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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作者:南希北庆
此时的魏惠王那可真是踌躇满志,春风得意啊! 但在此之前,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魏国在争夺霸业的路途上已经是力不从心,他也失去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他现在的唯一愿望就是能够苟活下去。 不做那亡国之君。 但是沒有想到天下局势,风云变化,在這晚年之时,還能够消灭韩国,夺得韩国的大片的领土,关键這使得河东河内再度合体。 這对于魏国而言,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呀! 河东加河内可不是等于二那么简单,而是等于三,等于四。 這将使得魏国的实力有着质的提升。 故此对于急急归朝的公孙衍,這吝啬的魏惠王也准备慷慨一番,好好地奖赏一番公孙衍。 這回绝不吝啬。 金钱,美女。 你要啥给啥! 但未等得及他夸奖公孙衍,公孙衍先就一桶冷水给他泼了過去。 公孙衍提出联合诸国抗衡新会的建议。 “犀首此话何意?” 魏惠王一脸懵逼地看着公孙衍,仿佛觉得是自己出现幻听,道:“抗...抗衡新会?” 公孙衍点头道:“大王,我們现在必须停止与齐国的战争,然后联合诸国抗衡新会。” 一旁的惠施也有些反应不過来,道:“犀首,這是不是韩国贵族要求的?” 如今在大梁,楚国贵族遍地都是,他们天天在制造对新会不利的舆论,魏国上下也知道,這贵族可是最反新会的。 公孙衍摇摇头道:“這与贵族无关,而是新会的军事实力,实在是令人感到害怕。大王和相邦都未有亲临战场,对于新会大军的实力并不清楚。 其实在当时,即便我军一兵不出,秦韩二十万大军也绝非那七万新军的对手。其士兵的战斗力,其兵甲,皆远胜于天下诸侯国。 我們能够占据韩国大部分领土,也并不是因为我军武力强盛,而是韩国被新会吓得心碎胆裂,故而才直接向我军投降。” 惠施若有所思道:“我就纳闷,怎会這么顺利,原来是因为這個原因。” 一般灭国之战,总是会遭受到顽强的抵抗,但是這回却是出奇的快,新会出兵之时,就已经是到中秋季节。 当时韩国還是寸土未失。 结果冬季未来,韩国先亡。 這個速度比当初卫国亡国還要快得多,当时卫侯好歹還抵抗了两三個月。 然而,卫国不過弹丸之地,韩国好歹是七强之一。 這速度非常惊人。 其中原因就是韩国被新会大军吓得魂不附体。 如强大的秦军再与新会交战两回合后,都直接選擇跑路了,新会大军是全方位领先,韩国哪裡還有抵抗的勇气。 那投石机和床子弩,更是令韩国连守城的勇气都沒有了。 赶紧向魏国投降。 而公孙衍可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战略家,外交家,军事家,而不是目光短浅的魏惠王,只能看到這眼前的好处。 這新会的强大,也令公孙衍感到非常害怕,他意识到如果不扼制新会,魏国必然步韩国后尘,而要扼制新会,那就必须联合天下诸侯国,共同对抗新会。 但是公孙衍似乎用力過猛,魏惠王也被吓到了,這新会這么强大,咱们跟他们为敌,那不是找死嗎? 魏惠王显得很犹豫。 公孙衍一看這老头的神态,顿时就反应過来,于是又道:“大王,之前韩国大军都在我国边境与我军交战,新会是有机会直接进攻韩都,但是新会却選擇放弃韩都,从而进攻洛邑,臣估计在周济眼裡,這天子远比韩都重要,足见其野心啊!” 魏惠王听得一惊。 如果周济要取代天子的话,那他志向就绝不是偏安于楚国。 肯定是要对付他们這些诸侯的。 惠施也意识到問題的严重性,但他也深知魏老头欺软怕硬的性格,于是道:“大王,臣以为犀首绝非危言耸听,但新会如此强大,若公然与之翻脸,于我国不利,我們可以暗中与齐国联系,先停止东边战事,拉拢东方诸国,甚至于西边的秦国,然后见机行事。” 魏惠王稍稍点头,道:“就依相邦之意。” 而此时齐国方面在得知秦军退走,韩国被灭,也是吓得是寝食难安,這玩了半天,他们齐国倒成了孤家寡人。 說好得三国联盟呢! 邹忌赶紧命人与魏国、赵国商量停战一事。 虽然齐国方面并未直接感受到铁甲兵的可怕之处,但是新会已经兼并大半越地,最近又吞并巴蜀,這实力是远胜当初的楚国,齐国的和解理由当然也是新会的威胁。 齐国和魏国是一拍即合。 不過赵国和宋国却不愿意答应。 他们心想,你们魏郑联军主要是跟秦韩联军交战,一直是我們赵宋联军在跟齐国作战。如今我們是胜券在握,這可是击败齐国的绝佳时机,而你们魏国却在夺得韩国大部分领土后,就要求我們停战。 你们這是人话嗎? 這分明就是恶心我們啊! 赵宋渴望能够瓜分齐国。 但赵国毕竟是大国,赵肃侯父子可都不是庸君,其相邦大戊午也非鼠目寸光之辈。 魏国方面也将韩国发生的一切告知赵国,同时赵国与韩国本是一家人,這韩国不少贵族也在拼命的游說赵国。 真不是魏国兼并我們的,是我們主动要加入魏国的,因为那新会太可怕了。 经過几番交涉,赵国最终還被魏国和齐国說服,答应与齐国停战。 当然,齐国也做出一定的牺牲,不但承认中山属赵国,同时還将割让临近中山国的八座城池给赵国,确保齐国将来无法再干预中山国的事务。 這八座城池总比亡国要好。 不過他们也是在暗中勾结,并沒有立刻站出来反对新会,這主要是因为他们在此次战争中消耗甚大,无力再掀起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都渴望能够休养生息。 但是宋国却始终不愿意妥协,這是因为新会一直都在支持宋国与齐国作战,不但徐州出兵,而且還给予不少援助,這患难见真情,双方的关系是越发紧密。 一方面,当然是齐国老是想搞戴偃,操纵宋国政权,這令戴偃对齐国是恨之入骨,也不相信齐国,同时双方又打了這么久,這新仇旧恨,可不是轻易就能够抹去的。 而另一方面,宋国其实也知道新会的强大,那么先进的弓弩,就跟不要钱似得,這实力太可怕,宋国上下为之折服,以相邦陈吾为首的宋国大臣,都认为与其跟着齐国混,那就不如跟新会混,若是跟新会作对绝对沒有好下场。 当然,這一切都在姬定的计划之中。 要知道在姬定出山之前的战略部署,這宋国就是他必夺之地,只不過這其中发生一些状况,导致未能如愿直接拿下宋国,但是姬定依旧坚持自己的计划,他也是将宋国视作长久的盟友。 故此,在战时,姬定亲自前往徐州,商定与宋国并肩作战的事宜。 此时此刻,也有姬定的人在宋国游說,继续维持与新会的同盟关系。 可也仅仅是宋国,其余诸侯国都已经在暗中谋划如何抗衡新会。 洛邑。 昭阳站在洛邑边界,遥望那王宫所在之处,心生感慨:“這一直以来,我們楚人都渴望有朝一日能够来到這裡,如今我們只差這一步,但可惜...可惜并非是楚王带领我們来到這裡啊。” 司马昭鱼也是惋惜一叹:“是呀!原本我以为我会很兴奋,但是真正来到這裡时,却也觉得很是伤感。” 历代楚王都渴望能够取代天子,可是這命运弄人,偏偏是一個洛人带领着楚人来到這裡。 這能算楚国的功绩嗎? 還真不好判断。 而昭阳和司马昭鱼的心肯定還是纯纯的楚国心,毕竟他们不像都布和孟殇,是跟着新会一块成长的。 他们還未能接受新会的思想。 司马昭鱼突然向昭阳问道:“你說周济会取代天子嗎?” 昭阳沉吟少许,然后道:“我认为是很有可能的。你可還记得他当时在郢都拒绝坐上王座嗎?” 司马昭鱼点点头道:“自然记得,当时他說自己志不在此。” 昭阳道:“当时我也不能理解,但是如今我以为他是志在天子,故而拒绝郢都的王座。” 說到這裡,他稍稍一顿,又道:“如今他也有实力坐上這王座。” 其实关键還是有实力。 坐上去其实并不难,之前洛邑完全被韩国包围着,韩君要坐上去,简直是轻而易举,可韩君却不敢坐,原因就是他沒有這实力。 当初秦国要出兵洛邑,但最终也沒有出兵,原因也是因为实力不够。 但周济现在是真的有实力坐下去。 放眼天下,谁能当下的新会抗衡。 故此当新会大军包围洛邑之后,就制造出此战最大的悬念,也就是周济将会如何处置天子。 在外人看来,新会大军是在第一時間包围洛邑的,這等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這不禁引得天下名士的担忧。 天下名士闻此消息,皆赶往洛邑。 其中主要就是以孟子为首的儒家,他们是坚决反对周济取代天子。 他们甚至都不赞成新会的宗旨。 孟子虽然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观点,但是這個观点到底是从君主的角度出发,這逻辑思维,你得关爱百姓,你的政权才能够稳定。 归根结底,是捍卫君王的统治。 儒家也从来不认为這劳动者是能拥有与统治者一样富贵的资格。 儒家的阶级是非常明确的。 贵贱也是分得很清楚。 不過這丝毫不妨碍孔孟的伟大,因为在当代,這已经是非常非常先进的思想。 因为当代统治者,视野人为牲口一般,丝毫不关心人民的死活。 儒家的思想不但先进,而且符合当代的管理技术。 你不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嘲笑巨人比你矮,這只是小丑所为。 墨者是站在劳苦大众這边的,但是不符合人性,也不符合当代管理技术,過于理想化。 但不管怎么样,這二者从根本上就是对立的。 儒墨水火不容。 而那边秦国墨者也是在第一時間抵达韩国的宜阳,但很尴尬的是,当行会巨子在宜阳拿出令牌准备号令墨者时! 大家对此是无动于衷。 并且還将他们给赶了回去。 新会虽然是墨者行会脱离出来的,但二者已经完全沒有关系。 這核心思想都不一样。 如今的墨者行会只是小众。 在秦国自娱自乐。 天下各名士在新会大军的阵前,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以子让为首的名士,是支持周济取代天子。 子让不支持周济取代楚王,但是却支持取代天子。 因为他们的目的是天下,你若取代楚王,這格局就小了呀! 子让還是保留着墨家的尚贤思想,天子应该贤者居之。 而他也认为周济乃天下最贤能之人。 他应该当天子。 而儒家则是坚决反对。 但有趣的是,他们经常被新会士兵赶到到处跑。 新会不管是攻占哪裡,都是以民生为主,他们得马上安排工作,帮助百姓恢复生活。 你们在這裡叽叽歪歪,妨碍我們工作,因为有些时候他们论道的地方,跟新会的工作产生冲突,那新会士兵就直接驱赶。 這令孟子他们有些懵逼。 看清楚一点,我們都是一些什么人? 你们這些武夫竟敢這么对待我們。 但也沒卵用。 可见他们根本决定不了什么,這新会立足之本,是民心,而不是他们的支持。 也沒有人理会他们是否支持。 但如今新会上下是非常支持他们会长取代天子的。 他们也认为理应如此,此乃水到渠成。 各诸侯倒是沒有派人来阻止,或者說支持,只是在密切关注着此事。 政治家都是非常现实的。 他们当然不支持姬定取代天子,但他们无法去维护天子,因为他们自己都不认。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也阻止不了。 而作为主角的姬定,近日一直都与自己的妻儿待在一起,享受着那天伦之乐。 那姬舒母子早就赶過来与姬定会合。 這其实是很诡异的现象。 這不来也来了,不脱也脱了,你停在门口半天不进去,是几個意思。 是能力不足? 還是看不起人? 還是說忘记了去买什么关键物品。 好歹也给個解释。 但是姬定并未给出任何理由,甚至都沒有跟姬舒谈论這些事,成天就是陪着他们母子玩耍,但姬舒知道,姬定内心是很纠结得,故也沒有多问,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這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奋斗十年的姬定,在這临门一脚,他却显得非常非常挣扎。 因为他不知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去戴上這一顶王冠。 這一顶王冠代表的不是几十個人,几百個人,而是代表着天下,能够将天下扣在自己头上的,那也需要非凡的勇气啊。 就這样,姬定愣是拖到冬天的到来。 不仅外面的人看不懂,就连新会内部也冒出各种言论。 会长是不是生病了? 還是說等待着他们造势? 不少人认为姬定不好意思,于是拼命为会长造势。 可他们哪裡知道,他们会长是当今世上最一流的宣传家,若需要造势,岂会等到他们反应過来。 最终,在洛邑门前晃荡一個多月后,姬定终于决定进入洛邑。 在這一刻,全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洛邑。 到底怎么处置天子,這其实也是天下诸侯面临的一大难题。 然而,如今洛邑可是富人的天堂,他们当然不希望新会统治這裡,這洛邑的富人见姬定半天不进门,认为姬定是忌惮舆论。 于是议会最终与周王商定,只要新会敢进入洛邑,那咱们就开放王宫。 将天下名士都請入王宫来。 但是二者的初衷却是不一样,议会是希望借此给予姬定压力,而周王是希望自己的儿子风光得继承王位。 姬定已经知道,但他并沒派人去驱赶。 当姬定进入王宫时,裡面是人山人海,但可不是平民百姓,而是天下名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姬定身上。 “呼!” 姬定站在台阶下,望着那口始终沒能送出去的大鼎,恍惚之间,仿佛见到一個披头散发,上着睡衣,下着红短裤的少年坐在上面。 一切的一切宛如昨日。 “老师!老师!” “嗯?” 姬定猛然惊醒,偏头看去,只见一旁保护他的姜季武,冲着他挤眉弄眼,還低声怂恿道:“老师,您快些上去当天子啊,我們可都還等着呢。” 他可是激动了。 自己的老师,即将成为天子,這牛皮不得吹三辈子啊! 草!你行你上啊!姬定瞪了姜季武一眼,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上得台阶。 只见台阶之上一個老者跪坐在铺垫上,是老泪纵横地看着一步步走上来的青年。 這老者正是姬扁啊! 在当初姬定离开之时,其实姬扁心裡是不相信姬定能够做到,這真是太难了,故此他先一步将姬定的小儿子给放到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哪怕是姬定的大军包围洛邑时,他仍然不敢相信。 這几日他才是度日如年,就不知道为什么姬定一直沒有动静,又不敢派人去问,以免走漏风声。 姬扁身边還站在一個老仆,他只是瞧了姬定一眼,然后就垂着头,隐隐可见那泪珠是不断地往下掉,這個老仆正是世子府的大管家坤才,他手上還端着一個木质托盘,托盘上面放着象征天子的冠冕。 “你们别哭呀!谁亡国還這么激动,别人一眼就能够看穿。” 姬定瞅着他们喜极而泣的表情,這心裡发慌啊! 姬扁气听得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骂道:“你小子懂個屁,余這都要亡国了,余還不能哭上两声么!” 姬定讪讪道:“话虽如此,但父王...父王您這也哭得太喜庆了一点吧!” 姬扁好气又好笑道:“你废话少說,快点戴上冠冕。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来,余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稳觉,成天都为你担心,你這一来,就取笑余,你這不孝子。” 姬定沒好气道:“父王,您也不照照镜子,就在這裡瞎說八道,您看看您,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泪珠都如此饱满,哦,儿臣還听說您在這期间,找的女人可比儿臣還要多,可真是老当益壮啊。” 姬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狡辩道:“要不是余借酒消愁,寻欢作乐,恐怕早就因思念成疾...反正你如今恐怕都见不到余,你這不孝子還笑话余。” 姬定叹道:“孝顺从来就不是儿所擅长的。” 姬扁哼道:“這余倒是深有体会。” 此时,底下的人瞅着這两人在上面嘀嘀咕咕的,都恨不得将耳朵竖成两尺高,這太值得八卦了,又见那周王咬牙切齿的模样,令大家觉得,周济這小子肯定是羞辱周王。 真是可恶! 不少忠于周朝的名士,是垂首顿足,掩面不敢视之。 姬扁瞟了瞟周边,焦虑道:“這么多人看着,你赶紧先将冠冕戴上吧。” 坤才主动上前一步,都恨不得将冠冕怼到姬定脸上。 姬定瞧了眼那顶冠冕,過得片刻,他突然伸手将冠冕拿起来。 上面顿时传来一阵骚动。 姜季武等人都已经做好准备行天子之礼。 而孟子等名士,则是悲呼不止。 甚至有人当场晕厥過去。 坤才激动道:“士子,小人来帮你戴上吧。” 姬定抬手阻止了他,突然,他弯下身去,将冠冕戴在了姬扁头上。 這一举动,使得整個王宫都鸦雀无声。 這是怎么回事? 饶是姬扁自己也吓得是一脸懵逼,睁大双眼瞅着姬定,道:“吾儿,你這是作甚?” 姬定苦笑道:“這几天儿臣一直都在考虑是不是该戴上這顶冠冕,可是每当儿臣想到若戴上這冠冕,成天就只能父王一样,待在這深宫之中,跟女人作乐,儿臣就觉肾疼,就劳烦父王继续戴着吧。” 姬扁吓得舌头都在打结,“這...這怎么能行,余终归是将王位传于你的。” 姬定道:“到时让我儿子继承。” 姬扁稍稍一愣,又见姬定不像似在說笑,问道:“你...你真的决定了?” 姬定点点头。 坤才忍不住插嘴道:“世子,這样的话,谁来管理這個国家?” 姬定道:“這我自有安排。” 姬扁伸手拦住姬定,道:“你先别戴,你再考虑考虑。” 姬定直接就拨开他的手,道:“父王勿劝,儿臣都已经决定了,儿臣是既要這至高无上的权力,但同时又不要承受這王权所带来的痛苦和束缚。” 姬扁听得是勃然大怒,指着姬定道:“原来你是這打算,你這不孝子啊!呀呀呀!真是气死余了。” 姬定呵呵笑得几声,帮姬扁将冠冕戴好,然后退后几步,俯身跪地。 他這一跪,姜季武他们也纷纷跪下,却都是一脸懵逼。 天下名士皆屈膝跪下,高呼天子。 在這一刻,大周仿佛回来了。 但是跪坐在上面的姬扁,脸上是毫无喜悦之色,斜目瞅着姬定,嘴角一個劲抽搐着,嘴裡嘀嘀咕咕骂着他所知的一切脏话。 姬定则是一脸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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