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有怪事手镯消失
何亭亭觉得一切都很虚幻,所以除了和家人性命相关的事,其余的无论谁說什么,她都乖乖地点头应了。
见女儿乖巧得很,李玲玲心中觉得有异,转念一想,又觉得女儿几乎算死去一次了,听话一些也正常,便沒有多想,口中說,“听话就好,不然以后還要流這么多血。”
說着,眼睛示意解下来的绷带。
何亭亭便低头看去,见最裡面那层布的确变成了大红色和暗色,便怔怔地伸手去拿。
不想伸手過去,手中的玉镯先碰到上面半干半湿的血迹,竟慢慢消失了。
何亭亭心裡想,估计玉镯不想投胎,所以悄悄地跑了,便也沒在意,把绷带拿在手上看了看。绷带上有干了的血迹,也有新渗出来的血,一大片都是,想来自己伤得真的很重。
“真可怕……”何亭亭看着上面那些血,轻声說着,就把绷带放了下来。
林玲玲笑道,“那不是,我和你爸找到你时,可差点沒吓死。当时就想,等你醒過来,要狠狠揍你一顿。你不知道,第一個医生說,救不回来了;第二個医生說,不会死,但醒不過来只能做植物人了……”
何亭亭听到“植物人”三個字,浑身一震。
她之前闭着眼睛躺着,听得最多的就是“植物人”三個字。后面照顾她的一個女人总是說,這可怜的,做了几十年植物人了,還不如死了干净。
何亭亭這时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妥了,她忍不住想起第一個照顾她的女人說的话:這何亭亭是偷|渡去香江时摔伤了脑袋的,真可怜,還不如死在山裡或者河上,好歹是個痛快,就连尸体也有捞尸人捞回来。
在那個世界裡,她从梧桐岭借道偷|渡的时候,摔下山陷入昏迷,昏迷了几十年。可是现在,妈妈却說她這次是去香江受伤的,关键她是醒着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两次不一样?
如果可以選擇,何亭亭绝对選擇第二次的命运,可以醒過来,可以看到爸爸妈妈和哥哥们,可以看看熟悉的世界。
第一次太惨了,她动不了,只有听觉,努力了很多年才又有了轻微的感觉,一躺就几十年。李真真說她女儿已经长大了,也到可以结婚的年龄了,可她什么都不懂,想象不出生了女儿女儿要结婚是怎样的。她用力地想,都只能想到八岁之前两人童稚而天真的面容。
可是为什么两次不一样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太想家裡人,所以做了梦?
她沒看過后来风靡全国的網络小說,如果看過,她马上就能知道,自己這叫重生。
“在想什么?你的小脑瓜還伤着,不要胡思乱想了。”林玲玲帮何亭亭换好药,见何亭亭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再低头,看到何亭亭空荡荡的手腕,不由得问道,“你那個手镯呢?”
“不见了。”何亭亭想起那個消失的手镯,又补充了一句,“飞走了。”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說什么都随心所欲,沒有丝毫顾忌。
“你這孩子,還跟妈妈胡說。”林玲玲說着,看了看何亭亭两只手腕,沒看到手镯,便翻了翻被子,也沒看见,于是摇摇头,打算等会儿再问何学。
這时何学领着几個人走了进来,直奔床边。
“亭亭沒事了吧?”大伯公的关心的声音响起,目光落在何亭亭脸上打量着,“看着脸色比昨天好些了。”
何亭亭沒有說话,盯着大伯公看,脑海裡想起爸爸那时无奈的声音,“眼看爸爸撑不住了,你那几個堂伯父顿时都如狼似虎起来了,還肖想我們的客家围屋。那房子我們住了就是我們的,我們留不住了,让人平了也不会给他们。”
再之后,爸爸就說客家围屋被碾平了,就连地,也交给了村委。
何亭亭眨眨眼,看向关心地望着自己的大伯公,他对爸爸好,为什么让几個堂伯父那样逼迫爸爸呢?难道是大伯公去世了?
林玲玲看女儿盯着长辈看却不說话,便說,“她摔得脑袋糊涂了,才醒過来還搞不清楚状况呢。不過医生說過了,人能醒過来,很快就沒事了。”
大伯公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来。
這时一個妇女却笑起来,“大伯是不知道,亭亭保准沒事了。我們家得到的牛奶核桃,都紧着给亭亭,亭亭哪儿能不好呢?”
何亭亭听了這话,便转头去看妇人。
带看清是自己的婶婶沈湘芸,便露出些怜悯来,說,“婶婶,你们不要去香江。”
林玲玲听了沈湘芸的话,心中有些恼,本想开口讽刺两句的,听了女儿何亭亭的话,便沒把话說出口。
沈湘芸听了何亭亭的话,笑起来,“我啊,就算要去香江,走的也是西线,从红树林游泳過去就是。你可真是傻了,出门都沒带脑子,听他们撺掇什么?竟然走了东线梧桐岭,那裡多难走啊。”
“西线也不见得安全,這次死了好多人呢。”大伯公摇摇头,叹口气,“听說6号那天,7万多人浩浩荡荡从西线游過去,惠阳、东莞、宝安的,80多個乡镇的人,水上飘满了尸体。”
“要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怎么会拼死都想偷|渡過去?”沈湘芸說着诉起苦来,“就像我們家,管着运输的,也饿得孩子们皮包骨瘦……”
說着不甘地拿眼睛去看了一眼何亭亭,到底不敢說得太直白。
林玲玲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声,“可不是么,我們家性子仁厚,把好好的位子让出去了,让得孩子们沒一顿饱饭吃。就是亭亭,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也得跟着吃苦。”
這话一出,沈湘芸就再也沒话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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