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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高源 第32节

作者:未知
“银翘散?”高源皱眉。 沈丛云点点头:“他发热很厉害,39度多,我想用银翘散辛凉透表,先降一降他的高热。” 高源有些无语,怪不得沒治好的,他道:“你沒发现他恶寒很严重嗎?還有周身疼痛,头项强痛,痰色白等风寒表证嗎?” 沈丛云一怔,而后道:“可是他的高热实在是太严重了,我不敢贸然使用麻桂之类的药,万一劫津了,甚至大汗亡阳怎么办?” 赵焕章发现這边似乎又有了問題,他也走了過来,询问了一下情况,也把眉头皱起了,說:“使用麻桂确实要慎重,麻桂辛热开泄,性温力猛,尤其现在病人高热如此,若是再用麻桂类的话,怕是会化热助火,亡阳劫液,到时候就麻烦了。” 见赵焕章也支持他的观点,沈丛云的腰杆都挺直了几分,对着高源认真地点了点头。 高源不由皱眉:“病人是发热沒错,但为什么会发热?這是身体裡面的正气跟病邪做斗争,为什么会這么高热,那便是正邪相争到了极其关键和白热化的阶段。” “发热在中医上来說,并不是一件坏事,甚至可以說是一件好事。而你们却不仅不速开风寒表闭,反而用银翘散這类清凉药退热,岂不是毁坏自己根基,去助长病邪之力?” 两人被說的一愣。 诊所裡其他病人也都在看着這边,他们也想看看這個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年轻大夫到底有多厉害。 沈丛云有些尴尬,他道:“高大夫,你這說的有些太片面了吧……” 高源却說:“那你自己看看,你一剂药下去,为什么一点用都沒有?” 沈丛云還有点不服气,但也不敢跟高源强顶,就弱弱地說:“那治病总沒那么快的,都病成這样了,一剂药能好?不得吃上十天八天。” 见对方還发牢骚,高源道:“那是因为你忽视寒表,强行降热,导致表寒郁闭,才会使得病情迁延日久,甚至到后面還会变成久咳不愈,或者低热不退。像這类的病,辨证正确,一两剂足以治愈。” 沈丛云把手一盘,不言语了。他可沒一剂知,二剂已的本事。 赵焕章忍不住问:“你真打算一剂药就给他治好?” 高源点点头。 赵焕章劝道:“千万别贪大求功,一定要慎重,再慎重。這麻桂类的热药跟石膏不一样,现在病人如此高热,万一暴汗亡阳了,那……那就要人命了。” 高源說:“有是病则用是药,怕什么?” 又是這么一句,赵焕章无语了。 高源去取了处方单来,情况其实很明确,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大青龙汤主之。 赵焕章過去看了一眼,吃惊道:“你麻黄也开六钱?别的医者连夏天都不敢开麻黄,你倒好,病人高热快四十度了,你還开這么多?” 高源道:“现在病邪极其猖獗,正邪相争到了最关键的阶段,所以才需要斩将夺关,克奏奇功,要除恶务尽,不给病邪留有任何余地。” 赵焕章都不知道该怎么說了,他只能道:“高大夫,你不是崇尚寒凉之法的嗎?這怎么用起麻桂来也這么凶猛?” 高源奇怪道:“谁告诉你我崇尚寒凉了?” 赵焕章說:“你用起生石膏来那么凶,還不是崇尚寒凉泻热?” 高源哑然失笑,而后說:“其实我用热药更厉害,有机会一起探讨一下。” “别了”赵焕章连摆手,他被搞怕了。就這個凶人,万一哪天要非要豪气地开一两附子,那自己的心脏又该受不了了。 高源把方子交给何雨姑娘,让她抓药,然后对魏婶說:“這后面有個火炉,你去煎了药给魏叔先喝了吧。” “好。”魏婶忙答应着。 忙完了這裡,高源拖了一张桌子過来,坐在了赵焕章旁边,他也坐诊治病了。 虽然诊所裡面挤了不少病人,但却极少有去高源那边治病的。一来,确实這個大夫看着太年轻。二来,之前說的太神乎其神了,什么起死回生,搞的他们心裡都沒底。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上前的。 赵焕章這边排了最多人,毕竟是成名已久的老大夫,大家都相信他。 過了一会儿,才有几個轻病病人等不了了,才排到高源這裡。 高源看了一眼另一头的李胜利,不由苦笑,他怎么混的跟李胜利一個水平了,只能治最轻的病了。 高源也不多想,反正這些病人都是要治的,他也就一個個诊断开方治過去。 高源自然不会像李胜利那样抓耳挠腮,他自有一股气度神闲的架势。這模样,倒也让大家多添了几分信服,有些排在后面的病人也過来高源這边了。 一段時間后,高源面前也排小长队了。 见自己儿子沒什么事,高母也就松了气,在旁边坐下了。 杨爸看看這场面,也不知道该找谁聊巡诊的事情。他愁容满脸地抽着旱烟,不知道這裡的病人什么时候才能看好。 杨德贵则一脸不爽地看了看高源,暗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瞎显摆什么呀。” 說罢,他又往魏叔那边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看,他当即吓了一大跳,惊叫道:“哎呀,魏叔你咋冒烟了?” 他嗓门很大,所有人都看了過来。 众人见魏叔汗出如瀑,衣服都浸湿了,紧紧贴在身上。脸上的汗跟水流一样滑落下来,头上不停冒着蒸汽,缕缕白烟往上冒。 闻言,赵焕章急匆匆站起来,只一眼,他吓得又瘫坐了回去,他惊道:“完了,开泄太很,暴汗亡阳了!” 沈丛云嘴唇也哆嗦了起来,焦急道:“要命了,要命了,我就說不能用麻桂,我就說吧,這是要出大事啊!” 高源一抬头,却见面前一個人都沒有了。之前排在他前面的小长队,全给吓跑了。 第41章 快给贵哥端上来 面前已经空空如也了,高源又往旁边看,见其他病人都用惊恐地眼神看着他,纷纷往后撤,生怕离他太近了。 高源看着這群被吓得沒完的病人,他有些哭笑不得,就问:“你们听得懂他们在說什么嗎?” 這话一出,众病人齐齐一愣。对啊,他们在說什么呀? 杨德贵在一旁抱着手臂,說:“你们沒看赵焕章和沈丛云都吓成那個样子了?肯定是出事了。” 另外一個大爷却道:“后生,不就是出個汗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吃個早饭,還出一身汗呢。小高大夫還是很厉害的,我上次的便秘也是他治好的。” 高源寻声看去,见是前几天来求诊的便秘患者周大伯,沒想到他便秘刚好,又患上感冒了。 杨德贵還挺不服气,他对周大伯道:“你要是那么相信高源,你就去找他治啊。” “我……”周大伯顿时一噎,然后低着個脑袋,抱着手說:“我這……我這不是不着急嘛……” 杨德贵皱眉看高源,又看看紧张不已的赵焕章,他问:“高源,你是不是把人给治坏了?” 其他病人也纷纷看着高源。 高源抬头看他,打趣道:“怎么,你上次沒喝成,這次打算又来一次?” “你!”杨德贵大怒,但又不敢上前。他见赵焕章着急忙慌地往魏叔那边跑去,杨德贵心裡有了底,便說:“你要是沒治错,不对,你要是能一剂药就给魏叔治好,魏叔衣服上泡了多少汗,我就都给拧出来喝了。” 他生怕自己這次又翻车,都不敢說沒治错,就把目标定成了一剂治愈。 高源哭笑不得,无语道:“你怎么对這些排出物這么感兴趣啊?” 杨德贵大手一挥:“那你别管,還有,你要是沒一剂药治好怎么办?” 高源露出询问之色。 杨德贵指着高源道:“那你就得去给我姐道歉,在全村人面前道歉!” 闻言,高源一怔,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他轻轻一叹,看了看周围這么多人,他只能点点头了。 见高源答应了,杨德贵也松了一口气,而后又一脸愤愤地看着高源。 高源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冒烟的魏叔,望了望对方的神色,知道对方沒什么大碍,他就沒過去看了。现在也沒病人找他,他就拿了一张纸過来,在上面认真写着什么。 他是挺淡定的,但其他大夫却淡定不了。 赵焕章吓得赶紧跑到魏叔面前,紧紧盯着他。 沈丛云就跟在赵焕章后面,一双老眼放的很大。 刘三全都站起来了,但素来胆小怕事的他,又不敢過去,只能远程投去焦急的眼神。 李胜利看看高源,又看看魏叔,脑袋转的跟拨浪鼓似的。 魏叔哪裡见過這场面啊,当即就傻眼了:“咋……咋了?” 他求助地看向自己媳妇,却见魏婶嘴巴张的比他還大。 赵焕章神色严肃,见魏叔身上還在不停往外出汗,衣服都快能滴下水来了,头顶白烟缕缕不停,他紧张地问:“你感觉怎么样?有沒有浑身发冷?” “啊?”魏叔被弄得紧张起来了:“我……我我……我前面有点怕冷,现在出汗了,沒觉得冷了,只觉得热。” “嗯?”赵焕章也是一怔,他又看了看魏叔,又问:“精神怎么样,有沒有要晕倒?” 魏叔见对方這么紧张,他都手足无措了,小心翼翼地问:“這個时候,我是该要晕倒了嗎?” 赵焕章当即无语。 沈丛云也顿时哑言。 魏叔下意识捂了捂嘴,左右看看:“我說错什么了嗎?” 赵焕章伸手摸了摸魏叔,发现他的手掌是热的,完全沒有厥逆的情况。 赵焕章有些疑惑,這是因为刚开始大汗嗎?還沒有到亡阳的时候? 正在写东西的高源,头都沒抬,就来了一句:“魏叔,一会儿不怎么流汗了,就去我們裡面的诊室,小李大夫有套衣服,你可以借着穿一下。你這身衣服湿透了,不能穿了。” “哦。”魏叔答应了。 赵焕章回头看高源。 高源也抬头,对他道:“大汗不止,才会亡阳,现在才哪到哪儿,别太心急。” 可素来谨慎過头的赵焕章還是放心不下,又看了魏叔好几眼,把魏叔都看的不自在了,魏叔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原地晕倒才符合现场气氛。 见魏叔实在沒什么大碍,赵焕章也只能先回去了,只不過他還是一步三回头,担忧的眼神就沒离开過魏叔。 结果這把魏婶也弄不自在了,她对自己男人都沒這么上心呢。 哪怕是回去治病了,赵焕章還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自己一时沒有兼顾到。 就這么一下,两下…… 赵焕章又开完了一個方子,又往后面一看,却看了個空。 人沒了! “人沒了?”赵焕章一声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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