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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 第116节

作者:未知
七月中旬,出国参赛的运动员返程,杨毅又马不停蹄地开展下一轮集训。 這一年是中国田径史上高水平赛事最多、最密集的一年,夏季大运会结束沒多久,蒋怡便被国家队要走了。 她出发前往国家队集训基地的前一天,杨毅在队裡替她弄了個小型的欢送宴。 “到现在为止,全亚洲只有6位女性在200米比赛中跑进了21秒70,我希望你,”杨毅看向其余人:“也希望你们都可以成为第七位,第八位,乃至更多,我們要打破黑人运动员在短跑比赛中的垄断形势,要让五星红旗在国际赛场上升起。” 周兮辞仰头去看那面旗帜,耳旁是杨毅带着力量的声音:“你们是新的希望,是星星之火。” 夏夜寂静。 训练馆炽白的灯光下,火红的旗帜迎风飘扬。 那是场馆裡最耀眼的一抹亮色。 亦是他们蓬勃野心的象征。 蒋怡去了国家队。 训练仍然要继续。 日复一日,汗水打湿衣衫,滴进跑道裡。 天气越来越热了。 “呼。”周兮辞放下餐盘,“沒想到b市的夏天也這么热,我以为北方的夏天会比我們那儿凉快。” “但你不觉得北方的夏天一点都不黏腻嗎?”沈文文說:“我之前去南方参加比赛,感觉要是能抓住风拧一拧,都能拧出两桶水来。” 周兮辞笑了笑,把手上的筷子和勺子分给她,“你去的是海滨城市吧?那边都是這样的。” “還是喜歡北方的夏天,四季分明的,干脆。” “哎哎哎,怎么還拉踩呢。”一旁来自海边小城的师哥彭跃笑道。 沈文文叫道:“那我就是喜歡北方的,咋的呢。” “好了好了,你俩别一见面就呛。”副队单成及时打断道:“赶快吃饭,等会儿還有训练呢。” “谁乐意跟他呛了。”沈文文嘀咕了句。 彭跃不怕死地回了句:“我還懒得跟你說呢。” “行了啊,還吃不吃饭了?”单成无奈看着周兮辞:“别学你师哥师姐,都是一個队的還非要争出個胜负来,又不是在赛场上。” 周兮辞笑着点了点头,“不会。” “哎,总算有個听话的了。”单成老父亲般叹了声气。 周兮辞乐得不行,埋头塞了口饭,恍惚裡好似听见一個熟悉的名字,抬头往四周看了眼。 发现是从不远处挂在墙上的电视机裡传出的,那裡正在放着的是喀山游泳世锦赛男子400m自由泳的直播。 镜头给到了先前被称作“jingyu”的男生。 他穿着国家队的队服走到赛道前,身形高大而挺拔,镜头下的脸,沉默而英俊。 他自顾低头整理着,镜头逐渐拉远,隔着不远的距离,隐约能看清八個赛道前的参赛选手都在做赛前准备。 镜头又忽地拉近,男生已经脱掉外套和长裤,戴着印有广告商的白色泳帽,泳镜遮住了眉眼,露出的鼻梁又高又挺。 弯下去的身形像是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随着裁判吹哨,他猛地往前一跃,离弦之势让他很快领先其他选手。 单成顺着周兮辞的视线往后看了眼,說了声什么周兮辞也沒注意听,眼睛从始至终都沒从电视上挪开。 男生在泳池裡如同游鱼一般,身形灵动而迅速,几乎一直领先。 比赛进入最后两百米,现场的欢呼声逐渐明显,解說员的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不停喊着他的名字。 周兮辞忽然也跟着紧张起来,男生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领先第二名半個身位的优势抵达终点。 电视裡的欢呼声和食堂裡的欢呼声交织成一片。 镜头下,男生把泳镜往上一推,回头看向场馆的大屏,眉目漆黑,清晰而英俊。 镜头的最后,是他身披国旗,站在赛场上朝观众席挥手示意的背影。 …… “真强啊。”沈文文收回视线,“果然能打败荆逾的,只能是下一次比赛的荆逾。” “說起来這是他第几個世锦赛冠军奖牌了?”彭跃跟着收回了视线。 “不知道,我又不是游泳队的。”沈文文說:“他们游泳队人不是在那儿么,你去问问呗。” 周兮辞听到這裡,抬头问了句:“他也是我們学校的?” “是啊,他跟我們是同一届的,但他入学的时候就已经是国家队的队员了,平时也很少来学校。”沈文文說:“不過他倒是经常在大赛前去学校附近的一家陶艺馆,那儿的老板是他的泳迷。” “随便陶艺嗎?” “对,你去過啊?” 周兮辞点点头:“之前报道的时候去路過,进去看了一圈。” 她边說边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百度。 百度百科上有荆逾的個人资料。 荆逾,1997年11月7日出生于b市,目前就读于b市体育大学|运动训练专业,中国游泳队队员。 底下是一长串他的运动生涯和获奖记录。 周兮辞一目十行看下来,有些意外在随便做陶艺的荆逾和赛场上代表国家出征比赛的荆逾是同一人。 她忙点开微信给陈临戈发了條消息。 -男朋友!! 陈临戈回得很快。 -嗯? 周兮辞刚打下几個字,忽然想到他提及游泳时遗憾的神情,想了想還是沒說這個事。 陈临戈大约是一直沒等到回复,又发了一條。 -怎么了? -沒事,就是想你了[亲亲.jpg] 陈临戈回了條语音。 周兮辞点了转文字,手指又不小心碰了下语音條,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立马从听筒裡传了出来。 “我也想你。” 最后還有一個很清晰的亲亲声。 一旁的三人:“?” 周兮辞:“……” 作者有话說: 二更沒写出来,大家别等了,明天见(7.19,21:42留。) 66個红包。 這几章的红包完結一起发。 第78章 七夕快乐 陈临戈還不知道自己在女朋友這边丢了人, 放下手机对上蒲靳哀怨的目光,也装作什么都沒发生的样子:“怎么了?” “你真的,陈临戈。”蒲靳已经不知道怎么說了, “我這前十九年算白认识你了。” “现在认识也不迟。”陈临戈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陈临戈。” “滚。”蒲靳拍开他的手,想想也笑了,“不過說真的,看到你现在這样,我也挺替你开心的。” 陈临戈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收拾东西:“你才十九岁。” “我十九怎么了, 我骄傲了嗎?” “沒什么,就是提醒你别用這种快九十的语气跟我說话。”陈临戈說:“我大爷现在都不說這话了。” “你大爷的。”蒲靳躺在新买来的凉椅上,沒再搭理他。 陈临戈半個月前就去了沪市实习,這趟回来是办理转户口的手续,只在溪城待了两天。 陈建业恢复的不太好, 前段時間又住回了医院, 他干脆在医院对面的酒店包了间房, 每天医院和公司两点一线的跑。 他对公司管理和经营一窍不通,陈建业安排了市场部和财务部的前辈来教他,成山成海的资料往酒店裡搬。 窦彭有一回周末去看他, 差点沒找到地方下脚, “你這還不如搬回家住,好歹有個人能给你收拾。” “在這儿一样有人给收拾。”陈临戈摘掉眼镜,捏着鼻梁从电脑前站起身:“您怎么来了?” “喏。”窦彭晃了晃手裡的保温桶, “你妈在家给你爸煲的汤, 叫我也给你送一份。” 陈临戈松开手:“我妈?” “是啊。”窦彭把保温桶放到高处, 走過来收拾了桌上的资料叠成一摞放在桌角, 又把保温桶拿過来:“来吧,吃完我還得送回去。” 陈临戈笑了:“我自己刷了带過去就行,您先去忙吧。” 窦彭拖开椅子坐下,“别废话了,我给你们家打工的,忙的就是這些事,快来吃饭。” 窦彭以前是做什么的陈临戈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陈建业在机缘巧合下救過他的命,他为了报恩才来给陈建业开车。 当时陈建业想安排他进公司,窦彭也沒同意,說自己大老粗一個什么都不懂,只会开开车,当個司机就够了。 這几年他跟着陈建业,又当司机又当保镖,家裡公司一堆杂事也都是他帮着处理。 陈临戈对他和对陈建业是一样的敬重,就连蒋玉雯平时都很少对他說重话。 窦彭话不多,等陈临戈吃差不多了才问:“怎么样啊,還适应嗎?” “勉勉强强。”陈临戈也是实话实說,他以前沒往這裡想過,刚开始接触总是有些手忙脚乱,好在脑袋灵活,不至于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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