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第39节 作者:未知 還是来接他出狱的人给他讲明事情原委,当初他得罪了人,他老婆又和别人好上了, 這才让他白白坐了那么多年的牢。 這次他能出来, 是有人托项仇办的。 那人是谁,项哥派来的人也說了,是田桐的同学,名叫宋颂。对方還說宋颂平时就是個普通高中生, 他如果要道谢,不要往宋颂家裡去,私底下找宋颂就好。 田正阳沒想到田桐的同学裡還有這样的人。 他早些年出去当個很久的地下歌手,逐渐在音乐圈混出了不小的名堂,近几年更是在狱中受了不少的磋磨, 早已不是当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得知是对方帮的忙,田正阳的第一感觉不是别的,而是警惕。 他的女儿在他离开這几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如今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她身边有個這样的同学, 对方還大费周章請动项仇那样的人把他捞出来,很难不让一個当父亲的人警惕。 田正阳旁敲侧推地试探着田桐。 田桐对田正阳毫无防备,一提到宋颂更是根本藏不住话, 对宋颂的崇拜简直溢于言表。 细究起来,宋颂其实也沒做什么特别的事,他成绩甚至不是班裡最好的。但是要论人缘,整個县高中都沒人比得上他。 班上两大帅哥,顾临深和项跃,全都爱跟在他身边跑。 尤其是顾临深,绝对是宋颂走到哪他跟到哪,跟宋颂的影子似的。要不是她上網查過顾临深得過的那些奖含金量有多高,只会以为他是宋颂的跟屁虫! 项跃也一样,本来他這人长得也就一般,還整天爱打游戏,属于许多人眼中沒出息的典范。 结果前段時間被宋颂拉去推了個平头、换了副眼镜,整個人都变得不一样了,简单好打理的平头让他看起来酷酷的,新的细边眼镜又让他添了几分斯文,搭配在一起让不少女生都忍不住多看项跃几眼。 有的還暗自懊恼:当了這么久同学,她们怎么沒发现项跃這么帅?身边的男朋友顿时就不香了! 就這么两個人,一天到晚都跟在宋颂身边跑,三個人俨然成了学校裡最亮眼的风景线。 這么帅的两個帅哥都和宋颂這么要好,难道還不能证明宋颂的好人缘嗎? 当然,也有人在背地裡酸溜溜地說宋颂是复读生,有什么了不起。 田桐觉得這些人都是在妒忌,她们班长是最好的,不接受任何反驳! 田正阳听完田桐叽裡呱啦的一通夸,明白了,自家這個小女儿是彻底崇拜上那位“宋班长”了。他是搞音乐的,思想比一般父母要开放,要是适合的话他不介意两個人走到一起试试看,可看女儿這個“班长天下第一好”的态度,他有点担心她会吃亏。 恋爱之中,先爱上的人总是容易受伤。 从女儿的话裡来看,宋颂确实是個很完美的人,相貌出众,做事妥帖,八面玲珑,和谁都处得很好。 這样的人当朋友会很舒心,他永远是最可靠的,绝不会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袖手旁观。 可和這样一個人谈恋爱是很痛苦的,因为你可能永远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对谁都很好,和谁都能处得来,每一個人在他心裡都差不多,你很难成为他心裡特别的存在。 不過不管怎么說,宋颂都帮了他们父女俩很多。 田正阳刮了胡子,换好衣服,和田桐說好晚上去接她放学。高中放学那么晚,女孩子走夜路回家不安全。 如果可以的话,放学时喊宋颂一起,他想当面谢谢宋颂。 田桐平时都会和乐队成员结伴回家,但是她也想田正阳来接她,所以什么都沒提,准备改天再把自己的小乐队介绍给田正阳。 她爸爸已经回来了,他们父女俩以后每天都能见面、能說话。 来日方长。 田桐开开心心地上学去。 小地方消息传得快,一路上田桐但凡遇到认识的人,对方都会问她几句關於田正阳出狱的事。 田桐欢快地答了一路“对啊我爸爸回来啦”。 到晚自修结束,田桐找上宋颂,說她爸爸想见他一面。她听她爸爸說了,這次她爸爸能出来還是宋颂朋友帮的忙。 她不知道宋颂的朋友是谁,只知道宋颂又帮了她一次,還是帮了天大的大忙,望向宋颂的眼神自然更加灿亮。 宋颂对上那亮晶晶的目光,含笑答应:“好。” 顾临深一直站在旁边,他看着宋颂蕴着笑意的眼睛,心裡闷闷的。 他发现他根本不了解宋颂,他不知道宋颂有哪些朋友,不知道宋颂喜歡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宋颂高兴。 宋颂的视线总是很容易落到别人身上。 宋颂看向他的时候,和看向别人的时候,似乎沒有什么不同。 他想离宋颂更近一些。 顾临深安安静静地跟着宋颂往外走,只是跟得比平时更紧一点,近到能嗅见宋颂发丝间隐约传来的淡香。 那是很普通的洗发水味道,他平时也跟着宋颂用,可莫名就觉得用在宋颂身上要更香也更清爽一些。 宋颂不知道顾临深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们迈步走出校门,发现天阴沉沉的,仿佛快要下去。 入秋之后就沒下過雨,天气一直干燥得很,宋颂還挺期待這场雨的。不過看着天上黑沉沉的乌云,他怀疑一会会打雷。 他倒是不怕打雷。 可顾临深以前是怕的。 现在也不知道怕不怕,晚上怕是得留心一下。 宋颂正在心裡琢磨着,就看到田桐乳燕归林般扑向等在校门口的田正阳。 她是很喜歡她爸爸。 相互爱重的亲人能够好好地在一起,是世上最美好的事。 宋颂立在原地看了一会,才上前向田正阳打招呼:“田叔。” 田正阳傍晚只顾着看女儿,久别重逢只觉得怎么看都不为過。這会儿真正打量起宋颂来,才察觉這個少年比他想象中還要出色,他有着张叫人生不出半分厌恶感的脸。 注定了他会被许多人一眼爱上。 田正阳早年是很有棱角的一個人,几年的牢狱生涯却把他的棱角磨平了。他边与宋颂几人往回走边笑着寒暄:“你就是宋同学吧,桐桐和我說你帮了她很多,真是谢谢你了。” 宋颂含笑說道:“說不上帮,我是班长,关心一下班裡的同学是应该的。” 宋颂的态度很坦然,目光也沒特意往田桐身上转。 田正阳明白了,宋颂对自己女儿真的沒意思,倒是女儿,眼睛一转到宋颂身上就熠熠发亮。虽然暂时来說也就是小女孩儿对帮過自己的人的崇拜,可很多感情都是从這种专注的注视开始的,他不想女儿以后伤心。 田正阳再次和宋颂郑重地道了谢,正要带着田桐和宋颂分开走,就听宋颂喊住了他:“田叔,我准备办個培训机构,大约下個月就能开业,這段時間您考虑一下,看要不要過来当個音乐老师。音乐班的话,主要是针对艺考特长生的培训,要是您還能联系上以前的老朋友,也希望您可以帮忙看看有沒有人愿意過来。” 宋颂不是找不到人,不過有现成的人选当然最好。 前世田正阳似乎沒有翻红,至少他沒再听說過田正阳的名字,现在他既然碰上了,等田正阳重新振作起来大可以帮他操作操作。 现在么,培训班這边可以先让田正阳顶一会,也省了他再向项仇开口的功夫。 总逮着一只羊薅也不太好。 這种事关工作的事,宋颂也沒指望立刻得到答复,只让田正阳回去考虑考虑,就跟顾临深一起回家。 田桐听到培训机构的时候還有点愣神,等跟着田正阳走出一段路,才忍不住回過头去看宋颂的背影。 宋颂每天和她们一起上学放学,平日裡看起来和她们沒什么区别,這一刻她却忽然意识到,這個总是温柔笑着的少年其实离她们很远。 远到沒有人能真正触碰到他的心。 “桐桐。”田正阳喊她。 田桐转头望向田正阳。 田正阳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說道:“你记住,這世上许多美好的人和美好的事物,它们灿烂又美丽,”他叹息着說,“我們能侥幸遇到過就很幸运了,并不是一定要拥有。” 田桐懵懵懂懂地听着,不太能理解田正阳的话,心裡却莫名有些酸涩。 另一边,宋颂也察觉顾临深比平时更加安静。 “怎么了?”宋颂问道。 顾临深对上宋颂关切的目光,摇了摇头。他也說不上是怎么了,就是想离宋颂更近一些,甚至想让宋颂眼睛裡只有他。 可他知道宋颂永远不会和他一样。 宋颂很爱交朋友,他对每個朋友都很好。 他也仅仅是宋颂的朋友。 只是因为他更需要照顾,所以宋颂对他格外好。 听說宋融融小时候情况和他差不多,宋颂对她也是百般关心,费尽心思哄她說话。 当初宋颂会那么耐心地哄着他,兴许也是因为想到了他的妹妹。 那时候宋颂以为他什么都不懂,所以也曾和他倾诉過關於宋融融的事,說宋融融不愿意见他,說他们兄妹俩已经很多年沒有好好聚一聚了。 那时候他也确实什么都不懂,只单方面享受着宋颂对他的好,从来沒想過自己可以给宋颂一個拥抱或者說些安慰宋颂的话。 “沒什么。” 顾临深說。 這是他第一次对宋颂隐瞒心裡的想法。 他怕宋颂知道了会不高兴。 宋融融是宋颂的妹妹,田桐她们是宋颂的朋友,他看到宋颂和她们亲近心裡却闷得慌。 他贪婪地希望宋颂只喜歡他一個人、只和他一個人好。 宋颂也沒怀疑,只拉着顾临深让他走快些:“天阴沉得厉害,怕是要下雨,我們快回去吧。” 顾临深大步跟上宋颂。 两個人回到家洗漱上了床,雨也沒落下来。 宋颂沾床就睡,到半夜才被外头轰隆作响的雷声惊醒。他眉头一跳,起身下床,走进顾临深房间。 屋裡黑漆漆的。 宋颂沒开灯,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伸手一摸,就摸到顾临深蜷成一团缩在被子裡。 “颂颂?”察觉有人来到床边,顾临深颤声喊。 宋颂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把顾临深搂进怀裡。 顾临深這么大一個人,宋颂都抱不太過来,总觉得自己才是被抱住的那個。 他哄道:“别怕,我陪着你,睡吧。” 顾临深伸手回抱宋颂,摸到了宋颂纤细却结实的腰,只觉周围全是宋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