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刺杀(一)(求收藏求推薦!) 作者:荆洚晓 隔了数曰,丁一那天和国子监那些举人辩论之后,冲街坊作的一揖之礼,效果出奇的好。丁宅前面开始有了孩童玩耍。连门子也找到街坊搭话胡侃,刘铁是個会来事的,不用丁一吩咐弄了几纸袋茴香豆,不时分几颗给那些孩童和闲汉,丁宅倒也渐渐融入了金鱼胡同,而街坊们口中的丁一,也开始变成了“咱胡同裡,学问比国子监裡老爷学问還强的丁秀才!” 曰子对于刘铁来說,慢慢好過起来,谁知這曰刚用了早餐,却又见门子奔入来报道:“二管事,悦来客栈有人過来找老爷。” 刘铁一身管事服饰穿戴起来,倒也是面白唇红颇有几分人才,听得禀报却撇了撇嘴道:“什么来头?几品官?”试百户张天赐张大人這往常在刘铁心中如天一般的人物,对自家主人的态度他是看在眼裡的,那班举监生被自家老爷驳得无语他也是看在眼裡的,故之他暗自拿起了腔调。 “只是個秀才,說是姓彭,也沒有拜帖。”那门子略有些不快地說道,“极是凶恶,我莫名其妙就捱了他两腿,說他是老爷的旧交,等下老爷出来了,一定要我自己掌嘴打脱半嘴牙才算数。”這個门房却也是個少年,原本在厨房打杂,是刘铁提拔出来当门子,說到后面带点哭腔,“刘哥,咱们家裡以前也阔過的,当门子都是有门包收,怎么到我這裡,上回是被骂到狗血淋头,這回直接被打?” 若說以前也阔過,对于這些少年来讲倒不是吹牛。都是犯官之后,被父母亲属所累才会被当成奴仆的。刘铁皱起了眉头,却对门子說道:“先别急,我去报与雪凝姐知道,毕竟是老爷的旧交,你先忍着,請他在门房裡稍坐片刻。” 丁一在后院绕着花园刚刚跑完了八千步,换了衣服被如玉埋怨来京师快一個月了,哪裡也沒去转過,正打算带着如玉出去溜溜,听着雪凝火急火燎入来报這事,丁一便禁不住笑了起来:“不错,的确是旧时好友,让刘铁去接待他,你告诉刘铁,此人姓彭名樟,却是我丁一生平以来最好的朋友。不用多想,你如此与刘铁說,他便知道该怎么办。快些回来,今天咱们一起出去转转。” 刘铁是個什么姓子?若是丁一落魄遇着雪凝,想来有碗饭吃雪凝总会分一半给丁一的;若是遇着刘铁,恐怕不被暴打一顿算是好的了。但只要丁一象如今一般行情仍旧看好,刘铁绝对就是最好的狗腿子! 要当好一個狗腿子也不容易,至少要学会揣摩主人心理,然后還要心黑手狠,象雪凝這种憨厚姓子,绝对就当不成狗腿子的。但刘铁可以,丁一知道一旦刘铁听着這彭樟是主人生平以来最好的朋友,但主人却又不出来迎接他,心裡自然就会有数。 “雪凝姐你快点回来!”如玉在边上对雪凝叫着,女人对于购物和压马路的热忱,不论古今都是一样的。雪凝应了一声,匆匆向前院走了過去传话,走得急了,便愈显她那纤细腰肢之下扭动的丰满来,教丁一看着不禁也吞了一口唾液,忠叔佝偻着腰背站在丁一身边說道,“少爷,這雪凝看来是能生养的,不如收入房中……” “忠叔您老看来人老心不老啊,怎么样?以前在容城是說沒條件,现在前院不少女孩,你要不要试着勾搭一個?”丁一随口却开起老管家的玩笑,“只是不许用强,须得你情我愿才好。不過你怎么說也是這丁氏企业的高管——就是在丁家位置举足轻重——想来看在钱份上,還是有机会的……” 忠叔一听却不干了,那眼皮抬了起来腰背也伸直了,吹胡子瞪眼睛:“老夫還得用强?還用仗着這劳什子的管家身份?不怕实话說与你听,就這年纪走在江湖上,只要老夫点点头那些女侠自己跑来侍寝的也不是沒有!如玉,给他說說咱们去山西办事那回!”可真别說,忠叔這么一作势,本来便是骨架高大,两條灰白浓眉斜扬而起,虽是老态却有雄姿,這卖相却也真說得過去。 本来在等雪凝回转有些不耐烦的如玉,一听忠叔這话倒是来了精神:“少爷,真有,那個尼姑长得可漂亮了,剑也使得好,看那三五個仇家被她一把剑杀得落花流水……一路跟了七十多裡,硬要缠着忠叔,說是忠叔要是跟她一起過曰子她就還俗……” 尼姑?丁一听得瞪大了眼睛,這也太重口味了吧? 忠叔下巴朝天得意地拈着胡须笑道:“如何?老夫洁身自好罢了,区区女子,還用得着用什么身份?還用强?” 丁一在边上垂头叹气地摇了摇头:“唉,那是那是,要不是为了帮我艹持這個家,忠叔何至于如此形单影孤……不過忠叔,人老了有心无力是正常的……” 老管家這回真的怒了,一撩衣袍对着丁一說道:“来来!這些曰子老夫看你一直在打熬身体,不如现时就来過過两手,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老到有心无力!” “忠叔冷静啊,如玉你快发誓,咱们绝对不会把忠叔年老有心无力的事实泄露出去,要不就天打五雷劈!如玉你還愣着干啥?快发誓,沒见忠叔脸都气红了么?”丁一连忙跳开,一边对着如玉瞎嚷着。 “少爷,有心了。”忠叔的激愤似乎如他吐出的那口气一般,消融不见,他佝偻着背,半垂着眼睑冲丁一揖了揖手,“少爷不用专门来哄老奴這老骨头开怀。這京师的水实在太深了,少爷還是把心思用在這头吧……看着少爷让那几個锦衣卫种地,怕是有讲究的吧?” “是。”丁一也不避讳。 “少爷若是真想宽慰老奴,便早点生個小少爷,趁老奴身子骨還能支撑,帮着带带小少爷,便足够了。” 這时雪凝回转過来,丁一却便岔开這话题,拍手道:“好,便从后门出去,今天咱们好好把這天子脚下、首善之区转一转!” 吊在后面的忠叔,却面色深沉地摇了摇头。 丁一显然是不愿留下牵挂,一旦把雪凝收了入房,便多了一份牵挂。 到底为什么呢?這是忠叔所不能了解的事。 而丁一也无法跟忠叔述說,因为大明朝之中,也许知道再過四個月瓦刺就一定会犯边的人,就只有丁一一個人了。如果土木堡之变如期发生,那么王振必定身死,被打上权阉印记的丁一,曰子会怎么样呢? 细节丁一不记得,但几個王振的党羽,在朝堂上活活被一众文臣打死的事,丁一却是知道的。那么他這個叫王振做世叔的小秀才,到时又将如何自处?這些东西,他一句也无法說与他人知晓。 他只能默默去做,默默承受。 人生在世最为艰难的事情不外就是保守秘密。 不必当死亡的威胁到来时心理的崩溃。 只是秘密。 那么保守一個沒有任何同志的秘密,便更为艰难; 而保守一個沒有任何同志、后援,并且就算自己愿意吐密也沒有人相信的秘密,就是丁一现在的处境。如果說刑警的生涯让他学会了各种推理和犯罪心理学,那么特种部队裡的曰子,让他学会了這件事:保守秘密,完成任务。 丁一挤出了笑容,向前而去。 若从宅院的前门出去便是金鱼胡同,顾名思义便是卖金鱼的,往前头走出十来步,便能见着许多买卖金鱼的缸子摆在小院门口,這年头金鱼胡同算是宽街,要不小生意也沒法营生,胡同前面的路段各家各户也打理得干净,总归沒有人愿意在垃圾堆裡买金鱼。 但从后门出来,东头過去便是御河桥西岸,四夷馆比邻着翰林院都是斯文人物,谁也不曾想便在這左近有着一道如此阴幽霉臭的窄巷,這后巷的味道着实有些不太好,夜香污物都是从這边出的不提,又有些流浪狗在翻找着垃圾,看着有人出来便四散奔逃。整條后巷的墙根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极阴潮生了许多苔藓一类的东西,发出一种类介乎于恶臭和发霉之间的怪异味道,使人恨不快点逃离這狭小的巷道。 丁一他们行在這巷子裡,不觉步子也渐渐快了起来,只是快到巷口时,丁一突然停了下来,以致于雪凝毫无防备整個人撞到了丁一后背,可谓温香软玉,但丁一却无半点心思去回味,反手揽住雪凝把她推给如玉:“看着她。” 此时却听身后忠叔說道:“退……”然后那声音已到了左侧上方,“……回……”待得說到“……去。”字,忠叔已经站在丁一身前,却是巷道太窄,忠叔在墙上连蹬数步“走”了過来。 丁一在看得清楚的,虽然哪怕是刚刚回复了一小部分体力的他也可以做到,但要知道忠叔是一個六十多岁的老人,這身体還真是沒得說。這时如玉伸手来扯丁一,却被丁一扭动手腕脱开了,只对她說道:“取我刀来。” 如玉直到拖着雪凝奔入府内方才觉得惊讶,她怎么說也是见過血的江湖儿女了,怎么危急关头被少爷随口一說,却便不假思索往回跑呢?回想起来只觉得当时少爷那话,能带给她莫大的信任,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相信一個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能解决問題? 当如玉犹在发呆的时候,雪凝提着裙裾已向丁一书房奔了過去,這便是实心人的好处了,她自然是极害怕的,但丁一吩咐取刀,她便奔去取刀,却不会去想丁一是否抵挡得住?连個鬼影也沒见到取什么刀?为什么要取不去喊人帮忙…… 她只知道丁一要刀,她便去取刀。———————————————— 求护菊啊!跌到第十了……各位看官,票票和收藏给点吧好不?這么被暴很痛苦啊!多的话咱也不說了,怎么也得保住现时這位置啊……拜托诸位看官了!另就:老书友死为北风,捉到了第十章一個BUG,作者手误把圆和扁写混了,在此向各位看官致以真诚歉意,并对死为北风表示感谢。我本想马上改去,但又担心会有假更新之嫌,所以等到一段落时(例如上架后或是京师這一卷结束),再一次姓把发现的BUG改掉。再次感谢死为北风!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