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消息空窗期
晚间,那只无形的的手,终于挥出了对空头,致命的一击。
晚17:00,新闻联播播报:“财政部表示,股票异常波动期间,中央国有金融企业不减持所持股份,并择机增持,央行,保证中证金融有充足的流动性,国资委,支持国企央企增持企业股份,六個月之内不得减持。”
同时,证金公司2000亿买入了华夏、嘉实、等五家基金公司的份额,每家400亿元,此外還向21家券商提供2600亿元的信用额度。
救市的力度,又变大了。
赵心悦躺在床上,把手机递给了李峰,道:“你看,又救市了,這次力度很大,上了新闻联播了……”
李峰仔细看了一遍,分析道:“规格很高,力度很大,這场搏杀,本周五之前,肯定要分出個胜负了。”
“为什么是本周五之前?”赵心悦问道。
“一旦過了周五,就又是周末了,到了消息空窗期,那时候,流言极易散播,再救市,就又会拖一周,”李峰說道,“空头已经如此猖狂,三大股指期货全部跌停,是不能再拖了。”
赵心悦垂下眼,若有所思。
李峰继续道:“股市是人性的博弈,在這种消息空窗期,极容易引起指数的剧烈变动,一般来說,在牛市裡,每逢周一,都容易大涨,反之,在熊市裡,每逢周一,都容易大跌,這都是情绪在周末两天,持续发酵的结果。”
“唔……”赵心悦举一反三,又道,“也就是說,明天、后天這两天很关键?”
“沒错,”李峰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赵心悦還想說什么
“嗡——嗡——嗡——”
李峰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面色有些惊讶。
“爸,你怎么来电话了?”
“小峰,你看新闻联播了沒?听說,這几天股市跌得厉害,都股灾了,国家在救市,”李有江拧着眉头,担忧道,“你的股票沒事儿吧?我身边的人,包括我們老板,都亏惨了,工地都停工了……”
說完,他犹自有些不放心,又道:“亏点沒事儿,就当养了几年病,你可别借钱炒股啊,咱们有多少钱,就办多少钱的事儿。”
“至于還债的事儿,你爹我這三年攒了也有十几万了,到时候先把外村的還了,咱们村的,关系近一些的,我去登门再說点儿好话,宽限個几年,剩下的债,咱们爷儿俩,就是死也要還了。”
說着,說着,李有江望着窗外,那一望无垠的戈壁滩,就有些踌躇,有些郁郁起来。
這三年,他不远万裡来到西疆打工,为了省钱,過年连家都沒有回,就是为了早日把那一身债還清了,一日不還清,他這心裡就像压着一块石头,松不下這口气来。
李峰听着手机那头,传来“呜呜”的风声,又想到父亲,那日渐苍老的面容,宽慰道:
“爸,你放心吧,我的性格你還不知道,沒有把握的事儿,从来不做。這次股灾,你儿子我沒有赔钱,還赚了不少呢。過几天,你先回家,我随后就到,就把這债還了。”
李有江不信,道:“小峰,别乱說,你给我說实话,到底亏了多少?十万?八万?還是十几万?亏了,咱们還能再赚,但你可不能借钱還钱,那是自欺欺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網上什么P2P可火了,点一点就能借钱,可那利息多高?最少也得一分的利,咱们借亲戚的钱,沒有利息,可以缓一缓,可你要是借這個钱,那可是高利贷呀!那利滚利下来,咱们可就一辈子翻不了身了!你千万别做!”
“你要是這么做,那岂不是把咱们家根儿都刨了么?到时候,恐怕你妈和你奶奶,连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李有江越想越多,电话中,越說越說严厉,越說越严重。
李峰越听越是感动,劝道:“爸,我真沒撒谎,更沒有借钱,而且這次股灾我不光沒有亏還赚了不少呢,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问……问问B市都市报,我的同事们……要不,我给你截個股票账户的图,发過去?”
“瞎扯吧,别人亏钱你赚钱……再說,你的同事,我怎么知道电话?沒借钱就好……”李有江思索了下,道,“我打這個电话,一是担心你,二是想告诉你,我正打算回家一趟,唉,三年沒回去了,也不知道家裡怎么样了……”
“挺好的……爸你什么时候出发?”李峰问道。
“過两天。”李有江刚刚說完,旁边的工友老卢,就碰了碰他的胳膊,朝着屋外使了個眼色。
李有江心领神会,忙别道:“好了,我先挂了,吸根烟去。”
說完,李有江把手机往兜裡一揣,问道:“老卢,找到那权总的落脚地儿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精彩內容!“原来這孙子躲城裡去了,正睡在相好的家裡,咱们叫上老张、老洪、老王,今晚一起堵他去,不给结清工钱,不让他出门,实在不行就给他婆娘打电话,NND,要他好看!”老卢恨恨地說道。
“走!”李有江迈步出了屋子。
這個工地,干了半年多了,工友们少得欠了两三万,多得欠了七八万,李有江也有将近五万元的工钱,沒有结清。
刚刚走了几步,老卢、老张、老洪、老王等工友都来了。
老王嘿嘿笑道:“地方我都摸清楚了,咱们趁黑进小区,夜裡两点钟去堵他的门,他要是不還钱,就直接给他老婆打电话,让他老婆来抓奸。”
“我和老卢堵门,你们俩堵窗户,别让他跑了!”老洪琢磨着。
老张胆子小,劝道:“抓奸?這么搞,会不会有些過分?会不会违法?”
“屁個违法,对付這种不要脸的人,就得用這种办法,”老洪拿出一部智能机,一個大喇叭,道“我智能机和大喇叭都准备好了,MD,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一分钱不发,還想让我倒贴?门儿都沒有!他就是沒钱,也得把這车抵了债!”
說着,老洪又拎出了一串车钥匙。
是夜,W市某小区,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惊醒了四邻,以及睡梦中的权志龙。
“权志龙,开门!”
“权志龙,你以为你躲到這裡,我們就找不到了?”
“权总,要不要我给嫂子打個电话?”
权志龙大骇,忙找衣服穿上。
旁边,那女子也醒了,闻声也是心惊,這要是让别人老婆堵住了,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然本来就不干净。
“快,窗户,从窗户出去。”
房子是301室,离地也就十米左右,熟悉土木工程的权志龙,稍稍思索,就打开窗户,翻了出去。
只需下到二楼,纵身一跳,就脱身了。
可,他刚刚爬到二楼,一束强光就打了過来。
“权总,您总算出来了…”
“权总,我們找您找的好苦呀…”
“权总,小心点…”
却是老卢几人,在守株待兔。
只见他们几人,有的拿着手电筒,有的拿着手机录像,還有人拿着大喇叭喊着,其余几人则纷纷上前,把权志龙从二楼“解救”了下来。
這时候,小区裡的邻居们都被惊醒了,纷纷打开灯,趴在窗户上看热闹,還有人起哄,录像。
却是权志龙,穿着個睡衣,裹着個裤头,顾头顾不了下,尴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缝钻进去。
“权总,這么多人看着,就把工钱给结了吧。”老卢掏出了数张工资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谁上了几天工,又价值几何。
权志龙干脆卷起睡衣,挡住脸,却是威胁道:“你们几個干什么?看什么看?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犯法?小心我报警抓你们!”
“再說了,总包還沒发钱呢,我哪裡有钱给你们发工资?”
說着,就要往外闯。
几人哪裡肯,這要是让他跑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找到他。
老王拦住他,反驳道:“报警?太好了,你拖欠农民工工资,我正要报警抓你呢!”
老张冷笑道:“你沒钱?我早就问過总包了,钱早就打给你了,你负责分包,钱不在你這裡,還能到哪裡?难不成,那钱還长了腿,自己跑了不成?”
权志龙跑不掉,只能诉苦,道:“哎呀,老哥哥们呀,我就给你们說实话吧,你们应该也知道,前些日子,我炒股被套住了了呀,我买的那几只股票停牌了,我就是想割肉卖了,也卖不了,我现在实在是沒钱!”
“等股市涨上来了,我绝对给你们钱。”
“哼,鬼才信,等股市涨了,你還舍得卖么,”老王嘿嘿冷笑,掏出纸笔,還有红色的印模道:“权总,你想走,也可以,就把你那辆奥迪车,抵给我們几個。”
“那不行,那车我還开呢!”
“不行就還钱,要不,我直接把這個视频,发给嫂子。”
“你—你们—唉…”
“抵车是便宜你了,我都找人问過了,你那车,撑死值個十一二万,還不够我們的工钱呢,我們就吃個小亏,把钱先拿回来,你要是股市赚了,再去把车赎回来。”
“你,你们是蓄谋已久—”
“呸,你欠我們半年工资,拖着不发,是什么?是丧心病狂!是贪得无厌!”
两方唇枪舌剑,战個不停,邻居们看得津津有味,有的竟磕上瓜子了。
权志龙半光着身子,又是尴尬,又是气愤,又是无奈,還感到人生的无常。
僵持良久,居委会、派出所都来人了,
权志龙不敢把此事闹大,只能拿過纸笔签字,按手印抵车。
李有江几人這才松了一口气,放权志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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