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师姐
五十二生辰
该不是像话本子那样,阿银给她点穴,意图对她不轨?
他怎么可以這样对她?
羞怒之下,云轻轻咬着唇,双眸浸上了泪水。
她微弱的抽泣声,自然逃不過凌无意的耳。
凌无意立即起身凑過去看她,果然少女紧紧闭着眼,泪水不要钱似的从眼裡冒出。
“……你怎么哭了?”
凌无意惊慌失措,“你還在生气,骗你是我不好,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凌无意慌忙认错,他不怕天不怕地,就怕云轻轻掉眼泪。
然后他听到少女细细弱弱哽咽出声,“你,你不可以欺负我。”
“你說什么呢?我哪裡敢欺负你?”
他和云轻轻认识之后,哪裡欺负過她一次了?
凌无意垂头丧气,“反倒是你要想欺负我,我也心甘情愿。”
云轻轻知道阿银误解了“欺负”的深意,她顿时沒那么害怕,轻哼一声,“你武功那么好,我怎么欺负你?”
她說着又红了脸,心想幸好阿银不知道“欺负”是什么。
凌无意沉思片刻,立即眼睛发亮,“你可以欺负我。我去寻一根粗棍来,你用棍子打我,棍子打人省力,打在人身上還是挺疼的。”
凌无意越想越兴奋,觉得此计可行,立即要翻身下床去找棍子。
“你等着,我這就去找。”
云轻轻哭笑不得,她還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找打還這么积极主动的。
“你别闹了,我不打你。”她怕凌无意真去找棍子,急忙道。
凌无意顿时兴高采烈,“那轻轻你不生气了?你原谅我了?”
“你骗了我那么久,我才不会原谅你。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同你說。”
凌无意這会儿怕极了云轻轻,立即坐在她身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让凌大人提亲也沒同我商量。我父亲虽然答应了這门亲事,但不能作数。”
云轻轻這话直接把凌无意一棍子打入了冰窖,他只觉得眼睛发酸,差点要哭出来,“你,你要对我始乱终弃?我骗你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能這样!”
說到后面,少年语气甚至凌厉起来,他已经把轻轻当做他的人,决不许轻轻悔婚!
“……”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云轻轻又心疼又好笑,她继续道,“我虽在京城出生,但出生不久就和母亲去了苏州。十六年来,伴我最长,与我最亲的人除了母亲就是苏州的外祖母与舅舅。我长到這么大,同父亲不過见了数面,你說我的婚事该谁来做主?”
凌无意立即明白過来,他顿时松了口气,轻轻不是要悔婚就好。
“我明白,我要去苏州同你外祖母和舅舅提亲,是不是?”
云轻轻暗中瞥了他一眼,“早前我就同你說過,我要回苏州的。舅舅来信,表哥五月初会入京接我回苏州。”
這次凌无意很机灵,立即道,“那我同你一起去苏州!”
這是他刚学会的,哄女孩就要陪着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云轻轻心中欢喜,之前她不知道阿银身份的时候,便是這样打算。
阿银身为江湖中人,父亲是绝不会答应他提亲的。
但只要她跟着表哥回了苏州,外祖母和舅舅爱护她,家中富贵不愁度日,长辈们大概不会计较阿银的身份。
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阿银竟然是锦衣卫副使。
想来将来阿银是无法同她定居苏州的吧。
“可你身居要职,能同我去苏州嗎?”
“轻轻你担心這個做什么?這就让师叔操心吧,我想去哪裡,他又管不了。”凌无意不以为意道。
“……”
云轻轻一時間竟同情起凌大人了。有這样恣意不羁的师侄和下属,他一定很苦恼吧。
去苏州提亲的事情谈定,凌无意觉得云轻轻也不再生气,顿时浑身舒坦,竟又在云轻轻身边躺下。
云轻轻赶紧又将半边脸缩进了被衾裡,她乌黑黑的眼睛瞪得老大,“阿银,你說過不欺负我的!”
凌无意侧身躺好直勾勾瞅着云轻轻,“我哪裡欺负你?又沒打你又沒骂你,就在你這裡躺一会儿。”
少女憋得满面通红,“不许。我們尚未成亲,你這样就是欺负我。”
“……真不许?”凌无意实在不明白他想的欺负和云轻轻心裡想的欺负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不過,他会努力去理解她的。
“不可以這样。你再不走我就生气了。”云轻轻咬着唇坚持。
凌无意痛惜无比,“可你床上好香啊,我刚刚贴近你身子的时候,闻到了药香和茶香,真好闻。”
她這么香,他只想一直闻下去。
云轻轻颇为窘迫,因为近日采荷买回一些碧螺春上品新茶,她喜歡那股子清新味,便多饮了一些,沒想到阿银這也闻得出来。
“快些走吧,我困了。”闹到這個时候,云轻轻是真有些倦怠了。
凌无意瞧她神色疲惫,不忍心再逗她,赶紧起身,“你快睡吧,我走了。明日我再来找你。”
少年身形从窗户闪出,复又关好窗户,才离开云府。
……
翌日。
一大早,凌无意便找到了凌一线,告诉他的决定。
“你要去苏州?”
凌一线立即反驳,“不行,你不能离开京城。别忘记你的身份……”
凌一线還未說完,便被凌无意打断,“我从八方楼那裡得到消息,王景仁最近出现在江苏一带。”
八方楼,是江湖中打探消息的组织,虽然他们可以帮助客人打探到各种不为人知的消息,可并不喜歡同官府打交道。也不知道凌无意是用办法驱策他们的。
凌一线当即话锋一转,堆出满脸笑意,“行,你去吧。這次去苏州提亲,师叔就不能陪你了,我写封信给你师傅,他若是有空,便去一趟苏州。”
凌无意满意的点头,他就知道,想說服师叔很简单。
……
云轻轻前几日收到舅舅的信,信中說表哥崔仲会在五月初入京。
眼看沒几日就要离京了,云轻轻便想采买些礼物带回去。
云轻轻和采荷买了不少礼物,眼看到了午时,两人边去苏河酒楼用膳。
說来也巧,云轻轻還未进门,正撞到夏芳月领着仆从从酒楼裡走出来。
夏芳月酒足饭饱,本一脸志得意满,抬眼瞅见云轻轻,顿时瞳孔猛地瑟缩,脸上一僵。随后,她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低下头快速从云轻轻身边走开。
“……”
竟是怕她嗎?
上一次他们在织锦阁见面,夏小姐恨不得手撕了她呢。
看来這“凌副使”的煞名实在积威甚深,她不過凌副使的未婚妻,就把夏月芳吓成這样。
云轻轻還来不及从云千香那裡获知京中最新八卦传言,還不知道凌无意已经被众人封了一個“俊阎罗”的外号。
云轻轻作为“俊阎罗”的相好,威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谁敢得罪她呀?
偏偏夏芳月之前曾一而再、再而三欺负過云轻轻,夏芳月自然怕得要命。
……
云轻轻来過苏河酒楼几次,又出手大方,酒楼的掌柜、店小二都认识她,此时见了她,态度比之前都恭敬了几分。
不過云轻轻向来待人温和有礼,不多时店小二便热络起来。
点好菜,云轻轻端起茶盏,凑近鼻尖轻嗅。
是很普通的毛尖,香气不清不纯,她今日喝了這茶,也不知道阿银能不能闻得出来?
云轻轻刚抿了一小口,便听到雅室外有人敲门两声,随后一個低沉的女声传进来:
“云小姐,能蹭顿饭嗎?”那女子声色自然,仿佛理所当然。
“……”
采荷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這年头居然有人如此理直气壮的蹭饭啊?
云轻轻同样十分诧异,可心中却并不惧怕。
若是這女子心怀歹意,就不必如此客气相商。既然如此,她不妨见一见這個奇怪的女人。
采荷得了云轻轻的吩咐,不情不愿的去开了门。
待那女子进来,云轻轻见了她,立即抿嘴笑了。
她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姑娘,一身暗紫色的窄袖男式衣袍,十分利落。
她神色清淡,容貌清冷,腰间一柄弯刀,显然并不是普通姑娘。
“姑娘請坐。”
云轻轻起身施礼,笑意盈盈。
凌无情也怔了一下。眼前的少女一身月牙白衣裙,身量纤细娇弱,容貌秀雅。正如京中流言一般,是個病弱美人。
而這個病弱美人,竟不怕她。
凌无情行走江湖,始终坚持“面若冰霜,话不多說,出刀就干。”
因此,胆小的人会怕她,這位病弱云小姐,胆子到底是大還是小?
凌无情大大方方坐下,声音淡漠,“云小姐爽快,问也不问就让我进来……你不怕嗎?”
云轻轻嘴角轻扬,双眸微闪泛着星光,“我觉得,你应该是认识阿银的人。”
云轻轻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直觉,只觉得這姑娘周身清冽的气息,有点儿像“凌无意”,而她這“不拘礼”的做派,也如阿银一般。
凌无意有些诧异,“难道他同你提過我?”
云轻轻摇头,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阿银总是“欺负”她,哪裡有功夫去提及旁人呢?
“小姐聪慧,我是无意的师姐。你和无意的事情,我們师父已经知道了,他有些担心无意,便让我来京中瞧一瞧。”
担心无意?
云轻轻心裡纳闷,阿意那样无法无天,不仅身怀绝世武功,還身居锦衣卫副使之职,他们两人在一起,不管怎么看,心惊胆战的那個人该是她吧?
怎么阿银的师父還担心起阿银了呢?她像是能欺负道阿银的人嗎?
“小姐不要误会,只因为无意心性简单,师父怕他……不過如今看来,师父可以放心了。”此间事了,凌无情也要回凌云阁复命了,因此她特意来见云轻轻一面。
毕竟,她也算得上是凌无意的姐姐。
云轻轻听明白了凌无情话裡的意思,红了脸:师姐這话,是代表师姐還有阿银的师父会认可了她。
凌无情瞧着跟前的弟妹如此乖巧可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了许多好感。一向冷若冰霜的她,也忍不住放柔了声调,
“无意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他不同世俗,性子桀骜任性,你辛苦了。”
话音未落,窗外黑影一闪,凌无意冰着脸站在了雅室窗户前,他一身黑袍,腰间佩剑,却不曾戴面具。
凌无意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此时正含着怒,狠狠射向凌无情,“别以为你是我师姐,就可以在轻轻面前說我坏话!”
凌无情:……
她說的不是实话嗎?而且无意现下這蠢样子,不正說明了她說得半分沒错嗎?
凌无意怒视了凌无情后,又倏地一下坐到了云轻轻身边,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有几分委屈,“轻轻,别听她乱說,我才沒那么坏。”
云轻轻:……
云轻轻本就聪慧,她自然听得出刚刚凌无情那话表明虽說了阿银的不是之处,实则是希望她能多多包涵阿银,两人能和和美美。
凌无情一番话全是为了阿银好,沒想到阿银半点不领情,真叫人哭笑不得。
“阿银,你师姐沒有說你的坏话,她只是担心……担心我們。”云轻轻有点心疼师姐忍不住道。
凌无意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凌无情却明白凌无意为何如此,毕竟当初师父和师叔都不赞同凌无意和云轻轻往来,凌无意为此并不信任师门中人也是正常。
“我還有事,先告辞了。”凌无情不欲多說,朝着云轻轻颔首示礼,便起身离开了。
這下凌无意高兴了,“太好了,這下沒有人打扰我們呢。”
一旁的采荷默不作声,只是为凌无意添了一副碗筷。
“采荷,你也坐下同吃吧。”
采荷便坐到离两人最远的位置,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不多时,店小二就送来了热菜,见雅间忽然多了一個美少年,他瞪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不過店小二乖觉,一下子就明白美少年身份,更是屏住呼吸,谨慎小心上完菜便赶紧退下。
凌无意见了一桌子好菜,刚刚那点不高兴早就抛至九霄云外。
云轻轻虽从未和阿银一同用過饭,但从他偶尔透出的言行举止中,也知道他十分享受口腹之欲。
云轻轻伸手虚指着桌上一道菜,“這道糖醋小排是江南名菜,你尝尝喜歡嗎?”
凌无意嗯了一声,“我知道,从前我去余杭的时候就尝過。”
他也不客气,立即拿起竹筷夹了一块糖醋小排就塞入口中,他一面细细咬着,一面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又给云轻轻夹了一块,用的還是他刚刚吃過的竹筷。
云轻轻:……
也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云轻轻心中叹气,红着脸吃起了碗中的那块排骨。
三人用了饭,凌无意光明正大的从雅室走出,送云轻轻主仆回云府。
他今日未骑马,云轻轻不许他进马车同坐,凌无意只能气恼的坐在马车前。
马车前往云府,一路上也不知多少人暗中偷偷瞧這黑衣美少年。
到了云府门前,凌无意也不进去,只对云轻轻道,“我就不送你进去,进去你爹也叽叽歪歪不许我同你单独一处。還不如我半夜去找你。”
“……”云轻轻咬着唇,耳尖都烧红了。
云轻轻回不染轩沒多久,刘管家便亲自過来,态度恭敬的請她去咯老爷书房。
云轻轻有些诧异,“不知父亲找我有何事?”
“是關於小姐生辰之事。”
云轻轻這才恍然记起,過几日是她生辰。最近事多,她竟把這事给忘了。
她倒是沒想到,父亲竟然记得。自然,這多少是因为她和凌副使定亲的缘故。
云轻轻跟着刘主管到了云若宣的书房。
“這裡沒有外人,不必多礼,坐吧。”
云若宣神态温和,看向大女儿的目光透出几分温柔宠溺。
若是心思单纯的傻姑娘,恐怕此刻已经被久违的“父女温情”感染,对父亲立即生出些许孺慕之情。
可云轻轻却心思透亮,并不觉得云若宣会忽然醍醐灌顶,对她生出多少父女之情。
她只是神色淡淡地坐下,看着乖顺,却透着几分疏离。
云若宣见女儿這冷淡样子,心裡着实也有几分尴尬。
当年崔氏回苏州后,他后面十几年也不過见了崔氏几次,崔氏每回对着他也是這幅冷漠神色。
“轻轻啊,過几日就是你十六岁生辰,你去年及笄时,父亲忙于事务不得脱身,沒办法去苏州探你,心中十分愧疚。”
“有劳父亲惦记,這些许小事,女儿并不在意,父亲不必挂怀。”云轻轻客气道。
“你不在意,父亲却不能不管不顾,以前是山高路远,父亲有心无力。可如今不同了。所以我和你母亲商量后,决定为你补办一场生辰宴。”
云轻轻听罢吃了一惊。
她在苏州的时候就深居简出,虽然偶尔回去亲朋好友家赴宴,但自己从不曾作为宴会的“庆贺对象”。
想到自己要一一与那些人笑脸相对,寒暄叙话,云轻轻顿时心慌冒汗,她急忙道,“大可不必!”
她语气過于急迫,云若宣听得一怔。
云轻轻急忙收敛神色道,“父亲,女儿一向不习惯应付這些事情,且女儿入京不久,在京中并无相识,如此大动干戈操办生辰宴,女儿怕会闹了笑话,丢了云府的脸面。”
“轻轻不必担心,生辰宴由你母亲操办,到时千香也会陪着你招待宾客,你只需露個面就好。”
“父亲,女儿還是觉得不妥……”
眼看云轻轻還要回绝,云若宣干脆直接打断她,“轻轻,這件事父亲早就定下,這几日帖子已经派发出去,你别多想,有什么不懂的,這几日问问千香就是了。”
云轻轻眉心微蹙,她抬眸静静看了云若宣一息,忽然轻声问道,“女儿這次生辰宴,父亲一定不止邀了女眷吧?”
“……”云若宣神色略尴尬。按理来說,未出阁小姐的生辰宴,除了亲眷外,不宜邀請外男。
可……
云若宣怎会错過這個机会?
“你和凌副使已经定亲,他们来不来另說,可帖子還是要送去锦衣卫的,這也是礼数。”
云轻轻垂下眼帘,心道果然如此。
這场莫名其妙的生辰宴,竟是父亲“攀附新靠山”的契机。
她心中气恼,便有抬头道,“正巧女儿也有一事要向父亲禀报。”
云若宣微笑,“何事?”
“苏州表哥下月会入京,女儿打算届时与他一同回苏州,向舅父、外祖母禀明女儿的婚事。”
云若宣心中一惊,他立即想起了之前云轻轻提過会回苏州這事,顿时慌乱得站了起来,“你回苏州做什么?如今你都和凌副使都订了婚,如何還能回苏州?”
不怪云若宣心慌,他還实在摸不透云轻轻這個女儿,旁的女子做不出来的事情,云轻轻却未必做不出来。
他還真担心云轻轻忽然发了疯,跑回苏州一去不回。
那时,他和凌副使如何交代?
“女儿自出生起,得外祖母、舅舅庇护十数年,如今要成亲了,理当去告诉他们一声。”云轻轻也跟着站起,神色淡淡道。
“這有何难?父亲派個人送個信回去就是了,何苦你亲自走一趟。”
“即便有崔家表侄护送,這一路上千裡,要是又遇到什么山匪歹徒,可怎么好?且一来一回得大半年了,你和凌副使的婚期虽然還未定下,可两家长辈都希望你们尽快完婚。”
“父亲不必忧心,凌副使已经应允会护送女儿回苏州。”
云轻轻凉凉一句话,让云若宣像是忽然断了舌头,一肚子劝诫之言忽然就熄了声。他瞠目结舌看向云轻轻,好半晌才回過神,神色讪讪的,“凌副使……要一路送你去苏州?”
云轻轻默认。
“……這,這不妥当吧,虽然有崔家表侄同行,可你们好歹還未成婚……”
一路千裡,未婚男女同行,成何体统?!
云轻轻看向云若宣,明明她一脸平静,可云若宣却好像看到了她眼中那一点戏谑:“父亲,這话您同凌副使說吧,女儿无能,劝不住他。”
“……”
谁敢去劝凌无意?活腻歪了嗎?
作者有话說:
云轻轻委屈:分明是他天天欺负我。
下章预告:凌无意学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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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动星星眼。多给你浇浇水,還請茁壮成长啊,小树苗。】
【作者大大加油!】
【是多久一更啊?几点更】
【无意好可爱(/ω\)害羞】
【无意:你看我還有几分像从前(绣花)】
【按爪】
【哈哈哈哈,凌无意拿出来当挡箭牌特别好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学绣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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