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喜歡 作者:袁满嘉 陆兆松听不懂宋清荷的话裡有话,他只知道宋清荷不带自己,他很生气,一把推开宋清荷,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我是傻子,爹也好,成业也好,都不爱带我出去,嫌我丢人,现在姐姐也是這样。” 說完,陆兆松冲出门,和正准备往裡走的斓嬷嬷撞個满怀。 宋清荷被他推倒,因猝不及防而跌坐在地上,顾不上自己忙对斓嬷嬷喊道:“跟着大少爷,斓嬷嬷。” “哎。”斓嬷嬷沒反应過来,下意识已经转身追着陆兆松出去。 从地上起身,宋清荷忽感掌心火辣辣的疼,摊开双手才发现两只手掌有些许的擦伤。 伤口很小,一條一條血痕划過半個手掌,可宋清荷却恍然间仿佛看到了那日从火场逃生后,狼狈的自己,双手尽是宋家人的血污和被燃烧的木头划出的口子,走在荒山野岭也不痛,也不害怕。 雪莹找来药膏,给宋清荷轻轻擦拭伤处,时不时的问上一句:“疼么,大少奶奶。” “不疼。”宋清荷笑笑。 伺候宋清荷的時間不长,可宋清荷待下人特别好,赏罚分明,雎尔斋的丫鬟小厮都愿意伺候這样的主子。 雪莹才十三岁,還是個小孩子,忍不住替宋清荷抱屈,小声嘟囔道:“大少爷手劲儿真大。” “他是太想和我們一起去,不小心的,這事儿别让夫人知道。”宋清荷柔声道。 就怕陆夫人心软,让陆兆松跟着,那她的事情就沒办法顺利实施。 雪莹点点头。 斓嬷嬷带着陆兆松从门口进来,陆兆松原本不情不愿,可看到雪莹在给宋清荷上药,立马跑過来,着急的问:“姐姐受伤了么?” 宋清荷示意雪莹收拾好药箱退下,然后放下袖子,对陆兆松依然耐心:“還生姐姐的气么?原谅姐姐好不好?” 陆兆松着急的抓起宋清荷的手,看到上面的丝丝血道,心疼的声音微颤:“一定很疼吧,对不起。” 宋清荷站起身,沒有抽出手,反倒安慰他:“比起兆松的委屈,姐姐一点都不疼。” 陆兆松垂着头,无比丧气:“我什么都做不好,大家不喜歡也正常。” 宋清荷笑笑:“谁說的,兆松很厉害,学了一遍就会翻花绳,丢沙包也很厉害,還有跳房子,雎尔斋的人都跳不過兆松。要是兆松能听姐姐的话,就更好了,不過,即使兆松有自己的小脾气,姐姐也最喜歡兆松。兆松是唯一的,是最棒的。” 陆兆松仿佛被击中了一样,他抬头看着她,突然把她拥入怀裡:“兆松永远听姐姐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宋清荷陆夫人便登上马车,前往菩提寺。陆进和陆观棋上朝去了,只有严若敏和陆成业来送行。 陆夫人沒瞧见陆兆松,张望几眼,陆成业看穿母亲的心思,道:“這個時間,恐怕大哥還沒起床。” “兆松舍不得我和娘,昨天和我說了一晚上的话,快要天亮才睡,所以我起床的时候沒叫他。”宋清荷道。 陆夫人知道宋清荷這是怕自己伤心,故意說陆兆松也舍不得自己,她假装嗔怪:“臭小子還知道舍不得娘,可算是长大了。我們出发吧。” “是,娘,我扶您。”宋清荷伸出手臂,让陆夫人搭在自己胳膊上。 严若敏冲着马车行礼,恭顺的送陆夫人和宋清荷离开。 皇宫。 下朝后,兴懿皇帝留下陆观棋,两人在御花园裡顺着十字路并肩而行。 兴懿皇帝背着手,心情似乎很好:“我們好像很久沒有這么悠闲的過日子了。” 陆观棋如实道:“已经有五年了。” “朕還是很怀念当初做皇子的生活,读书、练武、偶尔偷跑出宫,虽然父皇和太后都不喜歡朕,可朕很自由。”兴懿皇帝感慨万千,话锋一转:“但朕绝对不会選擇再回到過去。” 自由和权力,兴懿皇帝毫不犹豫的選擇权力。 听到這话的陆观棋面无表情,任谁都看不出他的想法。 兴懿皇帝停下步子,问:“宋清荷有消息了么?” 至今沒有抓到一個弱女子,陆观棋内心很不舒服,他回答道:“還沒有。不過臣设下天罗地網,只等她上钩。” 兴懿皇帝问:“你一定要抓到宋清荷才肯结案么?” “贩卖私盐的,肯定不止宋泊简一人,臣想抓到所有涉案之人,宋清荷手裡的账册至关重要。”陆观棋认真的回答。 兴懿皇帝和陆观棋自小一起长大,很了解陆观棋的脾气,他无奈的摇摇头:“你還是這么倔。宋泊简支持废太子,這就是他最大的错,私盐案,沒有那么重要。朕還有其他事等着交办给你,你总揪着宋案不放,其他事情不做了么?” 陆观棋顿了顿,道:“皇城司上下五十七人,皆是皇上和臣一手选出的精兵强将,就算是抓捕宋清荷,也不会耽误替皇上办其他的事。”。 兴懿皇帝问:“你還记得李浅么?” 陆观棋思索片刻后回:“忠义侯李浅,李皇后的弟弟,他的封地在崇北,自从李皇后去世、废太子被软禁,他就再沒有回過京城。” 兴懿皇帝点下头:“不错。朕接到苏将军的密报,北楚的部队,最近似乎是得到了大批的粮食,而這粮食的供给者,很可能就是李浅。” 陆观棋蹙眉,北楚是大全的邻国,也是大全近三十年来最强大的敌人。对大全的安全造成严重威胁。不過因为北楚地处山地,不适宜种植,所以粮食欠缺,倒是令他们安分许多,自从二十年前大全和北楚签下和平條款,两国维持住了得来不易的安宁。 這些年来,大全对北楚的粮食出口严格管控,就是担心北楚会因为粮草充足再起征战的野心。 “皇上是要皇城司调查北楚粮食究竟来自谁手?” “嗯。這是其一,其二,如果真是李浅所为,杀无赦。”兴懿皇帝抬头迎着早晨笼罩大地的阳光,眸子却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