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厮杀(五) 作者:九月墨雨 搜小說 上一章: 下一章: 张老太太知道了李氏骂人的原因,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儿子都是好儿子,只有媳妇儿的不是。 见到儿子這么多年再一次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见到這個儿媳妇儿,张老太的太阳穴就开始突突起来。 “你作什么死呢?诅咒自己的男人,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张老太還是主动迎战,受不了儿媳妇儿在家裡骂街。 “你问他,你们家都是损根儿。根儿上就不正,拿着我的钱去养活小崽子。现在怎么样了,诺大的一個家就剩两個废物伺候。這是想让谁干活,這是想让谁跟着過苦日子?”李氏又不傻,她觉得自己太委屈了。 哦,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你让着别人管家。她们拿够了、吃够了、耍够了威风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到吃糠咽菜的时候,你想起我来了。凭什么我就得跟着你吃苦受罪啊,我是原配我就该死啊? 大郎也有些亏欠李氏,听见李氏這么一哭闹心裡越发的不舒服了。 “呜呜呜,呜呜呜。你有了两個钱,你花给那不三不四的女人。心裡头不舒坦,你就打我。你打過别的女人么,你动過柳如意你踢過高惠芬么?你只打我,你只打過我陪你从地垄沟那头走到這头的我。”李氏越哭越觉得委屈,拍着胸脯哭诉。 “你沒钱了,家境破败了。走的走、跑的跑、骗的骗。只有我,只有我跟在你身边。你居然把我的棺材本给了那個小兔崽子。你让我以后怎么過?”李氏怒不可遏,停止了哭泣。 好似一口饿狼一样,盯着大郎。 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他,并不担心李氏会做出什么太大的波澜。 沉着脸:“那也是你的孩子,小口黄儿一個,你让他怎么活?咱们不给他留一点钱,以后他怎么過?” 李氏根本不听大郎的解释,嗷嗷的喊道:“你让我怎么過。你让我怎么活?” 大郎尴尬不已,张老太此时已经听明白,脑袋也转明白了。 “什么怎么活?你是金枝玉叶么?以前怎么過,现在就怎么過。以前家裡沒有丫鬟,你就不用干活了么?”张老太拍拍儿子的肩膀,老态龙钟道:“我儿大郎,娘在這裡,你莫要害怕。” 大郎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强悍,竟然也能安慰自己。 “那三個人留着也沒什么用。只留下一個扫院子看门的就行了。剩下的两個都给辞了,家裡的活儿也不多,咱们娘们干。” 张老太太說得轻松。李氏却是不乐意了。 “你說什么呢。這么大的家,怎么干的過来。”再說了,你都這么大岁数了,只可能是我一個人干的。 张老太太瞪眼睛:“全院子,统共就是三個人。你跟我還有你男人,就這三個人的饭做不了?這三個人的衣服洗不了?” 俗话說。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李氏再回头過那种苦日子,這比杀了她都难。 傍晚时分,李氏就背着包裹敲开了儿子宝儿的门。 看着丢在地上的包裹,以及哭的一脸鼻涕的婆婆,白兰有种要抓头发的冲动。 “好儿子。娘這辈子就只能指望你了。你爹那個废物,竟是让我无路可走。我回去。只能当個老妈子伺候人了。”李氏哭哭啼啼的拉着宝儿的手不松开。 宝儿只得点头道:“那,娘,咱们可說好了啊。咱家裡住下是可以的,但是你不能跟我媳妇儿干仗啊。” 李氏气的忍不住拍桌子骂人,但是人在屋檐下少不得忍气吞声。 “瞧你說的,娘又不是那讨人嫌的人。”這才想起還沒跟那强势的媳妇儿打招呼。 擦了擦眼泪,李氏舔着脸笑的谄媚:“媳妇儿,你不会不让娘住在這裡,不管娘的死活的吧?” 白兰心道:我若是收留了你,将来那两個老不死的還得来。 這一次绝对不能开這個口,白兰道:“当然不会,只是我现在身子骨不适不能伺候娘了。” 這就是答应了,母子二人欢欢喜喜的拿了包裹往客房走。 白兰唤来管家,如此這般吩咐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氏等在偏厅裡准备跟宝儿吃早饭。 却见宝儿一身出远门的打扮,不由得惊呼:“你這是要去哪儿啊?” 宝儿风轻云淡的不在乎的說道:“舅兄那裡有些事情,以前不是做過生意么。如今又要有好事儿,我這次去替他办事儿。” 李氏撇嘴:“他们家都是人,凭啥使唤你啊。不去,不许去!” 說着李氏就拉宝儿肩上的包,這個举动让宝儿非常的反感。 “娘,你這是做什么!”拉回包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宝儿脸色不悦。 “他们当你是下人啊,干什么让你去,怎么不自己去。”李氏嘟囔,心裡却是担心如果儿子走了,媳妇儿就回撵走自己。 宝儿烦躁:“你這是什么心思,說不出個所以然還要挑拨离间。舅兄对我是极好的,比亲兄弟都好。這個家都沒把我当人看,只有他睁眼看我。哼,你不准說他的坏话!” 李氏才不信這话,亲兄弟還明算账呢。自己家也是一窝的亲生姊妹兄弟,怎么关键的时候沒人帮自己啊。 李氏絮絮叨叨跟宝儿說了好些道理,宝儿這才明白母亲话裡话外的意思。 愤恨:“平日我只觉得兰兰是個要强的,纵是有些事情得罪了娘也是无心的。却沒想到我想错了。” 李氏一听,立即接话:“我的儿,你這才明白啊。你是我肠子裡爬出来的,我怎么跟你說瞎话。你那媳妇儿毕竟是外人,跟你隔着一條心咧。你可不能全信她,不是個好东西。” 宝儿由原来的愤恨到现在的鄙夷:“我是恨沒有早点看出你的阴谋,你就是怕我走了兰兰苛待你。可是我們家又不缺你那一口饭吃,她庶务又多哪裡会稀罕這点子破事儿。分明就是你挑拨我們夫妻感情,又想教唆我离舅兄远一点。娘,你真的是太過分了。” 李氏大惊,连忙开口解释,沒想到儿子却是不想听。 “二婶說得对,一個家族的兴衰在于這個家族的女人。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咱们长房破败,就是破败在你手裡的!哼!”說完,宝儿转身离开。 不在乎身后李氏多么撕心裂肺的呼唤。 李氏不明白,怎么长房的破败就是自己的错了。 相邻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