海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但我們不可能永遠都開着這樣的船出海打魚，也許，我們可能會擁有一艘遠洋漁船，將來到印度洋，到紐芬蘭漁場去打魚……”
“阿海，你真敢想，我沒想過那麼遠，我就想我們有兩個孩子，有一座大屋，全家倖幸福福地在一起生活！”黃勝芳用胳膊枕着自己的頭，仰望天邊那一閃一閃的星星。
“你的願望很好滿足的！我們努力努力，應該不到30歲就能達成你的願望！”
“那咱們就說定了！”
“我保證一定做到！”
“阿海，我覺得現在的我特別幸福，特別踏實，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你呢？”
“我？莪覺得我人生有目標了，那就是把我們的小家經營好，把我媳婦孩子照顧好，以前的我，一直過得渾渾噩噩的……”
“阿海，我們一起努力，一定會把我們的日子過好的……”
兩口子說着悄悄話，黃勝芳漸漸伴着海浪聲和機器的轟鳴聲沉沉睡去……
晨曦微露，林大海叫醒了媳婦，讓她起來做上早飯；之後，才叫醒周山青，給周山青指了指航行方向，這纔在船頭沉沉睡去。
林大海被叫醒時，船已經到了目的地，周山青放緩了船速：“阿海，阿芳說這裏有幾個暗礁，我不敢往前開了……”
林大海看了看手錶，不到8點，今天早上在碼頭上耽誤了一小會兒，到這兒又不到8點，看來這條船的動力還是不錯的。5個半小時多一點，雖然比不上黃勝發那條船，但比起前世龍虎二兄弟那條動輒要六個半小時到七個小時的船來說，這條船要快的很多。
來回比預想少一個小時，還不錯。
那明天就晚半個鐘頭出發，也能早半個鐘頭到家。
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寶貴！
他立即接手了周山青的船舵：“交給我吧！你快去喫飯！”
黃勝芳已經把飯做好，他把煤爐和鍋碗瓢盆都運到了船上，煮了紅薯稀飯，炒了個青菜，一個鹹魚幹，昨天做的包子熱了幾個，這頓飯還是很豐盛的。
黃勝芳已經喫過了，在船上就是這樣，飯做好了，誰逮着空就先喫，不定等會兒還有事呢，不跟在陸地上一樣，大家要聚在一起才能喫。
周山青用淡水擦了一把臉，端起碗就喫：“阿海，我還以爲你是請我來教你開船的！沒想到你開的這麼穩！”
林大海哈哈一笑：“那是你想多了，我這水平教別人還差不多。上了我的船，你可要有思想準備，我船上可比其他地方苦多了，不僅每天三餐要在船上喫，工作時間也比在其他船上長的多。你現在還覺得我給你開的工資高嗎？”
周山青也笑道：“我粗人一個，只要你這小白臉能堅持下來，我也能堅持下來。我們這號人，不怕沒錢賺，就怕沒活幹！”
看到漁船越來越接近高峯島，周山青三口兩口喫完一個包子，接過林大海手中的船舵：“你先去喫飯吧，喫完飯就該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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