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约定
提问的时候，蓝风举手了。指着蓝风，示意蓝风回答，却喊出了冯春梅的名字。
冯春梅的這一举动，清楚地表明，她溜号了。
冯春梅尴尬极了，這是她头一次在课堂上出丑，红着脸坐下了。
物理老师魏会是以严厉出名的，特别是进入高三以来，脸儿绷得紧紧的。
今天明显是冯春梅溜号了，魏会想說什么，最后還是给冯春梅留了点面子，沒有再說什么。
冯春梅這一节物理课都是讪讪的。
下了物理课，“冯春梅，我的物理笔记，你看看吧。”柳建良一边把物理笔记递向冯春梅，一边对冯春梅說道。
冯春梅接過了笔记，柳建良给冯春梅使了個眼色。
冯春梅加了小心，轻轻一翻，发现裡面夹着一张彩色照片。赶紧将笔记收回到书包裡。
魏会回办公室，看到冯春梅的班主任言录。
魏会对言录說道：“言老师，你们班的那個冯春梅，今天我发现她有点不对劲。這两天你盯紧点，高考我還指着她给我出菜呢。”
言录道：“這孩子一向挺让人省心的，我问问她，是不是家裡有什么事。”
晚上回家，冯春梅做好饭去市场换杜鹃。
杜鹃告诉冯春梅：“今天卖得不好，总共才卖了五十多元。”
冯春梅道：“刚過完节，正常。過二天就能上升一些。”
等到冯春梅从市场回来的时候，杜鹃对冯春梅說道：“春梅，今晚早些睡吧，今天卖得少，明天不用上货了，今晚也不用再做，妈把那些东西放到老汤裡，热一遍就行，省的坏了。”
冯春梅也松了一口气，說实话，实在是太累了。
连续忙了十来天，昨天又一夜沒睡。
杜鹃对冯春梅說道：“春梅，房子已经买下来了。”
冯春梅道：“妈，那我們月底就可以把钱還上了。”
杜鹃道：“不用月底，我把钱都已经交了。”
冯春梅道：“妈，你哪来的钱？”
杜鹃道：“春梅，今天去市场，碰见你张婶。和你张婶一直挺好，我就把买房子的事和她說了。你张婶說什么，非要借给我一千块钱。說這么多年老邻居，让我先拿着用。不着急還。”
冯春梅知道张刚的妈妈家是地主出身，有些家底。
杜鹃又有些感概：“春梅，這搁以前，說什么我也不能借。借了怎么還呢。可现在，你說，今天過节以后，少卖。一天都挣五十块块钱。慢一些月底也能還上了。”
冯春梅說道：“妈，那太好了，手续什么的办了嘛？”
杜鹃道：“钱已经交了，房产证也给我了。房子已经是咱们的了，老太太明天的车票，今天再住一天。”
杜鹃看着冯春梅，這半個多月，明显地瘦了。
心疼地說道：“春梅，這两天你也歇歇吧。明天一早，房主老太太就坐车走了。房子，我們家就可以用了。你爸說找二個人来，明天早晨起来呢，就去把面向市场的那扇窗打开，改成一扇门。快的话，下午就能干完了。”
冯铁也在一旁說道：“那么点活，還要下午，顶多二小时就完事。然后，再刷点浆，亮堂点。“
冯春梅问道：“爸，你在你们厂子裡，打听雇着人了嗎？”
冯铁說：“沒找着合适的人。”
其实，冯铁亚根沒在工厂說，因为他总觉得做买卖挺丢人的。
再說了，都是在一起工作的，還雇人家，冯铁說不出口。
冯春梅问杜鹃：“妈，你那边雇着人沒？”
杜鹃道：“我倒是在市场，打听了几個人，都沒回信呢。”
冯春梅道：“妈，我已经问過我同学蓝风了。她挺愿意的，需要回家问她妈妈。蓝风妈妈白天在冰果厂上班，只能下班以后，下午三点多過来。从三点多能卖到七点。我看蓝风那意思，八九不离十。你那边回话了，就让她干白天的班，早晨七点到下午三点多，蓝风妈妈来。“
杜鹃一听，能从下午三点到七点，挺高兴。
這样的话呢，就把冯春梅解放出来了，不用每天放学就去市场。”
杜鹃问，“春梅，你价钱讲好了嗎？”
冯春梅道：“說了，一天一块钱。”
杜鹃责备道：“你這孩子，還不是做买卖的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這四個小时，你给她一天一元。那白天的人来了，人家一天八個小时，你不得给人家，一天二元呢，给少了，恐怕养不住人。一天二元，一個月六十元。你爸一個月才开四十六，比你爸的工资都多。”
冯春梅也觉得自己冒失了。
想了想，对杜鹃道：“妈，這样吧。我都和蓝风說完了，也不好反悔。你看這样行不，白班的，她每卖一斤，给她提一毛钱。她卖的多，我們家也挣的多，我家也亏不着。”杜鹃道：“也行。”
晚上，弟妹们都睡了，冯铁夜班，杜鹃在厨房弄熟食。
冯春梅打开台灯，从书包裡拿出了柳建良的物理笔记。
翻开，拿出了那张照片。
现在外面的植物已开始落叶，照片的背景是初秋交织成一片绚烂的植物，蓝天澄澈如洗。
正是去养鸡场那天，夏天给她和柳建良照的那张合影。
冯春梅把照片翻過来，柳建良漂亮的字迹映入眼中：
不要光顾着挣钱，
我考K大金融贸易，
你也报Ｋ大。
冯春梅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把作业做完了。
连续半個月沒有好好休息，昨天又一夜沒睡。冯春梅太疲劳了。
冯春梅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的时候，课间。
冯春梅和蓝风一起去操场。
蓝风对冯春梅道：“看你今天精神好多了，昨天睡好了。”
冯春梅道：“一宿不睡，真是受不了。昨天我睡得挺沉，我妈叫了我好几遍。“
蓝风道：“這說明你睡眠质量好。看你恢复得不错。”
冯春梅道：“蓝风，你妈妈愿意做嗎？”
蓝风道：“我妈妈挺高兴，她說放学，让我领她去你们家那呢。”
冯春梅道：“放学我和你一起去找你妈妈。”
蓝风的妈妈孙银花是一個四十多岁，胖胖的中年妇女。
沒什么文化，但是很朴实，很好說话。
冯春梅对孙银花說道：“阿姨，你能做這個，可是帮了我和妈妈大忙了，我們家现在都忙成一锅粥了”。
孙银花道：“蓝风和我說了，你和她是好朋友。你這是想帮帮我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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