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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老麽卡泚眼 望兴来人(打赏加更)

作者:老驴知礼
第70章老麽卡泚眼望兴来人(打赏加更)

  徐龙心眼子也不少,他用得着徐宁前儿就是亲弟弟,用不着前儿都懒得瞅他。

  要不咋說他们是一家呢,多少都随点根儿。

  东屋,刘丽珍将躺炕上眯觉的徐春林推搡起来。

  让他赶紧起来捂被,等他捂被的时候,刘丽珍就将徐宁和孟紫烟的事叨咕一嘴。

  徐春林越听越糊涂,就和刘丽珍掰扯一通,待刘丽珍解释完,他才整明白咋回事。

  对徐宁突然间的变化,当爹妈的肯定是看在眼裡的,且对徐宁這些天的表现很是赞赏。

  虽說徐春林略微惊讶,但還是细问道:“他到底有沒有准?可别再因为他,给咱跟老孟整生了。”

  刘丽珍点头:“肯定有准!别瞅平常他吊儿郎当,真办事前儿差不了!我今個特意细问的。等哪天有空你跟老孟喝点酒唠唠,咱先不找人保媒,等两家唠明白,啥不都通了么!”

  “恩,咱和老孟家知根知底,這些年关系也处到位了,先自個唠吧。我告诉你嗷,他要是沒個比准,可别怪我给他腿打折!”

  刘丽珍笑說:“到时候我肯定不拦着你,给伱递烧火棍,咋样?”

  “嗯呐,来,今晚咱俩一被窝,我搂着你睡。”

  “快滚犊子吧,老麽卡泚眼了,還搁這装犊子呢。”

  老两口說笑一番,刘丽珍将徐凤喊回屋,三口人就闭灯躺炕上睡了。

  關於徐宁的婚姻大事,其实老爸老妈都挺上心。

  這年头搁农村,男孩基本上十八九就定完了,有的人家更是早早张笼办喜事,再過两年孩子就能打酱油了。

  虽說徐宁名声不咋样,但当爹妈的不管谁管?

  给他生下来养活大,不就突出一個责任么。

  要不然以徐宁之前的德行,徐春林管他干啥?早给他轰走了。

  再說,现在徐宁是真学好了,正往好道上走呢。

  這让徐春林和刘丽珍的腰杆子都挺直了,就连讲话都硬气不少。

  况且,徐宁做啥事主意都挺正。

  就比方說和孟紫烟這事,他先前根本沒和爸妈沟通,就直接自個拿主意,先去老孟家热场了。

  故而老爸老妈不得不拿出個积极态度,否则老孟家该咋想?

  啊,你徐二宁惹呼完我家闺女就沒动静了,到底啥意思啊?

  所以徐春林寻思着,這两天就抽空請個假,找孟瘸子喝点酒唠唠。

  他是庆安林场的大会计,平常搁林场除了临近发工资、整理货单,也沒旁的啥事。

  翌日。

  徐宁六点多钟才起来,他先给狗插食,等喂完狗才进屋吃饭。

  徐春林碍于脸面,沒跟他說话,徐龙倒是挺积极,关心着徐宁明天出门多穿点,最好带套衣服,省着休息的时候,穿着上山的破棉袄去人家,那瞅着多掉脸啊。

  等他俩去上班以后,王虎、王彪和刘天恩就登门了,他们想找徐宁给做個冰车。

  正好李福强领着金玉满堂找徐凤来玩,徐宁就把這活甩给李福强了。

  李福强用两小时做出俩冰车,然后用水曲柳木杆做俩钎子。

  等吃完晌午饭,王彪和刘天恩就往水库走,可徐凤也吵吵把火的要去玩。

  最终,徐宁只好指派王虎给她们送過去,顺便盯着点。

  這让王彪和刘天恩很是不满,他俩昨天就沒玩够,今個再领着仨小崽子,那他们還玩個屁啊。

  那也沒招,谁让他俩年纪大呢。

  咋着都得让着点小的,等下礼拜放假再偷摸去玩呗。

  再說,让徐凤搁家呆着肯定也消停不了,每回她放假刘丽珍都觉着心直突突,嫌她太忙道人。

  直到四点来钟,這帮孩子才回来,全都造的挺狼狈,徐凤半边拉棉裤都整湿了。

  刘丽珍紧忙让她把棉裤脱下来搁炕头捂捂,磨牙切齿骂她两句。

  而徐宁和王虎、李福强则在东屋,商量着明天该拿啥东西走。

  首先狗帮是必牵的,其次得拿两颗枪,甭管望兴是否提供56半,打围人的家伙什必须得拿着,三人再各自拿套衣裳。

  因为上山打围穿的棉袄棉裤都挺破,搁山上稍不注意就会划個道子,所以三人得衣服满是补丁。

  望兴富裕,为了避免穿着破比烂馊的去丢人,得拿套平常能穿出门的干净衣裳。

  毕竟,徐宁仨人去望兴,可不会天天上山,那狗上两天山就得歇歇,要不然容易疲软和受伤。

  将這些必拿的东西定下后,徐宁让李福强多拿点铁丝套子。

  他们休息的那几天也别闲着,去山上下点套子,要是套着跳猫子和山鸡,那不也是個进项么。

  過日子就得精打细算,该挣的钱必须得挣!

  1983年11月14号。

  农历十月初十。

  上午,九点左右钟。

  一辆东风140运输卡车,从庆安屯东头驶入,顺势就停在常大年家门口。

  车内的司机是個三十多岁的汉子,他推开车门,站在脚蹬子上,撅屁股够副驾驶的东西,将东西拎在手裡才跳下车。

  他站在常家门口朝院裡张望。

  “常叔搁家不得?”

  此刻,常大年正在房后的茅房,他听见声紧忙喊道:“搁家啦!你谁呀?”

  “常叔,我是柴兵啊,柴良玉家老三!”

  “啊,老三呐,你快进屋。娟儿啊,娟儿!你三哥来了,赶紧让他进屋啊。”

  常娟早就听见声了,但她搁外屋地剁饺馅子呢,再一听来人是柴兵,就有些手无足措。

  因为,两人小前儿见過几次,且互有好感。

  但因常娟大哥搁山上被黑瞎子扑了,而那时候柴兵正在部队,两人的姻缘就彻底断了。

  要不然常家招啥婿啊?常娟都嫁到望兴去了。

  常娟紧忙擦手,推搡着李保全朝外走去。

  “诶,来了!三哥啊,這可有年头沒瞅着了。”

  柴兵比她大几個月,他扫眼李保全,笑着点头:“可不咋地,這都多少年了。”

  這时候,常大年搁茅房出来,两步窜到房前,瞅着柴兵道:“搁這杵着嘎哈呢,来自個家還外道上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诶。”

  进屋后,柴兵将手裡拎着的东西放在地上,而常娟则紧忙活给他倒水。

  常大年坐在他旁边,问:“你爸挺好的?”

  “嗯呐,挺好的。這不,我爸自個种的高粱米和小米子给你拿来点,還有一箱人参酒,也是自個家产的,你尝尝啥味。這兜子是给孩子买的小零食……”

  常大年瞪眼說道:“你给我拿东西,我就收着了,给小孩子买啥玩应?”

  柴兵知道他常叔啥性格,也沒在意,笑說:“常叔,我二哥搁村裡开個小卖店,這都是自己家东西,花啥钱呐。”

  這时,常娟听說柴兵给她孩子买东西了,当即给李保全眼神,让他去西屋将孩子带過来认认人。

  她家孩子是男孩,刚满十岁。

  瞅着虎头虎脑,但性格随他爸,有点闷得呼地。

  李保全是上门女婿,所以孩子是姓常的。

  不過常大年跟李保全說過等他沒了,让两口子商量着来,乐意改姓就改,不乐改就這么地。

  常大年指着常小宝,道:“小宝,来,這是你三大爷。”

  “三大爷。”常小宝鞠躬问好,可有礼貌了。

  柴兵笑着起身,摸摸他脑袋,“這孩子瞅着就稳当。”

  常娟接话,“稳当啥呀,跟他爸一样闷得呼的。”

  常大年瞅她一眼沒吭声,他闺女心裡有怨气,這事他很清楚。

  “哈哈,女大十八变呢,男孩十六七就变了。来,大爷给你拿点零食,去吃吧!”

  常小宝接過兜子,鞠躬說:“谢谢三大爷。”

  “诶!诶妈呀,這孩子真有礼貌。娟儿,你咋教育的呢?”

  常娟說:“我哪会教育孩子,都是他爸管,我就管吃喝拉撒。”

  许是她刚才也回過味了,甭管心裡咋有怨,她都已经成家了,柴兵和常家关系再咋好也是外人,她要是搁外人面前刮拉自家老爷们的脸,那不是虎比娘们么。

  “啊,那你两口子分工挺明确。”

  李保全点头:“嗯呐,三哥,中午搁家吃呗,正好包饺子。”

  柴兵摇头:“不得了,我待会就得去接人。”

  “着啥急啊?你来這,去太平看你许叔沒?”

  柴兵点头:“去了,我先去的那,再来的這。我许叔跟我說挺多,這徐宁打围手把真那么硬?”

  闻言,常大年笑道:“硬!你许叔啥前儿吹過牛比?昨個二宁牵狗上山溜达,他拉着七头野猪回来的,還给我拿半扇猪肉呢。”

  柴兵眨眨眼,“那确实挺硬,我听许叔說他岁数不大啊。”

  “刚满二十,别瞅他小就熊他嗷,我家黑狼和你许叔家青狼都搁他手裡呢。”

  “那我能熊他么,我都多大岁数了,欺负小孩不让人笑话么。”

  常娟搁旁边說:“二宁挺重情义,他才上山几天呐,就给我們拿了不少东西呢。”

  “啊,那行,我明白咋跟他相处了。常叔,你放心,你和我许叔找的人,我咋地都不能让他搁望兴挨熊,要有人敢跟他比比划划,我大巴掌就抽他!”

  常大年笑笑:“恩,那也沒事,這小子搁哪都不能吃亏。”

  “那行,常叔,我這就去接他们……”

  “嘎哈呀,晌午搁家吃啊,着啥急啊。”常大年拽着他胳膊說道。

  柴兵說:“常叔,我也想留這吃晌午饭,但我爹特意嘱咐的,让我必须赶在晌午饭前,把人给接回去,要是晚一分,他就拿拐棍打折我腿!”

  常大年一愣,“你爸脾气還那么爆啊?”

  “嗯呐,六十多了,還天天拿拐棍比量我們哥仨呢,给我們吓的腿直颤悠。”

  常大年点头:“恩,你爸那人脾气爆還霸道,要是不按他意思来,你回去肯定遭罪,那我也不留你了。這么地,我跟你去接二宁他们,正好给你介绍一下子,省着认生。”

  “恩,常叔,我也是這意思。”

  “那走吧。”

  常娟和李保全站在院门口。

  柴兵拉开副驾驶车门,扶着常大年上车。

  关上车门后,他冲着两人挥手,“回去吧,我走了。”

  常娟說:“诶,开车慢点,下回再来必须吃口饭再走。”

  “嗯呐!”

  柴兵开车走后,常娟和李保全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笑。

  “早前听你說起柴三,我瞅也沒那么俊呐。”

  常娟挽着他胳膊,說:“瞅你哪熊样!那肯定沒你俊,要不我能跟你啊?”

  李保全笑着点头:“這话唠的对。”

  老徐家。

  东屋。

  此时徐宁、王虎和李福强已经整装待发,正在屋裡唠嗑侃大山呢。

  随即便听当街传来汽车轰鸣,三人对视就知道望兴来人了。

  当徐宁等人走出外屋地来到当院时,东风卡车正好停下。

  柴兵提溜着两箱人参酒,从驾驶位绕過车头,来到刚下车的常大年身旁。

  狗连声犬吠,徐宁呵斥两句,這帮狗就回窝了。

  柴兵瞅着院裡的九條狗微微一愣,虽說心裡有准备,但真瞅着這老些狗,依然挺震惊。

  常大年给柴兵介绍完众人,就对徐宁說:“這是我柴老哥的三儿子,你得管他叫声三哥。”

  “啊,三哥,我是徐宁,家裡行二,你叫我二宁就行。”

  徐宁說完就伸出手,柴兵又一愣神。

  因为搁农村打交道,很少有见面握手的,基本都是点個头。

  這举动有点像城裡人啊。

  柴兵伸手与他一握手,笑說:“我听许叔和常叔說,你打围手把挺硬,那我們望兴那事就靠你了。”

  “小事。三哥,咱先进屋呗。”

  “得嘞,婶儿,我头次进门沒啥拿的,就给你和我叔拿两箱我們那的特产。”

  “诶妈呀,给我們拿啥啊……”

  沒等刘丽珍說完,常大年就說:“妹子,老三给你俩拿的就收着呗,往后且等着处呢。”

  “啊,那行,快进屋待着,外头挺冷的。”

  随即众人朝着屋裡走。

  其实,柴兵给不给老徐家拿东西都挑不出毛病。

  因为望兴請徐宁過去打牲口,那是掏了钱的。

  而柴兵来老徐家拿两箱人参酒,就属于私人交情了。

  這不仅是看许炮和常大年的面子,也是有着要跟徐宁好好处的意思。

  這年头只要是打围手把够硬,到哪都能吃得开!

  這章加更给第一個打赏的‘天黑請睁眼’,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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