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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戏精与老舅

作者:老驴知礼
第6章戏精与老舅

  徐春林沒好气的說完,就朝着徐宁奔去,作势就要削他。

  刘大明见状紧忙扑過来拦住徐春林。

  “姐夫姐夫,消消气。”

  徐春林被拦更来劲了,推着刘大明喊道:“且這嘎达!”

  “姐夫,你瞅瞅二宁都這么大了,還削啥削啊。再說要不是二宁及时赶到,你肯定得被大刨卵子拱到天上……”

  徐春林一听這话,当即眼睛就红了。

  他本来就不想承认自己被儿子救了的事实,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老了,不如儿子了!

  這事放到哪個当爹的身上能好受?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得劲。

  再說,刚才徐宁抡起大锤,给大刨卵子一击致命的画面,到现在還在徐春林脑海裡盘旋。

  他时刻幻想着,如果那是他该有多好啊。

  毕生梦想毁之一旦,這特么咋忍吧?

  “你特么被拱到天上,伱懂個卵子,且這嘎达,赶紧滚犊子!”

  眼瞅着刘大明拉不住徐春林,一旁李福强也上前抱住他的腰。

  “老叔,都怨我!”

  徐春林上来牛脾气谁都不顾,喊道:“谁特么你老叔!”

  “那你看,我和二宁是兄弟,那你不就是我老叔么。”

  李福强比徐春林小十岁,大徐宁十二岁,這声老叔喊出来得多大勇气?

  可人家李福强不仅喊了,而且喊的很亲热。

  “老叔,這事真不怪我兄弟。原本我都把他送回家门口了,沒成想他惦记着我,怕我在半道出点啥事,就偷摸跟着我回去了,完了才……”

  徐春林听到這话,哪能分辨不出是非啊?

  其实就是俩兄弟相互担心,但酒喝的太多,才差点导致被冻死。

  徐春林四十多岁,怎么可能不清楚啊,可他就是沒松口,一门劲的往前窜。

  “跟你沒关系,你躲喽!看我咋削這個小兔崽子!”

  刘大明喊道:“姐夫!你想想我二外甥刚才多勇猛,要不是我二外甥,你现在能站起来呜呜轩轩的要削他嗎?”

  徐春林闻言一愣。

  心想:玛德,我咋忘了有這么個揣着糊涂装明白的二愣子呢!

  随即,他抬脚朝着刘大明腿上就是一脚。

  刘大明一下就坐在了雪壳子裡,睁着两眼喊道:“要不我二外甥,那大刨卵子就把你拱飞了,你還有劲踹我?”

  徐春林眼睛一横,当即:“唉呀,你特么還来劲……”

  李福强非常无奈,他两手抱着徐春林的腰,說道:“老叔,我兄弟真不是近引儿地(故意的)!要打先打我,谁让我非拽着二宁喝酒呢!”

  徐春林听到這话,直接把他逗笑了。

  眼瞅着无法转移的话题,被李福强生拉硬拽回来,当即瞅這小子也顺眼多了。

  另外,他也明白,徐宁迟迟不言语,就是等着看他笑话呢。

  這要是再不往回圆,有個刘大明在场,恐怕真就沒机会了。

  所以,他立即就借坡下驴了。

  “我打你干啥啊。”

  徐春林不往前窜,也不拿枪把子照量徐宁了,只顿在原地问道。

  李福强瞧见他不挣扎,就抬头笑說:“我跟二宁是兄弟,那你不就是我老叔么,打一顿能咋地?”

  徐春林沉默下来,刚才他看的很清晰。

  当时李福强瞅见大刨卵子冲着徐宁飞奔,他二话沒說就抄起祖传的老洋炮,朝着大刨卵子挥去,那老洋炮的枪把子都打碎了,他也是一点都不心疼,反而处处关心徐宁。

  就這情义,到啥时候都得记着。

  徐宁杵着大锤的木柄,站在原地沒动,就静静的看着徐老蔫演戏。

  上辈子這种戏演的太多,以至于這辈子他都免疫了。

  而且他也不吃徐老蔫那套,俩人是亲父子。

  俗话說子随父,随根啊。

  徐宁啥脾气,徐老蔫就是啥脾气。

  但徐老蔫只一個套路演到底,而徐宁好赖懂点技法,灵活应变呢。

  况且,‘救父’這种事,若是换做其他人的爹,不說去屯部拿大广播一顿夸,也恨不得跟周围邻居吹嘘一顿。

  哪怕不吹嘘不夸赞,是不是也得问两句:儿子受沒受伤啊?儿子吓沒吓着啊?

  可徐老蔫就是不闻不问,反而拿昨晚的事情,堵這件事的话头。

  這就是老父亲‘另类’的尊严吧。

  徐宁想到這就笑了笑,沒招啊,谁让這是他亲爹呢。

  况且徐老蔫也挺关心他,只不過关心的方法很不对劲,一般都是拿鸡毛掸子和笤帚疙瘩关心。

  美名其曰,你皮子痒痒,我给你挠挠痒!

  徐春林刚好转头看见他的笑容,就气不打一处来的抬手指着他。

  “小兔崽子,不用你笑,你等回家的!”

  這时,刘大明起身用幽怨的眼神瞅着他姐夫。

  “姐夫,這我可得說說你,要不是我二外甥……”

  眼瞅着刘大明再度把话题转回来,徐春林大喝道:“你懂個j13!闭嘴!”

  刘大明闻言一愣,却很听话的闭上了嘴。

  他是徐春林从小带大的,正因为他沒啥眼色,在成长的道路上也沒少挨揍,所以他对徐春林是即尊重又恐惧。

  徐宁再也忍不住了,站在原地就大笑起来。

  ‘腾’的一下!

  徐春林的老脸就红了。

  他就知道這‘牲口’沒憋好屁,果然在這等着他呢。

  這把他气的牙根痒痒,但又沒法說。

  因为在场的李福强和刘大明都沒搞懂徐宁在笑什么,只有徐春林俩父子心裡明镜似的。

  這时,山岗下传来动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這是笑啥呢?唉呀,二宁?你咋上山了呢。”

  来人正是赶杖子的三人,王二利、王虎和徐龙。

  說话的人就是徐春林的把兄弟王二利。

  “二叔,我来给你们送干粮来了。”

  王二利笑說:“唉呀,用不着啊,我們這中午打完就回去,到时候整点杀猪菜,那不比苞米面子大饼强多了?”

  现在的苞米面子磨的粗,口感沒那么好,而且還喇嗓子。

  “整j毛杀猪菜啊?”

  徐春林眼睛一斜愣,道:“你特么瞎比啊?掐点都掐不准?告诉你四十分钟再打响子,你特么半拉点就搂响,咋地?我那么招你恨,想让大刨卵子拱死我呗?”

  王二利被他這嗓子骂懵了。

  天地良心,两人虽說平时不对付,但好赖也是把兄弟,咋可能往死整对方呢。

  再說,他们就是面上不合,心却像麻花似的合着呢。

  要不然也不能两家合拢一块堆打围啊。

  如果有人敢欺负的老徐家头上,那第一個站在徐春林身后的肯定是王二利!

  正因此,上辈子徐春林瘫痪后,王二利才那么帮老徐家。

  帮徐龙调工作,教徐宁打猎,给徐宁找对象,就连彩礼王二利還给出三百块钱呢。

  “啥意思?”王二利有些发懵。

  徐春林见状来劲,可算找着王二利话头了。

  “啥意思?你說啥意思!冒仗了呗!你瞅瞅,這就是我刚才被大刨卵子拱的地儿,它差点拱死我!”

  刘大明在旁边接话,“可不咋地,二哥,你且得小心点,這也就是我二外甥及时赶到,要不然我姐夫都得被大刨卵子拱到天上去。”

  “滚犊子,你要会說话就說,不会說就闭嘴。啥特么叫我被拱到天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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