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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一样的入场

作者:三戒大师
贾知州不光提醒苏录,也命人提醒所有应试的童生,本次院试将空前严格,一定要遵守考纪,严肃作答,万不可心怀侥幸…… 考生们大部分能听进去,但总有冥顽不灵者,只能說‘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了。 接下来两天,州裡按照大宗师的要求,夜以继日对考场进行整改,终于在考试前一天勉强达到了大宗师眼中的开考條件。 随后,大宗师宣读了明日考试的注意事项,虽然都是老调重弹,但谁都知道這回是来真的了。然后他又宣布了各项任命—— “四川提学副使萧翀,任院试主考官兼监临官!”监考和阅卷都由他负责。 “泸州知州贾宣,任提调官,总司院试场务!” “泸州同知吕品,任仪门启闭官,负责启闭试院大门!” “泸州通判桂平,任供给官,负责分送考场各官员之膳食、笔墨等!” “泸州巡检吴为勇,任巡绰官,执掌考场内巡查,纠举不法!” 另有搜检官二员,负责士子入场搜检,外巡捕官两员,负责考场周围之治安。以上各员,均由首领官和提学属官充任。 此外州裡還提供搜检民壮二十名,军牢二十名,瞭望快手八名。 所有人一经任命,便不得离开学宫,只待明日开考…… 泸州卫還派了一個百户的官兵,在学宫外警戒,以备不测。 整個泸州都感受到了跟州试县试完全不同的紧张气氛! 二十日凌晨,子时刚過,泸州城有考生的人家便亮起了灯。 因为五更鼓时,提调官便会在学宫大门外点名。临点不到,即行扣除。 凌晨三点敲五更鼓,所以凌晨两点就得在学宫门前集合…… 苏录一家也不例外,为了应付今天的苦战,三位考生昨日天還沒黑就睡下了,子时一過就爬起来,赶紧洗脸刷牙穿戴整齐,吃了早饭拜了祖宗,就拎着家人准备好的考篮出了门。 三人走后不久,苏泰也捧起红木匣,紧跟着出了门…… 来到学宫街口时,這裡已经被送考的家属挤得水泄不通。苏录三人也跟送行的家人们告别,拎着考篮,打着灯笼挤過人群。 “借光借光,当心火烛!”苏有才头前开路,好容易才带着子侄杀到了栅门前。 三人刚准备往裡进,就被官兵喝止道:“出示浮票,凭票入场!” 之前州试时,虽然也有栅门,但官差看到拎考篮的,就直接放进去了,可沒有這么严格。 而且官兵還会对照浮票上描述的体貌,仔细端详考生的模样,对上了才会放行。 怪不得只有五百人考试,也会堵成這样…… 有考生抱怨他们拿着鸡毛当令箭,轻则被官兵日决,重则直接被拉到一边,抡起篾條,库库打屁股…… 见這回来真的,考生们全都噤若寒蝉,沒人敢废话了。 爷仨赶紧掏出浮票,排着队来到栅门口。 负责查验的军官,接過苏有才的浮票,只见上头写着‘国字脸,身长五尺七寸,肤白鼻隆,修髯目朗,年三十余。’ 這些褒义词可不多见,刀笔吏素来刻薄,对读书人怀有恶意,一般都是用偏贬义的词,比如‘身短’‘肤黑’之类,来概括考生的样子。 军官心說那帮刀笔吏都觉得长得帅,這得长啥样?举起灯笼一端详,還真沒夸张,端得是一具好皮囊…… 不用再对照了,這样的中年帅哥可不多见。军官将浮票递還给苏有才道:“进去吧。” 下一個是苏录。军官接過浮票一看,不禁失笑:“好家伙。怎么還用上修辞了?” 只见浮票上写道:‘肤白,鼻高,眼明眉秀,身量挺拔,年十六。’ 边上官兵也都好奇地打起灯笼,怼到苏录脸上查看,只见他的样子正如浮票上所写,是個十裡八乡都挑不出的俊后生,一点沒夸张…… “进去吧,這爷俩怎么生的?”那军官把浮票递還给苏录,摇头叹气。顶着這样的脸,就算考不上秀才,也可以吃软饭吃到饱的…… 最后一個是苏满,军官接過浮票一看:“我去,這個更夸张,作诗呢這是?” 說着忍不住念道:“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若丹朱,身量挺秀,年二十!” “哈哈哈!”官兵们不禁大笑起来,“這是给书吏塞了多少钱啊?往死裡吹!” 可当他们把灯笼怼到春哥儿脸上,全都倒吸冷气,再也笑不出来了。 “好一個人样子……”军官心悦诚服地双手奉還了浮票,本场谁学问最好他不知道,但谁最帅他已经知道了。 后头的苏淡和程万舟也都是眉清目秀、眉目如花的帅哥,虽然颇不及春哥儿,但也足以让這帮丘八自惭形秽,暗骂這帮酸子怎么长得都這么好看,怪不得姐儿们都喜歡书生。 再往后,是程万范,浮票上写着‘龅牙’。 下一個是李奇宇,写着‘眉斜眼吊’。 官兵们终于沒那么自卑了,原来读书人也不都好看…… 让街口的官兵一耽搁,直到五更鼓响,考生们才齐聚学宫门外。 除了今年新录取的一百名童生。還有往年過了州试,還沒有通過院试的前辈,加起来足有四百人。 提调官贾知州点名之前,再次苦口婆心地训话:“院试不比州县试,场规要严厉得多,而且這次大宗师三令五申,要严抓考纪,所以千万不要心存侥幸,有谁带着小抄赶紧丢掉,更不要剿袭……” 顿一下他又强调道:“大宗师還严令,所有人都把名字糊好,有在卷子上泄露身份者,一律以作弊论处!任何人不许提前交卷,申刻净场,不准继烛!” 待考生应下后,贾知州开始点名。五個互保的考生一组,报到后,保结廪生识认,然后五人一起进去接受搜检了。 等待叫名的时候,苏录忽然听到了李宗胜的名字,不禁瞪大了眼,小声问一旁的朱子和:“我记得他沒過州试啊。” “是。”朱子和点头道:“咱们书院沒過州试的不多,他就是其中一個。” “那怎么又来考院试了?”苏录大惑不解。 “哦,他是以乐舞生的身份应试。”邓登瀛了解内情,小声道:“他家裡看他在书院垫底,就给他弄了這么個身份,可以直接考院试。” “還可以這么玩?”李奇宇瞪大眼,果然還是城裡的大户套路多。 所谓乐舞生就是跳八佾舞的学生,可以直接参加院试,考取府县学的乐舞生。 “乐舞生主要要求身高长相、品行舞姿,文章经义上可以放宽,所以考院试也占便宜。”邓登瀛又道。 “早知道我也弄一個……”李奇宇十分羡慕,他对自己過院试一点把握都沒有。 “你弄不着的。”邓登瀛毫不客气道。 “咋,他姓李我也姓李,凭什么我就弄不着?因为我长得丑嗎?”李奇宇颇有自知之明道。 “他還沒你长得好呢,但他有個好爷爷。”邓登瀛既安慰又打击他道。 “我爷爷也不差,是退休百户!”李奇宇不服。 “人家爷爷是退休的布政司参议……”邓登瀛道。 “好吧。”李奇宇不說话了。 “不要紧的。”雷声远安慰他道:“将来乡试可不分這生那生,他最多就是個混個秀才。” “我也只是想混個秀才。”李奇宇苦笑道。 “放心吧,舞生是舞生,不占我們的名额,将来也只能唬一唬不知底细的老百姓。”邓登瀛道。 “那還行。”李奇宇松了口气。 点名之后,苏录和四位同窗一起上前接受搜检,有過州试时被严格搜身的经历,這次苏录适应得很好。 而且他也沒带任何糕点之类,以免再被搜子的脏手掰开,吃都沒法吃。 搜身完毕,把考具重新装好,苏录来到仪门前接受考卷。 院试的卷子也跟州县试不同,非但改为了长长的折页,而且卷面已经写好了考生的個人信息及所习本经,卷后用小字编号。 考生领到卷后,需要当场贴上浮票,再由考官折角弥封,钤以提调印信,半在卷面,半在浮签。 糊名之后,考生方可持卷入场,根据卷子上的座号,找到自己的座位。 這回也沒有提坐堂号了,所有人都是混着坐的,好在院试的考棚條件不错,不用担心雨淋日晒,坐在哪都一样。 考生们還看到考场四角,各设一個高台,上头站着四名瞭望手,全方位无死角地盯着场中,任何小动作都休想逃過他们的眼睛。 入座后,所有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唯恐被瞭望手盯上,成了重点关注的对象。 卯时,天光微亮,所有考生入场完毕,主考官便下令封门。 照例拜祭完了鬼神后,大宗师退入大堂,然后出题。 跟州县试一样,院试也不发题纸,而将考试题目粘于数面长柄牌上,由书吏擎游各处考棚,令考生自行抄录。 但不同的是,大宗师并沒有一并给出两道四书题,而是先出了一道小题,待巳时再给出下一道。 可谓想尽一切办法,让考生稳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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