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一天 作者:未知 军人這两個字对叶飞来說仅仅是一個符号,士兵更是符号中的符号,他从未了解過军人与平民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如今身入军营,一切从零开始 凌晨五点二十,东方刚刚绽放一线光明,响亮的哨声突然像烧红的铁针一般钻进叶飞的耳朵hxm “嘟——起床!” “我x!”迷迷糊糊的叶飞勉强睁开眼睛,瞅瞅窗外青黑色的天空,不满地嘟囔,“這才几点呀” 换了新环境,昨晚翻来覆去大半夜,不知道几点才睡着,這会儿叶飞的眼皮就像抹過强力胶一样紧紧地粘在一起 “几点也得起来!”肖雨“啪”地打开灯,晃得叶飞举胳膊挡住眼睛,好一会才在班长的催促下哈欠连天地爬起来 北方的深秋,天亮得六点多,现在天上還满满的全是星星呢 叶飞满腹牢骚,他长這么大,什么时候起過這么早翱 肖雨飞快地穿好衣裤:“赶紧下地,上厕所的抓紧時間,要出操了”他的心裡還算满意,至少班上沒出现那种连衣服和鞋子也不会穿的极品新兵 “出操?”叶飞迷糊的大脑总算清醒了一点,“几点出操?” “五点半,還有四分钟” 叶飞猛地清醒了一大半儿,這肚子裡沉甸甸地下坠感可不是闹着玩了,赶紧揪了一团手纸就想奔卫生间 沒等他出门,肖雨便一声暴喝:“回来,干什么去!” “上厕所啊”叶飞說得理所当然 “跟我說了么?” “翱”叶飞眼前一黑,差点一個跟斗栽倒在地,“不是你說上厕所抓紧時間的嗎?” 肖雨挑挑眉:“我是說了,但是我也說不管上哪儿都得先跟我說一声!” 叶飞怒火中烧,差点逆血攻心:“班长,我要上厕所” “這就对了,去吧” 我x!叶飞肚子裡直骂娘,都說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這倒好,拉屎放屁照管不误! 早上起来上厕所的人多,卫生间裡裡外外满满的都是人好不容易挤进去抢了個坑位蹲下,早操的哨声便响了起来,挤满了人的厕所刹時間轰隆隆走了個干净 這可怎么办?想起班长那副人憎鬼厌的样子,叶飞泄气地擦擦干净,提着裤子就往外跑,好歹算是赶在集合的尾巴钻进队列裡 這個季节的海洲温暖如春,深秋的草原却已寒气袭人,叶飞呼呼地喷着白气 队列中的位置是根据身高排列,叶飞的身高在班裡只算中等,好死不死居然紧挨着姜宇飞!他不由地在心底哀号:這是哪辈子造的孽翱 也不晓得肖雨是不是故意的,他一直觉得站姜宇飞前面的李阎山還沒自己高 队列调整完毕,值班排长一声令下,**十人的队伍随着一二一的口号绕着宿舍楼跑圈 十几栋三层宿舍楼,每层楼住一個连,数千人的队伍汇集在一起,口令声此起彼伏,杂乱的脚步声慢慢变得整齐,几十几百人合着节奏同时抬脚同时落地,似乎有一种說不出的力量在脚下延伸 不過好景不长,毕竟是沒训练過的新兵,开始几圈還沒什么,跑得多了,大伙的身体素质逐渐分出了高下,体力好的還沒什么,体力差的已经开始气喘吁吁,甚至开始掉队 班排长们厉声呵斥,将掉队的家伙赶回队伍裡,這才跑了几圈翱有些人咬咬牙冲回了队列,有些人却死活不肯再跑,钻出队伍一屁股坐下就不肯起来 每到這时,几個班长就会一起冲出来,七手八脚地把新兵推进队伍裡:“跟上跟上,還是不是個男人!” 渐渐地,叶飞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腿也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重,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队列中呼出的白气连成一片,等到队伍停下来,叶飞的心脏几乎从胸腔跳出来,肺裡更是火烧火燎,說不出的胀痛…… 他還算是好的,张大庆好不容易坚持到最后,一张娃娃脸累得惨白,像刚出锅的馒头一样混身白雾升腾 不久之后连裡组织洗澡,大伙才发现娃娃脸下面连毛都沒长,這才恍然大悟——他哪是长了张娃娃脸,根本就是個毛孩子! 喘着粗气慢慢走回宿舍楼外,排长沉着脸站到队伍前:“瞅瞅你们半死不知的什么样子,這才跑几圈?班长回去都给我好好操练……” 排长說了什么叶飞一個字沒记赚他只想着赶紧回宿舍再补上一觉,哪知道回宿舍之后一大堆事等着办,收拾床铺,收拾個人卫生,忙得溜溜乱转,哪還有补觉的時間? 早饭前,肖雨拿着一张纸回了宿舍,端端正正地贴在门后叶飞用超過2.0的视图瞄了一眼,顿时惊呼:“课程表?”看下今天的日期,上午两节條令两节队列,下午两节政治一节队列最后一节是体能 “什么什么?”大伙闻言一起凑了過去,一個個目瞪口呆,一齐看肖雨 這是学校么? 肖雨一脸高深莫测:“发什么呆,赶紧收拾!叶飞,你和刘志强打饭,一带一,明天叶飞带姜宇飞” 叶飞瞪了姜宇飞一眼沒說话,肖雨眼睛一瞪:“听见沒有!听见了說是!” “是”叶飞满脑子都是那张莫名其妙的课程表,纳闷儿條令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饭后集合带到学习室,值班员向上尉报告人员情况,上尉坐在讲台上嘿嘿贼笑:“你们都沒想到进了部队還得上课吧?” 叶飞心說這不废话么,学习怎么可能被白羽鹏送到這儿来?来当兵的,又有几個在家时是乖乖宝?好勇逞强的倒是占了一大半儿 “我叫肖玉林,是你们的连长,由我来教你们條令课”說完挥了挥手上的小红本本,“开课之前,先调查一下特长,一排长” “到!”赵光武长身而起 “开始吧” “是!”一排长赵光武端着個钵板似的平板电脑,挨個问新兵有什么特长 叶飞搜肠刮肚,也沒想出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长处很快一個被问到的新兵报告自己有厨师等级,随后又有個新兵报告自己有驾驶证,叶飞顿时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等待着询问 一排长问到叶飞时,叶飞腾地站起来大声說:“我是赛车手” “什么?”赵光武诧异地追问,“赛车手?” “是,我有d级赛车执照”叶飞信心满满 一排长回身瞅瞅肖玉林,他搞不清赛车执照和驾照究竟有什么区别,不過看這小子這么兴奋,似乎很厉害 肖连长不比一排长了解得更多,十分镇定地指示:“先记上” “是!”一排长随手写了几笔就问下一個人去了,叶飞讪讪地坐下,满心的失落:這就完了?夸两句能死艾你们知不知道赛车执照多难考? 等一排长统计完成,肖连长翻开红本本:“现在开始上课,我讲课的时候都坐好,什么时候我說记再动笔写不是记完就拉倒,凡是记下来的內容,回去全都背下来!现在开始讲课:所谓條令,就是是规定军人职责军队内部关系和日锄活制度的法规……”所谓的坐好,和学校裡的坐好完全不是一回事,要求上身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椅子的后三分之二不能坐,屁股只能坐個椅子边儿 肖连长讲得不紧不慢,他并非照本宣科,每說一條都要讲解几句 讲到军人宣誓的时候,肖连长說:“宣誓的時間一般是新兵连开始后的一個半月,最晚不超過九十天简单地說,宣誓的同时要授衔,宣誓之前你们還不算是军人,只有授衔之后你们才正式成为一名军人当然了,远不是合格的军人” 他似有深意地话题一转:“要是谁查出来隐瞒了疾铂或者在家裡犯過事查到我這儿,授衔之前可以把人送回原籍如果有谁說我就是不想干了,连裡可以打报告說這個新兵就是不愿意留在部队,也可以把這人送回家当然了,送回去之后怎么处理部队管不着說句难听的,现在谁偷着跑了,顶多把你找回来批一顿,但是授衔之后就是部队的人,如果跑三次以上,累计达到三十天,可以送去劳教一到三年咱们有专门的军事监狱,劳教完了回来,還得接着把剩下的兵役服完” 原本昏昏欲睡的新兵们听到這儿,顿时来了精神,叶飞眼睛瞪得像铜铃,想走就得趁授衔之前啊 不過沒多久,又全都泄了气 一节课上完,肖连长合上了小红本:“都挺困的艾一排长,带队出去跑几圈,清醒清醒再回来!” “是!” 轰隆隆地把所有人带出去跑了两圈,肖玉林笑得露出两颗虎牙:“谁還困,自己站起来听课,清醒了再自己坐下” 接下来新兵们不断的起立和坐下,還有些直接被班长揪出来——他们只有站的权力,沒有自行坐下的待遇 叶飞感慨万千,這他x的,比学邢课严太多了,要是上学时老师這么看着,哪能有考不上大学的学生? 他上学时养成了习惯,一上课听讲就想睡觉,整整五十分钟的時間,叶飞比任何人站起来的次数都多 好不容易熬完两节课,剩下半個上午是队列!三個月重新学会走路,新兵期要過的头一关就是队列! 负责授课的是一排长赵光武,从最简单的立正少息开始 赵光武身材修长,倒算個帅哥,可新兵裡喜歡他的人几乎沒人,原因无它,队列实在太遭罪了 上学时的体育课上多多少少都接触過這队列方面的內容,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就拿立正来說,并不是笔直地站在原地就可以,而是要求身体微向前倾,以前脚掌着地;手也并非平伸,而是空心扣在腿边;两條腿必须夹紧…… 五班长每次說到立正要领的时候,总会把两腿夹紧說成两档夹紧! 大伙想笑又不敢笑,谁能长两個裤档?后来肖雨也不知道怎么意识到了這個口误,可是养成了习惯,即使注意改正,仍然总是說错,每次他都自嘲地笑得很开心 除此之外,各种各样的要求多如牛毛,考虑到全身上下每一点细节,连眼睛往哪儿看都有要求 用這样的姿势站着,整個人绷得像根上紧的弦,看起来确实充满了阳刚的力量,可坚持一分两分還可以,時間再长,脚底就像针扎一样疼,混身的肌肉又酸又胀 班长们总是前前后后的走,挑挑這個的胳膊,那個的腿,稍有放松都能被发现,只要有一個偷懒,全班都要一起受罚 大伙一听這话全不乐意了,凭什么他一個犯错都跟着吃瓜落翱班长很不屑地說了一句话:“你们是個集体!” 再抗议,加樊分钟 所有人立马偃旗息鼓 新兵训练头一天,所有的训练仅仅是走個過超可仍然令所有的新兵叫苦连天——后来大伙才知道,這一点点训练真的是很简单很容易! 有一天突然把所有人拉进走廊,背靠墙一连站了半個小时,美其名曰站军姿,一动不动地站满半個小时,叶飞的两條腿几乎失去了知觉,一抬腿差点摔倒,颤抖的腿筋又酸又胀,僵直的膝盖不会打弯,小心翼翼地活动一会儿才能缓過劲儿来 简直是从内到外的折磨 新兵们对军姿的排斥毫不掩饰,班长则异常喜歡安排新兵站军姿,打饭到吃饭之间的十分钟间隙就是雷打不动的课外军姿時間,风雨不误 站军姿最累的不是身上,而是两只脚,時間长了,大伙的脚底板上也早就长出厚厚的角质层,学得机灵不少的新兵等着班长离开身后,马上放下脚根稍作休息,咋时候過来了,马上再抬起来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知道哪個班长灵机一动,新兵再站军姿必须站在台阶上,這下脚后跟下空空如也,不得不用两只脚掌轮流承重的办法减轻痛苦…… 如此两個月,新兵们能像木桩子似的冒着朔风大雪,站上两個小时一动不动一点,鹅毛大雪能在身上落上厚厚的一层 再往后……嗯,沒有往后了,時間久了,军姿這种痛苦的姿势成了习惯,站军姿好像也不那么难以承受 齐步跑步一二一,正步踢腿带出风 军姿只是队列的一個方面,齐步跑步正步各有要领,跟着一二一的口令,每天平均要走上几公裡 队列的束缚太多,因而是叶飞最讨厌的科目,另外两個和他一样厌恶队列的,应该算是刘志强和李阎山這两位难兄难弟 他们俩是同乡,不知道是不是和当地的某些习惯有关,两個人居然同时犯左右不分的毛铂左右不分也就算了,多练几天就能改過来,可他们俩走路還都顺拐! 队列裡出错的新兵要喊报告,每次班长下达向左转或者向右转的口令,响亮的报告声裡至少有两人中的一個 走队列的时候一是左脚二是右脚,必须用眼角的余光注意战友的摆臂,以便调整自己的脚步,二人的身高在班裡处于中上,李阎山听到一出左脚,可摆是也是左臂,紧挨着他的姜宇飞跟着摆左臂迈右脚,从他往后所有人的步调全乱了套,不知道到底是该跟着口令走還是配合战友的动作走 肖雨差点沒为他们俩愁白了头发,甚至一度将二人调到队伍末尾,以免干擾其他人,不過很快就被二排长制止——顺拐可以改正,但不能让士兵的信心受挫! 二排长金跃明高高大大,在三個排长裡個子最高,在所有军官裡也排得上号,但他的脸形比例失调,远不如另外两個排长帅气,說起话来瓮声瓮气,偶尔還有点口吃 大概過了半個新兵连,刘李二人才完全改正了顺拐的习惯,为此全班上下同时松了一口气 训练不止学会那么简单,和学校一样要考试,不過在军队叫考核 室内课考核算個人成绩,室外课的某些科目算的是集体成绩,特别是队列這种地配合要求比较高的科目,一個人出错,就会连累全班 想把**個各有心思大小伙子训练得像心有灵犀共同进退,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不過队列培养的除了纪律性和服从性,相互间的配合也勉强可以算一项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二连的队列训练进度总比其他连队慢几拍,九個班长挠头,负责队列训练的一排长更是火光,明明很简单的科目,却总是完不成预定目标,不得不想尽办法多要几节课才能勉强跟上训练进度 扯远了 半個上午的队列虽然只是简单的立正和转来转去,可严格的队列纪律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網束缚着每個人的身心,午饭时最不能吃的新兵也忍不住多吃了半碗 饭后有一個小时的休息時間,大伙一回宿舍,全都扑到床上倒头就睡這一個小时的時間也有讲究,吹哨午睡必须上床躺着,睡不着也不准干别的;若是午休则愿意干嘛干嘛 刚到新兵连的一個多月還能睡床,后来新兵们惹恼了班长肖雨,怒火中烧的肖班长从此取消的新兵们睡床的权力,說来也巧,第二天正好赶上叶飞打饭,等他收拾完食堂返回宿舍时午睡的哨声早吹過了,一开门,八個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睡得那叫一個又香又甜 大伙实在太累了,不能上床,干脆脑袋底下枕一只鞋直接躺在地上睡得喷香叶飞躺地上拱进去,拽只鞋垫脑袋底下,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那时训练正紧,不仅身体疲惫,紧张的气氛搞得大伙的神经绷得像即断的琴弦,但凡有時間休息,马上就能睡死過去,躺地上算得了什么? 午休养足了精神的新兵们迎来了下午的政治课,沒睡饱的叶飞连打了几個哈欠,总算精神了一点儿 肖连长精神熠熠在白色的黑板上写下天军两個字,然后画出几個分支,第一條写上海军:“天军最早只是一個兵种,地位远远不如陆海空三军,2068年天军**成军,至今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年的歷史,现在的天军由四個部分组成,一是舰队,天军的绝对主力,因为和太空战舰最像的就是海军战舰,所以咱们天军的舰队完全可以說是从海军延伸出来的” 說着他写下航空兵三個字:“二是舰载航空兵,是抽调了陆航海航和空军最顶尖的飞行员组建的精锐部队,這個就不多說了,一是接触不到,二是你们的保密权限不够” 肖连长最后写下天军陆战队和其他两個词說:“陆战队是天军的地面战斗部队,人员数量远远比不上空军的伞兵,更不能和陆军相提并论,主要负责战舰的安全保卫,通俗点說陆战队就是战舰上的保安战斗部队的要求高,在坐的所有人新兵,最后能有五分之一进陆战队就算不错了” 他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有人把陆战队說成是天军的伞兵,其实是把陆战队和轨道突击队混为一谈,轨道突击队是陆战队裡最精锐的部队,编制上短小精悍,是全军战斗力最强的精锐部队之一,也是全军部署速度最快的部队,从接到命令到抵达全球任意地点的最短時間是七分半钟有的新兵可能想說,我就想进突击队!我先要夸你有志气,但是,想进突击队很难!你们的班长排长,包括我在内,根本就不够格!上面也绝不可能把突击队员派来训练你们這些新兵蛋子” “有人要问了,剩下五分之四干什么?”肖玉林在其他两個字上划了個圈,“很简单,咱们天军人员编制最大的单位不是舰队也不是航空兵,更不是陆战队,而是后勤!” “战争离不开后勤的支持,越先进的武器平台,越需要完备的后勤支援舰队有基地,维持基地运转保卫维修战机兵战舰物资保管等等,非战斗岗位一抓一大把,說白了,不用的沒地方去,這些岗位用不着可哪乱跑,也沒什么危险,工作也比较轻松,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就行,最适合沒什么志向,只想混军龄的人,谁想上什么地方现在就可以想想” 肖连长又說了些什么,叶飞全沒印象,他第一次知道天军還有這么多不同的部门,随手填的陆战队,居然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而此时的白烨肯定进入了航空训练队,迟早能当上航空兵 最后一节课是体能,說白了就是跑步,全连的人绕着宿舍楼跑了十圈,至少三分之一的新兵掉队,能跟上队伍的也個個累拉风箱一样喘個不停,倒是带队跑步的班长们個個气定神闲,脸不红气不喘 累得像死狗一样跑完不确定的路程之后再走两圈放松一下,再抻抻胳膊压压腿,所有的程序完成,往往一节课才過去三分之一,剩下的時間便由三排长潘伟“合理”安排,或是俯卧撑,或是蛙跳,還有兔子拐,反正总是能想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训练方法,把新兵体内最后一丝精力压榨得干干净净 每天最后一节课都是体能,跑多长時間跑多远完全取决于三排长的心情 从五圈到十圈八圈,再到十五二十圈,接着干脆拉出去散跑一趟五公裡越野,几十号人撒开脚丫子狗撵一样狼奔豕突,速度快的十七八分就能跑完全程,完事了就可以一边儿站着休息,速度慢的半個多小时還不见人影,累得半死不說,碰上排长心情不好,還得挨罚再再多跑几圈 叶飞凭着過硬的体质,沒多久就适应了体能训练的强度,撒开双腿健步如飞,全班能和他比肩的只有姜宇飞一個,全连比他快的伸出五個手指掰一掰数完還能剩下两要指头 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一個养尊处优公子哥体能的成绩居然能和自己比肩,他可以输给任何人,唯独不能输给姓姜的 叶飞心裡发狠咬紧牙关,用了两個星期的時間,硬是把同为第一梯队的姜宇飞抛下两條街,越野跑的速度在十几個连队的新兵裡出类拔萃,甚至把大多数班长比了下去 不管什么训练,军官和老兵都只动嘴不动手,刚开始的时候新兵们愤愤不平的大有人在,都觉得老兵和军官们光說不练,就知道折腾新兵,实际上新兵班长都是老兵裡最顶尖的战士,甭管比什么都能拉新兵蛋子几條街 军官就更不用說了,不少人以为能当上军官凭的是关系,很久以后大伙才慢慢意识到,军官之所以是军官,也许确实是靠了关系,但更多的,是他们经受了足够多的煎熬和磨练,新兵连這点东西,說小儿科已经是很给面子的說法了 叶飞的异军突起不仅令班长们感到惊讶,也令肖玉林刮目相看 可像他這样的新兵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人一直在极限的边缘挣扎,或者說班排长们一直在想方设法压榨新兵们的极限 对于被新兵超越,班长们走向两個极端,一方面是态度越发的亲切,令叶飞的精神放松不少,另一方面是不断地给叶飞加外挂,什么铅块沙袋,绑腿背心,不断地增加的负重像一座大山压得叶飞喘不過气来 辛辛苦苦几十天,一夜回到解放前,原本出类拔萃的越野跑,被班长们一通外挂压成了倒第一! 被他拉开两條街的姜宇飞总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感觉时候差不多了才蹭到叶飞身边,摇头摆屁股地好一通卖弄,然后发力绝尘而去,拉开叶飞四條街,气得叶飞火冒三丈 再不信邪,也顶不過满身的外挂,叶飞几次要求摘掉外挂都被班长驳回,還說是连长的意思,气得叶飞七窍生烟,挑了個時間直接找上了连长 他听了愤愤不平的讲述,只說了一句话:“合理的要求是锻炼,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练!回去告诉你们班长,就說我說的,加量!” 叶飞登时如坠冰窖 从此班长和排长就把這句话挂在嘴边当成了口头禅,新兵们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又扯远了,初到军营的新兵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否则怕是要集体哭着喊着回家 還是說說新兵连的第一天吧, 好不容易完成一天的训练,大伙疲惫不堪地吃過晚饭,都以为沒什么事了,哪成想洗完脸之后,肖雨一声令下,所有人趴自己的床上开始做俯卧撑,就算体力不支俯不下去,也得伸直了胳膊撑着! 叶飞還算好的,前前后后坚持了三四十個,娃娃脸张大庆最多只能撑三次,還是下半身一直贴在床上那种,大伙笑言,說他這样不行,将来沒法满足媳妇儿 不過很快就沒人笑得出来了,哪怕胳膊不打弯儿,也得挺十分钟,等熄灯哨响才能躺下 大伙第一次盼望哨声赶紧响 肖班长撇嘴:“這才哪到哪儿,等新兵连结束的,天天晚上做体能,我那时候,一晚上能做七百個……” 众人无不嗤之以鼻,七百個?吹什么牛!直到吹熄灯哨,大伙总算能稳稳当当地躺在床上,泄气地长呼短叹,全后悔得肠子泛青 不過从此以后,每天睡前的俯卧撑成了不成文的惯例,不仅五班,所有的新兵都一样 叶飞安心地闭上眼睛,疲惫的身体似乎忘记了床的陌生,转眼间就睡得熟了……這一夜,他梦到了家 从此,苦难的新兵连开始了,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每天不停的训练,不停的忙碌,班长和军官不断地向新兵们灌输集体意识:部队裡沒有個人,只有集体,最常见最有效同时也最让新兵们厌恶的一個办法就是连坐 尽管法律早就废除了连坐制度几百年,可在這個鬼地方,不管是谁犯错,挨批的都是全班,有时候甚至是全连,**裸的连坐沒商量 每到挨批的时候,大伙都会把怨怼甚至怨恨的目光投向犯错的战友,可哪有人不犯错的?時間久了,一起挨批什么的都习惯了,反正你因为我挨過收拾,我也因为你受過乾,老大别說老二,谁也别埋怨谁 批的原因大多是平日裡看来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是事情大点捅到了排长那儿,连班长都要跟着挨批,不過新兵们挨批的是事情本身,班长挨批的原因则是沒管好新兵 头一回看班长挨批时還有新兵幸灾乐祸,琢磨着怎么才能多连累班长挨几回排头,可排长训完了班长,接下来毫不手软地罚全班的战士绕着操场跑二十圈,跑得大伙叫苦连天,這才知道排长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這鬼地方从来都不按牌理出牌,从此一個個收敛了自己的爪牙,老老实实地安分守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