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祁月亮
“舒尔知道你怀孕,還偷偷跑去医院问你的病情,她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想你的孩子流产吧?”
她摇头,“不知道。”
祁月笙并沒有隐瞒自己把孩子托付给舒尔的事,谈漾听了眉头一皱,“如果她真的好心,就该放你老公去照顾你,也该在他沒离婚之前,和覃墨年划清界限,可事实上她還不是霸着你老公不放。”
“你想啊,如果你流产,她就不用等孩子出生就能和覃墨年结婚,以后也不用照顾一個拖油瓶,她何乐而不为呢?”
祁月笙抿抿唇角,想起舒尔几次三番的,并沒有明显表露出对她的恶意,還在怀疑之中,“会不会是冤枉她了,她迄今为止也沒做過针对我的事。”
谈漾白眼一翻,不满地点她的鼻子,“什么叫针对,小三就是小三。”
“我问你,如果是你,知道人家有老婆,老婆還怀着孕,哪怕再爱,你会去破坏人家家庭嗎?”
祁月笙当然不会,“那不纯纯犯贱嗎?世上男人是死光了嗎?”
“所以啊,她为了一己私利,勾搭你老公,破坏你的家庭,你沒什么好同情她的。”谈漾說完一顿,随后继续叮嘱,“当然我們给她判死刑也需要证据,刘主任那裡,别让一点消息传到她耳朵裡。”
“我倒要看看,她還有哪些招数。”
祁月笙傍晚正常下班回家,因为闺蜜的安慰,罕见地心情好了不少,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腰肢却是一如既往的纤细,医生也說,她瘦了太多,再這样下去,孩子不知道能不能足重出生。
還有不到半個月,就到休产假的時間。
可当她走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门前,却看见几個人堵住了铁门,手裡還拿着工具鼓捣门锁。
轰隆!
祁月笙大气不敢喘,脑子裡全都是盗贼私闯民宅撬锁入室的画面,如果她进去,会不会被灭口?
她一边报警,一边按住电梯。
越是害怕,心裡就越是慌乱,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在耳边放大,中式恐怖在脑海轮番上演。
旁边有道人影冲過来的时候,祁月笙首当其冲就是跑,“救命——”
“是我。”
嘴巴被捂住,祁月笙对上一双如黑曜石般漆黑的双眸,眼眶顿时一红,“月亮?你怎么在這?”
祁月亮笑着抿唇,嘴角弧度微弯,一颗小梨涡开得耀眼。
“我考上旅大了,下個月开学,现在正在一家咖啡馆打工。”
“在哪打工?”祁月笙打量着弟弟瘦黑的脸庞,一股酸涩直冲鼻腔,“咖啡馆叫什么名字?”
“巷往,就在寰宇大厦附近,客流量挺不错的。”
“真的?那我改天去看一下你的工作环境。”姐弟俩分开几年,月亮不知道她就在寰宇工作,不然知道他来,她肯定一早替他安排好。
可是按照他的脾气,就算是知道她過得不错,也不会主动来打扰她,那他怎么会出现在這?
“对了,你现在住哪?怎么找到我這裡来的?”祁月笙看着弟弟,他一直专注盯着自己的口型,听她說完了,面上立刻挂上一层担忧,拉着她往角落裡走,“姐,我不住這,是爸妈打姐夫的电话问到的。”
祁月笙瞪大眼睛,“所以门口的人是……”
祁月亮点头,面皮上有尴尬一闪而過。
“是爸妈找了开锁师傅。”
婚后三年,祁月笙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因为不想家,而是因为年少的痛苦多于快乐,她从小到大,从沒感觉到自己被需要過。
就像此刻,来到這座城市,她爸妈根本不会主动开口问她,只会问她名义上的丈夫。
她心裡一片冰寒,感觉像是浑身浸泡在了冰水裡,冷得透不過气。
颓然垂下手臂,抬眼间,就见她爸妈领着开锁师傅往這走,见到她,眼神一亮,“轻轻,你可回来了,快给开锁师傅把工钱结一下。”
祁月笙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忍着脾气,麻烦开锁师傅换把锁,最后一起结的工钱。
门关上,祁鹏就背着手巡逻房子,看见這房子构造简单,又只有一间卧室时,当即皱起眉。
“你怀着孕,怎么住在這么破的屋子裡,我女婿呢?他就這么狠心?”祁鹏一边数落着覃墨年的不是,一边指挥楚夏娟打给覃墨年。
祁月笙就是为了躲覃墨年,巴不得他离自己远一点,才自己租房住,怎么可能让祁鹏把覃墨年招来?况且他怎么会找来這裡,旅城离老家白孜可有上千公裡。
楚夏娟接收到老伴的命令,立刻就从老式的皮包裡掏出手机壳已经泛黄的智能手机,从通讯录裡一個個翻找。
還沒找到,祁月笙一把将她的手机夺過来。
楚夏娟惊愕于她的举动,上手就要夺,被祁月亮上前一步,架住两條胳膊不能动弹。
“死丫头,你活腻了是不是,放着好日子不過,非要住這出租屋?你肚子裡的可是覃家的亲孙子,他爸爸不管,爷爷奶奶也不管是不是?”
骂完祁月笙,楚夏娟又挤兑祁月亮,“還有你,不打一声招呼就来旅城,现在還为了你姐对我动粗,是不是忘了谁生的你了?”
楚夏娟一米五的個子,头发毛躁,個子矮小,而祁月亮一米八八的大個,才高中毕业,钳住楚夏娟就跟拎住一只小鸡仔那么简单。
祁月亮很孝顺,他只是不想楚夏娟对姐姐动粗,手上实际沒用什么劲,他蹙眉,“妈,姐還怀着孕,你不要对她动手。”
楚夏娟一边挣脱他,一边扫向祁鹏,见他眼风刮過来,嘴就闭上了。
“真是姐弟情深。”祁鹏冷笑,“但月亮你别忘了,你可是個聋子,就算考上大学,他们敢收你嗎?”祁月亮听着,眼尾一瞬间红了,脊背绷紧,像一只充满戒备的虾子,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祁月笙感觉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她望着祁鹏那张苍老的脸,仿佛看见一個小女孩跪在玻璃渣子上,浑身鲜血淋漓,却還在不断磕头說自己错了的场面。
她知道,童话裡的安宁终究是一场美梦。
她狠狠闭眼,“這次你想要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