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佔據燒烤攤“半壁江山”的不再是喫宵夜的成年男女，而是來了一羣半大小子，燒烤攤老闆看着他們笑着搖搖頭。
今天是升中考最後一天，也難怪他們天剛暗下來就興沖沖趕過來。
初三最重要的考試終於結束了，十三班的人一個月以前就商量着考完全班一起聚一聚。
說不定以後高中就見不着了，還有人像模像樣地弄了個意向表，要參加的人在上面打個勾，不參加的那些人磨到人家參加。
有人實在家裏有事來不了的那就沒辦法，不過這種也少。
言伊剛出考場就被人一把勾住脖子。
“走走走，喫大餐去咯！”
“噢哦~”一羣人高聲應和，有些已經耐不住性子早跑過去點菜。
“南陌，南陌，放手，你要勒死我嗎？”言伊用力掰開他的手。
好不容易站直身體就看到依瑤穿着裙子在旁邊看着他們鬧。
紀蕭他們和南陌同一個考場，這會兒也站在旁邊，羅青鶴還是笑眯眯的樣子，李旭含蓄地朝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倒是紀蕭臭着張臉像是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言伊朝他們笑笑。
“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不知懂南陌用了什麼方法，反正在最後幾個月裏紀蕭他們沒有再找南陌一起逃課，頂多自己翻牆跑了。
這也讓言伊安心不少，少年都沒定性，保證的話可能下一秒就忘，他還真擔心南陌給他們一喊就跑了。
那他真是做了無用功，至於課間的打打鬧鬧，言伊選擇性無視掉，總不能讓人一直學不給人家休息的時間吧，
言伊還挺相信書上的“勞逸結合”這句話的。
“走吧，在這裏擋着像什麼樣子。”紀蕭沒好氣地說，轉身先走了。
南陌今天心情好，一直跟在言伊旁邊說這說那。
這次的試卷題目他大部分都會，做題的手感也很不錯，看來這段時間的通宵惡補還是有效果的。
他也不求多高的名次，只要能上紅星高中部就好了，當然，能夠和言伊在一個班就更好了，他美滋滋地想。
羅青鶴特意走在依瑤旁邊，時不時和她說些什麼。
作爲這裏唯一的女性，羅青鶴樂意展示自己的紳士風度。
依瑤雖然對他們感官不是很好，不過她是個貼心的女孩兒，而且到目前爲止紀蕭他們幾個也確實像個普通學生，最多是有錢頑劣了一點。
單單以自己的感覺去排斥別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她的媽媽經常跟她說這句話。
她深以爲然，因此一路上兩個人聊得居然還算不錯。
言伊覺得自己真的要發火了，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
只有在小學南陌鍥而不捨來招惹他害他東西被老師沒收纔有的這種感覺，現在又出現了。
“你今天怎麼回事？多動症嗎？再動我我真的揍你了啊。”
言伊忍無可忍，趁幾個人都沒注意這裏他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
這人不知道怎麼回事，興奮過度嗎？不是弄他頭髮就是要把他攬過去，碰腰碰手什麼的。
關鍵是這人力氣還大，最近言伊皮膚白了不少，他這麼一巴掌下去，言伊的手臂都有些紅了，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他狠狠地朝南陌腦袋上拍了一掌，南陌瞟他有些泛紅的手臂，摸摸自己的腦袋，老實了。
“哦~”可憐巴巴的。
終於消停了，言伊鬆了口氣。
一羣人順利到達目的地，人差不多都來齊了，不止他們班。
言伊還看到不少其他班級的人，估計和他們班想的一樣，趁這個時間放肆一回，有幾個經常在辦公室見到的班委還打了招呼。
十二班的班長看見他湊過來問：“你們請了老班沒？我們班說了半天老班都沒鬆口，猜着是不是先給你們班拉走了。”
十二班十三班算是兄弟班，都是同一個班主任在帶，平時有什麼事情也會讓兩個班長一起到辦公室，言伊和他平時也會聊上一兩句。
聞言愣了一下：“沒啊，我們也是勸了好久，就差在地上撒潑打滾了，老班就是不鬆口，說是還有事，應該是真有事來不了吧。”
十二班的班長長得端正魁梧，經常被人認爲是體育委員，他長得高，跟人說話都要微微低着頭，兩個人湊在一起就像說什麼悄悄話似的。
剛被紀蕭他們拉着選菜的人一扭頭就看到兩個人親親密密的樣子，心裏頭的酸水一股股往外冒。
故意提高聲量：“言伊你喫什麼？雞腿要不要辣？要什麼辣？中辣嗎？”
他這大嗓門在這樣吵嚷的環境居然也沒有被淹沒，言伊朝十二班班長笑了下，“那我先過去了，畢業快樂？玩得開心。”
“畢業快樂，玩得開心，希望之後也在同一所高中。”十二班班長瞧着他，面上帶出個真誠的微笑。
“讓讓，讓讓，給我們挪個地兒。”
南陌端着老闆剛考好的一大堆東西擠到一張桌子上，看着桌子上的幾瓶青島，他眨了眨眼睛。
“你們可算來了，等你們好久了，快餓死了。”
“你們幹嘛去了？這麼慢。”
“是啊是啊，不等着你們我們都不敢動嘴。”
南陌抄包桌上的紙巾砸那人臉上，“先擦乾淨你嘴上的油再來說這句話吧你。”
“哈哈哈哈~”一桌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都說了不要露餡，哪個露餡的，喝一杯。”
“一杯、一杯”“一杯”“一杯”桌上其他人跟着瞎起鬨，那人也不扭捏，直接端起杯子一口乾了。
喝完還齜牙咧嘴，“媽呀，這什麼酒，那麼難喝，跟電視上的不一樣啊。”
“我都說了騙不過他們咯，還不信。”
有人讓了個位置示意言伊過去，言伊端着同樣滿是燒烤的盤子坐下了。
南陌一回頭才發現人不在後頭，有些着急左右看了看，才發現人早就在另一桌坐下，盤裏的哦東西都快被分完了。
他說不上來的鬱悶，正想走到言伊那桌去。
有人笑着攔住他，“去哪兒，剛剛不是還讓我們給你騰地方，現在位置騰出來了，乖乖坐着吧你。”
紀蕭他們也在這一桌，跟着衆人瞎起鬨，南陌蔫頭蔫腦坐下了，興致沒有剛開始那麼高。
紀蕭幾個人抽空跟另外幾個人換了座位，紀蕭問他：“考得怎麼樣？”
南陌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還行。”
“能上高中部吧？”他問，也不等他回答自顧自地說：“兄弟們夠意思吧，說不打擾就不打擾，要是考砸了那可不怪我們啊。”
自從他認真跟着言伊學習之後紀蕭找過他幾次，最後還是南陌跟他們幾個很嚴肅地警告他們沒事別找他他最後這段時間不逃課，紀蕭他才消停下來。
剛開始是有點不高興，不過兄弟嘛，做什麼他還是支持的，更何況南陌要是最後發力考上了，之後高中一起逃課也更方便。
今天沒人管這羣猴子，都放開了膽玩鬧，在場沒有一個男生手裏是沒有酒的。
南陌沒做聲，把別人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半晌含含糊糊算是應了。
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不過考都考完了，今晚就是要開心嘛。
這家燒烤攤味道真不錯，特別是他家祕製的醬料，之前三個少爺還對這裏嗤之以鼻。
偶然一次被南陌硬拉着過來試了一次之後就真香了，至於環境邋遢什麼的。
燒烤嘛，不邋遢點還叫什麼燒烤。
因爲是初中最後一天，大家都給爸媽打了電話說班級聚會晚點回去，大家都不急着走。
本來男生一桌女生一桌，怕鬧起來沒有分寸。
到後半場，有些醉意的男生踉踉蹌蹌走到女生那桌。
女生豪放起來也不逞多讓，拎了酒瓶直接到男生桌子上比酒量。
反正鬧到最後，男生桌子上坐着幾個女生，女生那邊也有夾雜着幾個男生侃大山。
小鎮那麼小，就算不在一個高中也是能碰面的，因而今晚完全就是放縱，沒什麼離愁別緒。
言伊真心不喜歡酒的味道，覺得苦苦的，喝了幾杯就放下了。
人看實在勸不動他，又追着別人鬧去了，這個時候也不是覺得酒好喝，就是那種嘗試的新鮮勁頭。
言伊愛喫這裏的雞腿，以前出於各種原因要剋制，今天可算是逮着機會，一連吃了三串。
雞腿好喫是好喫，就是喫的時候有些費勁，要注意不要讓油滴到衣服上。
好巧不巧，第四隻雞腿剛拿起來上面的油就一滴滴往下冒，像是報復他吃了那麼多同胞兄弟似的。
桌子上紙巾早就用完了，其他人正高聲鬧着，他叼着雞腿眨眨眼睛，正巧南陌就在他不遠處，他右手邊就是還剩半包的紙巾。
他提高聲音含糊喊了一聲：“南陌，拿點紙巾給我。”
他嘴裏有東西聲音沒一會兒就被更嘈雜的聲音給蓋過去，南陌根本沒聽到。
他頓了頓，準備再喊一次，就看到南陌右手邊坐着的紀蕭狀似無意地大聲和南陌講話，說話間還回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
“給，滴到衣服上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依瑤掏出自己口袋的手帕紙，提醒他。
言伊回過神，“啊，謝謝！”
旁邊有個女孩子喫相就不能那麼粗魯了，正好他現在也被紀蕭那一眼弄得失去胃口。
把雞腿放到燒烤盤裏用筷子有一下沒一下撕着喫，問她：“怎麼不跟她們一起？”
他說的是依瑤那些好姐妹。
依瑤搖頭；“都瘋啦，不跟她們瘋，還是你這裏清淨。”
言伊這一桌人都跑到其他桌去了，她這麼說也沒錯。
“那個人是不是針對你啊？”依瑤小小聲在他耳邊問，顯然也看見了紀蕭的剛剛舉動。
言伊聳聳肩，“不知道，可能吧。”
說他沒感受到紀蕭的惡意是不可能的，不過他跟紀蕭他們的交集不多。
除了最開始那頓火鍋，幾個人除了班裏的事基本上沒再說過話，他也不懂紀蕭那麼大的惡意是從哪兒來的。
“幼稚。”依瑤接過一個女生給的一串蘑菇，笑了笑表示感謝，一邊喫一邊吐出兩個字。
言伊有些好笑，確實，紀蕭這種小動作對他不痛不癢的，也只能用幼稚來形容。
他一向不會爲了不在意的人生氣，依瑤也是，兩個人發表了下自己的看法後很快投入到其他話題中。
南陌一無所知，他們桌子是最熱鬧的，帥哥都在那一桌了，男生女生坐着的站着的圍了一桌。
言伊無聲嘆了口氣，希望回去阿姨不會太生氣。這種灌酒速度，南陌喝醉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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