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争取
看了看在缝补衣裳的妻子,老朱尴尬的坐在榻上,四处看了看。他顿时来气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個小光头有些幸灾乐祸的在看着他。
這一下老朱沒办法忍,沒好气說道,“就你多事,现在惹出了事,就看笑话是吧?”
朱雄英還沒来得及說话,马皇后就呛声,“你和老大想着江山,就不想咱闺女。雄英顾念着家裡头人,這還做错了不成?”
“沒错、沒错,雄英這事办的好。”老朱忙不迭的說道,“這事想想也是后怕,欧阳伦那混账不像個话,有些才华不假,就是品性太差了些。還好咱雄英慧眼,要不就出了大岔子。”
马皇后這时候就說道,“這事你们也别管了,你们父子两個去关心天下大事,闺女的婚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這事咱来办,你說成不成?”
老朱這时候還有什么好說的呢,只能忙不迭的說道,“成、成,也是這個理。”
朱雄英笑嘻嘻的爬到老朱跟前,一边给老朱捏着肩膀一边說道,“祖父,你忙着江山社稷,被小人蒙蔽了也是常事。”
老朱一听就不乐意,反手将朱雄英抱住,“咋了?皇帝总是给蒙蔽,咱就那么昏聩了?”
這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了,朱雄英也不尴尬,“也不是這個理,孙儿就是觉得好在沒有铸成大错,還来得及。祖父,都說有功就赏有過就罚......”
“给自家人做事,還要讨封赏了?”老朱哈哈大笑,逗着朱雄英說道,“真要是這般,那可不成。”
马皇后這时候說道,“闺女的婚事,咱還是觉得勋贵人家好一些。梁国公赵德胜之孙赵端,为人孝悌,也有武力,就是他了。”
老朱沉默片刻,赵端就是赵德胜之孙,這也是凤阳人。赵德胜当初相貌魁伟、作战勇猛,为人也十分孝顺。只可惜在大战陈友谅的时候战死南昌,让老朱非常惋惜。
在欧阳伦身上看走了眼,老朱也被剥夺了小女儿婚事的处置权。
只是他现在沒有任何反对的机会,這件事情也只能由马皇后做主了。
朱雄英卖乖的在给老朱捏着肩膀,說道,“祖父,孙儿也觉得赵端還算良配。前些时日他也宿卫宫城,孙儿也看了。虽有一些张扬,不過好歹也有分寸。武勋人家的都是這般,要是沒点傲气,那才有鬼。”
老朱不置可否,对于這個人他大概知道点,不過也不算特别了解。不過在這些事情上,马皇后已经做出了决定,老朱也不会反对了。赵端不算是最好的人选,也不是比较差的選擇,完全都是可以接受的,這也就行了。
朱雄英這时候也只能听着,主要就是现在他年龄小,很多的事情也沒有发言权。
继续成长、继续学习,這才是朱雄英该做的事情,這些看起来也更加符合他的身份。
朱雄英觉得還是锻炼身体来的更加重要,他還要顺利的度過自己的生死劫呢。八岁,這可是一個巨大的难关,要不然一切都是奢望。
洪武十五年可谓是一個让人胆战心惊的年份,不過朱雄英算得上顺利度過。沒有生病、沒有瘟疫,更加不存在什么阴谋,朱雄英继续在皇宫活蹦乱跳的。
而马皇后看起来也比较健康,整天跟在上蹿下跳的孙儿身后,也闲不下来。再加上心情愉快,马皇后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很好,她還在继续坐镇后宫,照料着朱雄英。
八岁這一关是過了,眼看着就是九岁了,這也到了关键的档口了。
在小女儿下嫁后,马皇后跟前也就是朱雄英了,看着孙儿手裡一杆长枪舞的虎虎生风,马皇后非常欣慰。她的這個孙儿是真的出息,样样都是出类拔萃。
“娘。”朱标来了,心情不错的說道,“让儿子過来有何事?”
马皇后看了一眼朱标,似乎有些不乐意,“怎的了?沒事就不能让你過来?”
朱标就尴尬了,也忙不迭的說道,“儿子不敢。”
“你在朝堂上也能做些事情,能给你爹帮忙。”马皇后欣慰的看着长子,笑着說道,“你爹年纪大了,早些年屡上战阵,身上多少有些暗伤。你现在年龄也不小,办事也得力,多帮衬着你爹。”
朱标自然明白,连忙說道,“娘放心就是,儿子明白這些理。如今好些政事都是儿子先处置,然后再报与爹批复。”
马皇后点了点头,又說道,“雄英也九岁了,你在朝上让人說說。大明就该立嫡长,明年雄英十岁,该册立皇太孙了。”
朱标不觉得這件事情過分,太子和皇太孙并不起冲突,将大明朝皇位传承的规矩制定下来,這也是大事。
“這事儿子回头和爹知会一声,爹那般宠溺雄英,想来也不反对。”朱标笑了起来,只不過有些担心,“娘,雄英太聪慧了,最近這些时日又在惦记着领兵吧?”
马皇后就不說话了,只是說道,“過些时日让他回一趟凤阳老家,你看着安排几個兄弟。”
朱标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這也是应该有的样子。一般的宗室亲王就藩前,都要回凤阳观摩祖宗肇业之基,皇太孙也应该有着這样的一個流程。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這可不是随便說說,這才是名正言顺。
册封朱雄英为皇太孙這件事情,不只是老朱和马皇后的意思,朱标也觉得理所当然。
至于朱雄英看起来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有些时候‘天生’就应该是他的。出身决定了一切,明朝的皇位传承制度就是嫡长子继承制,這一点老朱从一开始就明确了,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
老朱的心思也很清楚,他一直偏爱嫡长子朱标,也担心以后的大明因为皇位传承起变数。
嫡长子继承制就足够了,立贤這样的事情,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那也需要看皇帝的意思。
朱雄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继续踏踏实实的成长就好。最近這些年,对于他来說也是最自由自在的時間,這一点毋庸置疑。
老朱现在還处在壮年,朱标现在已经开始接手更多的朝政。有着皇帝和太子处理朝政,自然也就不需要皇太孙去考虑朝堂的事情,他可以无忧无虑。
而且现如今的朱雄英也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去尝试着做些事情了。虽然他還是孩子,只是很多人也不会单纯的将他当做孩子了。
這一切都意味着朱雄英可以放开手脚了,可以去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朱雄英现在就在研究着一些政策,研究着大明朝的海禁政策。
老朱在洪武三年罢太仓黄渡市舶司,洪武七年下令撤销自唐朝以来就存在的,负责海外贸易的福建泉州、浙江明州、广东广州三市舶司。去年以‘以倭寇仍不稍敛足迹,又下令禁濒海民私通海外诸国’。
這也就是所谓的‘片板不得下海’。
老朱对于海禁如此严格,也是因为当时江浙一带的百姓,甚至当时居住在泉州一带的外国商团曾经协助過张士诚、方国珍等人与之争夺天下,這让他非常不高兴。再加上民间私人海外贸易和倭寇的猖獗,让老朱更是无法容忍。
不過骨子裡,還算因为认为明朝的根本在于农业,而农业的产值足以养活大明王朝。
這可不行,朱雄英知道這样的海禁可不好。他得想办法撬开一道缝隙,对于海外的文明、对于海洋贸易,朱雄英一直惦记着。
這些事情他得努力争取,有些事情别人可能办不成,朱雄英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争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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