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在画室
“跑了?他跑去哪?”周月薇的焦灼不煞于百爪挠心,“不是有定位?”
“這個人很狡猾……”二伯父刚接到手下的电话,“狡兔三窟,定位一直在变。”
“那說明对方沒有丢掉手机和电话卡。”周月薇拧眉道,“二哥,你让下面的人抓紧時間。”
而刚刚举办完婚礼的新婚夫妇,也沒心情度蜜月了。
兮夜加了一夜班回家,坐在客厅裡补充能量,头顶二楼的书房裡,传来覃烈阴冷的怒吼声。
這還是认识以来,他头一次這么不冷静。
她无奈苦笑,說起来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结一次婚,把重要的介绍人弄丢了。
现在還一点消息都沒有。
她看着手机的微信消息界面,最上面是她发给顾资的消息,迄今为止,他依旧沒有回复。
她是這样說的,“顾资,你实话告诉我,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是不是就是为了掳走穆轻轻的?”
果真,人是具有多面性的。
她当年认识的顾资,善良热心,乐于助人;而今天她认识的顾资,疯批阴戾,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见到的,只是顾资想让她看见的一面。
二楼书房霹雳哐啷一顿响,不知是不是覃烈摔碎了砚台和瓷杯。
在這個城市裡,兮夜也许知道他如果绑架了祁月笙,他会将人藏在哪。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覃烈像個疯子一样,他刚刚把桌上的所有物件都扫到了地上,满地狼藉,自己都看不下去,敲门的也不知道是谁,他皱着眉,开口的声音极不耐烦,“谁?”
“我。”兮夜清冷低沉的嗓音一传来,炸毛的狮子,眼睛裡就闪過一抹慌乱。
“你怎么回来了?”他拉开书房门,随即关上,不让兮夜看裡面的脏乱,拉着人往楼下去,“今晚不是加班?”
兮夜幽幽冷冷地看着他,轻轻叹口气,“那是昨天。”
覃烈的脸色僵滞到成了木偶,面皮微红,“不好意思,這几天有点忙。”
“沒关系,”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兮夜对自己的丈夫沒有什么太高的要求,何况她现在也沒有挑刺的想法,“我上来找你,是要告诉你我的猜测。”
眉心微拧,下一秒迟疑道:“你知道顾资在哪了?联系上他了?”
兮夜:“沒有。”
“他有一個画室。”兮夜徐徐道,“也许他人在那。”
“他不是有自己的房子嗎?为什么不可能是在自己房子裡?”覃烈质疑道,他的意见是两处都看看,以免浪费時間。
兮夜冷静道:“因为他的房子不是自己选的,他很少過去住。”
覃烈挑眉,觉得這理由真可笑,“什么意思?”
“据說是婚房,他父母出资给她买的,地段位置都不是他喜歡的。”
覃烈挑了挑眉,不理解但尊重,“有道理,那先去他的画室看看。”
两個人都放下手中的工作,覃烈推掉三千万的跨国项目,电话裡讲的时候,男人除了有点疲惫,却沒有一丁点烦躁的意思。
兮夜想起平日裡见到的覃烈,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确实情绪都是稳定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兮夜的手机突然响了下,她拿起来,是周月薇的短信,說他知道目前顾资的定位在哪。
覃烈凑過去看,兮夜拧了拧眉,“要不要過去?”
“都走到這裡了,先进去找找,沒见到人再去别处找,总之要提高效率。”
覃烈說完,拉着兮夜往裡走,两個人分工寻找,走了五分钟,覃烈再次打开一间画的仓库,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顿了顿,猛然回头,看见是兮夜时脸色一垮,胸脯一拍,“你吓死我了。”
“我找到一间打不开,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覃烈有些无奈,“也许是辐射重地,你還是不要過去。”
“不,必须過去。”兮夜笃定的样子十分认真,“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過一人。”
覃烈不得不妥协,“好好好,我打电话叫开锁师傅来。”
即使只是十分钟,那也是无可比拟的煎熬。
开锁师傅過来之后,用遍所有工具,依旧沒把锁撬开,半晌之后,累得师傅直喘气,迎着两双质疑的眼睛,他红着脸辩解,“不好意思,不是我能力不够,而是這把锁不是简单的机械锁,内嵌涡轮,還牵扯到榫卯结构,這得花点時間。而且,我现在得摇号找师兄弟来帮忙了。”
覃烈:“可以,請你快点。”
兮夜瞪他一眼,觉得他說话真不客气,“您不用管他,您开您的就是。”
覃烈:“……”
等到半夜。
老师傅和他的师兄弟终于喜极而泣,“你们看,我說的对吧,這设计锁的人就是個天才,太厉害了。废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好歹是打开了。”
好兄弟拨了拨眼镜,小手一刻不停地记,“以后就安這种锁。”
老师傅勾他的肩,搭他的背。
“怎么样,是不是得請我吃顿饭?”
好兄弟:“等我复刻出来,一定請你吃。”
两個堵门的人就這样被覃烈拉开,兮夜紧随其后。
黑暗的室内骤然射进来一簇光亮,嗒嗒的脚步声传来,震醒躺在床上阖眸假寐的女人。
遥控打开床前灯光。
覃烈和兮夜看见躺在床上的祁月笙,齐齐松了口气,“祖宗,终于找到一個!”
两個人给祁月笙松绑,兮夜看着她挣扎的勒痕,面露不忍,又问道:“顾资对你做什么了?”
祁月笙摇头,头发散乱,眼角還有干涸的泪痕。
“靠,顾资真是個衣冠禽兽。”
角落裡一個画板被翻出来,原本是倒扣在墙上的,覃烈翻开,正是一幅美人躺卧落泪图,娇娇怯怯,婉转可怜。
兮夜看過去,眼神顿时冷得能冻死人。
“烧了!”
覃烈也正有此意,得意地扯扯唇,“果然是我的妻子,咱们心意相通。”
兮夜白他一眼。
覃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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