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运筹帷幄 作者:南希北庆 记得姬定第一次来到楚国,是受尽屈辱,且连楚威王的面都沒有见着。 可即便如此,他当时依旧想尽办法,再度前往楚国,而不是另择他国。 可见他当时是非楚国不往。 而其中有一個非常关键的原因,就是楚国改革是最不彻底的一個国家,其中保守派势力非常强大,可以說是尾大不掉。 這非常重要。 因为姬定知道,這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楚国保守派渴望修建一道堤坝,挡住洪水,但這是根本挡不住的,而且你越挡,洪水反而会变得更加汹涌。 一旦突破,那将是毁天灭地的。 当初姬定在楚国变法,其实就是在這道堤坝上,掘出一個小口来,然后他又诱使保守派站出来,堵住這個小口,以此来趁机积蓄力量。 這肯定堵不住啊! 而且你越想堵,這個反弹的力量就越大。 松阳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上官家族在松阳执行高压政策,宛如将枯萎的稻草盖在那火药桶上,可真是一点即燃。 其实最合理的做法就是慢慢疏通,就好像秦国一样,秦国的百姓過得非常苦,還比不上中原其它国家,根据商鞅的设想,這秦人不是耕地就是打仗,其它的统统沒有,也不要想,但是秦国有一個上升通道,那就是军功制。 這才是整個变法的核心所在。 只要将這军功制废除,新法马上就会崩溃。 而楚国贵族是彻底将百姓的上升通道给堵死了,完全就沒有上升的空间,之前姬定的变法,也是巧妙的开了一個小口。 在政治方面,他继续维持贵族世袭制,但是在经济方面,他给予百姓上升空间,通過努力可以赚更多的钱,過更好的生活。 可即便如此,保守派依旧不愿意。 這就引起百姓极大的愤怒。 但话又說回来,如果沒有姬定暗中灌输墨家思想给百姓,他们也不一定会暴动,最多就是逃跑。 毕竟他们都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 但如今可就不一样了。 姬定暗中给他们灌输反抗的思想。 当上官子兰得知松阳的消息之后,立刻率军回援,可是在半道上,這军中就发生了叛乱。 上官子兰的兵很多都是仆从、家奴,当然,其中也有不少墨者混入其中。 当這些士兵得知松阳的家人们都反了,自然不可能跟随上官子兰去对付自己的家人。 一共三万人,结果就有两万人就地反叛,差一点還将上官子兰给捉住。 得亏姬定的人暗中通风报信,上官子兰這才死裡逃生。 可以說,姬定是不费一兵一卒,也沒有一兵一卒,就轻松拿下了松阳,并且還得数万生力军。 這就是思想的力量。 只不過以前不敢說而已。 那翟拘也及时赶到松阳。 “组长,如今我們在松阳已有三万人马,可去徐州支援副会长。”一個名叫木航的墨者說道。 “不用!” 翟拘摇摇头,道:“副会长让我們在此镇守。” 木航道:“但是我們這点人根本就守不住啊!” 這松阳可不比金陵,金陵可是旧越地,非楚国贵族的传统势力范围,而松阳绝对属于,三万人待在這裡,待贵族反扑,怎么守得住。 翟拘稍一迟疑,道:“但是副会长說了,当我們拿下松阳后,楚都那边会发生动乱,我們可以以此为基地,趁乱壮大势力。” 而那边姬定接管徐州楚军之后,立刻派人传信给田盼,表示我們有着共同的敌人,不应该自相残杀。 他愿意与齐国合作,共同对付楚国,甚至暗示都可以将徐州让给齐国。。 希望能够商量商量。 田婴、田盼表示不信。 楚相那张嘴,他们可都是领教過的。 這分明就是缓兵之计。 因为齐国的内奸已经告诉他们,姬定不過是虚张声势,根本就沒有十万雄兵,是找得一群乞丐、火夫、工匠在滥竽充数。 田盼立刻统军对徐州发动攻势。 但是所得有限。 只是拿下徐州以西几座城池,但是正面并未击溃楚军。 泗水。 “這周济难道是神仙不成?” 田盼不可思议道:“他這一来,徐州的楚军就如同变了一支军队,竟然接连挡住我军的三波攻势。” “此人果真是不好对付啊!” 田婴一时愁眉难展,道:“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田盼道:“靖郭君請放心,虽然我們正面未有突破,但是我們在西边拿下几座重要的城池,我們可以从西迂回,包围徐州。” 這两军交战,士气是非常重要的。 之前楚军被齐军打得连连败退,主要原因就是后方乱了,楚军上下士气颓废,但如今楚军变得是士气高昂,军营中从愁云惨雾变得是欢声笑语。 只见数十人数十人地围成一堆,人手三個大白馒头,一碗鲜鱼汤,中间站有一人,朗声讲着故事,博得士兵们连连叫好。 姬定带来的“十万雄兵”,其中就有两千多火夫,他基本是将开发区所有的火夫都带到這裡来,同时還传授他们食谱,为士兵们做美味的佳肴。 同时,他规定,从将官到士兵,伙食统一,不再搞特殊待遇。 而那些故事也都是姬定安排的,其目的就是要通過故事,传播那新会思想,告诉士兵们,他们现在不再是为大王而战,也不是为会长而战,而是为自己战斗。 另外,他還颁布军功奖励制度。 立下战功者,马上就奖励布匹、鸡蛋、鸡腿等等,同时還承诺给予他们土地。 目前军中所有的文吏都在给士兵们做调查,询问他们的家人,若有家人着,其家人立刻就能够获得土地。 若沒有家人,那就打完再给。 不但如此,還有不少墨者,帮助他们修补军备,发放被褥、毯子,可真是无微不至。 之前贸易突然断了,故此开发区囤积着大量的货物,姬定将這些货物都带来发给将士们。 同时金陵、古渤海等地還在加紧生产。 這越往后拖,对姬定有利,因为全新的武器已经在生产之中。 更为夸张的是,之前由于补给受阻,這军队只能掠夺当地百姓的粮食,财物,姬定来了之后,便下达命令,给予当地百姓赔偿。 但全都是以货币的形式赔偿。 這货物都得给士兵,铜币就都给当地百姓作为补偿。 沒别的,哥就是有钱。 并且下达非常严格的军令,军队决不能扰民,违者斩。 其中有一個故事,就是讲岳飞的故事。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這一整套政策下来,楚军上下是焕然一新,并且整個徐州都变得团结一心,他们都只认一個统帅。 這個统帅就是姬定。 姬定真是轻描淡写,就将這支精锐之师,据为己有。 景翠等一干将领们对此也只能听之任之。 因为目前来說,如何打赢這场仗才是关键,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关键這么搞,的确取得不俗的效果,将士们团结一心,拼死杀敌。 這才堪堪挡住齐军。 “虽然我們接连挡住齐军的几波攻势,但是若无援军,徐州還是非常危险的,我們的兵力只能防守正面,难以增兵去防守侧翼,如果他们从西面迂回包围徐州,我們难以分兵去救。” 景翠面色凝重地說道。 姬定看着地圖若有所思,突然道:“如果魏国临阵倒戈,這情况会否有改善?” 景翠稍稍一愣,道:“如果魏国退兵的话,巨阳的军队便可威胁到齐军的侧翼,是可以极大减轻我军的压力。” 姬定点点头道:“再坚持一下,魏国很快就会与我們结盟。” 景翠忙道:“是嗎?” 姬定道:“我之前已经书信魏国,希望能够魏国结盟。” 景翠问道:“可是魏国会答应嗎?” 姬定充满自信道:“一定会的。” 虽然他已经挣脱這最后的枷锁,但此时此刻,他還是很虚弱的,他需要盟友,需要合纵连横,否则的话,也是很难成功的。 大梁。 “周济是不是真的反了?” 魏惠王急急向惠施问道。 之前收到姬定的来信,都吓得一跳,又不太相信,因为完全沒有预兆,于是魏惠王赶紧派人去打听消息。 惠施点头道:“臣已经派人去打听過了,目前整個旧越地都已经被姬定占领,前不久徐州的楚军也已经向周济投降。” 魏惠王惊呼道:“想不到周济手段如此厉害,幸亏当初将他送去楚国。” 惠施一阵无语,又道:“大王,我想周济肯定也是被逼无奈。” “如今他们已经自立门户,是不是无奈,也与寡人无关。”說着,魏惠王又向惠施道:“那...那咱们怎么办?” 惠施沉吟少许,道:“如果周济真的能够取代楚王的话,那与之结盟,对于我們魏国是非常有利的。” 魏惠王问道:“相邦此话怎讲?” 惠施道:“从目前的形势来看,韩国与秦国的关系是愈发密切,而赵国更多是顾着自己的利益,他们都难以与我們一心。” 魏惠王点点头。 之前他们一直拉拢韩国和赵国,但是非常失败,至少不算成功,每当出事,都還是各自打算算盘。 惠施也不是死脑筋的人,只听他言道:“如果楚国覆灭在齐国和秦国手中,即便我們趁机占领了一些土地,但是我們与秦国和齐国的实力差距只会更大,而不会缩小。 但如果我們能够帮助周济夺取政权,一旦成功的话,那么我們将会多一個可靠的盟友,但秦国和齐国并未占得多少便宜,之后我們也不需要惧怕秦国或者齐国。” 如果此战消灭楚国,不用想也知道,秦国是第一受益者,到时大半個邓地,以及整個巴蜀都归秦国所有。 而齐国将成为第二個受益者,這东边将会彻底归于齐国,韩国将是第三受益者,韩国是与秦军配合,已经占领楚国不少土地,而魏国是独自作战,目前所得土地不如韩国,只能算是第四受益者。 虽然目前是受益,但打完之后,天下大势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其实也并不难猜,稍微有远见的政治家,都能够预见。 秦国和齐国本就非常强大,如果他们還得到楚国大部分领土,那显然不利于魏国。 但魏惠王绝非是一個有战略目光的人,他是犹犹豫豫道:“可是周济能够成功嗎?” 对此惠施也不敢保证。 正当這时,一人来到殿门前,“启禀大王,犀首传来急函。” “快快呈上。” 那人立刻将急函给魏惠王呈上。 魏惠王看罢,突然看向惠施。 惠施忙问道:“大王,犀首說了什么?” 魏惠王道:“犀首也建议本王与周济联盟对抗齐国。” 此次统军攻伐楚国的统帅就是犀首公孙衍,公孙衍還是一名非常厉害的纵横家。 身在前线的他,对于楚国的形势非清楚,姬定突然叛乱,令楚国雪上加霜,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公孙衍认为一旦让齐国突破徐州,整個淮河、泗水地区都将归齐国所有,魏国占不到多少便宜。 若与周济结盟的话,成功的话,就如惠施所言,魏国得到一個强大盟友,而秦国和齐国捞不到多少好处。 但如果周济抵抗不了,便可說服周济并入魏国,魏国将白白获得整個旧越地。 看完公孙衍的信,魏惠王终于下定决心,与姬定结盟。 但是如今魏国与齐国毕竟是同盟关系,虽然如今也沒有谁讲信义,但魏国也不想与齐国为敌。 惠施想了一個诡计,主动派人去齐国,游說邹忌,我們是要对付楚国,周济反叛楚国,是我們的盟友。 让齐国放弃进攻徐州,我們三方联合进攻楚国。 邹忌听完,差点沒有将魏使给宰了。 真是欺人太甚。 齐国与楚国接壤是有限的,如果不攻取徐州,齐国就沒法南下获取更多土地,那岂不是为魏国和周济做嫁衣。 “如果魏国倒戈,对于徐州战事将会非常不利”齐威王面色凝重地說道。 邹忌点点头道:“故此臣以为,我們现在必须想办法给予魏国施压。” 齐威王道:“相邦的意思,让秦国进攻河东地区?” 邹忌点了下头。 齐威王沉吟少许,突然问道:“周济的妻儿不是還在郑国嗎?” 邹忌叹道:“不瞒大王,当臣得知周济谋反时,就有想過通過郑国来威胁周济,但是...但是当初在我們撮合下,郑国已经与赵国达成联盟,如果我們此时贸然进攻郑国的话,极有可能会引起赵国的误会,說不定赵国也会倒向魏国。毕竟赵国肯定也不希望我們能够从楚国得到更多领土。” 此时此刻,他是非常后悔,当时真不该让赵国去协助郑国。 以至于齐国现在畏首畏尾。 如果說魏国与周济结盟,对付齐国的话,赵国极有可能会站在魏国這边,因为目前赵国已经攻入中山国腹地,一旦拿下中山国,那将会直接面对齐国。 這本是一笔交易,利用中山国交换对付楚国的资本,但如果赵国拿下中山国,同时齐国沒有攻占太多楚国的领土,那赵国当然乐于见到,這等于是削弱下一個敌人。 然而,惠施也想到一点,他在派人游說齐国的同时,也派人去赵国游說,区别就在于,魏国方面知道齐国不会答应,所谓的游說,只不過是通知齐国一声,主要游說的对象其实是赵国。 相比起东线战事,西线方面,秦国就要顺利的多,因为在开战之前,楚国是与秦国结盟的,刚刚将重心转移到东线。 东线是有足够的人马和物资。 但是西线却被秦国打了個措手不及。 是遍地开花。 当昭阳赶到邓地时,整個南阳盆地,已经被秦国攻占大半,更为关键的是,秦军還在江州大败楚军,一举夺回江州。 如果秦军能够拿下整個南阳盆地,等于整個西南尽归秦国,同时,秦国将直接可以威胁到楚都。 真的是要命。 昭阳抵达之后,立刻从各地征召十万士兵,這才是勉强抵挡住秦军的攻势。 可就在這时,周济叛乱的消息已经传到邓地。 并且還有各种阴谋论。 說這场战争,其实都是楚相暗中挑起的,其目的就是想谋夺楚国的江山。 起初张仪還不太相信,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尤其是徐州楚军投降姬定的消息传来后,也由不得张仪不信。 公子疾道:“看来那些消息非虚,這会不会真的是楚相挑起的?” 张仪真沒有想到這一出,他一时半会也理不清楚,道:“是不是并不重要,目前周济叛乱,楚国内部动荡不安,我想楚军军心已乱,我們必须加强攻势,一举夺下邓地,只要我們敢在周济之前,先占领楚都,到时再与齐国对付周济。” 公子疾沉吟少许,道:“可是我以为按原计划行事,风险更小,且把握更大。” 原计划就是等着魏章拿下巫山,然后从北面、西面,再加上东面的韩军,三面夹击昭阳大军。 如此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而江州一战,楚军在巴蜀主力损失惨重,那边已经是大势已定,实在是那边山路难走,再加上楚国贵族不愿意放弃盐泉,還撑在那裡,苟延残喘,希望楚国能够派援军去支援。 张仪听到那些传言,還是有些不安,他也在回想前面发生的一系列事,觉得還真有可能,如果是真的,周济肯定是有把握的。 但是打仗方面,他還是不如公子疾,他還是采纳公子疾的建议,依照原计划行事,同时命人催促魏章快点拿下巫山,赶来与大军会合。 成都。 “不知君上找我何时?”陈庄向蜀侯问道。 他如今在蜀侯面前,都不愿意自称臣。 蜀侯问道:“寡人今日請相邦来,是想问问前线战事的情况?” 陈庄极其敷衍道:“比较顺利。” 他现在很郁闷。 眼看,楚国就要支持不住,如果他想要将蜀地据为己有,就必须现在反,再不反可就来不及了。 但是数万秦军在江州作战,他又不太敢反。 哪裡有功夫应付蜀侯。 蜀侯眼中闪過一抹怒色,但也就是一闪即過,嘴上是笑呵呵道:“顺利就好!顺利就好!对了!寡人与相邦可有過节?” 陈庄一愣,好奇道:“君上为何這么问?” 蜀侯叹了口气,道:“這些天寡人在宫中,真是苦思冥想,到底哪裡做得不对,得罪了相邦,至于相邦不惜与新会暗通,也要至寡人于死地。” 陈庄听罢,面色苍白,神情激动道:“君上這是从哪裡听来得传言,我从未想過要至君上于死地。” “抱歉!是我說得。” 帘后突然走出一人来。 正是杜远。 陈庄见到杜远,瞳孔骤缩,指着杜远道:“你...你出卖我?” 杜远冷笑道:“我乃蜀人,你是秦人,我怎么可能会为你效力。” 陈庄见势不妙,便是向外面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可是過得半响,外面无人应答。 陈庄不禁是面如死灰。 蜀侯突然喊道:“来人啊!” 早就隐藏在门外的刀斧手立刻冲进来,直接将陈庄斩杀。 蜀侯见到被砍得面目全非的陈庄,真是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不得不說,這两年来,他過得可真是如履薄冰,反正秦国怎么說,他就怎么做,秦国要迁百姓過来,他也只能老老实实接收,与傀儡相差无几。 可随着越来越多秦人迁移蜀地来,他也是越来越担心,這么下去,他可连一点利用价值都沒有。 這时候新会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同时杜远還将他与陈庄的勾当,告知蜀侯,這可是将蜀侯气得半死。 我都這么老师了,你们竟然還不肯放過我。 那就不如拼死一搏。 于是蜀侯答应重新与新会结盟,对付秦国。 甭管将来谁做主,但至少大家都是蜀人。 而目前确实是一個大好机会,因为张仪经過多番调查,都认为新会掀不起什么大浪来,而江州方面,又需要速战速决,故此秦军主力全都在江州作战,留在成都附近只一万秦军,而且是专门负责征召劳役,给前线补给的。 關於后勤,张仪可不放心交给蜀人。 可张仪万万沒有想到,原来陈庄是有野心的,而且還被新会利用,使得蜀侯再度倒戈。 這当然也是姬定计划中的一部分。 姬定不但要挡住齐国,同时還得挡住秦国,姬定可不能容忍整個西南地区都落入秦国手中。 故此在两年前,他就吩咐鲁伯友开始大规模生产武器,并且在青水招兵买马,同时隐藏新会的力量。 身处在宫中的楚怀王刚刚得知,魏国与周济结盟的消息,這令他开心不已,令尹果真沒有骗他,正在一步步瓦解对方的同盟,扭转整個战局。 他现在非常放心,叛军的统帅是景翠,叛军的主力在越地打仗。 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他身边其实已经是危机四伏。 上官府。 “不知各位找我来,是为何事?”屈易为略显好奇地看着上官纵等人。 上官纵笑道:“我說屈大夫,你這回可真是将我們吓出病来了。” 屈易为错愕道:“此话怎讲?” 上官纵呵呵笑道:“事到如今,你還想隐瞒,我們都已经知道,令尹是奉大王之名,前去金陵平叛的。” 屈易为心中一惊,脸上却是面不改色道:“事实就是如此。” 潘郢笑道:“但是我們沒有想到,令尹竟然是以谋反的形势去平定动乱,不得不說,這一招可真是高啊!” 屈易为错愕道:“此话何意?” 上官纵道:“令尹叛乱,不来进攻都城,也不在金陵设防,反而北上协助景将军抵抗齐军,這算是什么谋反,可沒有比這更加忠心的臣子。” 屈易为讪讪道:“是嗎?這我真不知道。” 潘郢又笑道:“屈大夫,你就别装了,令尹谋反一事,全天下人都知道了,你会不知道嗎?但是你可从未上奏大王,告知此事,甚至都很少提及,可见你事先就知晓,你可真是瞒得我們好苦啊!” 屈易为听罢,犹豫半响,道:“各位,我也不想瞒你们,但此事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這后果不堪设想。唯有此策,才能够迅速平定叛乱,同时支援徐州。” “顺便也将我們给收拾了。” 只见门外突然走进两人来。 屈易为大吃一惊,道:“上官侯。” 来人正是上官展和上官子兰。 上官展冷冷一笑,问道:“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嗎?我此时应该死在荒郊野岭。” 屈易为一脸错愕道:“上官侯何出此言。” “你個卑鄙小人,今儿我便要为我的妻儿报仇。” 一旁的上官子兰突然抽出佩剑来,一剑刺入屈易为的胸口。 屈易为打死都沒有想到,上官子兰会突然刺杀他,完全就沒有防备。 他是真的不知情,因为当时商议的时候,姬定可沒有說要借此打击贵族势力,只是在走的时候,留了一张小纸條给楚王。 屈易为睁大双目,怔怔看着上官子兰,又看着上官纵等人,嘴裡喃喃自语道:“为...为什么?” 言罢,便倒在血泊中。 上官纵看向潘郢等人,道:“我沒有骗你们吧?這都是大王与周济的阴谋,他们要借此清除我們這些反对新法的贵族。” 潘郢眼中闪過一抹怒色,道:“既然大王不仁,那也休怪我們不义。” 相关的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