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赶紧给它整死 一声嫂子心花怒放
王虎、李福强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自打入了跑山打围的行当,再跟着徐宁挣到点钱,兴趣就越来越浓了,就像钓鱼似的,听着哪有大鱼,宁可不吃饭也得去甩两杆。
虽說关磊兴趣不大,但那是他沒听到花豹皮值多少钱,若是告诉他一张好豹皮能卖三四千,他眼睛比谁瞪的都圆,他从一开始就抱着挣钱目地,从未改变。
倒不是关磊贪钱、爱钱、钻钱眼裡去了,而是他缺钱。
像徐龙、刘大明也沒啥兴趣,徐龙有正经工作,哪能冒這险啊,再說他知道自個打围手把啥样,也就是枪法准点,其余能力很差,连夹板都不会下。
而刘大明咋說都是长辈,他不可能和晚辈抢食吃,况且他只会下套子夹子、掐踪,真正干活打牲口的是徐老蔫和王二利,现在他俩的爱好被剥夺,他们這一帮也就算散了。
外屋地,杨淑华将一盘鲜熊肉下到锅裡,顿时传出泚啦一声响,锅气瞬间腾空扑面。
刘丽珍紧忙将屋门敞开放烟,回身让韩凤娇将饭盆端进屋,而她则是去碗厨旁,俩手把着地桌往东屋抬。
韩凤娇背身顶开门帘,进屋就听闻王虎的话,将饭盆放在炕沿,瞅着他沒好气道:“你二哥都沒吭声,你瞎窜拢啥?赶紧放桌子!”
刘丽珍进屋,问:“窜拢啥啦?”
韩凤娇說:“他几個搁這研究打豹子呢!”
徐宁抬手搭在关磊肩膀上,嘱咐道:“石头,你现在的目的不是挣钱,這一颗熊胆分到你手就够你给花儿置办嫁妆了。你得学着用脑袋办事,不是遇着啥事就想着钱,光要钱,不要命么?”
关磊說:“哥,那万一期间被旁人打了咋整?”
這话是說给关磊听的,如果他迫切的想要挣钱,那做任何事都抱着一個目的,這件事就容易出岔子!
另外钱来的太快,让他尝到甜头,往后若是碰着大猫,关磊也敢抄起斧头迎上去干。
“急啥急?你能跑過豹子啊?知道壳豹子得用啥么?”
王虎抬头說:“二哥,彪有個同学不是大喇叭儿子么,让彪過去问问呐?”
徐宁笑說:“妈,我啥话都沒說啊。”
况且徐宁只是听老舅叨咕一嘴,了解個大概,具体啥情况并沒了解全乎,他琢磨這头豹子确实是被饿急眼了,大雪封山沒法进山裡捕猎,在屯子周围晃悠,還沒瞅见给它一枪的仇人,便只能挑個味道最重的牲口下嘴。
“不用,這事咱当做不知道,等過些天两屯子裡的风声過去,咱悄默声去掐踪……”
李福强点头:“妥!财不露白呗。”
“我還不知道你?自打你姜叔遇着豹子,你就开始琢磨它了吧?”
当然,這事他只是在脑袋裡想過,倒是真不敢干出来,毕竟老豹子不同于野猪、狍子和鹿這种牲口,那是真正的猛兽,不仅动作灵敏、速度极快,還能爬树、玩捉迷藏搞偷袭,而且它還是夜间动物,白天搁巢穴呼呼大睡,晚间才会出来觅食,跟小猫一样。
“别喊!這三四千的皮子是有伤的,属于二等皮,要是一等皮那還得加一千多!”
這徐二宁過去就给豹子整死,可显着他牛比了!好像生怕旁人抢似的,就为了那一张皮,哪有這么挣钱的,吃相太难看了。
李福强笑說:“那還說啥了,脚踏实地挣来的钱,花着也稳当,搁山裡捡的财来的太快,花着心裡发毛。”
“打肯定得打,但不能這么打……咱现在不清楚具体啥情况,等有工夫我去找大喇叭问问,或者去太平打听打听。”
羊有膻味,粑粑蛋更是臭烘烘的,以豹子的嗅觉早就闻着味了,之所以忍耐這么久,是因为它以前沒吃過羊,若是豹子知道這玩应好吃,肯定得将能看到的羊全部咬死,一個不留!
晌午席面不大,拢共就四道菜,小炒熊肉、熊棒骨炖酸菜、蒸豺肉、熊白蘸蒜酱。
王虎问道:“二哥,你說豹子皮有大皮值钱么?”
关磊闻言一愣,最终点头道:“好。”
“诶,知道。”
徐宁造了两碗饭,便放下筷子去了西屋躺着,沒過多久徐龙就大声招呼开车去市裡了,而东屋的桌子也都撤下,关磊招呼他去东屋喝点茶水。
关磊闻言一愣,差点蹦起来,惊道:“啥?三四千?!”
“诶呀?”刘丽珍架好桌子,盯着徐宁道:“咋哪都有你呢?你快消停点吧,這才摸黑到家,咋又要作妖啊?”
别瞅关磊体格瘦弱,他骨子裡那股劲儿,徐宁太了解了。
徐宁笑說:“妈,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能多管闲事,现在将老豹子壳死,属于吃力不讨好,旁人也不能记着咱家好,备不住還得有人搁背后嘀咕。”
“那就不是咱的财,咱们是在山裡捡财的,不是咱们的就别强求,知道不?”
徐宁抬头瞅着三人,眯眼想了想,說道:“這头豹子指不定啥前儿打,你和我大哥明個该去上班就上班,先学学啥叫脚踏实地。”
徐宁几人聚在炕梢,悄声嘀咕着。
是老方家损失了两只羊,旁人家又沒啥损失。
老豹子吃羊這件事瞅着简单,实际上挺复杂。
为啥?因为人心呗!
现在徐宁就去将老豹子削死,那旁人肯定得搁背后嘀咕:那豹子瞅着多可怜人,不就是吃两只羊么,那人饿急眼的时候,都得想方设法整点吃的呢,更何况個畜生!
可它不是家猫,它的嘴能将野兔的脑袋咬的‘嘎巴’一声,脑浆子都能蹦出来,当做甜面酱舔食。
来到东屋时,刘丽珍、韩凤娇等人全在外屋地,刘大明先回家收拾黄豆去了,這黄豆是准备二月二十八下酱用的。
若是徐老蔫在跟前听闻,老爸肯定得笑话他,說:你咋舔個脸說磊子呢?你以前知道啥叫脚踏实地啊?
确实,以前徐宁推牌九耍钱,不就是這玩应刺激、来钱快么!
现在关磊虚岁才20,又是刚入社会,有些弯弯绕绕他不懂很正常。
关磊转头瞅眼门帘子,悄声道:“哥,那咱赶紧给它整死啊?”
這蒸豺肉不是干巴巴蒸,得先使水焯一遍,烀差不多之后再上锅蒸,蒸出来的豺肉外边有点硬,裡边是嫩的,嚼起来的口感和狼肉差不多,但味道比狼肉更涩,說实话不咋好吃。
“你别刚整回来一头熊,尾巴就翘到天上去,消停搁家待着!伱要觉着屁股蛋长疮,你就领着青狼几個去北边山上溜达……”
关磊挠着腮帮子,道:“那我听你的,我就寻思多挣点钱……”
不得不說,老妈确实了解徐宁,他确实早有打算,奈何期间被棕熊给打乱了,否则他在下完大雪五六天之后,就得拎着56半去南边老林子晃悠,万一豹子将他扑了,正好有借口响枪……
“那得看啥样的,要是就巴掌大点,肯定沒大皮值钱,要是完整一张皮,咋地都得值三四千!”
“知道就行,赶紧捡碗筷去。”
关磊闻言点点头:“恩,我知道,哥。”
“往心裡去,别当耳旁风!”
“知道。”
关磊心裡沒啥不舒服的,他明白自個确实急了,這不是啥好事。再說,若是沒有徐宁带着,他能挣到棕熊胆那份钱么?挣不到。
李福强笑說:“那明個你跟我一块走,我让老林给你送到17楞场。”
“好!那不得给老林割点肉啊。”
“对劲。”李福强转头說:“兄弟,肉還沒分完呢,你不得去东山么?”
徐宁起身道:“现在去分肉,一家割二十斤,豺肉五六斤。”
“给老林也割五六斤豺肉啊?”
“恩,你俩好好处,等咱要是开楞场,给老林整過来……”
李福强呲牙一笑:“那還說啥了,必须得给他整過来,他挺认干的。”
早晨是卸肉,就是将棕熊给切割成條或块,并沒有将肉、骨头分成堆。所以徐宁几人去到下屋将熊肉、骨头、豺肉分了四堆,待关上门之前,徐宁扫了眼房梁上挂着的豺狗子,還剩下六头和俩骨架子。
随即,徐宁让王虎和关磊进屋拿枪,他则跟老妈說一声。
刘丽珍嘱咐两句,瞅见两人拿着枪出来一顿,问道:“拿枪干啥去?”
“去趟东山给马大爷送点肉。”
“啊,你四個早点回来,别又贪黑!”
“那不能,送完肉就回来了。”
說罢,徐宁四人背着枪,手裡拎着装肉的布兜,先朝着屯部去,将熊肉和豺肉递给杜守财,四人就分了两路,李福强和王虎去常大年家,徐宁和关磊去老孟家。
老孟家当院,孟银河正在使刨子刨木方,瞅见徐宁一愣,紧忙招呼着刘芬芳和孟紫烟,待两人走出去,便招呼徐宁、关磊进屋。
“婶儿,我俩不进屋了,還得去趟东山。這是昨個搁山裡打的熊肉和豺狗子肉,還有俩熊骨头炖点汤喝……”
徐宁說完就递给了孟银河,刘芬芳笑說:“行!那正好今晚就能整……”
他瞅着刘芬芳扫了眼关磊,徐宁介绍道:“婶儿,這是我兄弟关磊,家是万业那头的,他小妹和虎子……”
“诶呀,磊子!早就听說了,二宁,那你俩进屋喝口水,磊子刚认门,哪能不进屋啊。”
徐宁笑說:“往后都是自個家人,沒那么多說道。我叔出去干活了?”
“嗯呐,有個老主道,說是要打俩個衣柜,你叔過去瞅瞅。”
徐宁瞅着孟银河,“我瞅银河已经练上基本功了,咋样啊?”
孟银河呲牙說:“二哥,這活对我来說简简单单!”
刘芬芳沒给面子,說:“快拉倒吧,昨個好悬沒给你叔气死,教他好几遍咋抠榫卯,就是学不会!后来让你叔踹两脚……”
孟银河有点害臊,刚才還跟二哥信誓旦旦吹牛比呢,转头就被揭老底了。
“哈哈哈。”徐宁大笑:“我叔嫌乎银河笨呐?”
孟瘸子是想着他后半年就毕业,正好借着放假练练手,因为孟银河从小就泡在木头裡,对工具肯定是认识的,就是沒上手实操過,哪成想他手這么笨呐!
“可不咋地,他教徒弟的时候,教一遍人家就会了,教他好几遍也记不住,一点不往脑袋裡去。”
徐宁笑說:“记不住就得削他,削两遍就记住了。”
刘芬芳也笑了笑,“我和你叔都沒跟他俩动過手,哪知道這么气人呐。”
“有再一再二就肯定有再三,银河,你该琢磨就得琢磨,家裡就是整這玩应的,你从小沒少接触,咋就学不会呢。”
孟银河拍着腿道:“我脑袋够用!但我手跟不上啊,一整就抠偏了,我自個都服!”
“多练练就好了,婶儿,让我叔别上火,反正是自個家孩子,该咋削就咋削呗。”
“诶呀,二哥!”孟银河急道。
见刘芬芳点头,徐宁說:“行了婶儿,你们快进屋吧,我們得去东山了。”
“不和紫烟唠会啊?”
孟紫烟一直站在旁边沒吭声,徐宁瞅她一眼,道:“先不唠了,有工夫再說吧。啊,這阵子你们别去南边老林子拽柴火,那边有头豹子。”
“豹子?诶妈呀,那肯定不能去。”
徐宁挥挥手道:“行,婶儿,那我俩先走了。”
“诶。磊子,下回再和你哥過来得进屋嗷!”
关磊笑說:“嗯呐,婶儿,我肯定进屋。走了,嫂子,小弟……”
原本孟紫烟有点闹心,因为徐宁好不容易来一趟,跟她一句话沒說。
但是在听到关磊這声‘嫂子’之后,整個人都充满了活力,心花怒放似的扬着笑脸,猛地一点头,嘴角越翘越高。
孟银河撇头瞅着亲姐,撇嘴:“至于么,一声嫂子高兴成這样?”
“你别瞎叭叭,再叭叭一句,等爸回来還踹你。”
孟银河丧着脸,“妈,你瞅瞅我姐。”
“你姐說的对,你爸现在是开荤了,再咋削你,他心裡都能過得去,谁让你气他呢。”
“诶呀!我也想好好学,這不是我手跟不上么!”孟银河非常苦恼。
母女俩一笑,转身回了屋,孟银河瞅见后倔哒哒的追随而去……
徐宁和李福强四人汇合,顺着屯西的庄稼地小道朝着东山走去。
路上李福强說常大年昨個牵着黑狼进山猎了头黄毛猪,但下山的时候沒站稳,整個人侧着倒下,将胳膊肘和波棱盖都摔青了,但骨头沒啥事,人也沒大碍。
“那也得搁家歇一阵。”
李福强点头:“他說咱要是有工夫进山就给黑狼几個领去。”
“行!等過些天大喇叭将他家狗牵来,咱就和花狼一块拖,有黑狼能更稳当,青狼太皮实了。”
“嗯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