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到手四條狗 各有花花肠
這时,高大娘将青狼四條狗牵进屋。
刚进屋四條狗就要往炕上窜,被许炮连喝带吓的骂了两句,立时就老实了。
他慢蹭蹭地挪到炕沿,接過他老伴手裡的狗绳。
“這就是青狼,那带点花纹的叫花蛋子,小眼睛带花纹那個叫花熊,這個灰色的叫灰狼。”
“青狼、灰狼跟你常大爷家那三條狗是一窝,花蛋和花熊是我去岭下整回来的。它俩打野猪会挂钳子,青狼喜掏裆,至于灰狼,你自個领着上山溜一圈就知道了。”
徐宁眨眨眼道:“大爷,灰狼不是滑溜狗吧?”
滑溜狗就是上山不干活,只顾着玩,哪怕碰见猎物也不会轻易下口。
许炮闻言大笑,瞅着常大年,“哈哈,老常你說的還真沒错,這小子挺有眼力。”
转头跟徐宁說:“灰狼就是滑溜狗,比伱常大爷家的三狼還滑。”
“啊,那沒事,它跟着青狼黑狼,再滑能滑到哪去?”
“這话对,要是旁人家的头狗,肯定带不动灰狼,但只要能带动,你就瞅着吧,灰狼肯定能立功。”
這四條狗都有百十来斤,足以见得许炮是真爱狗。
這年头能将狗养到百十多斤的屈指可数,就连常大年家的三條狗,也才八九十斤。
“它四個脾气都不咋好,你领着的时候注意点,可别让它跟旁的狗干仗。”
“我常大爷家的三條狗也不行?”
许炮說:“那行,這两帮狗一块干過活,从小长到大的。”
“啊,那我明白了。”
“给。”
许炮把狗绳往徐宁手裡一递,就听四條狗在地上转磨磨,嘴裡還发出‘嗷嗷’委屈的声音。
仿佛在說,咋又将我們给旁人了?你咋不带我們上山玩呢。
徐宁接過狗绳,青狼四條狗就消停了不少,但也用眼睛巴巴的望着坐在炕沿的许炮,瞅着老可怜了。
而许炮指着四條狗,說:“你们想上山玩不?”
“嗷!汪!汪!”
四條狗叫唤两声。
“那就跟着他,他领你们上山溜达,去吧!”
說罢,就见青狼四條狗对着徐宁摇尾巴,吐舌头喘气。
“二宁,快领走吧。”
徐宁点头:“恩,那我搁望兴回来再過来。”
“去吧。”
徐宁牵着四條狗,常大年跟在后边瞅了眼许炮,冷不丁瞅见许炮的眼泡子好像红了。
高大娘和闺女许荷将两人送出门,站在门口目送两人走出十好几米远,這才转身回屋。
许荷跑回屋,兴高采烈地說:“爸呀,你這是准备跟我去省城了呗?那狗就托付给二宁了,是不?”
许炮冷眼搭颤的說道:“别跟我說這個!我跟你妈搁屯子住這么些年,冷不丁去省城能适应么?你俩非得拽着我們。”
许荷笑說:“那天我跟我大哥回来,你不都答应好了么。”
“诶呀,你不得等我病好了,再缓缓地嗎?”
“那也行,爸呀,你跟我妈去省城,要是想家了再回来呗,坐火车多方便呐。”
“诶呀,知道了,你咋這么烦人呢,我這心裡正不好受呢,你直絮叨。”
高大娘走进屋說:“让你爸一人消停会,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那也沒把青狼给二宁,我爸接受不了啥啊,不就几天看不见么,那狗還能有闺女儿子重要啊?”
许炮瞪眼道:“你咋又說這话呢?告诉你嗷,要是沒有青狼,青狼它爸妈它爷奶,我能给你和你大哥养這么大嗎?
现在日子過好了,反倒嫌弃它们了,它们都是咱家功臣!它们死那天,你们都得磕头!”
“诶呀,爸,你别生气,我知道啊……我這不是心疼你么。”
许炮将头撇到一边不吭声了。
许荷知道說错话,就跟高大娘去外屋地收拾徐宁给拿来的熊掌了。
……
回庆安屯的路上,徐宁牵着四條狗,心情相当不错。
常大年瞅他满脸笑意,起初沒打扰他,临着快走到庆安屯西口,他才张嘴說话。
“知道许大炮为啥這么招待你不?”
徐宁一愣,瞅着他点头道:“能猜到一点,但我认为不可能。”
“有啥不可能的,你要真是那样的,他肯定能舍得。”
“啊?许炮真舍得给啊……”
“有啥舍不得的,再過两年,你要是跟我要黑狼,整不好我也得给你。”
徐宁一顿,略微意外的瞅着常大年。
“为啥啊?大爷,咱才正式接触沒几天啊,咋就认定我了呢?”
常大年笑說:“這庆安周围百十裡地,就你名声臭呗!哈哈哈……”
“诶妈呀,我這臭名這么好使呢?”
常大年笑說:“原因有挺多,你得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许大爷啥身体情况,你应该能看出来,這风湿关节炎一年比一年重,他闺女儿子也不在跟前,能不惦记么?
所以他秋天得病前儿,就让我帮着寻摸,要是真碰着打围手把够硬懂行的人家,就帮他窜拢窜拢。
要是沒碰着好人家,他就领着青狼搁屯子裡住到死……
我呢,腿脚也不利索,黑狼跟着我上山,挺多次都差不点受伤。
狗不像别的牲口,它们就一张嘴,咬着牲口就不撒口,人要是腿脚慢,不仅耽误事,還容易害了狗。
你說,我能因为自己個腿脚不好,害了黑狼它们仨嗎?”
徐宁沒接话,他能听出常大年话裡的无奈。
“我俩都這年纪了,有啥想不开的,顶多就是孬糟两天呗。
我看人不咋准成,之前大炮就說那俩瘪犊子不行,我当时心裡难受沒听,后来咋样?差点被气死!
许大炮看人错不了,他能把青狼它们托付给你,說明就认准你了,你要真是那样的,就好好整吧。”
“诶。”
徐宁重重点头,瞅着四條狗心裡也有些五味杂陈。
有一丝兴奋和欣喜,也有一点伤感和不得劲。
都說人不能服老,可真到了那岁数,不服老能行嗎?
瞅瞅许炮和常大年,年轻前也是纵横山林百余裡,杀猪猎熊一念间。
那常大年临到死,還单枪干死头500多斤的黑瞎子呢。
再看现在,俩人都露出疲态,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无奈。
“大爷,我是真沒想到今天能有這么多好事落我脑门上,我都不知该咋谢你。”
常大年說:“谢啥谢,咱们都有花花肠子,许大炮想让你帮忙办事照顾狗,你搁山上就跟我說過想要狗崽儿和青狼,对不?”
“对。”
“那你们這不就是榫卯么,直接合上了。”
徐宁好奇问:“大爷,那你呢?”
“我?我特么花花肠子更多!快特么走吧,现在可不能跟你說,省得往后沒法处了。”
“啥事啊,還往后沒法处了?”
“别问,你直接跟我回去取狗崽啊?”
“不滴了,你先帮我养两天呗,等我从望兴回来再取。”
常大年闻言就瞪眼道:“我该你得啊?你這鬼心眼子咋不往旁人身上使呢?你說這些天,你跟我使多少回心眼子了?”
徐宁嘘寒贴着他,笑道:“那我使心眼,不都明着使么?你都能看出来,要不然你能和我许大爷提,将青狼托付给我的事啊?”
常大年笑骂:“艹,你這小子真特么精!”
“哈哈哈,那是必须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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