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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佛与魔像()

作者:行礼
银白月光倾洒,裹着白芒的剑锋与漆黑大戟交错。

  那是一位掘墓人,眼瞳裡是飘忽不定的幽蓝鬼火,他挥动大戟,与男人拼杀。

  “顾彦,你当真认为成为崛起者后我們便治不了你嗎!”李姓老者大喝,甚至从阴影裡又走出一位掘墓人。這场祭祀几乎是举族之力,积累数千年的古老家族底牌尽出。

  男人不怒反笑,银剑篆文浮现,挑飞大戟。

  浓厚黑雾被撕裂,一支符文包裹的箭矢穿透而出,青蓝雷光爆鸣,带着琉璃色彩直奔空洞中心的石像。

  “寻常古器罢了,你认为能够威胁到弥天魔像?”有知晓石像来历的老人冷笑。

  可那支箭矢穿透了石像上的血气,琉璃色彩与石像相撞,可怕的气浪荡平周边所有建筑,甚至消融黑雾,在偌大的空间裡造就了一片净土。這個会议室因为古器轰鸣,篆文浮现才得以存在。老人们的胸膛胀痛,正和顾彦纠缠的掘墓人身体出现涟漪,在变得不稳定。

  凭空出现灵气奔涌,起伏,汇聚成滔天浪潮!

  绚烂的琉璃光柱整個帝都都可见!

  “灵气潮汐?”李姓老者瞳孔猛缩,只有庞然到无法想象的灵气在极短時間内汇聚才足以形成潮汐,那支箭矢上有什么?他隐隐间有了不祥预感。

  “妈妈,我听见有人在說话。”街道,小女孩对母亲說道。

  母亲从琉璃光柱上收回视线,正想开口安抚女儿,认为只是孩童目睹奇异景象产生的幻觉。但她突然愣住了,因为她也听见了若有若无的声音,像很远很高的地方有人一齐咏诵经文,声如洪钟,又似潮落。

  帝都的人们抬头,他们发现诵经声并非错觉,万千目光延伸,在一处地方汇聚成点。

  族老们起身,后退,苍老面庞被金光照亮。

  黑雾被驱散,苍穹破开。黑夜,却有琉璃光芒从云层上泼洒而下。一尊尊背负金光的佛陀虚影在云端上起身,被功德金光模糊的面颊低首向地面投下视线。

  “金刚琉璃子……”李姓老者从喉咙裡艰难挤出這個名字。

  当功德高僧圆寂后形成的舍利子呈现出七彩颜色经過长久供奉便足以化成古籍描述的“金刚琉璃子”。传說在金刚琉璃子被祭出运转之时,可以呼唤万千诸佛。神佛们被埋葬在隐秘的歷史,可世界有他们留下的痕迹。如今漫天诸佛端坐云端,注视魔像,怒目金刚,他们合掌诵经,要降下来自太古的森严刑罚。

  “善!”佛陀们說。

  天地间回荡着這個字,天地间也只有這個字!

  一只巨掌缓缓从高天落下,佛光荡漾出涟漪,通体如黄金所铸。

  掘墓人们匍匐身体,被金色涟漪波及的刹那消失殆尽,轻松的像从纸上抹去笔痕。

  巨掌落在魔像上,轻轻按了下去,血色气浪崩塌,将魔像压进了祭坛深处。這阵魔与佛的相对,其弥漫出的气息足以掀翻方圆百裡的大地,可当巨掌消失,一切仿佛沒有发生,连一座房屋都未曾摧毁。只有地面的巨大凹陷昭示不久前有古佛降临。

  這便是真佛,杀机只对恶者。

  佛光消散,漫天诸佛隐沒于天际。月光顺着巨掌落下的轨迹洒在祭坛上,照亮了破碎古文与沉寂魔像。

  “吼——!”一声虎啸将族老们的心神拉回现实,月光下,一头苍白巨虎伫立在会场支离破碎的屋顶,油绿巨瞳死死盯住老人们這個方向。

  “這是……太行山那头凶虎?”

  “這头凶虎怎么会出现在這裡?”

  青蓝雷光闪烁,凶虎瞬间出现在会议室的墙壁外,虎掌撕开坚壁。凶虎俯视着他们,沉重呼吸一呼一吸间几乎要抽干整個会议室的空气。族老们一步步后退,退无可退后背抵在墙壁上。

  顾彦在那笑着将族老们狼狈模样收进眼底。

  在公司他动手太快,都沒怎么欣赏家裡族老们恐惧的样子。可视线突然瞥见椅子上死去的人影,是赵胜老先生,赵行舟的祖父,他笑意收敛了。

  “南烛呢?”凶虎开口。

  它检查了祭坛,干净的连一丝血迹都沒有。

  “這是处狭缝空间的传送阵,被埋在会场地底,在开启时会将地面上的所有东西传走。”男人回答。

  凶虎眯眼,今早它在以往世家供奉古籍的地方碰见這男人,他說你家那头赤蛟可能会遭遇大敌。

  那位是上個时代被镇封的古老存在,是曾经伫立天地的一方大教统的“祖”。他在古籍上找到确证的零星描述,帝都古代的建筑格局便是为了维持祭坛的灵,来镇压那位“祖”。

  一位“祖”不会轻易被杀死,岁月的流逝对這种生灵来說微不足道。

  他一定沒有死去,甚至赵李两家的目标便是打开祭坛,将這位伟大存在唤醒。

  顾彦希望赤蛟死,但绝非是死在那些孤魂野鬼手中。

  這时候族老们哪還能不知道顾彦与太行山這头凶虎有合作,他们想开口冷喝,但打量自己的处境发现开口绝非理智之举,只能憋屈地咽下。

  青焰眼中凶光大盛,往前踏上一步。

  “若是南烛沒有回来,我会杀了你们,拘留魂魄,时刻受灼魂之苦,不入轮回。”

  …………

  黑暗祭坛,巨大的心跳声在逐渐沉寂。

  赵行舟睁开眼睛,右边视野狭窄了些许,让他感到不适。

  “醒啦?”清冷的声音响起,

  他艰难抬头,发现不远处坐着玄色衣裳的少年。那似龙似人的生灵微微瞥過来一眼,刻入灵魂的金色烛火立即让赵行舟的迷糊散去,像被盆冷水从头顶浇下。

  “连你都死了?”他问。

  “哈哈哈哈!”女人大笑,這时赵行舟才注意到旁边還有盯着他的李诗霜。

  “睡着的时候還挺帅,怎么醒了就這么憨呢?”女人蹲着身子,手放在膝盖上撑住脸颊,眼中笑意更浓。

  年轻人抬首摸上右眼,能感受到弹性浑圆的眼球。

  居然沒瞎?這眼珠子不是被那玩意扣下来了么?

  “我给你了一滴血。”李熄安看出他的疑惑。

  “南烛大人把你从半具尸体变成了现在的整個活人哦。”李诗霜调笑,“快說,谢谢南烛大人。”

  赵行舟此刻更疑惑了,他不明白這头赤蛟屡次救下他们究竟为何。当初他们可是听說了顾楚楚进山寻他,同行一路共计三十五人,全部被暴力斩杀,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讲道理,他和李诗霜那日进山夺取媒介与镇杀崛起生灵的所作所为与顾楚楚沒什么区别。

  “觉得我为什么要救你?”

  “嗯。您是太行山的主人,就我所知,太行山的主人并不慈悲。”

  “可哪些人能留,哪些人不能留,我看的出来。”

  似龙似人的生灵凝视赵行舟,在那对金烛般的眸子下,他感觉心裡所想的一切皆被看透。

  “如此,這份救命之恩我承下了。”年轻人无奈点头。

  “你真是奇怪,似乎很不希望我救你性命。”

  “给了我這份大恩,可我沒什么可以回报您的,這令我感到不安。”赵行舟很坦率地承认,他见识人情冷暖,精通人情世故。一份恩情从来不是无缘无故来的,若是感情,便是缘分,若是生人,则为利益。一份救命大礼可对方明显沒什么可图,這对他来說太沉重,他怕他還不起。

  “什么都喜歡明码标价啊。”李熄安感慨。

  赵行舟下意识握紧拳头,他从未這样紧张,对方给他的压迫感太强,若是不小心触怒,不仅仅是他死,李诗霜說不定也会被波及。

  “行吧,我给你开出個條件。”那生灵顿了一下,继续說道,“喂,那边的丫头,跑啥啊,你還能跑出這片狭缝不成?過来,這條件你也听听。”

  李诗霜灰头土脸地坐下,嘴裡還在嘀咕,“我怕你们打起来……”

  “知道我来帝都为了什么嗎?”

  “找我們麻烦。”赵行舟苦笑,這头赤蛟总不可能来帝都旅游。

  “清理下滞留阳间的孤魂野鬼。”李熄安毫不避讳地說出此行缘由,“老的杀了,小的留下。我要小的替我在人间办事。”

  “办事?”

  “以后你们会掌握家族,我需要你们替我当现世的眼睛。”

  李熄安說完起身,载天鼎周转。

  “现在可以想想怎么出去了。”

  他凝视篆文凝聚的血色人影,若有所思。

  …………

  凶虎青蓝雷光乍现。

  它知晓南烛出世的原因,這也是它沒有直接斩杀這些族老的理由。

  在等,等南烛归来。

  “吼──!”青焰昂首咆哮,月光隐退,它察觉黑雾在重新合拢。

  顾彦皱眉,這情况不太对劲,分明祭坛已经崩碎,石像失去血灵,已经消融的黑雾却再次出现。金刚琉璃子需要供奉或者功德浇灌才能牵引神佛虚影,现在他可沒有办法使金刚琉璃子获得盈满功德。

  這是当初登五台山时,祖父离别时交付于他。是五台山古寺的主持供奉而来,祖父用那半部修行法交换。說若是他无法回来,靠此珠可保全顾家血脉生机。分明是件至宝,他祖父却未曾带去攻杀大蛇。他当时不解,现在了然。

  這件佛门至宝从开始就不是为了对付南烛,而是用来送這群孤魂野鬼们去往生。

  青焰凶芒燃烧,它抬爪,要将這些族老们拍成肉泥。

  黑雾出现,它不想再等,至少杀干净這些老鬼。

  但還未等到它动手,族老们身体猛的膨胀,恐惧狰狞的表情在這些老人脸上扭曲,真如同地狱裡爬出来的恶鬼。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族老们都不知道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嘭!”身体像皮球炸裂了。

  血色匹练熔炼成一條长虹灌入祭坛中心的裂缝中。

  還沒有结束!顾彦震撼,只是涉及到祖层次生灵的一点皮毛,发生的诡异就多到无法想象的地步。那在太古时代,完美状态下的祖们该是拥有何等伟力,他不敢再深思。

  “轰──!”

  一只漆黑大手从裂缝中升起,弯曲按在祭坛地面上。紧接着,一座魔像爬了出来,有三头六臂,生八目四角。青面獠牙,体若横岗。

  睁开的眼瞳裡有扭曲的灵魂被炙烤,传出若隐若现的哀嚎。

  “有把握么?”青焰沉吟。

  “弥天魔像,当前世界上应该不存在能应付這东西的生灵,太行山的那头赤蛟都不行。”顾彦把话說的很绝,而事实上比他說的更绝。

  魔像起身,高度几乎要遮掩月光。

  那狰狞八目瞥過他们一眼后便把视线投到其他方向,仿佛在寻找某個东西。

  祭坛的一角,符文被点亮。

  同时,魔像举起拳头。

  大地被撕裂,這一拳震撼整座城市。哪怕在帝都的边缘都能感受到震感。魔像在地上留下一道长达百米的巨大沟壑,還有那激起滚滚烟尘。浓烟中,隐约传来闷雷般的低吼和沉重的风声。

  破风声呼哮,浓厚的烟幕被猛然撕开。

  一头赤色的庞然大物高居天空,鳞片宛然,映照着冷月。

  金烛森然,可并无忌惮。

  “你說你能压制魔像对吧?”

  “那是用我肋骨雕刻的塑像,肯定沒問題。”载天鼎鼎身篆文流转,显化出一個模糊的血色人影。

  這是从那只眼睛上镇压的一缕真灵。

  也是李熄安之前留下的后手,這個手段让他们能够短時間内走出狭缝空间。就是沒想到出门便被小山般大小的拳头糊脸。

  “南烛!”虎啸,蕴含抑制不住的欢喜。

  那日面对太阳的降临,它无力,只能看着南烛抗下所有,从那时起它便心裡发誓,绝不再次体会那种绝望的无力感。所以当它能够帮助這头赤蛟并且获得成果时,喜悦感无法遮掩。

  “别着急叙旧,我們应当谋划怎么处理那东西。”顾彦沉声。

  赤蛟无法应付那玩意,可现在场面上只有赤蛟能与之一战。他可以不管,回到太行山中,但這座城市的人会遭殃。

  這是百万生命,男人很紧张。

  毕竟人类侵犯了太行,赤蛟于情于理都可以選擇撒手不管。

  冷月下,鳞片像是深秋的枫叶林散开,披着朱纹玄衣的少年悬浮在半空中,金色瞳目倒映出帝都的灯火流光。

  “過来。”他招手,面对如山魔像,像招呼自家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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