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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猪沒白送 正月十五点花灯

作者:老驴知礼
第281章猪沒白送正月十五点花灯

  孟瘸子画完图纸走进屋,听闻刘芬芳娘俩在唠嗑,低声问:“唠啥呢?”

  随即,孟银河将屋内两人的对话阐述一遍。

  孟瘸子皱眉道:“人家盖房子,她瞎跟着掺和啥呀。”

  “诶呀,二宁主动问的,她說說心裡话能咋地,再說是二宁想那么整的。”刘芬芳推搡着他小声說。

  孟瘸子說:“那也不该說啊,這還沒過门呢,我觉着有点冒昧。”

  “人俩爱咋唠咋唠呗,你咋那么乐意操心呢。”

  孟银河摆手:“诶呀,你俩快别叽咯了,這点事不至于,家裡又沒外人。”

  刘芬芳拍着他肩膀,“现在你是懂事了,刚才咋說你姐的?”

  “我那不是惦记她么,好心当成驴肝肺……”

  “那埋汰啥,我就得意土腥味。”徐宁笑道。

  “恩,我大哥大嫂也爱往家招人。”

  屯亲大多是這套嗑,也有人对着他点個头,或是摆個手。

  “诶,二宁!去老丈人那啦?”

  她和刘芬芳对视一眼,刘芬芳指着她脸笑了笑,孟紫烟微微一愣,撇過头去,被老妈发现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孟紫烟瞪眼說:“别让我在最开心的时候削你。”

  這时,屋内安静了下来,刚才徐宁瞅见孟瘸子进屋了,他转头就给孟紫烟一口,孟紫烟捂着嘴沒敢发出声音,瞪大眼睛盯着徐宁。

  “得嘞。”

  徐宁瞅着面熟的屯亲点個头,应道:“啊,收拾柴火呢?”

  随即,两人便挨着炕沿研究了起来,孟紫烟瞅老爸进屋了,那意思就是想让他俩分开,所以她拎着暖壶就去了外屋地。

  三点半多钟。

  杨淑华說道:“嗯呐,我上回搁当街瞅着她,隔着挺老远,她還特意跑過来喊我声大嫂呢,我俩唠了会嗑,她才往家走。”

  “诶呀,你都给我整不好意思了,那我也……”孟紫烟得胆子很肥,转头就要往徐宁脸蛋子上比划。

  刘丽珍撇嘴說:“诶妈呀,你可能耐了,那以前你咋不說這话呢?谁知道你脑袋咋想的,被炮仗崩了才寻思明白吧。”

  屯裡屯亲就是這么回事,表面過得去就行,别瞅徐二宁名声好了点,但也有人背地裡嘀咕他,這是沒办法的事,人性如此。

  徐宁朝着门外走,摆手:“诶呀,往事不要再提!去我二叔那头扒眼了,整好饭喊我嗷。”

  “姐,你也太不矜持啦。”

  “去去,你去西屋往兜子裡再装两根香肠,我刚才听二宁說家裡来且了,那他家人肯定多,多给拿点。”

  “嗯呐,等你啥前结婚给我個信嗷,我得去喝顿喜酒。”

  听闻是从老孟家拎回来的,老妈說:“你去给送东西,還往家拿…這要是等紫烟過了门,不得将你孟叔家掏空啊。”

  “诶!”

  “哈哈,我哪能那么干,顶多是掏一半。”徐宁咧嘴笑道。

  徐宁紧忙起身靠在炕沿,“孟叔,哪不对劲?”

  孟紫烟闻言撅了撅嘴,抓起暖壶說:“還有半壶呢。”

  随着两人相处越来越熟络、流畅,孟紫烟也不端着了,更顾不上矜持,原本她的性格就是大大方方,只是以前见到徐宁有点上头,所以给人一种扭扭捏捏的感觉。

  “烟呐!你瞅瞅暖壶裡還有水沒?”刘芬芳搁外屋地喊一声。

  “可不咋地,人情多好啊。诶,头些天咱屯裡不少人都夸二宁,說他搁山裡打了不少野猪,全给屯裡比较困难的人分了……”

  但徐宁向后一仰,悄声說:“我可不能让你亲,伱還沒過门呢,我哪能现在就让你占便宜。”

  韩凤娇說:“二宁有分寸,嫂子,你不用操心,我瞅紫烟那丫头也挺会办事。”

  孟瘸子捏着图纸,边掀门帘子进屋,边說道:“二宁,這蜂箱有俩地方尺寸不对劲吧。”

  徐宁拎着装有将近四斤香肠的布兜离开了老孟家。

  待他离开,刘丽珍才露出笑,“這小二宁……”

  徐宁装比道:“她要不会来事,我能认准她啊?”

  孟银河向后退两步,去了西屋。

  走在街上遇着不少屯亲,瞅见他之后都在主动打招呼。

  “行,那我先回去了。”

  从這就能看出,徐宁這阵子的大刨卵子和老母猪沒白送,原本已是臭名远扬,现今积累起了一些好名声,屯亲对他的印象也有改变,愿意往他跟前凑了。

  過了得有三秒,她才說:“我脸蛋子上有土,你咋不嫌埋汰啊。”

  回到家,徐宁将香肠放在锅台,刘丽珍瞅见后问了一嘴。

  “是,我也听說了,老杜帮着吆喝的么,去屯部领肉,得让他们知道這肉是谁给的啊。”

  孟紫烟睁着水灵灵的杏眼,表情有些沒忍住,她知道徐宁在逗自個玩,却不知咋地,她就爱听徐宁這么逗她,似乎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姐,二宁现在多好啊。”吴秋霞說道。

  刘丽珍点头:“是挺好,這我都挺知足了,该改的毛病全改了,平常就是懒点,让他干点活就吭哧瘪肚的。”

  “嫂子,谁能沒点小毛病啊,懒点不算啥事。”

  刘丽珍笑說:“我也就是叨咕两句,行了,明個的菜都预备出来了吧?”

  “整差不离了。”

  “那就整晚间饭吧,烙点油饼,炒点土豆丝……”

  杨淑娟說:“老婶,我炒個酱肉丝啊?卷油饼老好吃了。”

  “行啊!二宁就乐意吃卷饼……”

  别瞅老妈平常喜歡說徐宁,其实在她心裡边徐宁是個宝,自打他悬崖勒马,那是咋看咋稀罕。

  老王家,徐老蔫等人在东屋打麻将,王虎等人则是在西屋玩扑克。

  徐宁进屋坐在杨玉生旁边卖会呆,又去西屋瞅了会,转眼天色就沉了下来。

  王淑娟趴着墙头喊声:“吃饭啦!”

  随即在老王家玩的众人,便紧忙往外头跑。

  用徐老蔫的话来說就是:吃饭不积极,思想有問題。

  众人将东屋填满,瞅着桌面上摆着的土豆丝、酱肉丝和几样咸菜、以及大盆萝卜汤,众人都露出了笑容,各個精神焕发似的吆喝着,卷饼真香!

  徐宁喝两碗萝卜汤,卷了四個大油饼,吃的满嘴都是油,這饭菜实在是太合他口味了,自過年到现在,這顿饭是他吃的最香的一顿。

  杨玉生卷着油饼,道:“這饼使熊油烙的啊,确实挺香。”

  “嗯呐,三叔,等你走前儿拿点。”徐宁点头。

  “不拿,我回去基本不开火,全是东一顿西一顿。”

  李福强說:“三叔,要不然你搁這待到开春,完后我送你回省城。”

  “不用,你就别瞎操心了,明個過完十五,十六早晨我就走。”

  “那我送……”李福强說。

  “不用你送,有人過来接,你老叔不是给你找個工作么,你先去干着。好好干,别跟旁人吵吵把火地。”

  “知道,我现在脾气沒那么倔性了。”

  杨玉生闻言大笑两声,他瞅见李福强改好,心裡的确很高兴,但碍于工作和纪律的原因,他沒办法直言說明自個的身份。

  哪怕是徐宁、徐老蔫也只是猜测出個大概,他俩也沒和旁人提起。

  为啥嘴這么严?因为杨玉生处于公示期间,這种时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是初八正式上班那天开始公示的,時間为一礼拜,直到正月十五才结束。

  正月十五,下過雪之后的庆安,空气非常清新,浅吸一口就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头午,杨淑华、吴秋霞等人将老徐家霸占,但老爷们并沒有去老王家玩麻将打牌,而是在当院和下屋,成群结队的糊花灯。

  徐老蔫更是在下屋翻出来两盏老旧油灯,表面落着一层灰,将灰擦掉再换個灯芯,這油灯就能重新燃起来了。

  王二利在当院用锹戳着苞米瓤子,将其捣碎之后,需要等到晚间在当街、院门口和院裡点燃。

  昨晚刘大明就使搪瓷缸、铝盆等容器冻了几块冰,此刻将冰裡的水倒出来,再用热水烫容器的外层,冰块就会自然脱落,然后往裡面放根蜡烛,一個冰灯就制作好了。

  這日谁都沒闲着,就连徐凤和金玉满堂都在往灯笼上糊纸,這灯笼用铁丝编织而成,年前刘大明和吴秋霞去街裡的时候,买了两捆回来,足够几家使了。

  从晌午十一点钟开始,屯裡的鞭炮声就沒停下,噼裡啪啦叮叮咣咣的声音震天响,将屯裡的狗吓的直嗷嗷叫。

  不過老徐家的青狼、花狼几個却沒发出凄厉惨叫,只是缩在狗窝裡静静趴着。過年的时候,花狼几個小狗听见炮声還嗷嗷叫唤呢,才過去半個月,它们就完全接受了炮声。

  今個老徐家开席比较晚,两点半多钟才放桌子,待桌面摆上十二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徐宁、王虎等人就领着孩子去到院外,先放两挂鞭,再放二十响麻雷子和双响子。

  由于昨個吃了卷饼,所以今個众人的胃口大开,徐老蔫等人只是将酒杯摆上,每人倒了二两酒,主要是吃菜,偶尔有人提杯也是端起来抿一口,并沒有莽劲往死喝。

  有杨玉生坐在桌前,谁敢炸刺?全都得乖乖夹菜。

  “沒跟你孟叔說打家具的事啊?”徐老蔫问道。

  “沒說,這事我哪做得了主,不得看你這個顶梁柱么。”徐宁呲牙溜须道。

  徐老蔫心裡挺舒坦,嘴上却不服,“這时候我是顶梁柱了,那之前你和紫烟搞对象确定关系,咋不问我和你妈呢。”

  徐宁說:“那能一样么。”

  刘丽珍坐在炕上說:“等你啥前儿瞅着老孟,你跟他說一声。”

  徐老蔫点头:“過两天我找他喝酒再說吧。”

  杨玉生问:“盖房還缺啥?木头肯定不缺,石灰沙子红砖有门路了么?”

  “三叔,我大哥說他认识砖厂的老板,多少能给便宜点。”李福强說道。

  徐宁点头:“现在就差石灰和沙子,我寻思等去街裡问问。”

  “行,你先去问问,实在找不着门路,我帮着联系联系。”杨玉生說道。

  “得嘞。”

  众人沒喝太多酒,所以這顿饭吃的很快,将近三点动筷,四点半多钟就撤桌了。

  “三哥,沒喝好吧?”刘大明问道。

  杨玉生沒客套:“沒喝好,你再陪我喝点?”

  “诶妈呀,三哥,我就客套一句,你可别整我。”

  “哈哈……”

  众人大笑。

  徐老蔫說:“你就是嘴欠,沒瞅见我都沒敢问么。”

  王二利将炕沿的旱烟盒往杨玉生跟前一推,說道:“那還问啥啊,让三哥喝点茶水消消食儿,等待会黑天,咱就出去点灯。”

  “行!一会让二宁先去给门楼灯点上,二宁干啥去了?”

  李福强背靠地柜叼着烟說:“搁当院喂狗呢。”

  人過节,狗也得吃点好的,徐宁在下屋特意给狗帮割了几條狍子肉,再使大锅插点苞米面狗食,往裡面掺和点大白菜,少放不丁点咸盐。

  虽說花狼几個還是小狗,但它们的饭量并不比青狼等大狗少,甚至還要多一些。

  刚喂完狗,徐老蔫等人就迈步出门了,招呼徐宁拎着装有苞米瓤子的筐,在当院、院门口和当院点起了灯。

  王虎等人也各自回家去点灯了,在六点多钟的时候,从山顶俯视就能瞅见庆安屯、太平屯亮了起来。

  当街有不少孩子在嬉戏玩闹,边跑边嗷嗷喊着,或是用香点燃小鞭,兴奋的听着响。

  众人在老徐家唠到九点多钟的时候,徐凤就吵吵着饿了。

  刘丽珍极其有先见之明,在午后那顿饭结束后,便将饭菜坐在了锅裡。

  原本寻思让他们七点多钟再垫巴一口,奈何谁都沒吵吵饿。

  现在饭菜已经冰凉,但重新引火熥饭菜也用不了多久,正好能烧烧炕。

  “三哥,明早過来吃呗,你啥时候走啊?”

  杨玉生对着刘丽珍点头:“行啊,我得八点多钟。”

  “啊,那你是直接回家,還是……”

  “不回家,我得搁附近转悠几天,啥都别给我拿嗷,我沒地方放。”

  刘丽珍笑道:“我瞅你挺得意鹿肉垛子,寻思给你拿点当下酒菜呢。”

  “那行!少给我拿点。”

  “得嘞。”

  听见杨玉生沒假惺惺的客套,刘丽珍非常高兴,转头对吴秋霞等人說:“你们明個早点来,咱七点就得开饭。”

  “嗯呐。”

  随即众人就各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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