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真正的计划 作者:未知 同一时刻,南十字星郡,某别墅中。 虽然从外面看只是普通的民用建筑,但這间别墅的内部可是大有文章;除了门廊和客厅還保持着原本的装修以掩人耳目,其他所有的房间均已被改造得面目全非,俨然是成了一间相当专业的生化实验室。 此刻,祭者就坐在其中的一個房间裡,拿着一支i-pen,一边浏览新闻,一边喝着早茶。 這個說不好英语、但汉语却很好的白种人,還有一個略带槽点的习惯,那就是……比起英式下午茶来,他更喜歡广式早茶,而且经常一吃就是一個上午。 嘀嘀—— 就在祭者往嘴裡塞他今天吃的第三個菠萝包时,忽然,他身旁的一台仪器响了两声。 他循声转头,看向那個方向。 那裡,摆放着一個高两米多、直径一米多的圆柱形玻璃容器,容器的底座通着电,裡面……還装了個人。 那是個男人,二十多岁,短发,看着像是欧亚混血,不過长相只能說是平平无奇。 伴随着仪器发出的声响,這個男人醒了過来。 他睁眼后,看了看周围的状况,很快就发现自己被浸泡在液体中、一丝不挂、喉鼻处還被插了补充氧气和营养液的管子……但是,对于這些,他好像并沒有感到什么意外。 他只花了几秒的時間,就适应了這個身体,然后就看向了容器外的祭者,从内部敲了敲玻璃。 然而,祭者和他对视了两秒后,却是装作沒看见一般,又把视线转开了,继续吃菠萝包。 咚! 容器内的男人见状,又猛地敲了一下容器的玻璃壁,重新吸引了祭者的目光,并冲后者竖起了中指。 祭者无奈,一脸不耐烦地起身,在旁边的一個操作台上摁了几個开关。 下一秒,只听“咕——”的一声,那個玻璃容器内部的水被迅速放干,紧接着,容器的外壁就从中间打开。 容器中的男人自己用手抽出了喉咙裡的管子,干呕了两声,就从裡面走了出来。 “呼……真是疼死我了。”兰斯抓起了早已备在一旁的一件浴袍,边穿边道。 “怎么?你现在還能感受到来自‘上一個身体’的疼痛嗎?”祭者說话间,已坐回原处,继续吃他的早茶。 “生理上来說自然是不痛的。”兰斯回道,“但意识层面上我会把部分残留的印象带過来,大脑需要時間来消化這些信息,說服自己……那都是错觉。” “之前走得匆忙,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但也沒来得及问你……”祭者這时又道,“既然你已决定用‘人造的身体’了,为什么還要制造一個這么平凡的身躯呢?只要让‘博士’帮你调整一下dna……那瞳孔颜色、面部轮廓、骨架大小、先天身体强度、甚至发质都能改吧?你完全可以把自己变成一個眉清目秀、虎背熊腰的种马不是嗎?” “把自己弄得那么扎眼,嫌命长嗎?”兰斯回道,“再說了,我若是真想靠基本的生理條件让自己更厉害,为什么要用男人的身体呢?我直接变成一倾国倾城的美女,再给這個美女加上普通人的极限身体素质……岂不是比当男人要有优势得多。” “嗯……好像是這么個道理啊。”祭者听罢,点头念道,“算了,不說那個了……”他顿了顿,又问道,“關於那個赫尔,你准备怎么处置?” “暂时就让他待在這個郡,每隔一段時間给他几個‘小任务’,让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事做就行了。”兰斯說這句时,已走到了祭者对面的一张沙发椅上坐下,且毫不客气地就开始吃对方的盘子裡的食物,“但要注意……尽量别让他做太危险的事,我可不希望他在短期内发生什么意外。” “你觉得這個‘障眼法’能骗卡门多久呢?”祭者又问道。 “首先,只有我能叫她卡门,你跟她又不熟,别乱叫。”兰斯回道,“其次,卡门显然已经通過车探员知道了我的能力效果,当然了,那些信息本来就是我特意透露给车戊辰的,其中……關於‘转移的先决條件’、‘两次转移之间必须隔开多少時間’等细节,都是有真有假。 “不過,面对卡门……不能抱有侥幸心理,我得确保万无一失;因此,我就假设她对‘能力信息未必正确’這件事已有所防备好了,基于這点,我們至少得让赫尔活四個月以上,才能不露马脚。” “喂喂……你现在跟我這么說,岂不是在变向地告诉我……你那能力每次发动的间隔其实是小于四個月的嗎?”祭者道,“让我知道這事儿真的沒問題嗎?” “沒关系。”兰斯微笑着接道,“经過了這段時間的观察,我已经排除了你是卧底的可能,也对你的能力十分欣赏,所以……恭喜你,已经正式跟我上了‘同一條船’。” “哦……那我還真是受宠若惊呢。”祭者有气无力地接道,“我是不是還得谢谢你,沒有把我和那些‘无能的家伙’归为一类,要不然這会儿我已经和他们一起被车探员处理掉了。” “不用谢。”对方的话明显带有讽刺的意味,但兰斯却是厚着脸皮接受了,“你该感谢的是自己,你能活着……不是因为我的仁慈,只是因为你的确有那個资格,仅此而已。” “呵……”祭者干笑一声,“随你怎么讲吧。”他叹道,“如今我已被联邦当成了你的铁杆同党,想撇清干系都难了……你就說說‘那艘船’到底是個啥嘛?” “行啊。”兰斯說着,站起身来,离开了這個房间。 两分钟不到,他就回来了,手裡還拿了一张黑色的卡片。 “就是這個。”兰斯把卡片递给了祭者。 祭者将其接過,端详一番,发现這卡片质地独特,一看就是某种“组织”作为信物使用的;這张卡片的正面印着一個白色的、设计华丽的十字标志,背面则印了一個数字——“11”。 “這是什么?我在组织的代号?”祭者看了会儿便问道。 “不,這是你的‘陪审员号’。”兰斯接道,“一共有十三個人,而你是十一号。” “你那個组织叫‘陪审团’?”祭者又道。 “不,叫‘逆十字’。”兰斯道,“這個陪审员号码嘛……我慢点再跟你解释,因为审判那天還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现在你只需知道的就是,自己已经是‘逆十字’的成员了。” “哦。”祭者随口应了一声,再道,“那么這個‘逆十字’,和‘酆都罗山’又有什么区别呢?” “‘酆都罗山’和‘判官’……都只是我這次计划所使用的道具罢了。”兰斯回道,“审判秀从来都不是为了主持公道,判官也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我去扮演這样的角色、高调地对那些社会热点人物下手,无非是想更快地激起联邦的反应,引卡门……或者說引她背后的‘茶宴’组织入局。 “只有赫尔那样的傻瓜才会相信這套东西,相信這种小家子气的、自我满足的、卑鄙的正义…… “实际上,這半年来,我所实行的這個计划和正义沒有半毛钱关系,其真实目的有三——其一,斩断‘詹姆斯·兰斯’這個身份在過去那些年留下的诸多問題,让联邦在短時間内不会注意到我真正在做的事情;其二,观察你是否有资格加入逆十字;其三,通過与卡门的较量,对‘茶宴’那帮家伙做一次试探。 “目前来看,计划完成得很完美…… “卡门觉得她赢了、并认为我已经转移到了赫尔·施耐德的身体裡,车探员也停止了以我为目标的潜伏行动……由今天算起,接下来的几個月,只要赫尔不死、也别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我本人的行动就会很自由、很安全。 “对你的审查我就不细說了,你只要知道……這半年来你以为自己‘在镜头后面’,但实际上正好相反就行了。 “至于‘茶宴’……他们有着卡门這样的智者,又可以调动不计其数的、像车戊辰這样执行力惊人的家伙……确实很棘手,必须承认,他们是联邦阵营中最让人头疼的一股力量。” “嗯……‘联邦阵营’裡最让人头疼的力量……听這意思,你们组织的敌人還不止来自联邦一家?”祭者很快就意识到了這话裡的問題。 “那是自然,這世上可是有着很多你所不知道的势力、以及你难以想象的怪物的。”兰斯回道,“比如說咱们逆十字的创立者……” “等等……這個组织的老大不是你嗎?”祭者听到這儿,愣是惊疑到打断了兰斯的话;因为他刚刚才意识到兰斯并不是逆十字的领导者,而在他的印象中,兰斯绝不是一個甘于屈居人下的人。 “当然不是。”兰斯回道,“我既不是创立者,也不是当下负责话事的boss,最多算個boss候补吧。” “那個……我现在下船還来得及不?”下一秒,祭者便虚着眼,用吐槽的语气问道。 “呵……下船……”兰斯笑了,“看来你对自己当下的处境還不太了解啊……你真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嗎?厉小帆。” 听到這三個字时,祭者浑身一個激灵,就连他拿在手上的茶杯也明显地抖了一下。 “别慌,我和逆十字……对你来說并不是威胁。”兰斯毫不意外地看着对方的反应,接着道,“但put-oid(parallel_universe_traveler_observation_and_intervention_department,即平行宇宙穿越者观测干预局)可是早在十個月之前就已经盯上你了……若不是我在暗地裡帮你挡着,他们早就对你采取行动了。” “你……”祭者,或者說厉小帆犹疑了片刻,他在思考着這句话中的真伪、以及自己在回答时有可能被试探出的信息,“……不,应该說‘你们’,知道得還真是不少呢……” “哈!人家能知道,我們为什么不能?”兰斯笑着反问道。 “可你我相识那天,距今也才六個多月,你怎么帮我挡十個月前的……”祭者又想问一句,但他這话刚出口,他自己就发现了好像是废话,“……啊,当我沒說吧。” “我对你的评价沒错吧——你這人不好骗。你看,我一說真话,你很快就能想明白。”兰斯用很轻松的语气接道,“那么……小帆,是跟着我們這艘船一起走,還是去那片你远远不知深浅的海裡自己游……给個答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