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回避
张刚躺着,冯春梅正把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儿的,慢慢喂给张刚。
张刚說道:“春梅,柳建良对你好嗎?”
冯春梅低头沉吟了一下,說道:“张刚,你别管這些,你怎么像柳建良說的,像我妈似的。”
张刚說道:“我以前不知道你们的事,高中毕业了才知道。你们俩上高中时就谈恋爱了吧,我怕你把握不住。我怕柳建良在我面前一套,背后一套。”
冯春梅說道:“沒事了,我都上大学了,他能把我怎么样。你放心吧,這几天你都看到了,他对我挺好的。”
张刚說道:“其实,春梅,建良這個人挺好的。什么都好,你看這次我病,他忙了多少天了。跑前跑后地,沒的說。但是,我說的面前一套,背后一套是指。我最担心的就是,…”
张刚想了想,還是在冯春梅的面前,沒有說出口。然后說道:“春梅,你這上了大学了,什么事情自己把握吧。柳建良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对不起你,你告诉我。”
冯春梅给张刚喂了一块苹果,安慰道:“张刚,快养好你的病,就别操心我了。”
就在這個时候,顾大嫂回来了。
顾大嫂50多岁,红黑的脸膛,胳膊都要赶上冯春梅腿粗了,一看就是非常能干家务活的人。
顾大嫂两口子都是农村人,丈夫顾大栓上山的时候不小心,下雨从山上摔下来,腿摔折了。
顾大嫂走到了冯春梅和张刚旁边,对冯春梅說道:“小冯,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你男朋友了。”
和柳建良的事,张刚怎么开玩笑,冯春梅觉得沒什么。出自陌生人顾大嫂之口,冯春梅有些不好意思。
冯春梅起身,离开床边,走到窗户边上,将白色的窗帘往出拉了一点,她看到阳光射在张刚脸上,张刚有点晃眼睛。
张刚对顾大嫂說道:“我要吃饺子,他去买菜和肉去了。”
顾大嫂对冯春梅說道:“沒有事,不用拉帘。我們农村人干农活,不是成天在外边晒着嗎?他的骨头有伤,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大夫說,叫补钙?”
张刚是個闲不住的人,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嘴却不闲着。
张刚那边接口道:“大嫂,你還知道补钙呢?”
顾大栓不乐意了,“不带這样的,张刚,你怎么瞧不起我媳妇呢,我媳妇怎么就不能知道补钙?”
张刚笑道:“大哥,开個玩笑。”
顾大嫂說道:“张刚,你听他的。他這是在外人面前,在家,他油瓶子倒了都不扶。”
顾大栓說道:“你看你,不知好歹。我這不是替你說话呢。”
顾大嫂說道,“你呀,:养病,别让我来操心。一個大男人了,還能摔下来。少让我照顾几天,就什么都有了。”
顾大栓不說话了。冯春梅用手扶着窗帘,问张刚,“张刚,窗帘拉不?”
张刚說道:“不要拉开,阳光正好照我眼睛上,不舒服。”
张刚对冯春梅說道:“春梅,学学人家顾大嫂,多能干。家裡就来了她一個人护理,白天晚上的。”
顾大栓嘴裡不說,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顾大嫂說道:“家裡沒别人,可不都是我的事。”
冯春梅由衷地說道:“大嫂,你還真别說,你可真能干。”
冯春梅真的挺佩服顾大嫂的,上一世,家裡接连有病人。但是那由于弟妹多,三個妹妹一個弟弟。還有张刚帮忙,冯春梅真沒有像顾大嫂這样连轴转。
听冯春梅夸自己,顾大嫂也很高兴地說道:“小冯,你信不信。就我們农村,装200斤1袋的大米。我一使劲就能上去。”
冯春梅說道:“我信,大嫂,你真能干。”
顾大嫂兴高采烈,来了兴致,“别說200斤大米,就你大哥。我俩打架,在我面前也占不到便宜。”
张刚在那乐了起来。顾大栓在那儿吼道:“你個老娘们,在那胡說八道什么。”
顾大嫂不示弱,“我說的不是事实嗎,咱俩打架,你哪回占便宜了?”
冯春梅也在乐,沒好意思乐出声,病房裡充滿了欢声笑语。
中间病床的是一個30多岁的中年男人高齐。也是和张刚一样,腰部受伤,但是情况沒有张刚乐观。
夫妻二人愁眉苦脸,看着顾大嫂,顾大栓,张刚,冯春梅4人欢声笑语,他们2人也笑不起来。
张刚看不過去,安慰道:“高齐你沒事,你看看我,现在不也沒事了嗎?”
這时候中间床的女人李枝說道:“我們老高,可不像你這么乐观。他好像不能动手术了,当时受伤以后,好象是被人活动了。医生說已经把神经…”
冯春梅听了一惊,也同时为张刚感到庆幸。张刚毕竟是在大学裡,有人懂這方面的知识,张刚受伤以后,沒有替张刚胡整。而是送到了医院做专业的治疗。
高奇叹了口气,“我這辈子算是完了,要在轮椅上過一辈子了。”
冯春梅安慰道:“高大哥,大嫂,找医生好好问问,沒有事的,张刚那一天,也把我吓坏了,這不也好起来了嗎。”
高奇說道:“小冯,你是個好人。我也希望能像你說的那样。”
冯春梅還想安慰什么,可再也說不出来。想到知道张刚病情的那天,自己不也是一样的忐忑不安嘛。
张刚這时候在心裡很感谢林国强。若不是替自己找到孙绍彦,自己做手术的结果不好說。這裡的医生不敢做,到万不得已,硬上,不知道会是什么個结果。
张刚对高齐說道:“高齐,你是個男人。要坚强一点,你這样,让你媳妇儿怎么办呢?”
李枝這個时候哭了出来。高齐在那默不作声,還是一样的愁眉苦脸,像是沒有听到张刚的话。
不比不知道,冯春梅想到,张刚有病,刚见到张刚那会,张刚真的是沒有在别人面前露出悲伤。而是在自己最危险和最艰难的时候,张刚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怕两位老人受不了。
张刚真是條汉子。
想着,冯春梅向张刚投去了敬佩的眼光。张刚也读懂了,“嗨,不撑着又能怎么样。”
就在這时侯,徐医生查房来到了张刚他们的16号病房。
徐医生来了,顾大嫂赶快回到了顾大栓的床边。
冯春梅也赶紧替张刚整理整理了床铺。
徐医生走到顾大栓面前,“一会儿做手术,做好准备了嗎?”
顾大栓一拍胸脯,“徐医生,我沒事儿,农村人皮实,你愿意乍整乍整,愿意怎么做怎么做。”
徐医生点了点头,“你這样很好,心态好的话,对你术后恢复很有好处。”
顾大嫂问道:“大夫,我老头子,吃饭有什么忌口的嗎?”
徐医生說道:“像什么海鲜這类的,就不要吃了。這东西都是发物。”
顾大嫂记住了。
徐医生转過来看旁边的高齐,“高齐,乐观点。”
高齐点了点头。
徐医生对李枝說道:“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张刚,冯春梅的心裡都是一怔,知道高齐的病情肯定是不好了,要不然为什么不能当着高齐的面来說。
徐医生走到张刚的病床前,“张刚,怎么样?”
张刚說道:“徐医生,谢谢你。我這挺好的,你看我能吃能睡的。”
徐医生点点头,“不错,张刚,我看你,精神头就沒倒過。”
张刚說道:“不是怕家裡人担心嗎。”
徐医生对旁边儿的护工說道:“病人每天双腿都按摩了嗎?”
护工回答道:“按了,每天三回。”
徐医生点点头,转向冯春梅,“张刚這個护理非常重要。病人不能活动,他腿部长期不活动,如果不每天给他按摩,腿部肌肉容易发生問題。”
冯春梅說道:“徐医生,我知道了。”
徐医生接着对护工說道:“有時間,就按,对他有好处。”
护工赶紧上前,又替张刚轻轻地按摩。
徐医生走了,护工還在替张刚按摩。冯春梅看到张刚出汗了,“张刚,我去打盆水,给你擦擦脸。今天天热。”
张刚点了点头。冯春梅拿了脸盘儿到了水房,回来的时候,路過徐医生的办公室,看到李枝蹲在办公室门口,双手捂着脸。
冯春梅蹲下,“李枝,高齐怎么了?”
李枝啜泣道:“医生說,高齐的病沒有希望。”
尽管冯春梅有准备,知道病情很严重,从李枝口裡確認出来,冯春梅還是很悲哀。
想起那一天,听得张刚的病情,自己近乎绝望的心情。
冯春梅很同情李枝,“李姐,你别這样,你不要哭了。如果高齐看到你哭,他不是更伤心了嗎?别哭了,高齐還需要你照顾呢。”
李枝沒什么变化。
冯春梅见也說不上什么,自己就回来了。
冯春梅替张刚轻轻擦了擦脸。
张刚对冯春梅說道:“春梅,你去给我买個雪糕,天太热。”
顾大嫂說道:“门口的小卖店就有。”
张刚說道:“春梅,你多呆一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冯春梅笑道:“张刚,你犯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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