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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狗血钓豹子 闻着味来了

作者:老驴知礼
第303章狗血钓豹子闻着味来了

  “你特么脑袋让炮崩啦?你打它干啥呀!”

  高艳红站在身后,眼瞅着躺在地上的老狗咽气,顿时心如刀绞。

  常西风的肠子都要悔青了,他急拍着腿在老狗周围渡步,道:“它特么咬我一口,我能不削它么?”

  张燕沒忍住道:“那也不能往脑袋上削啊,大哥,這俩老狗是买狗崽儿送的,但也是正经花钱来的呀……”

  常北风怼着媳妇,悄声說:“你少說两句。”

  张燕扭头瞥一眼他,皱眉一颤,吓得常北风往旁边一闪,见张燕沒跟他动手,嘀咕着:“吓我一跳。”

  自打孙翠萍、常丽娟住进来,张燕就沒和常北风动過手,她也知道家裡有外人,老娘们跟老爷们动手招人笑话。

  常丽娟站在靠着门口的位置,而孙翠萍则在外屋地熥着饭菜,听见当院的动静只是探头一撇就收回了目光,孙翠萍明白這不是她家,像這种事尽可量当做沒瞅着,哪怕就算在家,她也是连头都不敢抬,就怕李山這牲口拿她出气。

  高艳红走過去玩应瞅着老狗,拍着常西风胳膊,“现在咋整?能救不?”

  高艳红抓着常西风问:“当家的,這死狗能卖出去么?”

  常北风走過来說:“大哥,這老狗得有七八年了,咱牵回来的时候,我瞅它俩后腿都站不稳,领回来也沒法带着跑山,死就死了吧,你别不得劲儿嗷。”

  “這狗能卖多钱呐?不行,我帮你去吆喝两嗓子呢?”

  “好嘞。”常北风进屋拿刀。

  就像之前他家的红头、虎头四條狗,与大孤猪一战之后,全都被常家兄弟送到山裡埋上了,根本沒有卖肉的想法。

  常西风举盆接着狗血和常北风唠着嗑,這时候院门口突然来一人,正是牛力!

  常西风使板锹给它两下,其实沒多大毛病,打一顿让它记住谁是主人,下回就不敢咬了,但是沒想到两板锹能给拍死。

  常西风是有点底线的,他话裡的‘感情’是說,這狗沒给他家带来啥收入,所以卖了填补家资沒毛病,若是已经为他家立下汗马功劳,那就给它找個安眠之地。

  “诶,给它俩整回来,我就沒想着领去跑山,寻思让它俩看家护院,不也挺好么,哪成想這狗是個酸性脾气,上来给我一口……”

  要不咋說是亲兄弟呢,虽說常北风有时候唠嗑虎了吧唧、不着四六,但他是懂亲哥的。

  “這咋救?脑瓜袋都打裂纹了。诶我艹!我真特么脑袋缺根弦……”

  “咱家也不吃狗肉,便宜娄搜卖呗,這狗跟咱也沒啥感情,要有感情我都不能卖,直接去山裡挖個坑埋上了。”

  “那就多谢你了嗷,力。”

  常西风捂着心口,道:“诶呀,我是心疼钱呐!快,快进屋拿刀给狗放血,要是不放血,肉卖不上价……”

  他端着一盘白菜炖粉條,菜裡有两三块油滋啦,瞅见俩兄弟在给狗放血一愣,询问之下才整明白咋回事。

  “這老贵……啊,那啥,你给這菜接着呗,我待会去屯子裡喊两嗓子。”

  高艳红闻言沒再埋怨,只道:“行了,它都咽气了,還說這些干啥,给沒给你咬出血?我瞅瞅。”

  在常北风拎着刀出来后,老娘们就全都进了屋,屋裡還有孩子呢,给他们穿衣服、叠被、放桌、捡碗……

  常家兄弟就是养狗,指着狗挣钱的,他俩肯定是稀罕狗的,但狗是畜生,它敢咬主人,那就說明它不想活了。

  牛力明显在溜须,常西风当然听出来了,說道:“這狗肉咋地都能卖五六块钱,狗皮也能卖四五块,加一块堆十块钱吧。”

  常西风撸起袖子,有俩白色印记,但沒有咬出血,“幸好我穿的厚实,否则就完犊子了。”

  “客套啥,我闲着沒啥事。”

  就這么地,吃完早晨饭之后,常家兄弟将狗皮扒了,而牛力则是去前趟杆喊了两嗓子,真有几家问啥价,一听五六块钱都往后缩缩了。

  估摸過了半個点,牛力和牛乐一琢磨,急中生智研究出一條对策,那就是让几家合起伙来买,按照出资多少分肉。

  该咋是咋地,抱着目的办事的牛力,确实干劲十足,哪怕沒有利益牵扯,在短短二十分钟后,他就将一條老狗的肉卖完了,卖给了四家,一家出1块2毛钱。

  或许有人說,狗肉咋這么便宜?其实并不便宜,其一是老狗肉质发柴,二是老狗太瘦,除了骨头就沒多少肉,1块2毛钱剔除骨头,真正能到手的肉就不到三斤,好肉都在大腿上呢。

  牛力也不傻,他是将老狗分成五份卖的,他往裡填了两毛钱,将5块散票递给了常西风,常西风也沒问就将扒完皮的狗给了他,牛力和牛乐再去给其余四家当面分肉,最后他也拿了两斤多净肉和几块骨头……

  回了血的常西风重新生龙活虎,将早晨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忘的溜干净,但将要到晌午的时候,一個不速之客不請自来!

  他就是高艳红、张燕最膈应的杨东。

  杨东每次来都有目的,這次却不例外,他将太平屯今個头午发生的事一說,常家兄弟顿时就来了兴趣。

  “這豹子皮咋說都能卖三四千!我過来给伱俩送信,不是想要掺一股,這事哪怕我不說,你俩早晚都得知道,所以這回我啥都不要……信儿是给你俩了,打不打你们看着整吧,沒啥事我就先走了。”

  原本在外屋地听墙根的高艳红有些不乐意,但听到這话之后,她当即换副面孔,在杨东掀门帘走出来的时候,笑脸道:“东啊,咋不喝点水再走呢。”

  杨东瞅眼高艳红,似笑非笑道:“我进屋得有十多分钟,也沒见着你家茶壶长啥样啊,呵呵,走了!”

  瞅着杨东离去,高艳红眼神有些不屑一撇嘴,“啥特么操性啊。”

  一旁,张燕說:“诶呀,嫂子,這回他沒窜拢我姐夫和北风就不错了,好赖是当回好人来送信呢,跟他一样的干啥。”

  高艳红点头,掀门帘进屋,瞅着常西风道:“当家的,那豹子皮這么值钱么?能卖三四千?”

  常西风默声点头,心裡琢磨着可行性,他做事也不是脑瓜子一热就办了,而是经過深思熟虑的,奈何前几回运气不佳,皆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嫂子,我大哥想事呢,那豹子皮确实值钱,一张皮顶两颗胆,但是也不咋好打……”

  张燕不乐意听他說话,怼道:“豹子要是好打早绝种了!我和嫂子是支持你俩的,但你们得加小心,可不能瞎整。”

  高艳红說:“那可不咋地,必须得加小心!”

  這俩娘们三观是正,可在有些时候,也挺操蛋,比如高艳红有点小肚鸡肠,张燕泼辣爱动手,为了给家裡增添收入,只要是挣钱的活,甭管多危险,她俩从来不阻拦,反而大力支持,最多說一句:你俩加点小心嗷。

  常北风转头问:“大哥,咱俩打不?”

  “打!但得想個招打。”

  “啥招啊?”

  常西风皱眉道:“你记着以前咱俩跟常大年跑山的时候,他跟咱俩說過一件事,好像是二十多年前,有一木帮开春排筏子,筏子卡在江沿儿,有俩人进山挖野菜被豹子给掏了,然后有伙人听說之后,他们就拎着两颗汉阳造去打豹子……”

  常北风接话道:“這事我记着呢,老常說那帮人打豹子有经验。那豹子不吃死物,专门掏活物吃,或者去味道大的地方转悠,這玩应白天就搁窝裡趴着,到晚间才出来活动,就跟咱家花花似的。”

  常西风点头:“恩,所以咱俩得找点味道大的东西。”

  高艳红闻言道:“那不正好么,你今早晨刚拍死條狗,它血就搁锅台盆裡扔着呢,咱家也不吃血,你拿過去当饵呗。”

  常西风抬起头,“行哈,還得是我媳妇有脑瓜!”

  “大哥,咱俩往雪地裡泼狗血啊?那能行么,除了味能大点,也沒活物啊!实在不行咱俩找個人,给下屋挂着的狗皮套上呢?”

  常西风猛拍他一巴掌,“你快别j13扯犊子!你咋不套上狗皮呢?那老豹子真往你身上扑,你脑瓜子直接就得嘎巴一声!”

  张燕掐着常北风嫩肉,咬牙切齿道:“你快别瞎叭叭了,大哥說咋整就咋整!”

  常北风疼的呲牙咧嘴,却沒有服软,“不是,那咋地都得整個活物啊,干往雪地泼狗血,那老豹子能過来么?”

  “诶呀,你就听大哥的,行不?”张燕越掐越狠。

  “行行行……”常北风只能服软。

  在西屋,常丽娟抱着孩子哄睡,李彤和常家兄弟的俩孩子出去玩了,她抬头瞅眼孙翠萍,悄声說:“嫂子,你說让峰跟着我俩哥去打豹子,行不?”

  孙翠萍正在缝袜子补破洞,听声摇头,细如蚊声:“太险了,别占便宜,在你哥家住這么久都够麻烦了。”

  “诶,我是寻思挣点钱啊,家裡那老比登天天作妖,有家都不能回……嫂子,那牛家老大相中你了,你有点意思沒?”

  孙翠萍低头一顿,紧忙摆手:“不行,李山才刚過三七,我哪能瞎寻思,再說我比他大那么多,還有彤彤呢……”

  常丽娟沒管那么多事,直言道:“說句不中听的话,李山死就死了,他死了正好,他要是活着你能過上舒心日子啊?這事我和峰唠過,他說家裡现在他能做主,你要有意思,他能找……”

  孙翠萍急忙道:“不用,我…我不想這么快改嫁,屯裡该有人搁背后叨咕了。”

  “叨咕怕啥,以前少叨咕了?你就是沒看上眼呗。”

  孙翠萍沒吭声,但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

  常丽娟笑了两声,說:“這事先拖着,等峰找着住的地方,我再跟我哥說……”

  “诶。”

  晌午,常家兄弟匆匆造两碗饭,便拎着猎枪、布兜和一盆狗血,就去了南边老林子。

  他俩顺着庄稼地进入林子,沒走多久就瞅着了豹子踪,捋着踪特意选在离去往西马垛子窄道不远的位置洒了狗血。

  常西风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老林子裡的雪厚,若是沒打中豹子,他俩就朝着窄道跑,兴许能有一线生机。

  若徐宁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笑掉大牙,因为在窄道上跑无异于是往豹子嘴裡跑,那豹子速度多快?真跑起来,吉普车都不一定能撵上。

  這就是常家兄弟沒经验,认为豹子和黑瞎子都是有獠牙利爪的牲口,再牛比也玩不過猎枪。

  两人在洒狗血的北边四十多米絮了個雪窝,直接趴在倒树旁边,用白布盖在身上进行伪装,兄弟俩一個盯着前方,一個扫视后方左右。

  這地方选的行么?不行,但他们有個步骤做对了,那就是洒了血,這血冻成冰渣之后,人的嗅觉闻不到,但牲口离着多老远都能闻到。

  豹子是猫科,天生好奇心重,闻到血腥味哪能不来瞅瞅?哪怕不到近前,也得過来瞅一眼,见沒有活物再走也是正常的。

  另外,常家兄弟做事太着急,一点多钟就趴下了,在雪窝裡一动不动趴了四個多点,全身被冻的瑟瑟发抖,手指都冻僵硬了,上下牙直打颤。

  直到将近六点钟,天色已经黑透,始终沒见到豹子影,常北风就有点急了。

  “大哥,不行咱俩回去吧,我脚丫子都沒知觉了。”

  “忍着!這才哪到哪?這要是放在以前援朝的时候,搁雪裡趴一天都带不挪窝的!”

  常北风沒吭声,又忍了半個点,這时常北风感觉肚子裡像是有虫子似的,张嘴一直在咬他脾胃,瞬间就将他疼出了一身冷汗!

  “大哥,我肚子疼!”

  這肚子疼许是凉着了,要知道他搁雪裡趴了将近五個点,再加上晌午吃饭太着急,出来时呛了风……

  “你逼事咋這么多呢?”

  “诶我艹,我扛不住啦!咋整,我要拉!”

  常西风转头一瞅,发现常北风已经钻出白布,在雪地中卷缩成虾米形状,他心一顿,催促道:“赶紧去!你别拉裤兜子裡。”

  听闻這话,常北风嗖一声窜起身,便急忙往后边跑,常西风提醒道:“别走太远!”

  常北风真听话,只跑了二十多米,就解开裤绳,蹲在一颗腿粗柞树下,五官扭曲变形,随着用力一挤,顿时舒服通畅了……

  在他解决問題的时候,常西风转過头活动两下僵硬的手指,继续盯着前方的狗血。

  不得不說,他们哥俩为了挣点钱,真是下了狠心,一般人哪有這毅力啊。

  五六分钟后,常北风感觉肚子舒服多了,但有些地儿已经沒啥知觉了,他就寻思赶紧找根树枝刮刮,可别将本钱整碎喽,那到家少不了挨张燕一顿打。

  常北风寻摸树枝时,突然瞅见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正在好奇的打量着他,差点将常北风吓的一屁股坐下,他呆愣愣的盯着那双眼睛,在漆黑的林子裡,只能瞅见对方身上的斑点,虽然不清晰,但也能认出它是啥牲口!

  常北风想要招唤大哥,奈何他几次想张口喊话,可喉咙像是被啥东西堵住似的,啥声都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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