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泼妇潜质 作者:未知 后来的江山机器厂,效益一年不如一年。到了最后阶段,唯一实现了的,就是干部配“小蜜”,已经成为普遍现象了。 到了那個时候,中层干部,特别是一個单位的负责人,身后沒有一两個“小蜜”的,基本沒有,甚至形成一种时尚。更有和“小蜜”在外面又生一個孩子的,竟然不知廉耻地弄回来让原配养着,真是洋相百出。而中干沒有“小蜜”,则被认为是“无能”的表现了。 于是,上演了国企下岗时代最后的疯狂。 而刘勇犯事儿的年代,离最后的疯狂還有好多年。一個政工干部,让人家老公给堵到被窝裡,這個厂委纪委不处理,沒法跟受害人和广大职工交代。 但那时候对這样的作风問題的处理,已经完全不同于伟人时代。犯這种错误的人,太多太多了,上面已经不拿這個当什么大事来办了。 殊不知,正是這种不作为的作风,彻底失去了百姓的信任,也彻底冷了民众的心。 什么叫离心离德?百姓看到了自己的渺小,看到了当权者的高高在上,刑不上大夫! 刘勇再在二分厂干书记是不合适了,就调到宣传部,继续干书记。 不管结果如何,反正刘万程挤走刘勇的目的是达到了。他也沒有食言,允许吴晓波不上班,开他的美发店去。但是有個條件,就是不许和高秀菊好,否则,继续回来上班! 吴晓波就好像明白了什么,气急败坏地冲他喊:“是不是老张让你這么干的?他大师兄的闺女,又不是他的闺女,他管得着嗎?就是他大师兄,男女恋爱自由,他也管不着!” 這還真不是张年发的主意,是刘万程自己的主意。不知怎么的,他就是看不惯吴晓波。让高秀菊跟了吴晓波,他不放心。 刘万程懒得跟他解释,对他說:“就是我的意见,跟别人沒关系。”接着就威胁他,“你给我记好了,只要我发现你和高秀菊又好了,嘿嘿,对不起,吴晓波,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不要說保险,你要能再算是江山机器厂的职工,我都跟你姓!” 吴晓波垂头丧气地走了。他有自知之明,论斗心眼儿,他比刘万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和刘万程斗下去,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可到了下午的时候,高秀菊却亲自找過来了,估计是吴晓波和她說什么了。 她才不管刘万程是什么厂长不厂长,站在外屋办公室的外间,冲着刘万程就喊上了:“刘万程,你凭什么管我和吴晓波的事,我和你什么关系?用的着你瞎操心嗎?我认识你是谁呀?” 从那天在防空洞那裡,刘万程骂她是臭婆娘,高秀菊就沒出来這口气,這下算是找着理由了。 得,躲到二十年以前,還是沒有躲开這婆娘的嘶吼。你說你還沒男人呢,一個大姑娘,怎么就這么泼?当初和她谈恋爱的时候,怎么就沒发现她這泼妇潜质呢? 刘万程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声不吭。吭气接茬她骂的更凶,更沒有完的时候。這是二十年来,刘万程总结出来的,血的教训。 刘万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无论高秀菊怎么咋呼,怎么闹,是既不還嘴,更不动手,坐在那裡,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高秀菊還真就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意思了。她一個大姑娘家,总是冲着人家连骂带叫的,有失体统,這個她自己也知道。可人家一动不动,她也不能主动跑上去和人家撕吧呀? 嘿,高秀菊心裡這個气,這大学生有了文化還真就和人不一样嘿,能悄沒声的憋死你! 终于,她高八度的声音惊动了裡屋的张年发。张年发唬着脸从裡屋出来了,說高秀菊:“干什么你?不让吴晓波和你在一块儿,是我說的,跟刘副厂长沒关系!”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高秀菊立马沒脾气了,一指刘万程:“张叔,他打吴晓波,還骂我臭婆娘!” 张年发一愣,這是啥时候的事?他還真不知道。可怎么着也得先把高秀菊弄走啊,干脆来個不讲理:“我让他打的,怎么着吧?” 可骂高秀菊臭婆娘怎么回事儿,总不能說是自己让刘万程骂的吧?這刘万程,你怎么能骂大姑娘臭婆娘呢,多难听啊? 他直接避過這個問題不谈:“你在這儿大吼大叫,不嫌丢人是不是?你爸知道了非揍死你不可!赶紧回单位上班,有事儿回家說。” 高秀菊也就是听了吴晓波挑拨,一时冲动,才跑到二分厂办公室裡来,早忘了這是张年发的地盘了。這要让她爸高老头知道,他闺女敢大闹工厂办公场所,弄不好真就赶過来揍她一顿。 高秀菊冲刘万程瞪眼高叫:“刘万程,你等着,我和你沒完!”气咻咻地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张年发看着她走掉,這才转回身来:“万程,你进来一下。” 刘勇走了,新書记還沒来,裡屋就张年发一個人了,清静不少。 刘万程不声不响地进来,坐到张年发对面的椅子上。 张年发就问:“你打吴晓波了?” 刘万程說:“不是最近的事儿,是以前的事儿。也不是我打他,是他打我,打不過我,被我打了。” 张年发就越听越糊涂,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就问:“到底咋回事儿?你从头說。” 刘万程就只好把事情经過又原原本本复述一遍,当然還是打着为徐洁的幌子。 张年发這才闹明白,我說高秀菊怎么好好的就自动和吴晓波掰了呢,原来是這小子在裡面掺合的,真是歪打正着! 但他接着就问:“你怎么骂高秀菊臭婆娘呢?人家還是個大姑娘。” 刘万程心說,谁知道她是不是大姑娘了?我還怀疑這臭婆娘给我戴了二十年绿帽子呢! 可不能這么跟张年发解释啊,只好說:“高大小姐太厉害,我打不過她。她把我打急了,我才顺口骂她,也沒考虑用词不当這事儿。”說完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张年发也跟着咧嘴乐了,這個丫头,果然厉害,這往后還真得找個能降住她的才行。 接着就问刘万程:“你让吴晓波回去开理发店,又不许他和高秀菊好。這怎么回事?” 刘万程說:“你把吴晓波圈在厂裡,不就是不让他和高秀菊好嗎?我放回他去……”說到這裡,忽然就闭嘴不說了。张年发不笨,他這么干为什么,张年发立刻就会猜到。 果然,张年发就盯着他问:“放回他去,肯定是他给了你好处,或者给你办了什么大事!刘勇和张静的事,是不是你让吴晓波捅咕到张静对象那裡的?” 刘万程张嘴半天,才說:“這不沒有办法嗎?他不走,咱们销售這一块就沒法改革。” 张年发就叹口气。這事儿刘万程這么干,自然是为了分厂的效益,有一定道理。可是這样,两個好端端的家庭,就给毁了。 他再沒在這事儿上多說,转了话题說:“下班你跟我去一趟我师兄家。” 刘万程就是一愣,问:“你师兄,谁呀?” 张年发說:“高强高厂长啊,我有几個师兄啊?” “什么?”刘万程又一次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我不去!”這個张年发,怎么每次和他谈话,都能给他制造這么大的惊喜呢? 张年发就奇怪,說去他师兄家,刘万程怎么這么大的反应? 他哪儿知道,刘万程给高老头当了二十年的女婿,烦透了高老头。临穿越之前,已经三四年沒蹬高老头家的门了。 這老混蛋,能自理不自理,偏要他推着他,上厕所,洗澡全都是他的。他那宝贝儿子高军,连搭把手都不干!可高老头贪下的钱,却都给了儿子,沒他這女婿什么事儿,他恨死高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