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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筹备

作者:化三生
“那把匕首不错。”

  “陈悠,我沒想和你斗的意思..”

  两人持枪对立,僵持着。

  也是刚杀了张修原和老黑,算是红了眼,两人下意识的戒备,怕另外一方和张修原一样不讲规矩。

  但现在都沒开枪。

  或者准确来說,是陈悠先指着猴子,却沒有动手,证明刚才的合作,虽然是张修原的逼迫,可也是真心的。

  猴子明白這些,也或许是沒有把握打死陈悠,心裡怕死,就稍微后退一步,把枪放了下来。

  “我先放..”

  猴子說這话的时候,就像是泄了什么气一样,有什么心事,也是他想起家裡卧床的父亲,又看到陈悠沒有杀他的意思后,是真的不敢赌。

  毕竟赢了,一切如常。

  一死,就是两條命,這怎么能赌得起。

  他死是小事,就怕害了還在卧床的人。

  家裡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都眼巴巴的等‘有本事的大哥’拿钱回来,救父亲的命。

  再說了,他一個人,也沒把握把剩下的钱追回。

  陈悠看到猴子收枪,同样是把枪械收好,又像是沒事人一样,沒有刚才的对持一样,望着张修原二人的尸体,

  “這個地方不能多待,他们的尸体也得找個地方处理一下。不然等小赵他们過来,见到张修原和老黑的尸体,咱们的钱和功夫就沒着落了。”

  “对!钱!”猴子听到钱字,一下子回過来神,“他妈的一群畜生!只要那人敢過来,我非剥了他的皮,不会让他死的像张修原一样痛快!”

  “狠话等人到了再說,再做。”陈悠走向张修原的尸体,掂起枪械,‘砰’的一声枪响,在他心口补了一枪,才开始弯身搜查他的口袋。

  猴子乍一听到枪响,眼皮跳了跳,才慢慢退到老黑旁边,也开始搜查。

  陈悠沒有管他,相反在搜索张修原的尸体后,摸了衬衣一個,裤兜两個,共计搜出了一沓钱,粗略一数,大约一万三。

  這应该是张修原准备渡過這几天等待的钱,就等小赵他们就位、到账,便乘船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沙沙..’

  猴子搜完老黑的尸体,却只搜到了一百多块钱,還有半盒香烟、打火机,一個半新的指甲刀。

  除此之外,他们這些人身上从来不装存折。

  猴子看到老黑身上沒现金,转身再走向老三,先是鞠躬一礼,才弯身搜查,发现老三口袋裡倒是有两块沒摘标签的金表。

  是之前抢来的,他偷装的。

  “找地方出货麻烦。”陈悠搜完张修原走来,“留给他吧。好歹认识一场,带個金表,下去也体面一些。”

  “怎么处理?把他们尸体烧了?”猴子搜完装齐,把目光望向陈悠,准确来說是看着陈悠手裡的大把钱。

  “找個地埋了。”陈悠把钱约莫分成两份,分好,向着忽然也在抖烟盒的猴子递去,“那半包烟不用分了,打火机可以共用。指甲刀,送你。”

  猴子抖烟盒的手顿住,笑呵呵的也恢复了常态,“不论烟和火机值不值钱,我想的是公平公正。”

  “那好。”陈悠把钱交他手裡,“烟送你,等会埋人的事,你办。”

  “我..”猴子想說什么,最后从烟盒裡弹出一支烟,叼上,在工厂裡找了個破铲子,一手架着一具尸体,胳膊窝夹着枪械布袋,准备朝着远处走。

  陈悠见了,不知想起了什么,却忽然制止,“处理一下,先把人放车上。找個其它的地方埋。”

  “去哪?”猴子虽然嘴上和心裡疑问,但接下来也按照陈悠的吩咐,找個大麻袋装着尸体,破布和废报纸塞着,防止渗血以后,向着车子方向走。

  陈悠脚底搓着泥土,把地面上的血迹混着驱散,架着同样裹上麻袋的老三尸体跟上。

  等上了车。

  猴子是望着陈悠,等待答案,到底去哪?

  陈悠望着前方,正在思索完善。

  首先的問題,肯定是關於自己。

  练功的药,必须要买,這关系到自身实力。

  买药,還得找個有人烟的地,比如回市裡,当然,不能回之前的那個市。

  其后,任务還需要在這個省内存活三十天。

  再加上這么大的一個案子,当街闹市区开枪抢劫,在這样的上头压力下,只要执法展开搜捕,市周边的破工厂迟早会被发现。

  无论买药不买药,這地方都不能多待。

  尸体也不能放在這裡。

  因为就算是這裡不被执法发现,那等小赵他们再次回来,发现痕迹,找到张修原的尸体,那不仅钱泡汤,還放走了一些仇人。

  陈悠向来不喜歡被仇人惦记。

  最后,挑战任务,杀死金店老板喜子,唤醒星宿之力,關於這神话离奇的摆渡,陈悠更不愿放弃。

  陈悠总结完這些,简单规整一下,已经计划好接下来的事情。

  将来的一個月時間内,就是在本省各地周转、躲避追查、顺便打听喜子踪迹。

  如今就是趁着事情或许還沒开始发酵,自己容貌沒有被暴露,大街小巷也沒有‘举报悍匪陈悠有奖’的画像时,先把自身所需要的东西买齐。

  尸体更不能暴露,因为最近的事情,就是把现在還不知情的小赵等人做了。

  比如等七天后的海岸接应,只要他们真的按计划過来,自己就可以试着一網打尽。

  陈悠思考過后,望向等待答案的猴子,“先去最近的柠市,我买一些东西。”

  “陈悠..陈哥..”猴子惊异的看着陈悠,“這..這個节骨眼上,你還敢出去?去市裡?带着一车尸体去市裡?”

  “要埋就埋远点。”陈悠从车档上拿起一张本省地圖,“先去西边柠市,绕着柠市外环,买完东西再朝西走,找個地方埋了。”

  “我草..”猴子看到這么刺激带尸穿市,還想說什么。

  陈悠手指点了点汽车前档,“七天后的岸边,最少几百万,你不想要了?”

  “想..”猴子下意识应声。

  “想就开车。”陈悠靠在后座上,“会开吧?”

  “会!”猴子什么都不說了,熟练的打火启程。

  虽然他不知道陈悠有什么具体计划,但他觉得陈悠应该也放不下那几百万吧?

  只要事情的发展是向着钱方向,他就听之任之。

  因为他感觉陈悠不仅是身手高過他,就连脑子好像也比他好使。

  起码面对這些尸体,他第一個想到的是烧、埋,還沒有想過后续的事情。

  但经陈悠這么一点,他才知道两人不仅要防着上头抓人,也要防着小赵他们得知。

  短時間,他真沒有想到這個方面。

  当然,前提是小赵過来,毕竟他们也沒有更好的办法,更多的消息,只能在海岸那裡等等。

  随着‘呼呼’风声。

  车子不久驶向柠市外环,顺着一些零星开业的店铺。

  猴子戒备的开着车,当来到本市十几分钟,還沒有听到的警笛,心神也慢慢放松下来。

  陈悠时刻注视着附近,等见到一家中药铺子,也示意猴子靠边停车。

  咔嗒—

  打开车门。

  陈悠向着店内走。

  猴子左右扫了几眼,看到大街上人不多,又瞧了瞧车子,可谓是一步三回头的走进店内。

  “抓药?”年龄五十左右的老板看到客人,是笑着从柜台内走出,“還是?”

  陈悠打量一眼中药柜,望向老板,“麻烦老板借一步,我能自己抓嗎?”

  “自己抓药啊?”老板看了看陈悠,又看了看五大三粗的猴子,心裡琢磨了一下,挪开让位,“师傅你看你說的這话,這当然可以啊!”

  很多人都有不想言白的药方,老板经常见。

  碰上陈悠這号人物,也不算稀奇。

  让就让了,别‘哗啦哗啦’弄坏他的宝贝柜子就行。

  “拿纸,拿称。”陈悠打量完柜子,走到药柜前方,根据上面的药名,开始挑选药材。

  伸筋草、牛角、人参、牛膝、鹿茸..

  打开柜子,看着成色也不错,比现实的好。

  猴子接過老板递来的牛皮纸,又一手掂着大塑料袋,在后面跟着,不时看看门口的车子。

  老板看着猴子奇怪的样子,是感叹现在的小偷,都敢大白天的翘车。

  這位客人這么小心,肯定是吃過不少亏。

  又或者车裡装着什么贵重物品,金的银的?

  陈悠是抓一味药,過称。

  每样都是一把,過称分别包好,装进塑料袋,沒有所谓一两、二两,四钱,那么细致。

  老板瞧了一会,只知道這位客人大致抓的都是跌打与养身补血类的药材,再具体,看不出是什么方子。

  就算是看得出来,等熬的时候,药材熬前是否泡水、风干、碾碎,又是熬多久等等,這都影响最后药性。

  片刻過后,老板单子上已经记了密密麻麻一张。

  “结账。”陈悠把大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放,望着老板手裡的本子,“多钱?”

  “我看看..”老板一手翻着单子,一手打着算盘,‘嗒嗒’的清脆声,個十百的珠子跳动。

  等珠子声停止,定在了千位,单子上记下金额总和。

  老板把单子递给陈悠,“抹個零头,两千六百二十块钱。”

  “零头不用抹。”陈悠望向旁边架子的新砂锅,“送我一個砂锅吧。”

  老板沒說话,把才进的砂锅拿過来。

  “嗯。”陈悠付完钱,也觉得這老年头除了药好,钱也值钱,价格相对来說也便宜一点,可要是换成现实,光是人参、灵芝、野海马等几味药,大把的拿,再照店裡最好的拿,怕是十万八万都是轻的。

  像一些老字号的店裡,都快被老师傅供着的镇店之宝,真不是开口說笑。

  在老板的相送下。

  陈悠提着大塑料袋走出。

  猴子是抢先几步绕回车头,坐到车内,当看到车裡金的银的和铜的都在,才长呼了一口气。

  “走。”陈悠舒服的靠在后座上,望着才买的药材。

  “陈悠。”猴子松口气之后,倒是有闲情一边打着车子,一边向着陈悠道:“乖乖,一袋东西两千多..你是练功,還是喝金汤啊..”

  “有的内服,有的外敷。”陈悠整理着药材,“不一定都是喝的。”

  “诶,前言不搭后语,就当我沒问。”猴子看到陈悠当宝一样的看着自個的药材,随即也把目光收回,“现在去哪?”

  “接着往西,熬药。”陈悠抬起头打量四周人少的街道,“你处理尸体。”

  ..

  路上,去往郊区的路上沒有什么意外,好似旁边市内的消息,還沒有传达到這裡。

  等车子行過,来到一片不亚于破旧工厂的偏远郊区。

  時間十一点半。

  陈悠找了一些脱落晒干的树枝,就在开始找個空地架锅熬药。

  猴子开车找個偏僻的地方,同样是顶着大太阳挥动铲子。

  等最后填坑铺土,把之前剥开的野草地皮铺上。

  這一下雨,很难看出痕迹。

  也是這裡离破工厂几百裡地,小赵怎么想,也八成不会短時間找到這裡。

  干完這些,猴子也像是放下心裡的一块石头一样,哼着跑调的《祝你平安》,点着烟,上车找個凉阴地,熄火,在车上戒备着,观察四周。

  直到下午四点。

  空地处,药材全部包起,分成十個小包,两個塑料瓶,多余的药材也包好装进塑料袋内。

  陈悠略微清理了一下痕迹,回到了面包车旁。

  猴子看到陈悠上车,一手打着车子,一手放在方向盘上,“走?”

  “最近镇上,找個旅社。”陈悠靠在后座上,口鼻充斥着药味和窗外夏风的干涩。

  呼呼—

  车子启动,窗外的风好似带来了一些清爽。

  等来到三十二裡外的利镇边上,猴子也沒有多跑,就在靠近大土路的二楼旅社停下。

  两人下车来到宾馆内。

  略显破旧的玻璃柜台后面,除了琳琅满目的小食品、香烟,水,就只有一位夏天裡還正在织毛衣的中年妇女。

  “有沒有靠楼梯和窗户的?”陈悠走上前。

  “有。”老板小心的收起毛衣针线,打开旁边的红桌子抽屉,拿出一把钥匙,“几间?”

  “两间!”

  還沒等陈悠說话,猴子就首先发言。

  他可不想和陈悠一個房间。

  沒有别的,就是打不過,心裡怵,害怕。

  能少见陈悠几面,他感觉心裡自在,說话都有底气。

  “两间。”陈悠看到猴子都說话了,也沒有說什么,就让老板开房。

  老板是稀奇的看着两人,两间就两间吧,怎么搞得像是上课回答問題,還要抢先发言一样?

  “21、22。”老板把钥匙交给陈悠,“在二楼拐角,上楼就能看见。”

  “麻烦让隔壁的面店,做两碗面送上来。”陈悠多交了一百块钱,“多放点肉。”

  话落,陈悠转身就向着楼梯口走。

  猴子看了看麻溜起身去外面的老板,听着‘做两碗牛肉面,多放肉’的吆喝声,也跟着陈悠上楼。

  之后的几天裡,除了必要的买饭,就听着收音机,听着消息。

  两人很少出门,减少露脸的几率。

  不過這不是怕被抓,是怕张修原那边的人,万一瞧见了自己两人,再通风报信,那钱就泡汤了,敌人也跑了。

  得不偿失,沒必要去冒险。

  只是陈悠在這旅馆裡坐得住,每日就是服药打拳,打拳敷药,晚上睡個安稳觉。

  猴子闷了五天,是真闷成了猴子,天天在屋裡走来走去,像是猴子在森林裡上蹿下跳。

  唯一高兴的事,可以透风的事,還是两人开门让老板送饭。

  趁着两人在一個房间裡吃饭的机会,猴子能找個說话的伴,而不是天天听着‘刺啦’响的收音机。

  但他也像是他几天前說的那样,什么事,他心裡拎得清,闷着就闷着,正事要紧,钱要紧。

  這直到第六天的下午,六点。

  陈悠从房间内出来,敲响猴子房间的房门。

  “陈哥..”猴子打开房门,看到是陈悠,倒是诧异回身看了看墙上的表,“现在才六点,咱就吃饭了?”

  “不是吃饭。”陈悠摇摇头,說出让猴子猛然一高兴,却又随之惊异的话语,“收拾一下,准备走。”

  “咱们被发现了?”猴子眼神一凝,下示意就摸向了腰间的枪械,想起了楼下织毛衣的老板。

  她天天沒事织毛衣,听着收音机,說不定就听到了什么。

  不像是他和陈悠一样,天天闷在屋子裡,偶尔播着台,說不定就错過了两人的新闻。

  “小声点。”陈悠平静望他一眼,偏头他的腰侧,“收好。不是被发现。”

  猴子手掌顿了顿,知道自己疑心多了,也赶忙掖好衣服,小声询问,“那..咱们是..”

  “明晚就要找人。”陈悠转身走向台阶,“今晚先去岸边渔村熟悉一下地形,在那裡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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