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沒用了
我背对着顾之墨,看不到他的神情。
但我能感觉到,当我這句话脱口而出时,握着我手腕的大掌一颤,楼梯间的气氛顿时一滞,点点哀伤,以顾之墨为中心逐渐散开。
不過片刻,便将這片空间笼罩。
明明我早已对他沒了任何感情,此时心裡却依然觉得难過。
我抿了抿唇,沒再說话。正想甩开顾之墨的手时,顾之墨又开口了,這次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更加难過,還藏着一些挫败的情绪,我听到他說:“对不起。”
我嗤之以鼻。
现在這三個字于我而言,一文不值。
接着我又听到他說:“别冒险,你想要的东西,你会得到的。”
說罢,他主动松开我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我下意识回头,想问他這话是什么意思。
但顾之墨明显沒打算解释。
我只能看到顾之墨大步远去的背影,而目的地……
呵,我在期待什么?
看着顾之墨朝电梯的方向走去,我自嘲地笑了笑,我竟然還在妄想,他会替我拿到陈玥的病历。
简直痴心妄想。
我敛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朝楼下走去。
我下楼时,程橙已望眼欲穿。
看到我,她急忙跑過来,抓着我的手臂一阵打量,确定我沒事后,神情才放松下来。
接着她就问:“你找到那個人了嗎?”
我摇了摇头:“他今天沒在。”
“那……”程橙欲言又止。
我看出她想出說什么,便主动道:“先回去吧,陈玥的事,之后再說。”
在听到我這句话时,程橙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
似乎是怕她的情绪影响到我,她看了我一眼后,又飞速将颓然的神情收了回去,露出斗志满满的样子给我打气:“沒事的,落宝你放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陈玥一定逃不掉的。”
我笑笑沒接话。
在這個世间裡,更多的却是善人不得好死,恶人得逍遥。
律师有事,他不能送我們回去,我們只能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后,无言地坐在车裡。
直到回到理想公寓,程橙就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在电话未接通前,她還不忘了安慰我:“落宝你别担心,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表哥。他也是从政的,肯定有法子。”
我跟她道谢,毫无意外地得到一個白眼。
要不是电话接通了,她必定還得训上我几句。
看着她一面跟表哥說话,一面瞪眼威胁我的模样,我微微弯了下唇。
程橙将這边的情况,跟她表哥详细地說了一遍。
不知对面說了什么,但我想肯定不是好消息。
要不然程橙不会這個表情。
等电话挂断时,程橙脸上的笃定全化作了愤怒,眼中都快冒火了。
明明气得不轻,可她却還是在安慰我:“落宝,你别担心,就算我表哥帮不上忙,我們也有其他法子。我就不信了,這陈玥還有能有通天的本事,都证据确凿了,還能脱罪?!”
我沉着脸,看着面前的虚空沒搭话。
程橙吓得不轻。
她還想再說什么,被方晴阳拉了一下,我听到方晴阳压低了声音问程橙怎么回事。
程橙看了我一眼,挫败的道:“我表哥今天忽然接到电话,說上面给他安排了新的工作,我們這边的事,他插不上手了。”
话音落下,屋中一片寂静。
她還想說什么,但我已经不想听了。
因为我知道,有些人确实有通天的本事。
连政府人事的调动,竟然都能插手。
但那又如何?
只要陈玥還未付出应付的代价,這事就不会罢休。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转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一個电话,对方自称是快递员,說有我的一份同城快递,让我下去拿一下。
我当时心裡還在奇怪,是谁给我寄的。
可等我拿到快递,看着上面的名字,我心头一颤。
莫名的,我想到了昨天顾之墨說的那番话。
他說——你想要的东西,你会得到的。
所以這裡面……
我压抑着心裡的激动,快速拆开快递袋,看着袋子裡的病历,胸腔裡的那颗心几乎要蹦出来。但现在還不是盖柜定论的时候,我顾不得别的,立刻将病历展开,一目十行地扫過頁面內容,找到最后的结论。
上面写着的內容很多。
但字裡行间,无不昭示着陈玥身体根本沒病。
甚至连一点小毛病都沒有。
更惶论心脏病了。
她保外就医,根本就是阴谋。
程橙与方晴阳大喜。
“太好了落宝,我們得到這份病历,就可以证明陈玥根本沒病,开庭時間照旧。這下看陈玥還能怎么办。”程橙开心的搂着我又蹦又跳。
我也狠狠松了口气,自昨日起就压在心头的巨石,此时也消失了。
只是,如此一来,我便欠了顾之墨一個巨大的人情。
我默默捏紧病历。
方晴阳站在一旁,提醒道:“迟则生变,病历既然已经到手,我們不如现在就去警察局拆穿陈玥。”
“对,我們這次一定要将她送回看守所。让她等着法律的判决。”程橙开心附和。
我点点头,将病历卷起来,道:“我們现在就去。”
我拦了辆出租车,待程橙与方晴阳都坐上车后,我报了地址。
车辆朝着目的地不断靠近,我越发觉得身轻气爽。
我似乎已经看到陈玥为她的作为,付出代价的样子了。
届时,我一定会将判决书带到奶奶坟前,烧给她看。
随着司机的一声“到了。”我付了钱,推开车门走下来,进入警察局后,径直去找公安局长。
這件事本就是他负责,我只能找他。
沒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走到我面前,他道:“你找我有事?”
我二话不說,将病历举到他眼前,落地有声地道:“陈玥根本沒病,不符合保外就医,我现在以原告苦主的身份,要求警方将人带回看守所,等待法院开庭。”
我盯着局长看着,自然沒错過他脸上一闪而過的不耐烦。
但不重要。
只要将陈玥送进监狱,旁的都不重要。
我神情坚定地看着对方。
直到他接過病历,连看都沒看一眼,便告诉我:“這個案子已经结案,這個……”他扬了扬病历,郑重其事的說,“已经沒用了。”然后将病历递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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