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强辩
向后瞧了瞧维纶大人,赛瑞凭空多了不少勇气,就是不知道为何,维纶大人看罗逸的目光中似乎带着些……炽热?赛瑞将這個古怪的想法抛之脑后,冷笑道:“维纶大人,這就是我說的那個该死的罗逸,他不仅将我打成這样,還抢了我本该送给大人的青玉镯子。”他狠狠地盯着罗逸,那眼神似乎能将罗逸千刀万剐。
维纶则带着莫名意味地抱着胸,看着罗逸,识海中一阵恍惚。他熟悉罗逸脸上的表情,那表情就像他的师兄师姐们面对凡人时一样,温和中带着一些生分,像是两者之间有着一道深深的鸿沟。沒错,那是一种看弱者的眼神,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和姿态,像是王在看自己的臣民。
比起他装的高调,這罗逸的心态似乎更加自然一些。维纶的耳朵微微一颤,他倒不觉得罗逸是对他不敬,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找的是一名魂术师,最低也是一名有资格成为魂者的苗子,否则他不会刚到這裡就說有魂力的痕迹。
而魂术师嘛,总是很高傲的,這点连维纶都承认,别看在学院自己的师兄师姐们对自己嘻嘻哈哈,真要他们下去面对那些凡人,每個人似乎都是颐指气使的,因为他们心中一直保有着对魂术师的骄傲。
维纶摸了摸下巴,心中仿佛暗自琢磨,這骄傲会在面对其他更强的魂术师后被迅速磨平,這小子心态也還行,沒有看到自己后就逃之夭夭,否则他根本不会对他进行评估,直接打杀了完事,虽然一個魂术师苗子很珍贵,但一個心态失衡的魂者根本就過不了学院的考验,更别說他杀掉也沒人知道。
罗逸看见维纶的眼神,心中一动,他的目光中似乎并沒有很强的恶意。想了想,他从怀裡掏出一個青玉镯子,随手抛给赛瑞,清喝道:“既然你找到這裡是为了這個,那我就還给你,那间砖石房也可以给你,咱们两清。”
赛瑞接過镯子,眼中似乎爆发出更大的贪婪,他看了一眼简陋的石屋,轻啐了一口,狠声說道:“大人,他這是见风使舵,一看就沒把大人放在眼裡,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放過他,我看這件石屋就当作我给您的见面礼,拿了完事。”
迪奥脸色一青,這要是将石屋就這样让出去,不仅失去了立足之地,也会让他作为老嫖的威慑力大跌,到时候所有拾荒者都知道他得罪了城裡的大人物,還把他当作弃子扔掉了,那样的话就算现在他返老還童,也镇不住麾下的拾荒者们。
這赛瑞的所做简直像一把刀子捅入迪奥的心脏,但迪奥丝毫沒有后悔,虽然他是因为罗逸的牵连才面对這位疑似魂术师,而且自己的石屋也因此不保,但不管怎么說罗逸是自己的恩人,他都敢将性命交给罗逸,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赛瑞似乎仗着维纶的撑腰,愈加的嚣张,伸手从怀裡掏出一只小刀,比划着接近罗逸二人,嘴角上扬:“怎么样,你不是很牛气嗎,還要拿我的性命,這次我要断你十指,你应该庆幸我的仁慈,否则你的小命不保。”
迪奥脸色一肃,身子站在罗逸的前面,面对着赛瑞和维纶,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赛瑞不足为虑,他所会的只是胡乱挥舞手中的武器,迪奥只用五招之内就能解决他。但旁边還有個虎视眈眈的维纶,迪奥眯眼望去,却发现他身上竟仿佛毫无破绽。
就在這时,罗逸拍了拍迪奥的肩膀,在他愕然的目光中踏出两步,直视着维纶,像是颇有些镇定地說道:“這位前辈,我看您并非和這個烂成渣的老嫖是一路人,而您现在也沒有出手镇压,所以可否說,您在用這個老嫖在考验我?”
他知道我是魂术师了。维纶仿佛稍有些惊讶,但并沒有细想,毕竟有的魂术师天赋异禀,在最开始就能观察到魂力的轨迹,不過,這更說明面前的小子是個可塑之才。
他靠在墙上,扭了扭身,让自己更加舒适,嘴裡似乎带着点兴趣,說道:“不知你为何這么說?”罗逸沉吟片刻,看着维纶說道,“因为你是個好人。”“?”就在维纶因为受到好人卡而面色僵硬的时候,罗逸接着說道:
“因为您清楚我是一名拥有魂术天赋的人,而我观察到您看赛瑞的是一种嫌恶的眼神,所以为何不放掉赛瑞這颗棋子,来培养我這颗還有点用的棋子呢?”罗逸平静地說道,平静得仿佛說的并非自己,面对的也并非是一名疑似魂术师的大人物。
赛瑞冷汗顿时就下来了,他用尖利如乌鸦般的声音說道:“你骗人!维纶大人,你千万不要相信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才不是魂者,魂术天赋更是无稽之言!”
“是嗎?”罗逸转头面对赛瑞,說的话仿若死神的低语,“那你从哪裡知道我沒有魂术天赋的呢?你想将我那本记载净身术的竹书贪墨下来,所以一直在回避魂术的問題,是否?”
不看赛瑞铁青的脸色,罗逸转头面对维纶,冷声說道:“看吧,您是想要一個天生反骨,像定时炸弹一样的手下,還是一個拥有天赋的侍从?”
啪,啪,啪。
维纶面露赞赏之色,鼓掌說道:“好一顿强辩,你的心性完全符合我的预期;就像你說的,我宁愿要你這样的手下,也不愿意让這人呆在我的身旁。”
“不過你需要知道的是,我們四处游历可并非是去寻找侍从。”
维纶棕色的眼瞳中透露出一丝认真,他說道:“而是在寻找……
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