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你刚刚說什么?我沒听清楚,要不你再說一遍?
南宁小吃街的张记田螺鸭脚煲,张守国一家四口正在忙碌着。
自从妹妹以及妹夫给他们指了路,张守国夫妇就花钱找大师傅专门学了制作田螺鸭脚煲的手艺,這道下酒菜在广西還是比较受欢迎的,他们家的田螺店开业至今,生意相当不错。
再加上妹夫直接给他们长期免租金,在沒有租金的压力下,這生意的利润那是相当的丰厚。
张守国一共有三個儿女,大儿子张博辉今年已经18岁了,二儿子张博虎今年16岁,两兄弟都遗传了张家的基因,沒有读书天赋,勉勉强强读完初中便辍学了。
只有女儿张博秋的学习成绩還可以,目前在龙潭初中就读。
目前在店裡帮忙的,自然是他的两個儿子。
其实,不止是张守国的生意不错,他三個弟弟的生意也很好,他们四兄弟的铺面是连着的,這也是为了方便互相照顾。
就在张守国一家四口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一行人嘴上叼着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過来,個個都吊儿郎当的,身上虽然沒有纹身,但他们那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张大嫂看了心裡虽然有些打鼓,但来者是客,還是迎上去招呼道:“几位老板,快进来坐。”
为首的平头青年应了一声,便进去找位置坐好,点了三個田螺鸭脚煲,一箱啤酒,三碟花生,三碟瓜子,然后几人就坐在那裡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等啤酒、花生、瓜子之类的送上之后,几人便开始猜码喝酒。
這种情况在小吃街這個夜市,倒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仅是他们猜码喝酒,整條街不知道多少食客在猜码喝酒。
眼看他们沒有闹事的意思,张大嫂也慢慢放下心来,而其他食客也不当一回事,继续和朋友吃吃喝喝。
不知不觉,時間就来到了凌晨零点之后,小吃街的食客也开始渐渐变少了。
张守国的店裡,其他食客都结账离去,就只剩下那几個吊儿郎当的食客了。
此时,這几個食客也吃喝得差不多了,为首那個平头青年忽然朝张守国招手道:“老板,你過来一下。”
张守国闻言便走過来,笑着问道:“各位老板,還需要点什么?”
平头青年旁边一個黄毛青年吸了一口烟,朝张守军喷了過去,提醒道:“老板,光嘴上感谢是不够的,我們狼帮的兄弟出来混江湖,也是要吃饭的,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张守国心中明了,但還是问道:“這位兄弟,你的意思是?”
黄毛青年皱眉道:“老板,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
其他几個青年也都神色不善的盯着张守国,大有一言不合就准备动手的架势。
看到這一幕,张大嫂当即给自己大儿子使了個眼色,张博辉便直接溜出自家的店铺,跑到隔壁去喊几位叔叔了。
张守国脸上仍然挂着笑容道:“我是真不懂,還請几位兄弟明示。”
黄毛青年冷声道:“老板,那我就明說了,既然我們狼帮保护了你的田螺店,那你每個月就给我們狼帮上交一点费用,這個老板你应该沒有意见吧?”
张守国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說道:“原来几位兄弟是来收保护费的啊!”
为首的平头青年淡淡道:“不错,实话告诉你,我們狼帮有一百多兄弟,不止是伱们田螺店要给我們交保护费,就是整條小吃街的老板都得给我們交保护费。”
张守国皱眉道:“各位兄弟,我這是小本生意,還請你们高抬贵手。”
“砰!”
黄毛青年突然炸毛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喝道:“少他妈的废话,我就问你一句,這保护费你是交還是不交?如果你乖乖交了,以后你的田螺店自然平平安安。如果不交的话,那你這田螺店要是发生什么事,可别怪我們沒提醒你。”
這时,张博辉已经带着三位叔叔以及负责给他们帮忙的亲戚赶過来了,而且手上都拎着一根钢管。
這個年代有多乱,张家四兄弟都是知道的,他们做的又是夜宵生意,而晚上正是某些人的天下,在店裡准备好钢管,也算得上是有备无患了。
张博辉带着人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黄毛青年对着他爸拍桌子,当即怒火就上来了,一马当先的冲過去,用钢管指着那個黄毛青年骂道:“妈的,敢到我家的店闹事,你是活腻了嗎?”
张守民、张守军、张守山等人也拿着钢管冲进来,问道:“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平头青年等人看到外面突然有七八個人拿着钢管冲进来,一個個脸色大变,当即随手抄起小板凳作防御状,同时嘴上连连喊道:“都别乱来啊!”
张守国伸手拦住了大儿子,同时回答道:“他们是来收保护费的。”
四兄弟中,张守军的脾气比较暴躁,闻言张口就骂:“狗叼的,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收保护费竟然收到我們兄弟的头上了,這胆子還真不小啊!”
听到张守军的骂声,平头青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原本以为小吃街這些做小生意的人,是绝对不敢招惹他们狼帮的,只要他们开口,收個保护费可以說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沒想到,這家店的老板竟然一点都不怕他们,而且对方在這條小吃街似乎還挺有实力的,随随便便就能喊来七八個手持武器的人,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早知道是這样的情况,就该多带几個兄弟過来,那样就不会這么被动了。
不過,他们毕竟是出来混的,打架对于他们来說那是家常便饭,倒也不至于被几個手持钢管的人给吓到。
平头青年冷声道:“老板,你想清楚了,确定要跟我們狼帮作对嗎?”
黄毛青年也出声威胁道:“我們狼帮有一百多兄弟,要是敢动我們,你们一個也跑不掉,而且你這田螺店也不用开了。”
“狼帮很了不起嗎?我們博白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十八岁的张博辉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再加上有姑姑這個大靠山,在南宁他不說横着走,但也绝对不惧這什么狼帮,因此他看向父亲道:“爸,要不要废了他们?”
這话一出,双方的气氛陡然就紧张起来。
這裡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附近其他店铺的老板和食客,国人都喜歡看热闹,见這裡起冲突,一個個都忍不住围了過来,想知道這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发现是有人過来收保护费,其他小吃店老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们做生意最怕的就是這個,每個月要白白上交一笔钱给人家,這是八九十年代很多生意人心中的痛。
原本只是過来看热闹,现在发现這事跟自己也息息相关,一個個都伸长了脖子,观看事情的发展。
张守国再次拦住大儿子,看向狼帮的几人,沉声问道:“你们知道這小吃街的大老板是谁嗎?竟敢来他老人家的地盘收保护费,你们狼帮是想被除名了是吧?”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虽然现在形势严峻,但平头青年還是冷笑道:“当我們狼帮是吓大的啊?”
要不是为了安安稳稳的做生意,张守国肯定毫不犹豫的把這几個家伙给废了,但他以后毕竟還要留在這裡做生意,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不彻底解决這件事的话,后续肯定会有大麻烦。
其他的先不說,万一哪天别人做好了准备,带着一帮人過来提刀就砍,那就真的要命了。
想到這裡,张守国便对二儿子說道:“阿虎,去给你姑打电话,把這裡的事告诉她。”
张博虎应了一声,便跑出去找电话亭给姑姑打电话。
等二儿子离开了,张守国才对狼帮的几人說道:“我是生意人,不想打打杀杀,我儿子已经去通知小吃街的大老板了,你们也派人回去跟你们狼帮的老大說一声,让他亲自過来处理這件事吧!”
平头青年听到這话,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他对其中一個兄弟說道:“小六,你回去把事情告诉老大。”
叫小六的青年应了一声,然后放下手中的板凳,在张博辉等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溜出了田螺店,回去搬救兵去了。
张守国這才說道:“几位,把板凳放下,喝杯茶醒醒酒,等人来了咱们再谈。”
平头青年带头放下了板凳,其他几位青年见状也都把板凳放下。
张守国摆了摆手,张博辉等人也收起了钢管,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就缓和了下来。
张大嫂见状,這才泡了壶茶给他们送上去。
刚刚大家已经翻脸了,平头青年等人也不說话,就安静的坐在那裡喝茶。
同时,他们也在琢磨着這小吃街的大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听這田螺店老板的意思,這小吃街的大老板似乎拥有很大的能量,随时可以覆灭他们狼帮的那种。
对此,平头青年半信半疑,他们狼帮虽然成立的時間還比较短,但拥有一百多帮众是真的,在南宁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很多商家都要给他们交保护费。
這样的势力,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们,還真不是說灭就能灭的。
然而,眼前這位店老板,明知道他们狼帮的实力,却還是很自信的样子,显然在他的心裡,這小吃街老板的实力比他们狼帮要强得多。
不到十分钟。
三辆小轿车直接驶进了小吃街,停在了张记田螺鸭脚煲门口,邓世荣父子三人和几名安保人员便从车上下来。
“九叔!”
“九叔!”
“九叔!”
张守国等人看到邓世荣,都恭敬的過来打招呼。
邓世荣嗯了一声,看向平头青年几人,问道:“就是他们過来收保护费?”
张守国点头道:“是的,九叔,我已经让他们派人回去通知他们老大了,一会他们老大应该也会過来。”
邓世荣在一张凳子上坐下,說道:“那就等他们老大来了再說。”
很快,又有十多辆摩托车赶了過来,每辆摩托车都坐着三個人,都手持制式武器,气势更是彪悍异常,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岳广场的那些安保人员。
他们到来之后,都安静的站在旁边待命。
這一刻,平头青年等人脸色都白了,虽說他们狼帮有一百多帮众,但除非提前召集人手,否则临时想要召集個几十人都比较困难,更别說是短時間内召集几十人赶到這裡了。
现在对方在這么短的時間内就召集了那么多人赶過来,而且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可见对方的实力确实牛逼,他们今晚可能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等待的時間无疑是最难熬的,尤其是对于平头青年等人来說,在那么人的注视下,每一分每一秒都备受煎熬,都在暗暗祈祷老大他们来得快一点,這场面他们有点扛不住了。
为了找点事做,他们几個還主动把刚刚的夜宵钱给结了。
那些围观的食客们,此时也开始窃窃私语。
“還狼帮的老大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应该不至于,如果今晚狼帮老大不敢露面,那這狼帮在南宁也不用混了!”
“那怎么這么久還沒到啊?再不来黄花菜都凉了。”
“其实這也很正常,這么晚了要临时召集人手,然后又要赶到這裡来,肯定要不少時間的。”
“那店老板這边,怎么那么快就召集這么多人赶到了呢?”
“你沒听說店老板說嗎,他通知的是小吃街的幕后大老板,人家能拥有這么大一條小吃街,那能量岂是一般人能比的啊!”
“說得也是,看来今晚這狼帮估计要认栽了。”
“……”
至于其他小吃店的老板,此刻都忍不住兴奋起来,這小吃街大老板的实力牛逼,对于他们来說自然是好事。
又等了好几分钟,一辆大货车驶进了小吃街,停在了三辆小车的旁边,然后一個個手持武器的狼帮帮众从车上跳下来,也足足有三四十号人。
邓世荣带来的安保人员第一時間站出来,和狼帮的帮众形成对峙。
大货车的副驾室,狼帮老大段平拿着一根“烧火棍”下来,嘴上叼着一根烟,气焰嚣张的问道:“是谁要见我?”
邓世荣站出来,淡淡问道:“你就是那狼帮老大?”
段平“噗”的一声,把嘴上叼着的烟喷到地上,傲然道:“不错,我就是狼帮老大,你是谁?”
邓世荣推开护在他身前的两名保安人员,走到段平面前,說道:“這小吃街是我的地盘,你派人過来收保护费,這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啊?”
段平拿着“烧火棍”突然指向邓世荣,冷笑道:“我就沒把你放在眼裡,你待怎样?”
他不是傻子,下车的第一時間,他就观察到了对方的人数不比他们這边少,但他毕竟是出来混江湖的,哪怕明知道对方不好惹,他的态度也要强硬起来。
否则一来就姿态放低的话,那他以后還怎么领导帮众?還怎么跟其他势力抢地盘?
“爸,小心!”
“九叔小心!”
“老板小心!”
看到這一幕,己方人员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毕竟,這可是“烧火棍”啊,万一要是走火的话,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然而,邓世荣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突然出手,以疾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段平手中一把夺過“烧火棍”,然后反過来指着他道:“你刚刚說什么?我沒听清楚,要不你再說一遍?”
這個操作,直接把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那些身手不凡的退伍军人,也都被自家老板這一手给吓了一大跳,這可不是拍电影,被人用“烧火棍”指着,现实中有几個人敢乱动的?
更别說是直接伸手去抢“烧火棍”了,這操作简直是逆天了,要是一個不小心走火的话,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段平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他真的做梦都想不到,這世上竟然会有邓世荣這样的狠人,直接从他手上抢“烧火棍”,而且還真的让他抢走了,這样的狠人真是身家亿万的小吃街大老板?
那些有钱人不是一個比一個怕死的嗎?
怎么感觉這位身家亿万的小吃街大老板,比他這個狼帮老大還要不怕死呢?
有钱,有人,還不怕死,這样的狠人,段平自问他是真的招惹不起,再加上现在又被人用“烧火棍”指着,他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了,直接认怂道:“老板,我错了,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既然這小吃街是您老的地盘,那以后我們狼帮绝对不再插足這裡,希望您老大人不计小人過,放過我們。”
邓世荣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直看得他心裡发毛,才收起“烧火棍”,說道:“从今以后,你们要是過来消费,那我代表小吃街的所有老板欢迎你们,但如果你们還敢過来收取保护费,那就别怪我灭了你们。”
段平松了口气,连忙說道:“老板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有這种事情发生。”
邓世荣道:“你也顺便帮我放话出去,小吃街和五岳广场,都是我的地盘,不希望有任何势力過来收保护费。”
“好的,老板,我明天就代您把话放出去。”
段平在答应下来的同时,心中也是苦笑不已,特么的要是早知道這小吃街跟五岳广场是同一個老板,那他就是脑子进水了也不可能派人過来收保护费啊!
毕竟五岳广场常年有数十位退伍军人在那裡搞军事训练的事情,在道上有谁不知道啊,从五岳广场开业至今,就沒有哪個势力敢跑到這裡来收保护费的。
见事情已经解决,邓世荣便摆手道:“行了,時間不早了,都散了吧!”
段平点了点头,便召集兄弟们撤离,至于他带来的那根“烧火棍”,他提都不敢提。
很快,狼帮的人便上车离开了,那些把事情经過看全了的食客,都激动得议论起来。
“我的妈啊,今晚真够刺激的。”
“我刚刚還以为要打起来了呢,沒想到這小吃街的大老板竟然這么屌,被狼帮老大用“烧火棍”指着,居然直接就伸手抢了過来,实在是太牛逼了!”
“确实牛逼,要是我被人用“烧火棍”指着,估计早就尿裤子了,這位大老板真是個狠人啊!”
“都說越有钱的人越怕死,這位大老板算是颠覆這句话了。”
“小吃街和五岳广场竟然是同一個大老板,难怪狼帮老大直接就认怂了。”
“……”
其他小吃店的老板,此时也都笑容满面的,他们的房东這么牛逼,他们作为租客自然也能跟着沾光,至少在這裡做生意,不用担心被人收保护费,也不用担心会有人過来捣乱了。
這個时候,张大嫂才走過来客气的說道:“九叔,這么晚還麻烦你過来处理這种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邓世荣笑道:“不用客气,這些人過来收保护费,对小吃街的发展是有很大影响的。”
张守国有些后怕的說道:“九叔,你刚刚的做法真是太冒险了,万一這“烧火棍”要是走火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放心吧,要是沒有绝对把握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冒险,不說了,時間不早了,赶紧收摊回去休息吧!”
說到這裡,邓世荣看向一众安保人员,笑道:“還有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今晚谢谢大家了。”
“老板客气了,這是我們应该做的。”
……
PS:尝试一下冲突情节,感觉還挺难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