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重操延绳钓(1万字,月票+20)
林秀清跟老太太正看电视看的入迷的很,两人都還能讨论几句剧情,谁也沒转头看他。
叶耀东去到1楼的空房间,把那几箱鱼罐头又打开,算了一下数。
原本总共是73箱整的,一箱裡面有5罐是鱼子酱,重整后是剩下七箱,等于是355罐。
另外他手头還有一箱,当时跟陈局长手裡那一箱是一起打捞上来,私底下留的,這裡头也有5罐。
不過当时给林集上验货的时候开過一罐,晚上交货的时候肯定還得验货,這五罐就先留下来,不算了。
一罐的话算10块,355罐等于是能卖3550块。
這么算算也不错吧,聊胜于无,总比砸手裡自個浪费的好,這么多,他得吃到猴年马月,得吃吐,吃到過期。
又算了一遍后,他才心满意足出来。
算起来,捞上来的這一批货,是真的足足能卖1万块,赚到了。
把欲望降低一点,期盼值也降低一点,也不去想别人能挣多少,只计算自己的收获,果然能开心很多。
心情有些好的他,又坐到了两個女人边上,跟着一块看电视。
“抖什么腿啊,高兴什么?”
“高兴马上又要挣钱了。”
“那我們到时候是不是乌贼要留一点回来晒?”
林秀清听他說又要挣钱,理解为马上又乌贼的汛期了,那确实是又要挣钱。
“要的,干货的话当然得什么品种都得整一点,不過刚开始价格高,等晚個五六天左右,到时候再留货。去年這個乌贼鲞卖的挺好的,今年可以涨一点价格。”
“嗯,正好咱们的大船沒有出海,作坊最近都空了,好多人一直问我船什么时候修好。”
“我明天抽個空打电话到造船厂问一下。”
“你刚刚不是去问阿海了嗎?他怎么說?”
“說是厂裡都在赶交期,只能腾一個师傅跟学徒工出来维修,沒那么快,更何况咱们是三條船都一起放在那裡修,我明天打個电话让他们先修缴获的那條。”
“那你明天早上出海的时候,记得把手抛網带上,有5张,你看着办带,不够的话,我過几天再去买点網线回来,自己再织两张,反正自家的船沒修好,作坊也不忙,自己做就好了,不用請别人做。”
大船上的手抛網已经离报废不远了,前段時間跟她提了一嘴,让她安排织几张放在那裡备用,现在赶上汛期,正好拿来用。
“知道了,我先拿着放板车上面,省得忘记了。”
林秀清也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将明天出海要带上船的东西都准备好,叶耀东也早早的去到一楼闲置的那個房间睡觉。
受不了两個小家伙的闹腾,而且夜裡他還要爬起来给林集上拿鱼子酱,自己单独睡這一间是最好的。
還好,林秀清今天已经整出来,铺了床铺,被褥都還带着阳光的味道。
心裡搁着事,叶耀东也是断断续续的醒来,约好的十点至十二点,他估摸着大致十点左右就该来了。
现在天還沒完全热起来,不要說10点了,8点村裡就差不多静悄悄沒人了,连各家的孩子都被揪回家睡觉了。
睡了好几觉后,看着時間10点出头,他就立即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开着门出去,尽量将开门的声音放到最低,减少发出吱呀的声音。
然后一個人坐在院子的大门口,静静的抽烟边等着,看着黑乎乎的海面,跟翻腾的海浪,他又想到了今年有特大台风,不過模糊的印象中是沒有直接冲击他们這裡,但是也受到不小的影响。
主要是现在的房子都比较老旧破败,有的老人家住的屋子比猪圈也好不到哪裡去,稍微强大一点的台风都能将屋顶一起刮走。
要是像以后的那种房子,那就不带怕的,一般的台风只能算是毛毛雨,超强台风来了,只要关好门窗也不带怕的。
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到底是哪個月份,他就干脆不琢磨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沒有直面袭击就好了。
他在院门口坐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才刚10点半,就看着他远处的黑影推着一個板车過来,咕噜咕噜的车轴声,在寂静的黑夜裡特别的刺耳。
還好有海浪声,时不时的翻腾几下,掩盖了车轱辘轴转动的声音。
“我還以为過来得敲门,沒想到你還挺准时的。”
“想着你上一回也是這個点,所以我就算好了時間,爬起来。”
“直接推进去還是放门口?”
“放個门口吧,总共也才7箱,你這车轴转动的声音在夜裡有点响,要推进院子的话,估计家裡的老人会直接爬起来,我进去搬出来就好。”
“哦。”
林集上将把车放到门口,自己人跟着走进去,然后在院子裡停住,等他搬出来。
脚边的狗在林集上进来的时候,就立即竖起了耳朵围着他打转,鼻子在那裤脚那来回不停的嗅着,然后又抖了抖身上的毛发。
叶耀东在进屋前也转头压低了声音,提醒几只狗让它们回自己的狗窝,然后才去搬箱子。
只是他再轻手轻脚,再小心翼翼,還是吵到了隔壁屋的老太太。
人老了觉就少,她耳朵也灵光的很,夜裡一有点风吹草动,她就感觉有贼一样,立马就警醒的坐起身,悄悄的往窗户外头看一眼。
明明东子是要第二天一早出海的,不是今天夜裡出海,這夜裡哪来的动静?
借着月光,還真的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并且院门還开着,沒一会儿,又看到家裡有一個人搬着一大箱的东西走到院子裡。
两人鬼鬼祟祟的交接,然后重物落在板车上头的声音,也被耳朵尖的老太太听到。
她第一反应就是有两個贼在搬家裡的东西,慌的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房间裡转了一圈,也就只有一根拐杖能用。
她悄悄的打开一点门缝,堂屋黑漆漆一片,然后又听着隔壁储存鱼干的屋裡有搬东西的声响,顿时有些紧张,又有些慌。
轻手轻脚的挪动了两步,并且将手裡的拐杖举高时,突然间,她又临时想到了阿清今天好像把這间屋子裡头的床擦了一下,铺上了床铺,說是给东子這几天睡的,省得被孩子吵到。
老太太高举着的拐杖,又缓缓落了下来,想到叶耀东已经不是第一次大半夜鬼鬼祟祟的了,担心又是他,毕竟晚上他就睡這個屋,哪裡能让小偷进到房间裡而不知道。
怕大半夜吓着人,又担心有可能是小偷,她又不敢出声了。
只犹豫了這么片刻,叶耀东就已经又搬了一箱货出来,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门边站了一個黑影,顿时也把他吓了一大跳,手裡的一箱罐头直接被他扔了出去。
“哎哟,我的妈呀,不对,是我的祖宗啊,你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這裡吓人。”
“哦沒事沒事……”老太太连忙伸手拍打了他的胸口几下。
“我听着大半夜有动静,不放心的起来看一下,但是又怕吓着你,所以就沒出声了,想看一下是不是你,還是小偷。”
“谁让你整天有事情不大白天做,时不时就三更半夜的在那裡捣鼓,我還以为真的遭贼了,干嘛连灯都不开。”
叶耀东沒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也去拉一下电源线,看一下地上给他丢的散落一地的罐头,蹲下去一個個捡起来。
林集上听得屋裡头的动静,灯又打开了,也跟着走进来,“怎么了?”
“差点吓死,灯也不开的站在门口,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
林秀清也听到了外头重物落地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大堆打翻了,透過门缝也看到了外头的灯光,就也披上了外衣,打开房门看了一下。
“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是要干嘛?”
“你们都去睡你们的,他要买鱼干,明天清早就走,我一早也要出海,沒空,所以他就晚上過来搬货了,我顺便将這些罐头也一起给他。”叶耀东半真半假的說着。
“還三更半夜過来搬货,我還以为谁站在院子裡,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人,灯也不开……”老太太嘀咕了两句。
“才10点,哪裡就三更半夜了,你去睡你的。”
林秀清看着满地的鱼子酱也明白了過来,鱼罐头都卖完了,這些也只会是鱼子酱,之前就有听他提過,等人回来到时候看一下要不要。
晚上搬也不吱個声,偷偷摸摸的开個灯也沒什么吧,省得還自己人吓自己人。
“搬完了沒有?要不要帮忙?”
“不用,我們自己两個人搬就好了,你们去睡吧。”
林秀清担心人家看着她们在,不自在,也就先回房间,打算等会等人走了之后再盘问一下。
老太太也慢吞吞的,一步三回头的回到房间。
叶耀东也把地上散落的一箱货都捡好,递给林集上,“果然還是做贼心虚,早知道直接把灯打开,就不用担心有动静。”
“我不心虚,心虚的是你。”
“行行行,我心虚,总共就几箱货,快点搬完,你也随便翻看一下,抽查开两罐。”
“你会糊弄我?”
“怎么可能?我可是老实人。”
“那就等回去我再慢慢看。”
他沒有糊弄的理由,也不是真差這点钱,這点信任還是能给的。
“好的,那总共7箱,零散的再加個10罐,总共360罐,承惠3600块。”
本来還留了5罐,沒有计数,想要留给他抽查后补上的,现在既然不抽查了,那当然還是卖给他算钱!
回去再抽查打开,就不算他的了!
反正林集上都挣那么多了,可以在他這裡少挣点,他比较沒钱,可以多挣点。
“行。”
林集上也很干脆的,从身上几個口袋将钱摸出来,清点了两遍,才将3600递给他。
叶耀东是看着他轻点的,所以也不用再点了,直接放到口袋,笑眯眯的道:“多谢了,慢走不送。”
“你不清点一遍?”
“你会出老千?”
“不会。”
“那不就得了。”
“嗯。”
林集上朝他挥了一下手,然后左右看了一下周围,就推着板车走了。
叶耀东也甩了甩手中的钞票,将院门关上,然后又关门关灯回到仓储间躺下。
只是刚等他闭上眼睛,房门又被打开了。
“阿清?”
“是我。”
林秀清摸索的来到床边,叶耀东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拽到床上,老式的架子床也传来重重的一声响。
“干嘛呢……”
“想不想要钱?”
她笑着道:“想,那些鱼子酱卖了多少钱?”
“伺候好本大爷我,就什么都是你的。”
叶耀东熟门熟路的搓上了圆圆。
“還沒伺候好你呀,都把你当祖宗一样伺候了。”
“沒感受到,有诚意的来一点。”
“别闹,快告诉我卖了多少钱?”
他腾空一只手,朝枕头下摸了一把,一大把的钱在她眼前抖动了几下,然后在她伸手的时候,又迅速的缩回。
“哎~好好表现一下才是你的。”
“你要死啊。”林秀清拍打了他两下。
“我要活,要快活,快点,使出你的浑身解数。”
“滚蛋,快给我收起来了,這屋裡哪能放這么多钱。”
叶耀东抬高了手,就是让她够不着,在她翻身的时候,他快速的将钱塞到枕头下,脑袋搁在枕头上面压着,笑嘻嘻的看着她。
“来吧,好几千块钱呢,委屈不了你。”
“要死啊,把我当什么了。”
“老婆啊,我的都是你的,快点,别的女人我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快点了。”
林秀清动手要去扯枕头,却被他两只手压在枕头上,压的紧紧的,让她扯动不了丝毫。
“听话一点,尽一下你当老婆的义务,我就都给你。”
“等你明天出海了,我直接拿。”
“那我不会带出海啊。”
林秀清掐了他一下,“别嘴硬。”
“那不嘴硬,這裡y……”
叶耀东抓着她的小手xx?
“你烦不烦?這么晚了……還在這個屋……”
他轻声的哄着,“那你要出去,在外面也行……”
“不要…”
夫妻俩嘀嘀咕咕的說着话,屋外的海浪也汹涌的翻腾,一阵又一阵,海浪的冲击的时候,也跟着呼啸,风吹的树梢也沙沙作响。
岸边浪花翻腾到最高处,又缓缓落了下来,平静的起伏了几下,又重重的翻腾呼啸。
寂静的黑夜裡,海浪声尤为清楚。
叶耀东死鱼一般的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死人,给我起开,让我下去。”
“你不在這睡啊。”
“那两個孩子那么小,怎么可能让她们自己睡,她们睡得又那么坏,半夜都得摸一下睡到哪裡了,万一半夜滚下床怎么办?我得睡在边上看着点。”
還有一点,她也怕大早上的从這屋裡走出来,给老太太叶父叶母看到了,闹笑话,离了一晚都不成,還得巴巴的爬過来在這睡,那多尴尬啊。
叶耀东也不勉强,反正他爽過了,等会儿一個人睡更爽,反正天热了,被窝不冷。
他也格外的信守承诺,等她下床的时候,把枕头底下的一大把的钱都摸出来,递到她跟前。
“赏你的,刚刚表现很好,以后继续努力。”
林秀清拿過钱,瞪了他一眼,也配合着角色扮演,“下次涨价。”
“草!這裡多少钱知道嗎?”
“哼,你以为不要代价的?還要陪你玩這种游戏。”
“這叫情趣啊。”
“所以下次涨价。”
林秀清临走前還要掐他一把,然后才高兴的走了,顺便轻轻的把门带上。
叶耀东碎碎念的在那裡骂了几句,“一次要几千块,睡天仙都够了,我去哪裡挣?”
這以后不得把市裡店铺的账,出海回来的都攒在一块儿,然后再交给她,才能够睡一次?不然,休息在家還不能睡了。
你妹的,他扯過被子,盖過肩膀,裤子也不穿,直接闭上眼睛睡觉。
夜裡操劳過度,以至于他大早上的差点起晚了,還是他爹過来敲门,推门进来,他才醒的。
急匆匆的也赶紧穿好衣服,跟着一块出海。
也還好,昨天晚上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好了,今早上也不用着急忙慌的准备,简单的吃了個早饭,推了板车就出海去。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去到皇带鱼岛周围时,发现已经有人投放树枝到海裡了,而且数量還不少,明明昨天過来踩点的时候,還沒有看到的,他的延绳钓還放在不远处。
“东子,咱们好几個月沒来這边了,大概被其他人占了,已经有人先一步在這周围投放树枝了,不是昨天投放的,就是今天夜裡,我們要不要重新再找一下?”
“這個时候去哪裡找?先开船绕着這個海岛转一圈,看一下先。”
他有些猜测,可能是阿正小小投放的。
去年他可是带着他们两條船在這周围放树枝的,也就几個月沒出海,他们肯定不能让這处位置让其他人占去。
转了一圈后,也印证了他的猜测,海岛周围去年他占的那一块区域被留了出来,而两人去年占的片区都已经投放满了树枝。
“跟我想的一样,应该是我那两朋友放的树枝,咱们就在這裡放,沒关系。”
“你确定嗎?”
“大概可能应该80%是,你要不放心,那咱们就先收延绳钓,等收完重新再挂上鱼饵后,再過来投放树枝也一样,大概那会儿也中午了,他们也该過来瞧一下情况了。”
“那也行。”
叶父又往不远处的浮标开去,叶耀东继续切着鱼饵。
到地方后才停了下来,他熟练的先收浮标,然后再扯动钩子,挺久沒有放延绳钓了,运气依旧那么好。
一开始空了三四個钩子后,就直接收上来一只三斤多重的鲈鱼,后面又接二连三的收上来好几條,每一條都至少两斤以上。
春天的海鲈鱼肥美,春子鱼也很鲜嫩,也陆续收下来很多條,這都是好鱼,喜的叶父眉开眼笑。
“哟,還钓上来了乌贼,還真的快到汛期了。”
叶耀东解下鱼钩上挂着的乌贼,捏了捏肚子,本想看看它肚子裡有沒有籽,鱼籽排出来了沒有,却一时忘记了它会口吐黑墨。
biu的一声,一股墨汁喷了他满脸,比他昨晚喷的還多。
還好他戴着帽子,面上的遮阳巾黑了一大片,眼睛也被喷了,但是起码沒有被喷满脸。
“也不小心一点,明知道会喷墨。”
叶父說完话也接過他手裡的乌贼,捏了一下肚子,沒想到肚子裡還有墨水,又喷了他一脸。
這下子轮到叶耀东嘲笑他爹了。
“明知道裡头有墨汁,你竟然還直接捏,我都才刚被喷過。”
叶父抹了一把脸,更黑了。
“我以为已经喷完了。”
“這個肚子裡沒货,应该已经排卵了,看样子汛期也就這两天。”
叶父随手丢到边上的筐裡,裡头已经分门别类的装了不少的鱼,好坏区分开来。
除了鲈鱼单独的装一筐,因为货实在是多,其他的只按价值区分,到时候数量多的话,返程再单独分拣一下就好了。
延神钓一排有100個钩子,命中率大概在1\/3,大鱼小鱼都有,有的钩子上面照就挂着鱼饵,有的钩子上的鱼饵已经沒了,大概是被鱼逃脱了,也有的钩子上面的鱼被其他的大鱼吃了一半,只剩一半的也有。
基本钓上来的也都是鱼,除了刚刚那一只乌贼。
收了两排延绳钓才上来這么一只乌贼,后面再收的话,也陆陆续续還有看到几只,都是虾饵挂上诱捕到的,别的鱼饵比较大也钓不上来乌贼。
他们收完一排也将渔船往前挪动了一下,总共20筐的延绳钓,收起来速度可沒那么快,而且有些鱼活性還很大,只能挣扎的。
叶耀东捋线时边拔线,边摘鱼,边补饵,再将钓线投入水中继续作业。
有损坏的也直接跳過,只要钩子還占大多数,他也不打算收回来,太麻烦了,收回去還得重新整理,等补的钩子比较多的话再收回去。
只是在他收的时候,明明看到下一個鱼钩上面挂着一個两斤多大的透明乌贼,却還沒等他收下来,突然跳上来一條大鱼,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把整一個乌贼都给吞进去。
“我操……”
一個眨眼,那條鱼扯动着鱼钩就想跑,叶耀东手裡握着的掉线都被扯动的不断从手掌心往前滑。
他也顾不得在說话,反应快速的捏紧钓线,却被鱼的冲击力扯动的身体往前倾,只好手上再多缠绕了几圈,也捏紧了钓线。
這是以饵诱饵再钓大鱼啊!
叶父也看到了刚刚蹦出水面的大鱼,手裡握着的手抄網也捏紧了。
“哎哟,吓一跳,都沒反应過来就被它跑了,你收好鱼线啊。”
“我知道,你准备一下,等会要是收到跟前了,记得拿手抄網扣住,那是一條小金枪鱼可沒那么好弄上来。”
他收鱼的时候,他爹一直都拿着手抄網跟其他工具在边上准备着,以防鱼的活性還很强,上钩的时候也容易让它给跑了,也为了防止吞钩,需要用上剪刀,或者带钩子的木棒,這样更容易将货收上来。
“我知道,我准备着呢,你快收你的。”
叶父伸长了脖子看着海面,刚刚收了三四排了,就這一條半路想截胡他们货的鱼個头最大。
沒想到突袭他们鱼钩上的收获還被逮了一個正着,也好在他们用的鱼钩都是比较粗的,就是为了钓大鱼。
大一点的鱼货价值当然比小的更高一点。
叶耀东手中拉扯着钓线,白色纤细的鱼线勒着他手掌心紧紧的,還好他一直戴着手套,也不怕钓线勒到肉,但是随着那條小金枪的挣扎,他手裡的线也越握越紧,還是照旧勒到肉了。
這样子收鱼,也跟手线钓沒啥两样。
“我帮你嗎?”
叶父看他跟着鱼来回的拉扯,半天都沒有把鱼拉扯到近前,时不时還松一下手掌心的线,给鱼放了一下,也心急,担心他是因为线勒的手疼。
叶耀东咬牙切齿的拽着,“不用,你在边上等着,這么大的鱼哪裡那么好收,也快了,一会就把它收上来,你拿好棍子,准备等会儿将鱼鳃勾住,一块拉上来。”
贼有劲。
刚刚都能冒出水面的半路截胡,還一個照面立即就跑,想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收上来的主。
而且据刚刚逃跑时露在海面的身影,看着就有四十多斤的样子,他也沒那么着急,就给它拉扯,等沒劲了再收到跟前。
這是今天看到的最大的一條鱼。
人鱼大战不停的拉锯着,叶父只能在一旁伸着脖子看着,他来回的不停收放,前后花了快20分钟才将這鱼给搞沒劲了,拉到跟前。
他身上的汗都给拉扯出来了。
叶父也是满脸喜色的看着,等鱼到了船边了,都還在海面上来回的飘着,仿佛已经脱力沒力气了,但却還能时不时甩两下尾巴击打水面。
他瞅好目标游到了跟前,直接握好一端的木棒,用另外一头带钩子的那一边狠狠扎进鱼鳃裡,然后给它剧烈挣扎了一会儿,才贴着船身慢慢的提溜了上来。
在鱼头冒出船沿时,他還一把抱住鱼头,用了一把力才将鱼摔到甲板上。
“搞半天终于把這鱼弄上来了。”
“你给它放一下血,免得肉质酸掉了,我继续收。”
“好。”
叶父将手中的工具往他脚边一扔,就提刀先把這條鱼搞定了,這一條是小金枪肯定得放血,這鱼一般拿来刺身比较多,要是放久了沒放血,肉质直接就会酸了。
叶耀东甩了甩被扯动的有些脱力的手臂,然后又继续收货。
因为鱼钩较粗,弄上来的鱼至少也都是一斤以上,也会钓上来更大個头的鱼或者乌贼。
這不還沒收一会儿,他又看到了一個两三斤重的大乌贼,看来今年的乌贼很肥美,個头這么大的,他已经看到好几個了。
或许有可能小的已经被筛选過了,挂不了钩子上。
“咦咦咦,蓝色的……”
收了一会儿,他原本有些麻木平静下来的心,立即又精神一振。
叶父也来劲了,“有沒有可能是东星斑?”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小苏眉鱼,都是好鱼,等我收上来看一下,這鱼的活性也强,拉扯着很有劲。”
东星斑不只是红色的,也有蓝色的,当然红色的比蓝色的更受欢迎,毕竟谁都喜歡喜庆的颜色,红色的东星斑也比蓝色的更贵。
他将鱼线在手腕上翻转了几下,用力的拉扯割据的着,蓝色的這條鱼儿也蹦哒着跳出了水面,看着挺凶猛的,垂死挣扎還能這么用劲。
“好像不是东星斑。”
“收上来看一下。”
在海裡看不那么仔细,误判也有,等收上来就知道了。
叶耀东拉扯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将這條鱼溜到了跟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咬钩的,肯定沒有多长時間,不然的话,哪至于收的這么费劲。
“是燕尾斑。”
“对。”
父子俩都看着那條尾巴辨认出来了,這條鱼的尾巴是分叉的,像燕子的尾巴一样,燕子的尾巴又似剪刀。
东星斑颜色有鲜红的也有蓝色的,還有褐色的,但是最主要的是头部与身体有许多蓝色斑点,最大的特点是眼框周围具有一個接近完整蓝色的环。
而燕尾斑也是有红色有蓝色,而它是因为长着像燕子一样分叉的尾巴而得名,這也是它和东星斑的主要区别。
想要分辨的话,看尾巴是最直观的,所以等拉到近前,父子俩都看清了是什么鱼。
“這個鱼也好,也是石斑鱼,也值钱,這一條也有两斤左右。”
“嗯,也得给它放個血。”
叶耀东满意的将鱼收上来,然后丢到一边去,让他爹去放血。
“今天运气不错。”
“你一直运气都挺好的。”
“那倒是。”
“快将后面的赶紧收一收,還沒收多少,都快9点了。”
“开船出来也花了挺长時間的,還绕着海岛逛了一圈。”
他估摸着,等将這些延绳钓全部都薅一遍,再挂上鱼饵放下去,大概也中午了,另外两條船差不多应该也得跑過来瞧树枝的状况了。
一個钩子一個钩子的收上来又放下去。
后头沒有什么极品的鱼或者大鱼看到,收的话倒是沒有那么费劲,只有偶尔個头大一点,活性强一点的,才费了一些劲,但是收的都還很顺利,沒有半路跑钩。
等他将货收的差不多,就剩最后一條线时,海岸线的尽头也冒出了一個小点,并且越来越大,是一條渔船。
他抬眼看了一下,又赶紧收剩下的货,等那條渔船开到跟前,他大概也将這些货都收的差不多。
边收钓线,他也时刻关注着由远及近的渔船,隔着距离看不清是谁家的,所有的拖網渔船基本都是长一個样,只除了船身上面的标记,這得靠近了才能看得见。
但是等靠近了,他也大概看到船上的人了。
叶父也看到了。
“還真是你朋友跟他爹啊。”
“是吧,我就說应该是他们,去年他们都跟我一块占领着這座海岛,沒道理今年拱手让给别人,自己再去其他地方找,又不是傻子。”
要不是他返程的时候遇到海盗,打海盗的时候将船损坏了,拖去修,他大概今年乌贼的汛期应该也是跟丰收号一样,直接放弃了。
毕竟用树枝诱捕乌贼是在海岛周边,這周围的水位会浅一点,大船要是靠近直接就搁浅了,根本就寸步难行。
去外海拖網也能碰运气拖不少路過的乌贼,收获大致也不会差到哪裡去。
而他因为打海盗把渔船弄坏拖去修,大概全村人都知道,這條新船又开回来,也是传遍了整個村,用他们不聪明的脑袋想也知道,他肯定又会趁机赶一下今年的乌贼汛期。
等到那边船摇着旗子提醒了一番后,再靠過来,阿正的声音也立即大声的传了過来。
“东子,我就知道這裡的延绳钓是你放的。”
“你怎么這么聪明。”
他笑容灿烂又得意,用长的竹竿勾了一下叶耀东的船舷,把两條床并在一块,也好方便他们說话。
“我本来就聪明,用屁股想了一下就知道,所以跟小小两個商量了一下,就把那边海岛你去年占的那一片区域给你空出来。”
“我刚刚過来也看到了,就是有些不确定,所以才先收延绳钓,你们刚拖完網了?”
“是啊,想着中午了就休息一会儿,顺便吃個饭,也過来看一下树枝诱捕乌贼的情况。虽然這两天我爹說夜光虫不多,汛期应该也才刚开始,得過两天货才会多起来,在這裡守着浪费時間,還不如去多拖几網。但是早点丢下去,早做准备,到时候乌贼蛋也能收的多一点。”
“嗯,我這裡马上就好了。”
“你的延绳钓收获怎么样?”
“挺好的,鲈鱼很多,刚刚還钓上来一條小金枪,還有一條燕尾斑。”
“那你运气挺好,我爹也說春天来了,鲈鱼也多起来了,我們夜裡到现在拖了几網,鲈鱼也不少,也有百来斤,靠這個鲈鱼今天的收获也会好。”
“你们树枝是昨天投放的是吧?我昨天夜裡也来這边,還沒看。”
“我們昨天傍晚要回去的时候,才来這边把树枝放下去,也看到了這裡飘着的浮标,也想到了应该是你。你的船什么时候修好啊?”
“還不知道呢,還沒有一個确切的消息,得等着,還好,正好碰上乌贼的汛期,也不亏,又能挣。”
“我爹前两天也在那裡說你的运道真好,连船坏了都能不忘了挣钱,還能赶上汛情,坏的刚刚好。”
阿正他爹立即沒好气的道:“胡說八道,什么叫坏的刚刚好,会不会說话?不知道的還以为我盼着他们船坏了。”
“也沒說错啊,确实是坏的刚刚好,什么都沒耽误。”
“好了,也别在這裡妨碍人家收货了,我們先去那边看一下情况,你顺便赶紧煮饭。”
“我不要,我不会,你煮饭,我开船。”
阿正老爹骂了一通后,也将船撑离,并且交给他开,然后老老实实的去热饭菜。
一個人被惯坏都是有原因的,总有惯着的家长,不然哪能有惯坏的孩子。
叶耀东看着他们渔船慢慢的离开后,也将最后的几個钩子都拉上来瞧了一下,该补鱼饵的补鱼饵,该收货的收货。
叶父也在那裡笑着說:“前两年還看他整天跟你厮混着,什么都靠家裡的4個姐姐,這两年看着倒挺像样子的。”
“可不是嗎?還是我教的好。”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家有亲爹的。”
“亲爹也沒见前面二十几年有把人教好,這年看我挣钱了之后,他们也跟着积极向上了,所以還是我的功劳。”
“变好了也好,不然的话以后老了還不知道谁养谁。”
“他有4個伏地魔姐姐,日子好過的很,可惜了,你当时怎么沒给我多生几個姐姐。”
“那還得了,家裡已经有一個老家伙天天不分青红皂白的,已经够不得了了,你再来4個姐姐,那不得上天?”
“那大概得7個姐姐才能上天。”
“赶紧干活,别贫嘴。就是可惜了现在不让多生孩子,他家好像也就一個儿子吧?還就生一個孙女,造的什么孽也不知道,孩子都不让多生。咱们出海的渔民本来就得多生儿子,一個顶什么用,两個都算少的,三個马马虎虎,四五個才够用,瞎胡来。”
“别发牢骚了,快去煮饭了,都收完了,你還在這裡干站着,都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先去做饭,人家刚刚老爹都跑去做饭了,你還杵在這。”
叶父摇了摇头,“行吧。”
叶耀东看着身后好几筐的收获也很满意,今天光這些货应该也能卖好几十了,這才忙活一上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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