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魚滿艙
魯省人的心頭好就是鮁魚，家常燉鮁魚、紅燒鮁魚、薰鮁魚、甜曬鮁魚、鮁魚餅子……
前世，林大海認識一個魯省人，他的名言就是：最好的鮁魚，只爲餃子而生。
林大海鬧不明白，這麼大塊好肉的鮁魚，弄碎了喫多可惜，就好比用龍蝦打蝦滑，這不是浪費食材嗎？
當這一大包魚倒入船艙後，船艙裏已經堆滿了魚，就連甲板上也鋪滿了。
這是什麼？
這就是中國人心心念唸的魚滿艙糧滿倉。
林大海大手一揮：“走吧，回家！”
周山青卻執意不肯，因爲大海上還零零散散地漂着一些烏頭魚，他要再去撒幾網。
中國的農民都是這樣，說好聽點叫顆粒歸倉，說難聽點就是摳摳索索。林大海心裏鄙夷。
不過，現在船把子在周山青手中，林大海搶不過，只好任由他去了。
兩人開開停停又撒了幾十網，差不多又是上千斤魚入賬，直到大海中肉眼可見的魚已經見不到了，這纔開始往高峯島靠過去。
黃勝芳上船後，已經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她就坐在船艙的魚筐上面，滿臉喜色地打量着這滿艙的魚獲。
“阿海，這就是我看到的那個魚羣？”她是因爲自己終於發揮了作用而高興。
周山青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林大海也不忍心打擊到她：“對，就是你看到的那個魚羣，我們到的時候，一羣海豚正在圍堵它們。”
“唉，我坐在山頂上吹了幾天風，曬了幾天太陽，今天終於感覺到自己有點用了！”黃勝芳摸了摸臉：“阿海，我的臉是不是脫皮了？”
林大海看了看她：“還行！就是有點紅，回去我再用蛤喇油給你抹抹……”
周山青忍不住了：“行啦，這點屁事你倆回去關着門再說。大海，這麼多魚拉回去，村裏人還不得把你倆給吃了啊，你得想個辦法……”
前世，龍虎二兄弟看到漁獲多的時候，就把船開到安海鎮甚至沙溪鎮去賣，從來不把雞蛋砸到一個籃子裏。
林大海也頭很疼，其實他也可以把魚拉到鎮上去賣，但總不能繞過黃勝俊吧，而且黃勝俊給的價錢也高，沒辦法，只能以後再說了，現在又沒有手機，今天這批海鮮也只能先拉回村裏了。
別人問，那就裝聾作啞好了。
晚飯也沒地方做，好在煤爐還是着的，熱了幾個燒餅草草喫完了事。
今天周山青硬是拉着自己多撒幾網耽誤了點時間，回到碼頭，已經快10點了。
“阿青，明天咱晚一點出海吧，4點在碼頭等。”
“太晚了來得及嗎？”
“明天咱們要麼收地籠，要麼收延繩釣，隔一天收一次你看怎麼樣？”
周山青想了想，通過今天收網的情況證明，隔一天收，並不比兩天收兩次收到的魚獲少太多。
“行啊，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這個點仍舊陸陸續續有漁船回來，大家真的都很拼。
快到月中了，月亮也很亮，有兩條船看到林大海船上堆的滿滿的魚獲，再看看自己船上十來筐以雜魚爲主的小魚小蝦，頓時不淡定了。“轟天咯，阿海，這麼多魚怎麼都讓你抓住了？”
“阿海，你是財神附體了嗎？怎麼天天運氣這麼好？”
“阿海，明天讓我跟你一塊出海吧，我打到的魚咱倆對半分，怎麼樣？我黃大頭說到做到！”
林大海打定主意，今天就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周山青一邊開船一邊喊道：“讓一讓，讓一讓，我這船今天喫水深，別把你們的船撞翻了……”
聽到這話，兩條船纔不甘心地挪開。
周山青把船停好，林母已經迎上來了：“阿海，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碰到魚羣了，多抓了會兒，娘，你不用等我們這麼晚，早點休息！”
“我年紀大了，覺也不多，睡不着就出來看看！”前世，他出海打魚回來，就見過好多次他孃的身影，那時候她只不過是躲在暗處，現在兒子有自己的船了，她也能揚眉吐氣地來接了。
等她走到船邊，才發現泛着銀光的一船魚，老孃頓時睜大了眼睛，語帶顫抖地說道：“媽祖保佑，抓了這麼多魚！”
“娘，你先在這兒幫阿芳收拾一下，我去二哥那借點筐，再借倆人，要不然，這麼多魚，還不知道忙到什麼時候呢？”
這個時候，經過那兩條船上的人的宣傳，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林大海今天又抓了一船魚的事，紛紛涌過來看熱鬧。
“阿海，這麼多魚，你這是要上天啊！”
“阿海，這麼多魚在哪兒抓的？”
“阿海，我願意上你的船給你白乾一個月，一分錢不要，自帶乾糧，怎麼樣？”
“阿海，聽說你的漁船還沒有賣出去，我願意買下來，只要你帶我出海打幾天魚！”
“阿海……”
“阿海……”
這些人的心情也能理解，林大海抓的魚一天比一天多，誰見了不眼紅！
好在這會兒大部分漁船都賣完魚回家了，人不算多，這纔沒把林大海圍住。
林大海緊跑幾步，擺脫了衆人，跑向了海鮮收購點。
黃勝俊擡頭看到了林大海：“阿海，你總算回來了！老趙今天下午找來了，咱爹把他打發走了！”
“老趙？哪個老趙？”林大海一時沒反應過來。
“還能有哪個老趙？修船廠廠長的老趙！”黃勝俊沒好氣地說道。
“嗯，忘了，賣船的事兒有信了？”
黃勝俊看看附近還有人，這時候也不方便說事：“沒有，等會兒去大哥那兒說。”
算了，等會兒說就等會兒說吧，林大海也不是個急性子：“大哥，你先讓人幫我把魚擡上來，今天又爆網了！”
“又爆網了？有多少魚？”
“一船魚！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黃勝俊沒再問，給他請的兩個夥計吩咐了一聲，讓他們下去幫林大海擡魚。
一筐筐魚擡了上來，過秤，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把魚稱完。
最大頭的烏頭魚分兩個規格，10斤以上的4320斤，10斤以下的5102斤；黑虎蝦也分別稱重，活的1024斤，死蝦106斤，油錐865斤，白鯧312斤，左口魚216斤，兩條鮁魚172斤，紅斑102斤，還有幾條大魚和雜魚若干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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