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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禽兽不如(周一来個大章,求一波支持)

作者:南希北庆
南希北庆:、、、、、、、、、 不虚此行? 不,对于卫侯而言,這都已经不能說是不虚此行,而是远超其预计,他此行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和他最想要的人才。 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出得茅舍,他是一脸春风得意,开心之情是溢于言表,而对于出门相送的姬定,那更是再三拱手,可真是礼贤下士,一派明君风范啊! “先生!” 待卫侯离去之后,法克是瘪着嘴,带着一丝埋怨地来到姬定身旁。 姬定打量他一下,哼道:“你不是毫发无损嗎?” 法克顿时就炸了,激动道:“先生,幸好方才君上来了,可若是君上沒有来,我可能会被那姜季武给活活打死。” 姬定笑道:“难道你以为卫侯只是凑巧赶到的嗎?” “难道不是嗎?”法克反问道。 “你跟我這么久,怎么還是這般单纯。”姬定鄙视了他一眼,又道:“姜季武若想报仇,他早就应该来了,为何偏偏等到今日?” 法克道:“因为之前有殷顺且在那压着,他不敢前来。” 姬定笑问道:“今日他为何又敢?” “是呀!這一点我也未想明白。”法克充满疑惑地摇摇头。 姬定呵呵笑道:“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有一個比殷顺且更厉害的人物支持他来闹事。” “卫侯!”法克几乎是脱口而出,這可真是细思极恐,道:“如此說来,卫侯是想借姜季武逼先生出山。” 姬定笑呵呵道:“正好我也有此意,故此我方才只是配合他演上一出戏罢了。”說着,他拍了拍法克的肩膀,“你這么能干,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 這话說得,法克心中的埋怨,顿时烟消云散,转怨为喜道:“不過這卫侯为了得到先生,可也是煞费苦心,且对先生如此礼遇,虽然手段不怎么光彩,但也算得上一個明君。” 姬定偏头看向他。 法克忐忑道:“难道...难道我又說错了么?” 姬定摇摇头道:“虽說昏君不至于,但是明君也决计是谈不上的,从他的种种言行来看,此人只是擅于操弄权术,玩弄民心,在乎的也仅仅是他手中那一丁点权力,而非是志在天下。” 說到這裡,他嘴角微微扬起,笑道:“不過這也符合我心中的最佳人选。” 法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姬定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道:“对了!我們的黄纸好像已经卖到卫国来了。” 法克立刻道:“早就来了。” 姬定点点头,又问道:“我們有多少商人驻扎于此?” 法克想了想,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估计不多,毕竟濮阳才多大。” 姬定道:“你去安排一些商人過来,常驻于此,我可能要用到他们。” “知道了。”法克点点头道。 嘱咐完之后,姬定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卧房,望着挂在墙上的地圖,他是若有所思道:“如今這鱼儿已经上钩,就缺一张網,将這鱼给網入桶内。” 随着卫侯亲自前来拜访,這周先生的名望无疑又上得一個台阶,大名响彻濮阳。 大多数人都认为周先生入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姜季武等人,自然也不敢再去闹事。 毋庸置疑,世上最不愿意看到這一切发生的,還就是那郑公主姬舒。 此时,姬舒可真是百感交集。 当初她可是拒绝接受姬定的建议,她觉得那個建议是十分离谱。這联姻之策,并不奇怪,她也不是沒有想過,但若是跟嬴驷联姻,不管成于不成,那至少让人看到希望,嬴驷确实有那個实力,跟你一個村野先生联姻,這不是搞笑嗎。 但随着越来越多人去招募姬定,以及姬定還帮助卫侯无偿赎回那胥靡,姬定的那番话就一直在她耳边回响,犹如在她芳心上纵了一把火。 难受啊! 她宁愿周先生是個大骗子。 可目前看来,显然不是,那到底姬定能不能帮他复国呢? 看着满桌的饭菜,姬舒真是毫无胃口,心中是患得患失。 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洪亮的笑声,“哈哈...看来为师来的正是时候啊!” 姬舒猛地一怔,抬头看去,只见一個苍发老者入得厅内,此人身着打满补丁的布衣,长满老茧的手杵着一根木杖,满脸的沧桑,若非气质带着几分仙骨,那活脱脱就是一個老乞丐啊。 可多了着几分仙骨,看着就更像似一個世外高人。 “老师!” 姬舒惊喜地喊道。 這老者名叫端木复,字子让,宋国人,也是姬舒的老师。 能够成为姬舒的老师,那自然非寻常人,别看他一身寒酸,但他却是宋国墨者行会的长老,在宋国墨者行会中,他是有着极高的声望。 只不過墨者强调节俭,墨者大多数都是這种非常简朴的穿扮。 “姬舒拜见老师。” 姬舒连忙上前,行以大礼。 “舒儿无须多礼。” 子让微微抬手,又来到桌前,瞅着那一桌美味,摇头叹息道:“這么好的一桌饭菜,放着不吃,可真是浪费啊。” 姬舒尴尬一笑,伸手道:“老师快快請坐!” 她知老师生性节俭,可不敢纠结這個话题。 待請老师坐下之后,姬舒又问道:“老师怎有空来濮阳?” 子让哦了一声:“为师近日正好来濮阳周边办点事,就顺道過来看看你。对了,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或许老师能够为我指明去路。姬舒稍一思量,道:“多谢老师的关心,其实倒也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只不過近日遇见一個怪人。” 子让诧异道:“是嗎?這世上竟還有人能够令舒儿你茶饭不思,倒是令为师挺好奇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舒便将那日拜会姬定一事,原原本本告知子让。 “是他?” 子让微微一怔。 姬舒忙问道:“老师也识得此人?” 子让摆摆手道:“倒是不认识,不過为师近日也听闻有关此人的故事。” 姬舒狐疑地瞥了眼子让,突然恍然大悟,道:“老师,您這回来濮阳不是来看舒儿的,也是为了那周先生而来吧。” 子让捋了捋胡须,尴尬地笑得几声:“也不能這么說,为师来濮阳,首要任务,自然看看舒儿你,顺便再见识一下那为周先生。” 姬舒笑而不语。 当下各家学派,并不是统一的,儒家分成好几派,墨家其实也分成好几派,如子让這一派,他们就比较推崇逻辑学、物理学,以及机械方面,宋国一直沒有被其他列强吞并,跟着他们這一派墨者是有着相当大的关系,他们的守城技术,那可真是举世无双。 那不用想也知道,子让此番前来濮阳,就是冲着那水轮来的。 而那边卫侯回去之后,立刻召开朝会,表示要拜周先生为上大夫,他必须表现出一种非常心急的状态,表示自己非常看重這周先生。 “拜周济上大夫?” 绁错震惊地看着卫侯。 如擎薄、殷顺且、富术等大臣,不免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事先就已经知道,那位周先生接受了卫侯的招募,這個他们其实也都无所谓,毕竟他们自己也养门客,卫侯招募個人,他们又能說什么,但沒有人想到卫侯会直接拜周先生为上大夫。 這...這就太夸张了一点。 要知道如今朝中唯有绁错和殷顺且是上大夫,那擎薄是中大夫,而富术乃是士大夫,比下大夫還要低一個等级。 那周先生什么都沒有干,就直接拜上大夫,這合适嗎? 卫侯却是激动不已,笑呵呵道:“诸位大夫有所不知,這位周先生乃是旷世奇才,是能够辅助寡人振兴我卫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绁错立刻道:“老臣听闻那周先生不過才十五六岁。” 卫侯摆摆手道:“年纪不足以說明什么。” 绁错道:“一個十五六岁的小娃,他纵使再聪明,到底還是涉世太浅,若是管理一村,倒是沒有問題,但是說到让他治理国家,這与儿戏又有何异?” 擎薄也道:“臣听闻君上只是与那周先生谈论不到半日,君上凭何断定其就是天纵奇才?” “可不止寡人一人与之交谈過。”卫侯又指向殷顺且道:“殷大夫也与他谈過。” 绁错、擎薄又看向殷顺且。 殷顺且沉吟少许,道:“不错,我确实与那周先生交谈過两回,其人极其聪明,乃是少见的天才。”說到這裡,他突然又看向卫侯,道:“不過臣也以为拜周先生为上大夫,确有不妥,他到底是寸功未立,又如此年轻,难以服众,還望君上三思。” 卫侯立刻道:“诸位可還记得商鞅、吴起,他们可都是我卫人,可结果却都为他国效命,好在我卫国人杰地灵,如今又出得如周先生這样的少年英才,故此寡人這回是决不允许這样的奇才再去为他国效命。” 富术道:“话虽如此,但...但臣始终觉得這有些操之過急。” “若不如此,又如何留得住人才。”卫侯一挥手道:“寡人意已决,你们也无须多言。” 绁错见卫侯如此霸道,也是极为恼怒,你這么给爵位,那我們還混個什么,他立刻道:“既然君上眼中就只有那周先生,那就還請君上恩准老臣回家颐养天年。”說罢,他俯首一礼。 擎薄直接了当道:“臣也不愿让一個口尚乳臭的小娃骑在臣的头上,還望君上恩准臣致仕回家。” 之后又有不少大臣纷纷俯首,表示要辞职。 殷顺且也是左右为难,他也认为那周先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他觉得這么做,也是非常不妥的,這么上位是难以服众的,关键周先生也沒有贵族血统,如今這情况就已经說明了這一切。 “你们...哼...!” 卫侯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不得不說,這卫侯的演技還真是炉火纯青啊! 而這一切自然也在姬定的预料之中,他也沒有打算马上就离开下湾村,還是每天坚持教孩子们读书。 “你们不会是来接孩子的吧?” 下课之后,姬定突然发现村民都围了過来,有点像似后世家长们接孩子放学。 可都沒有一個人瞧孩子,這就在村裡面,用得着接嗎? 那竹伯忐忑地看着姬定,问道:“周先生,听...听說你要离开咱们下湾村,去城裡当官?” 姬定恍然大悟,旋即轻轻点了点头。 “周先生若是走了,那...那我們可咋办呀?” “周先生,你能不能别走?” 村民们顿时就慌了,自姬定来到這裡之后,下湾村顿时成为郊外最富裕的村庄,当然不舍得姬定离开啊! 姬定笑道:“各位請放心,我已经与君上谈妥,将来君上会将這下湾村赐予我做食邑,但是我不会向你们征收任何食禄,你们所得都归你们所有。” “這...這是真的嗎?” “是的。” “哎呦,那可真是太好了。” 村民当即脸色一变,乐得是嘴都合不拢了,憨厚的村民们都是非常现实的,沒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又开始恭喜姬定。 与村民交流了一会儿,姬定正准备回去时,法克走上前来,指向河那边,小声道:“先生,你看那边?” 姬定回头一看,一道妙曼身姿映入眼帘,他眼中闪過一抹喜悦之色,“郑公主?”可随后他又看到妙曼身姿边上還站着一個老头,真是大煞风景,他又皱了下眉头,喃喃自语道:“我让她去联姻,她不会领悟超前,跑去找干爹了吧!” 他来到河边那水车前,轻声喊道:“郑公主。” 姬舒回過身来,立刻回得一礼,“周先生。” 此时,那老者也回過身来,打量了下姬定,眼中闪過一抹惊讶。 姬定也瞟了眼這老头,但见其虽身着寒酸,但却风姿隽爽,湛然若神,脑海裡顿时冒出两個字高人。 姬舒介绍道:“老师,這位便是学生方才向你提到的周先生,此水轮便是周先生所创。” 老师?是他,端木复,来的可正是时候啊,這真是天助我也。姬定不等姬舒介绍,他便拱手道:“原来是公主的老师,失敬,失敬。”但也沒有表露出半分卑微,逼格他一直都保持着,谁来都是一样。 子让再度打量了一番姬定,觉得此子气度不凡,问道:“這水轮当真是你所创?” 姬定道:“是的,老先生。” 子让惊讶道:“真是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這般本事,看来老夫還是孤陋寡闻了呀。” 姬定忙道:“老先生過奖了,其实晚辈曾师从一位墨者,此技乃是恩师所授,周济一名,也是恩师赠之,希望我学成之后,能够周济世人。” 姬舒稍稍一愣,原来此名還有這么一层意思。 但這非常符合墨家的思想。 “墨者?” 子让立刻问道:“不知你的這位老师叫做甚么?” 姬定摇摇头道:“恩师并未告知晚辈。” 子让稍显失望地点点头,又问道:“如此說来,你也是墨者?” 姬定摇摇头道:“晚辈不是。” 子让好奇道:“你既师从墨者,为何又不是墨者?” 姬定苦笑道:“因为当时恩师已被逐出行会,故而并不能给予晚辈墨者的身份。” “原来如此。”子让皱了皱眉,心想,能够教出如此出色的学生,那么此人绝非平庸之辈。他又问道:“老夫可否多问一句,你的老师为何会被逐出墨者行会?” “這是因为!”姬定突然打量了下子让,问道:“老先生不会是墨者吧?” 子让微微一愣,道:“你为何這般问?” 姬定笑道:“不瞒老先生,恩师的穿着喜好与老先生是一模一样。” 姬舒抿了抿唇,暗笑,這是喜好嗎? 子让倒也不恼,呵呵笑道:“算你有点眼力,老夫确实是墨者。” “這...!” 姬定讪讪笑着。 子让摆摆手道:“你若不說,老夫也能够理解,学生自然得维护老师,哪能揭老师的短。” 老头子,有点功力啊。姬定立刻道:“晚辈并不觉得這是恩师的短,只是晚辈怕說出来,老先生会不高兴。” 姬舒闻言,暗自一笑,他到底還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啊! 子让立刻道:“老夫什么事沒有见過,岂会因你一句话就不高兴,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說說說。” 姬定道:“因为恩师曾說,墨者,禽兽不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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