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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差点阴沟裡翻船

作者:南希北庆
還记得当初那個风一样的男子么,百声之内,便将一干墨者說得哑口无言,然后潇洒地走了出去。 那是何等的威武霸气。 然而如今,走出去的竟是公主。 输了? 是输了嗎? 周先生竟然输了。 這令周先生的一些小迷哥是难以接受啊! 他们面面相觑,场面一度非常寂静、尴尬。 突然,一個激动的声音打破了院内的寂静,“這是谁赢了?這怎么算啊!” 姬定偏目看去,只见姜季武站在一张矮桌上,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 众人瞅他一眼,皆是面露愠色。 不用想也知道,這厮肯定就拿着這比试坐庄。 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周先生若是认输,那可如何是好啊! 他身边一個白面后生道:“自然是公主赢了。” 姜季武哼道:“凭什么就是公主赢了。” “不信你问周先生。” “问就问!” 姜季武立刻向姬定问道:“周先生,你說谁赢了?” 姬定瞧他一眼,笑了笑,道:“自然是我赢了。” 此话一出,全场是一片哗然。 众目睽睽之下吹牛逼,這合适嗎? 姜季武听得面色一喜,激动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故此全都押了你赢。” 那白面后生激动道:“怎么是你赢了,你倒是說個明白。” 翟白也一脸茫然道:“是...是呀!不...不知周先生赢在哪裡?” 大家都看不明白。 明明郑公主占着上风,怎么就成你赢了。 姬定环目四顾,笑道:“各位可還记得上回我是如何赢得左槐的嗎?” “自然记得。” 翟白忙道:“上回周先生的那番精彩的妙论,至今還犹在耳边。” 姬定笑着点点头,道:“上回我是以兼爱击败墨者,而這回公主显然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仁义击败儒生。” “以仁义击败儒生?這!” 一众儒生们听得是似懂非懂。 好像是這么個道理,但具体是什么,却又說不清楚。 姬定笑道:“關於左槐一案,其实我与几位常侍都不赞成用酷刑逼供,我們更加希望寻找证据来找出凶手,也就是新法中的疑罪从无,在沒有确凿证据前,是不能断定嫌疑人有罪,更不得严刑逼供。 而郑公主方才的那番理论都是基于儒家学說,而非是墨学,如果我与她相争,反驳其言论,等于就是在反驳我所推崇仁政治国,如果還对此付诸行动,那就可能会令仁政治国胎死腹中,故此我才沒有与她争论,就事论事,我是支持她的观点,而支持她的观点,恰恰就是支持仁政,而她代表墨学,我代表仁政,方才的辩论也算是我們双方达成共识,仁政是要更好,這不是我赢了,又是谁赢了。” 他身旁的几位常侍也都纷纷点头。 不少儒生是恍然大悟。 适才郑公主是张口仁义,闭口仁义,是以仁义来断此案,可从未讲過兼爱,你若跟她争,不就是要否定仁义嗎。 “原来如此!” “看不出這公主原来恁地奸诈,若是周先生沒有来,我們险些就上了她的当。” “也...也不能這么說,這只是一种辩法,谈不上狡诈。” “你怎帮着对方說话?” “你忘记周先生也這么干過。” “是是是。” 姜季武听得不是很懂,但是他见大家都点头,自当是自己赢了,便是朝着自己狐朋狗友嚷嚷道:“快点拿钱出来,拿钱,拿钱。” 他的朋友,学问又能高到哪裡去,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给這钱。 姬定自然不会在意姜季武他们,而是朝四周一拱手,朗声道:“這些天多谢各位为济鸣不平,济心裡非常感激,但是济以为左槐一案,也给予我們了一個警醒,正如孔老夫子所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左槐推崇私刑,如今却备受私刑折磨,如果我們今日也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他日我們也会深受其苦。 为了避免這种情况继续发生,故此我与常侍们是连夜修法,期望能够早点杜绝這类不公的现象,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够安心的生活在這個国家裡面,不用害怕被冤枉。” 這一番话下来,顿时让整场辩论升华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妥妥的儒家思想。 而身为受害者的姬定,却为嫌疑犯而争取权益,妥妥的儒家胸怀。 一众儒生纷纷起身,躬身一礼,“先生宽宏大量,仁义为怀,請受吾等一礼。” “哪裡!哪裡!” 姬定拱手回得大家一礼。 這刚回過身来,忽觉手腕被人擒住,只见一张奸诈的脸出现在面前,正是脍炙酒舍的店主达贵。 姬定沒好气道:“你干什么?” 达贵赶紧松开手来,腆着笑脸道:“先生這回可就别急着走了,让我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先生一番,每回周先生都只是在小店逗留片刻,然后便急着离开,莫不是小店的酒菜不合先生口味?” 這他還真說对了,姬定不常在外面吃饭,就是因为如今這些酒舍大厨的手艺,還不及他,根本就吃不惯。 “就這事啊!” 姬定笑着点点头道:“我今儿就是来請客的,這饭都沒吃,我怎么会走。” 达贵兴奋道:“不走就行,不走就行,我现在就赶紧去命人备上酒菜。”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個嚣张的声音,“周先生,你又帮我赢了钱,今儿我請你。” 說话得正是姜季武。 姬定笑道:“下回吧。這回已经有人付钱了。” 姜季武爽快道:“那行,我就下回再請你吧。” 其余人听到周先生将会留在這裡吃饭,個個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得,立刻就围了過来。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這其实是姬定有意为之。 他今日来這裡,是要借比试之名,行吹风之实。 如今新法還沒有确定是否颁布,卫侯那边是沒有問題,如果再加上舆论基础,那姬定就有十足把握。 简单来說,他就是要借此案的弊病来办法新法。 很快,那些常侍便与在场儒生们探讨其新法来。 說是探讨,其实是一种宣传。 儒生们听到新法,是如痴如醉,字裡行间无不透着儒学的智慧。 太仁了。 为了让犯人很好起坐,连屁股都打,只打小腿,這与当下法家是南辕北辙,而這恰恰就是儒生们希望可以看到的,這一定要区分开来,如今终于有一個平台能够与那刑名之学一争高下。 而那边达贵也赶紧带着女婢,将酒菜放在姬定的桌上,如今吃饭,都是分餐制,人人一张小矮桌。 方才說话太多,姬定也觉得口干舌燥,待女婢倒上酒之后,便迫不及待的举杯欲饮。 突然,莽快步走来,道:“先生。” 姬定抬头望了他一眼。 莽弯下腰来,在姬定耳边小声道:“這是刚刚有人塞给我的。” 說话时,他右掌微微翻转,手心向着姬定。 姬定瞟了一眼,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来。 只见莽手心上有着一块小布條,上面写着三個字酒有毒! “什么?” 姬定突然惊呼一声,手中酒杯掉落在地。 這顿时引起其他人的主意。 姬定突然站起身来,一手揪住莽,拼命的摇晃着,“你說什么?你說什么?我的旺财死了。” 摇晃之间,他的膝盖有意无意的几次撞到身旁的矮桌,桌上的酒瓶突然翻到在桌面上,又滚到桌下,瓶中酒洒的满地都是。 莽是一脸错愕。 一個儒生问道:“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旺财死了,我的旺财死了。”姬定眨了眨眼,眼中顿时泛着泪光。 达贵问道:“旺财是谁?” 姬定闭目道:“是我的爱犬。”說着,他提了一口气,朝着四周拱手道:“抱歉各位,家裡有事,扫了各位的兴致,济先告辞了。” 說着,他悲痛欲绝地往外面走去。 眼睁睁地看着周先生离去的背影,一众儒生们不禁是肃然起敬。 “周先生果真是仁义无双,家犬死了,都如此悲伤,也难怪他能够对左槐等人以德报怨。” “先生真乃吾辈之楷模啊!” “周先生如此仁义,吾等虽不能比之,但也不能令儒学蒙羞,我們也应该支持朝廷先放了左槐,待查明证据,再做判决,要让墨者输得心服口服。” “嗯。” 相关的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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