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谢谢你
毕竟不爱,本身不是一种過错。
是她曾经的一意孤行,害了她自己。
所以她淡淡,“他虽然不爱我,但也沒做背叛婚姻的事,只是我們都不想再继续了而已。”
她不想捆住一個不爱自己的人,心裡装着别的人,他的心,永远都是偏着长的。
永远有受不完的委屈,吃不完的苦。
祁月亮捏着拳头,“就算不爱了,那就能随便冤枉人嗎?”
“他不要看监控,他眼睁睁看你给舒杰跪下,他沒說一句维护你的话,他凭什么?”
祁月笙想,凭他不爱自己。
不爱是沒什么理由的。
“沒关系,只要你沒事,我都无所谓。”骨气在某种程度上根本沒用处,她从小就任人欺辱,丢了尊严也沒什么大不了,反正比不上覃墨年偏心时心疼。
“姐,我才是无所谓的,只要你好,我怎么都可以。”祁月笙嫁来旅城這几年,一直挂念他,更沒少往家裡寄钱。
祁月笙抓住祁月亮的手,摇头,“你才刚成年,未来前途宽广,不必因为遇到一個烂人就对未来丧失信心。”
“只是因为我的原因,不然你不必遭受這样的无妄之灾。”
祁月亮着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祁月笙闻声破涕为笑,“送你去医院,回去好好睡一觉,把今天的晦气都忘掉。”
祁月亮望着她,掩去心底的异样,“好。”
把祁月亮送回他现在住的公寓后,她又去了一趟咖啡馆。
店裡還未打烊,店长也還在,门上悬挂的风铃响起时,她走进裡面。
早上的一番争执让店长焦头烂额,也一度影响了店裡的营业额,但仅仅只過了一個下午,那场喧闹就像是沒出现過。
“店长。”初看祁月笙,店长還惊讶一瞬。
但下一秒,她就镇定下来。
“是你,你来找我?”
店长脸上沒有避之唯恐不及的气愤和怨怒。
祁月笙:“是的,我来是想让您允许祁月亮辞职。”舒杰就是個定时炸弹,万一哪天他再想来找祁月亮麻烦,她怕自己顾不上照顾他。
店长脸色平淡,“這個您放心,我們老板已经吩咐過了。你是祁月亮的谁呢?他有一笔离职补恤金,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帮忙带给他。”
祁月笙讶然,“离职补恤金?”
“是啊,今天的事我都了解了原委,不是祁月亮的错,但那位公子哥我們得罪不起,祁月亮主动辞职,对我們来說也是一件好事。”
祁月笙眉头拧着,“有多少?”
“五万块,除了這個月的薪水,剩余的是对他的补偿。”
祁月笙怔了怔,心裡在冷笑,還真是大方,這五万块足够交完祁月亮大学四年的学费。
可這些钱,却是他卖掉尊严的钱。
“但是我們老板也有一個要求。”店长盯着祁月笙,一字一顿。
与内心的猜测相印证,她道:“什么要求?”
“希望祁月亮别追究今天的事,监控的事,也不要再提,就当什么都沒有发生過。”
祁月笙笑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想她大概能猜到這個店的老板是谁了。
店长像松了口气,“小姐通透。”
祁月笙很爽快,表明身份后收了那笔钱,又转而转给了祁月亮,附言:
别闹脾气不收,這是你的劳动成果,也是你应得的。
祁月亮准备拒绝的手一顿,下一秒,接收了這笔转账。
晚上,祁月笙回到欧堡,已经筋疲力竭。
白日强撑的痛苦她不愿再回想,可她想饶了自己也沒用,坐在沙发正中央的男人,如一尊神态庄重的雕像,从她进门的那一秒,就已经盯住了她。
祁月笙乍一抬头,看见他的那秒,瞳仁闪過一抹震愕。
下一秒,就又恢复冷淡。
她转身往楼上走,平静得像沒看见這個人。
可只穿着睡袍的男人,轻易两步就追上了大腹便便的她。
“你生气了?”她的手被他抓住了。
祁月笙脚步顿住。
“我的心情,覃总关心嗎?”她讽刺一笑,眼裡都是赤裸裸的冰冷。
“舒杰无法无天惯了,舒尔只有一個弟弟,這样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覃墨年平淡說完,祁月笙便直接打断他。
她呵笑一声,“你說是就是咯,我沒什么意见。”
“别闹脾气,你弟弟不会留案底。”覃墨年握住她的手发紧,祁月笙能感觉到他的掌心在出汗,可她却厌恶得不行,一把甩开,“那我還要谢谢你嗎?”
覃墨年轻叹一声,少见地主动解释:“舒杰是小孩脾气,他习惯告状。如果不道歉,未来会有更多麻烦。”
祁月笙笑起来,眼眶却渗着红血丝,她站在台阶上,他站在台阶下,对视间,祁月笙只觉得无力,“已经结束了,我并不在乎缘由。”
她說的格外认真,语气也很平静,沒有任何委屈的意思。
覃墨年看着她,与她对视良久,才终于点头。
似乎如释重负,“你能理解,那就好。”
祁月笙:“沒什么事的话,我就上楼休息了。”
覃墨年沒再挽留,只淡淡“嗯”了一声。
祁月笙沒等听到声音,自己已经跑上楼。
她躲在浴室裡,打开花洒,哭了很久,直到情绪发泄完,接到谈漾的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
“笙笙,我這裡缺個设计助理,让你弟弟過来呗?我亲自教。”
接连两句话,祁月笙才缓過情绪,把喑哑的嗓音咽下。
“真的假的?”
谈漾笑嘻嘻,“你弟弟就是我弟弟,再說我工作室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缺個一米八的帅哥壮汉。”
祁月笙哼了声,“我弟弟可不是去给你做苦力的。”
“诶,不会有多辛苦的,”谈漾故作认真道:“我可不是個万恶的资本家。”
祁月笙被逗笑。
“那我问问他想不想去。”今天的事肯定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本来祁月亮就比一般人心思敏感很多,发生這样的事,如果他只一個人闷着,怕是又要很久走不出来。
谈漾:“行啊,我等你好消息。”
祁月亮也许是手机沒放在身边,一直到半夜都沒回消息。
而默默坐在床头发呆的祁月笙,也听到隔壁一道“嘭”的关门声。
心狂跳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