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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高源 第24节

作者:未知
正在给小孩捏脊的沈丛云豁然转头看向高源,露出了错愕之色。 高源宽慰大娘:“放心吧,這個很简单的,不用有文化,一下就能学会。” 一听不用有文化,李胜利也来劲了:“真的啊?” 沈丛云也一脸懵地看着李胜利。 高源露出微笑,问沈丛云:“沈大夫,你說呢?” 大家又都看沈丛云。 沈丛云嘴唇颤了颤,挤了一個比哭還难看的笑容,应了一声:“嗯呢。” 高源赞叹道:“沈大夫就是大气,愿意无私分享推拿技术。” 沈丛云笑容挤得更大了一些,声音嘶哑地說:“为老百姓服务嘛。” 李胜利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沈丛云。 刘三全也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大娘還挺感动:“哎呀,沈大夫,你這,我們都不好意思了。” 沈丛云很想来一句,你不好意思就别学啊,但他還是强撑着笑容,說:“沒事,你以后能念着我点好就成。要是有什么领导啊,什么干部過来,记得說我声好。” “哎,哎。”大娘连忙答应着。 沈丛云這才稍稍安慰。 高源也有些哭笑不得,他說:“那你继续,我跟他们說說。” “好吧。”沈丛云答应一声,又继续捏脊了。 高源让李胜利转過来,在他身上比划:“看到沒有,中间這根脊椎骨,我們叫做督脉。脊椎两旁的這两條长长的肉啊,是那個……” 大娘突然插了一嘴:“通脊。” “啊?”高源愕然看去。 大娘解释:“我男人是杀猪师傅,這两條肉是猪通脊。” 高源道:“啊……是,不過這在中医上是足太阳膀胱经的循行部位,我們捏脊啊,就是在刺激督脉和足太阳膀胱经,以此来让气血畅通,达到治病强身的目的。” 见大娘已经开始茫然张嘴了,高源补了一句:“我這是說给他们听的,大娘,你只要记住捏脊椎离着两指位置的這两條肉,就能治吃坏肚子的病就行了。” “哦!”這下大娘明白。 高源又指了指沈丛云:“捏脊很简单,从尾椎开始捏到颈椎为止,也就是从龟尾穴到大椎穴。就顺着脊椎,用大拇指一点点捏上去,手法连绵不绝,别断开。捏三下,往上提一下,叫做捏三提一,這样刺激强度最大。” “捏五下,往上提一下,這叫捏五提一,刺激强度中等。只捏不提呢,刺激强度最轻。如果捏到一些部位,小孩喊痛,那這就是不通,需要多提捏一会儿。然后捏完之后,一定要喝一些温热的水。” “如果是吃坏肚子了,有腹泻、腹胀、便秘等情况,那就再加上天枢穴和中脘穴。沈大夫,来,给大娘认一下這两個穴位。”高源又开始指挥沈丛云了。 沈丛云又把小孩翻過来,把小孩的手拿過来,在她的肚皮上比划。 高源說道:“以病人自己的手为准,肚脐眼往上,横着量四根手指就是中脘穴。肚脐眼左右两侧,横着量三根手指的位置就是天枢穴。揉按這三個穴位就可以了,记住了嗎?” “记住了,记住了,這样就能行?”大娘觉得這有点太简单了。 高源道:“行不行,你看看沈大夫就知道了。” 随着沈丛云的卖力治疗,一番推拿之后,小女孩身上都出了汗水,臭屁也放了好几個。 “量一下体温。”沈丛云擦了擦自己的汗水,推拿是個体力活儿。 “哎,不烧了诶。”李胜利露出惊喜之色。 大娘吃惊地看着高源,她惊喜道:“哎呀,大夫,這手法這么厉害呀!” 沈丛云脸一黑,這话不是应该对着自己說的嗎?沒看自己吭哧瘪肚累半天? 第30章 呃逆 烧退了,肠胃也通了。 大娘带着小孙女走了。 沈丛云一分钱沒收,只是在她们走之前,他還在不停絮叨,让她们回去之后多說他的好话,尤其是有干部過来的时候。 本来大娘還答应的好好的,但架不住沈丛云一遍又一遍說。 大娘都被弄得心慌慌的,赶紧抱着小孙女跑了。 沈丛云還站在门口喊呢。 诊所裡這几人都无语地看着沈丛云。 高源看看這三個大夫,神色稍稍轻松一些。不管怎么說,他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费,剩下的就只有一個赵焕章。 “沈大夫,你在门口干什么?”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赵大夫,你回来了?”沈丛云露出讶异之色。 诊所裡几人都扭头看去。 李胜利看了一眼就把头转回来了,脸也拉了下来。 门口,出现一個微微佝偻着身子,含着肩膀的中年男人,头发剪得很短,脸上收拾的很干净,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打扮。 這就是赵焕章,他们联合诊所的所长。 赵焕章走进来,对着几人点点头:“都還好吧?” 刘三全說:“挺好的,沒出什么事。” 赵焕章非常客气地說:“這段時間我不在,辛苦大家了。我在县城买了一点鸡蛋糕回来,大家分一点吃吃吧。小何,给大家分一下。” “哎!”何雨兴冲冲小跑過来。 李胜利却拉着一张脸:“假模假样,招揽人心。” 听到這话,赵焕章尴尬地笑了一下,他把鸡蛋糕交给何雨,又看向高源:“這位同志,您来我們诊所是要拿药?” 正准备拿鸡蛋糕的刘三全赶紧過来說:“哦,赵大夫,忘了跟你說了,這位是高源,是我們联合诊所新来的大夫。” “嗯?”赵焕章一愣。 說完之后,刘三全也愣住了。 就连拆鸡蛋糕包装盒的何雨也怔住了。 這几天,大家都很习惯高源在這裡了,也沒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心裡早就默认他是诊所的大夫了。可他们都忘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作为所长的赵焕章還不知道這個事儿呢。 赵焕章有点懵地看看高源,又看看其他人,他问:“新来的大夫?我怎么不知道?” 李胜利黑着一张脸:“现在你不就知道了嗎?怎么,你有别的意见?” 赵焕章忙摆手:“沒有,沒有,你们都同意了,我肯定也是同意的,我們诊所是很民主的,以大家的意见为准,我個人的意见不重要。当然,我個人的想法肯定是跟大家保持一致的。” 赵焕章赶紧解释了一番。 看着赵焕章這着急忙慌的样子,高源有些无奈,這就赵焕章,一個谨慎過头的大夫。 赵焕章又看向高源,对他伸出手:“欢迎你啊,高……高源大夫。” 高源跟他握了握手。 吃完鸡蛋糕,大家又开始忙了。 過了一会儿,刘三全翻看医案,突然问:“哎,辛凉解表,桑菊饮银翘散跟這個麻杏石甘汤,在应用上有什么区别?” “哦……”赵焕章站起来,正准备给他回答。 谁料,刘三全立刻又续上了一句:“高大夫,你给說說呗。” 赵焕章都站了一半了,又尴尬地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李胜利又去问高源细脉跟弦脉在诊断时候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稍后,沈丛云又有什么新想法要跟高源沟通。 连打杂的何雨姑娘也跑過去问高源要治感冒药材的进货清单。 赵焕章都不自在了,明明他才是联合诊所的所长。出差不過一個星期啊,怎么回来就格格不入了呢? 憋了個半天,赵焕章走了出去,到门口看一眼,沒走错啊。 這正琢磨着呢,突然旁边响起声音:“赵大夫,你回来了?” 赵焕章回头看去:“远材同志来了。” 张远材道:“对,我這次過来是想谈谈那個药材欠款的事情,上面有要求,這次要提前還了。” 赵焕章道:“啊?” “提前還款?”门口突然传来声音,高源走過来,又问:“你是說要提前還掉欠款?” “是啊。”张远材点了点头。 高源一怔,想起了上辈子张远材也来催過款,他還以为张远材是因为母亲去世才這么做的,原来這本来就是他们单位的要求。 “现在就要嗎?”高源皱紧了眉头。 這边的情况,很快就引起了诊所众人的注意。 农民来治病每次支付的两成药钱,只够他们的日常开支,根本不足以偿還欠款。剩下的八成大头,要等社裡的公益金下来。而农民一年到头只有麦收和秋收才有钱,所以社裡公益金的结算也要等到這個时候。 高源心裡明白,要是现在收了欠款,那又要跟上辈子一样了,大家又要回去啃老或者啃媳妇了。 诊所裡的几個大夫就更清楚诊所的情况了,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赵焕章。可赵焕章却总是含肩束手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看的大家一阵阵心累。 “唉……”刘三全叹了一声,他知道赵焕章是指望不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沈丛云也說了這么一句。 连李胜利和何雨的脸色也沉重了不少。 高源却突然道:“你们齐东升主任现在在哪?” 张远材一愣,然后說:“還在单位吧。” 高源說:“這样,麻烦你带我們過去,我去跟他沟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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