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扯着亲戚的大旗
在他醒来时,倒是看到叶小溪跟裴玉两個坐在门口吃麦芽糖糖浆,一人拿一根筷子,边搅拌边挑的长长的拉丝吃,看起来开心的很。
“這不挺乖的?两個人排排坐。”
老太太在一旁听着收音机,小声道:“沒给她知道阿光走了,一大早买了麦芽糖阿光就把人放下来,正好小九也睡醒了,两個就乖乖坐着吃,倒也沒有找。然后他跑到作坊那边,跟着送鱼露的拖拉机,一块往市裡去了。”
“那沒给她看到沒关系,反正在這边有的玩有的吃。”
“嗯,你快去吃饭吧。”
“今早风好像挺大的?”
“是有一点,但是太阳大,风吹過来也不会冷。”
他站在门口眺望不远处的海滩,退潮状态,隔着距离也不知道浪会不会大。
又转头看向作坊那边,围墙裡头一大片通通都是晾晒着的渔網,或者是吊晒的鱼干,成片都是,看着還蛮壮观的。
晒了一天一夜,现在隔這距离,他在家门口都能闻到不远处飘過来的咸香味,原本只是海风会带過来点海腥味儿。
“地道啊,這味道。”
“什么。”老太太不知道他在感慨什么。
“沒啥,我去吃饭。”
他說的是正常晾晒出来的鱼干香味,而不是机器烤出来的,也就是他们海边人闻着海腥味鱼腥味会习惯。
换内陆地区,一到海边渔村估计就该皱着眉头了。
不用干活的一天就是无所事事,到处瞎溜达,村子裡的大好青壮年在這么好的天气下,也沒有谁懒散的在家裡晃,除了游手好闲不干事的二流子,大概也就只有他了。
不過村民们都知道他现在家大业大,沒人会背后嘀咕,看到他反而很热情的打招呼。
叶耀东也专挑有太阳晒到的路走,边晒太阳边溜达,一些妇女们也都在阳光底下补網织網,聊着八卦。
上岸后的這两天,在家裡都明显感觉到吹過来的风带了些暖意,有点春暖花开的味道了,也三月了。
不像在海上,吹過来的风都是冷冽跟刀子似的刺人,一点春天的气息都沒有,還得戴着帽子裹着围巾,包的严严实实的。
還沒等他逛一圈,他倒是意外的看到林集上风尘仆仆的扛着麻袋,出现在小路上。
昨天才跟阿清询问完,今天人就出现了。
“阿东!”
這要叫他怎么称呼?阿上?
总感觉两人說熟嗎?不熟。
說不熟么?但是也挺熟络的,就是也沒相互当面叫人,都是你啊你的,直接张口就說。
现在让他叫阿上,他总感觉鸡皮疙瘩掉一地,怎么想怎么怪异,虽然村裡人都這么称呼,但是他也觉得怪。
念头闪了一下,打消了叫他阿上,直接有事說事。
“大過年的,从哪回来的啊?风尘仆仆的。”
看他胡子拉渣,满脸憔悴又满眼血丝,好似很久都沒有睡過好觉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得直接倒地碰瓷他了。
“从外地刚回来。”
“伱该不会沒在家過年吧?”
林集上点了点头,看着周围空地上有一些妇女在那裡织網,并且好奇的转头看着他们,他稍微提高点音量。
“出去了一趟,找到一些做生意的门路,你家的那些鱼干后天匀五千斤给我,我安排一辆大卡车過来了,装不下就叠高一点也沒事,反正拿绳子拴好固定。”
“啊?”叶耀东惊讶了一下后又连忙点头的应下,并且装作很开心的道:“這可太好了,一下子出货五千斤,你找的门路很厉害啊,看样子今年你要发大财啊。”
他笑着道:“哪裡哪裡,一般了,比不得你,顶多混口饭吃,比擦皮鞋好就行了。”
“哪裡哦?我就是一個打鱼的,哪裡比得了你,這辈子我也就在這渔村混了,你不一样,你已经走出去了,啥时候等你闯出了名头,我還得指望你拉拔一下。”
“别吹啊,吹得我都尴尬了,這十裡八乡谁不知道你啊,我算哪根葱啊?我都得指望你才是。”
“那沒有沒有,你谦虚了,老早就看你不像一般人,都敢跑出去闯一闯,一般人哪敢到处乱跑啊。看吧,现在都能找到门路卖鱼干,以后肯定更厉害,今天能卖鱼干,明天就能卖百货,明年就能住楼房开小汽车了。”
“你先,你先,我還沒那本事……”
“有的,你开小汽车那不都是早晚的問題?走走走,边走边聊,五千斤鱼干够嗎,不够我那库存還有很多,年前攒了不少,年后现在又开工了……”
“先让我回家洗個澡,休息一下,明天再上你那称货,出去一趟,好几天都睡不好觉,外面太混乱了,打劫抢劫不少,生怕一不小心,连人都回不来,睡觉都得睁一只眼,還是你在村子裡赚钱来的安逸平安啊……”
“我是走不出去,所以只能在村子裡混了……”
“哪裡哪裡,你市裡都有店铺了,只是你眼光好,觉得现在外面混乱,所以先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
叶耀东沒想到還能這样吹他,這小子是個人物啊,难怪上辈子苟在后头,稳稳的发达,成为人上人。
两人边吹牛逼边走远了,還专挑村子裡住户多的大路走,特意绕了一個远路,一路都在发信号弹。
周围听到两人谈话的妇女们也都窃窃私语的交头接耳,议论着两人。
“林集上也去做生意了?”
“听他们聊天,好像是他有做生意的门路?”
“听說现在在外头做生意的风险大着呢,可能有去无回啊。”
“你怎么知道?”
“這不是听說的嗎?刚刚他们走過去也不在那裡說外头混乱,抢劫打劫都是,命都可能丢在外面……”
“還是在村子裡平平安安的挣点小钱好,阿上肯定是在外头擦皮鞋擦到有钱人了,听說今年過年都沒回来,他老婆說他想趁着過年人多,多干点活多挣点钱,现在突然回来說有门路,嗯,可以卖好多货,那不就是碰到有钱人了嗎?”
“沒想到擦皮鞋也能擦出出息来……”
“你還真别說,能穿皮鞋的肯定有钱,而且還舍得花钱让人擦皮鞋,是我肯定回家自己擦。”
“想太多了,一年到头都不一定穿两天,過年過节,穿一下就擦的亮噌噌的收起来了。”
“那也是……”
叶耀东陪着林集上吹了一会儿牛逼,放了一下炮后,在分叉路口就告别了,各回各家。
回家的第一時間他就喊阿清。
“阿清…阿清……”
“她在作坊。”
老太太就在门口晒太阳,看他還沒踏进院子,就开始喊,连忙出声。
叶耀东立即调头往作坊走。
“阿清…阿清……”
“在隔壁,跑到那边空地晒鱼干了……”
他又寻到旁边新盖的作坊去。
“一天天的,都得到处找你,瞎忙活,請了那么多人,自己還在那裡拼命干……”
林秀清转头看去,“什么到处找我?我不就在這裡,我還能跑哪裡去?”
“林集上要五千斤鱼干,說好了,他明天一早或者是晚上傍晚過来称,我要是夜裡出海了不在家,他明天過来称的话,你招呼一下,看他要什么鱼干搭配個五千斤。”
“啊?他不是不在家嗎?”
“刚回来了,在路上碰到。”
“哦,那可以呀,一下子出掉五千斤,咱们自己家裡堆的跟山一样的都可以出掉了,或者隔壁仓库腾空一半,都堆了大半個屋子,還好年后才刚开工,這两天那屋子现在也不睡人。清掉一半的货,這两天晒的這两万多斤的货,才有地方放。”
“所以說他回来正是时候,咱们這都快沒地方放了,腾空一半正好装這两天晒的货。”
“跟他說多少钱了沒有?”
“沒有,他也沒问,只是提了一嘴,我也顺便帮他在路上的村民们跟前吹個牛逼,你反正看着办,看他到时候都要什么货,报個批发价,他大概也不会讲价,随便我們叫价。五千斤鱼干听着是挺多的,但是对他来說不算啥。”
“那倒是。”
“快中午了,你還不去做饭?”
“這不是想着這一筐晒晒完嗎?那给你晒,我去煮個饭……”
“逮着就想叫我干活……”叶耀东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但還是老老实实的把剩半筐的鱼都拿针扎一個洞,然后拿绳子绑上,挂上去晒。
只是沒想到林集上沒等到第二天,下午赶在作坊下班前過来称货。
大概也是想当着人多的面,做实了他现在开始做生意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他其实也可以让人传自己在外面做生意挣了钱,不過世人都会有一個先入为主的感官,瞎传的都会传变样,更何况之前有传過他走私,大家也只会认为他走私挣了钱,或者不是走正途。
但這個鱼干却是实打实的,村裡出厂大家看了只会更相信。
毕竟鱼干总共也才两千来块,走私却是讲究暴利,拿几千斤又特别占地方的鱼干去走私,想想也不太可能。
随便一台电视机他就能挣两百块的。
有他這股东风搭着,把自己洗白了,以后挣了大把的钱,也更让人相信。
主要這也是自己的家乡,不管出去混成什么样,都是得回来的,老底不能被人给揭了,起码现在還不行,放到以后那就随便怎么传了,反正已经過了风头。
几千斤鱼干就当着村裡头三姑六婆的面,一袋一袋的称過去,然后拿板车推到他自己家。
大家也都围观着,议论纷纷,說是林集上也要发财了,随便一出手就是五千斤。
等全部称完货,天色也擦黑了,村子裡到处也都在传林集上要跟着他混,跟着他挣钱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他们忙活到天黑才吃晚饭,吃晚饭的时候,几個亲戚還有大伯二伯那边的几個堂兄弟上门来了。
意外是觉得挺意外的,這都過完年了,前天刚回来的时候,還一堆儿人上门聊過天,今天怎么又来人?但是怎么也得把人請进。
“吃饭啊?這么晚才吃饭啊?”
“刚忙完吧?听說林集上搭着你的东风,马上要发财了……”
“阿东啊,大家都是亲戚,都是自己人,你生意做大了,变厉害的也不能忘了拉拔一下大家,不能光照顾外人,咱们才是自己人。”
“一笔写不出两個叶字,整個村也就我們一大家子是姓叶的,咱们可得抱团,有啥好处,你不能给外人,你得先照顾一下咱们自己人……”
“是啊,大家从小都是看着你长大或者是一起长大的,自家兄弟姐妹,打断骨头還连着筋,咱们自家人可比外人亲多了……”
“都說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外人可沒有我們自家兄弟能信得過,可别被骗了,咱们自己人可不会骗自己人……”
一群人边說边点头附和,差点沒把他们一家子给說懵了。
不過還好,他们家也不是笨的,听他们說了一通也知道,可能是下午林集上称了几千斤鱼干,村裡面都传他马上要发财了。
一個個大概以为是搭上他,是他拉拔了,给了林集上一個发财的机会。
奶奶的,一個早上加傍晚称货,也不知道村子裡传成啥样了,竟然让平时沒怎么上门的亲戚都坐不住了。
他们一家子坐在那裡吃饭,都面面相觑的看着這些人奇葩的侃侃而谈,讲着各种“他们才是一家人”的言论。
叶母沒忍住直接放下筷子,“什么叫自家人不会骗自家人?我两個儿子就被自家人骗了两千块钱,我找谁說理去啊,讨债又不好讨,逼又不能逼,還不如被外人骗去,我們還能打上门砸家裡,搬家电。”
在场的几個也来回看去,都看向了叶大伯叶大伯母跟叶耀凡,他们也跑過来凑热闹,不過刚刚倒是只有叶大伯母吱声了,其他人都沒吭声。
人来的是挺齐的,沾亲带故的也不知道咋的,還集合挺快的。
叶大伯尴尬的道:“那都過去了,都之前的事了,怎么還提,一码归一码,自家人大過年的說這话,你這不是戳我們心窝子嗎?我這已经都搭上去一個儿子了。”
“這不是你们在那裡說,自家人不会骗自家人嗎?”叶母瘪瘪嘴,自顾自的又拿起筷子吃饭。
叶父倒是笑着打圆场,“大家都不是外人,整個村也就我們姓叶,那有啥事,肯定都想着自家人先,最近作坊干活的不都是咱们自家人先叫嗎?那手脚不利索,不麻利的,也怪不了我們。”
“反正以后要是有活干,那肯定是叫我們自家人先的,今天那個阿上,他是過来跟东子买鱼干的,哪裡是东子拉拔他,分钱给他赚,明明是他照顾东子生意。”
叶耀东也无语的,转头說了句,“你们要是有這本事,我欢迎都還来不及,我家别的东西沒有,鱼干多的是。你们要過来批发几千几万斤都可以,真要能给我批個几万斤出去,我做梦都得笑醒。”
“也不要說几万斤了,你们一人帮我买去几百斤都行啊,价钱好說啊,都是自家亲戚,肯定给你们打個折扣。也别說我不照顾自己亲戚,卖你们肯定是比卖给别人便宜的。”
說着說着,他突然福至心灵,立即又接着道。
“要拉拔亲戚的,我懂,林集上今天问我买了五千斤,你们准备买几百斤啊?大家都是亲戚,那肯定相互照顾的,他一個外人都照顾了我五千斤,你们肯定也会照顾一下的吧?”
“你们說的也对,這钱不能给外人挣,也得给咱们自己人挣。也别說我不照顾大家,你们晚上一大帮人都特意上门說了,那我肯定会给你们赚钱的空间,批发价低一点,你们到时候卖出去也能多挣点钱。”
“阿清啊,你拿笔记一下,大家晚上听說后,都這么热情上门的說咱们都是一家人,都该互相帮助,互相拉拔一下,我們沒什么好感谢他们的,只能给他们等会要的数量上面价格给放低一点,肯定不能比别人贵。”
“大家都是亲戚,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個叶字,你们今天帮我卖货,這情啊我记在心裡了,也打心眼裡感谢大家……”
“也不应该這么說,大家都相互照顾一下,你们多卖多赚,到时候也不用太感谢我,别的我也沒什么能帮助的,也就只能在供货上给你们一個稳定的货源。”
“等下一次出海回来,我就尽量多晒一点货,到时候我那边作坊的货就拜托大家了,還得你们多费点心,多卖一点,多過来批发一点……”
一桌子的人都给他說傻眼了,人家明明是過来,上门想要分一杯羹,占点便宜的,扯着都是姓叶的,都是一家人的大旗,让他多照顾亲戚,有钱给亲戚赚。
可這事给他理解的,整一個大变样。
一旁屋裡站着的大伙都被他說的话搞懵了,谁要上门买他鱼干了?
還把一整個作坊的鱼干都拜托他们?
林秀清听得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但是還是忍住笑着应,配合着他的话。
“好,我去拿纸笔,人這么多不记一下也容易乱。等会吃完饭咱们就去称货,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要挣這個钱,不舍得让這钱给别人挣了,那天黑了,我們也得将货称给你们,免得耽搁一晚上,明天早上再称货,可能還会耽搁你们挣钱。”
叶耀东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阿清說的也是,都是一家人,你们都上门来說要挣這個钱了,不想让這钱给外人挣了,那我不吃饭,先给你们称都行。”
說的他就放下筷子,直接站起来。
這下子慌得大家立即将他又按回座位上,生怕他真的要去称鱼干卖给他们。
“不是,我們不是来称货的?”
“对啊,谁要买你的鱼干啊,我們自己想要,還怕沒有啊?”
叶耀东故作纳闷的看着大家,“你们不是說大家都是一家人,有啥好处,不能给外人,得先想着咱们自己人。”
“我琢磨来琢磨去,想着也就要么作坊干活招工的事,我爹已经承诺過了,那么就剩下卖货的利润了。”
“林集上刚刚才称走五千斤,你们就上门来了,想着你们应该也是想挣這個钱的。我這边全部都给你们搞好好的,晒好好的,你们拿過去就能卖,就能挣,也不用自己攒個半年一年的货,马上就能挑担走街串巷的卖,也挺好的。”
“那几千斤货多少也能挣個几百上千块钱,你们要不要一人也买個几千斤回去?”
大家瞬间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叶大伯忍不住道:“阿上那边不是你给他挣钱的门路,让他把货称過去卖嗎?”
“瞎几巴說,我有门路還能给他挣?我都是林集上林集上的叫着,你還阿上阿上的叫,听听就知道谁比谁亲近了,我跟他又不熟,真的想太多了。”
“我自家都還有两個兄弟還有妹夫,我還能把挣钱的机会给他?要拉拔也是拉拔自家人,他那是自己认识的门路。”
一個表哥出声道:“他自己刚刚都在那裡說,接下去得全靠你拉拔,带着他挣钱……”
“沒错啊,他从我這裡拿货,不得靠我的货源支持他?這十裡八乡,谁有我晒的鱼干多?不得靠着我给他后盾提供這些货,让他多挣点钱?”
一個嫂子笑着說:“我們就是听人說你要带着他发财,就想着過来让你也照顾照顾我們自己人。”
“也可以啊,我那么多鱼干摆在那裡了,你们要是能卖,尽管過来批发,几斤都可以,有钱大家一起挣。”
“我們哪有本事卖,這附近十裡八乡的,谁家還能缺了鱼干,太远了,我們也走不出去,什么劫道,小偷,抢劫多的是。”
“就是說,唉,還是那句话,咱们都是一家人,要是有什么好事,你可得想着大家一点。”
“那肯定的,别的沒什么,要是有活干,能挣钱,肯定都得想着咱们自己家人先。”叶父立即笑着接话,生怕他再继续說让人买鱼干,把人都得罪了。
“哎?阿上他是要把货卖到哪裡啊?過年也沒看到他,早上听說大家看他时,整個人好像几天几夜沒合眼一样,這是出去干嘛了?”
“出去挣钱呗,還能干嘛?可能回来的时候担心被抢劫,不敢合眼,也可能走了老长一段路回来,所以才显得疲惫了吧?”
叶耀东也帮忙解释,“村裡人不是都說他擦皮鞋擦到個老板,所以一下子搭上了东风,就立马回村,来我這称鱼干卖货了。”
“真的?村裡传的還是真的?”
“這都行?老板能看得上擦皮鞋的?”
“瞧你這话說的,老板看中的是他有那個门路搞货,我要有门路能大批出货,我還能让他挣?早就自己卖了。”
“那倒也是。”
“那他這一下子是真的要发财了?”
“看样子是要发财了,沒想到出门遇上贵人了,连带着你這裡也跟着一起挣钱。”
叶耀东连忙点头,“对,沒错,就是這样,他挣钱了,所以连带着我卖货给他,也跟着挣钱了,所以算是他照顾我,我顶多在他买多的时候,给他算便宜一点。”
“大家有钱一起赚,你们要是也想卖鱼干赚钱,欢迎過来我這裡称货啊。我都听說王老七攒了一年的鱼干,然后年后去市裡卖货,還挣挺多的,就是运气不好,回来的时候沒保住……”
“别提了,有钱挣,沒钱带回来,他那也是倒霉。”
“攒了一年的鱼干也是不容易啊,那還不如来你這裡买個几百斤去倒卖,還来得快一点。”
他赶紧点头,“对,就是這样,大家要么沒船,要么船沒有我多,要么船沒有我大,来我這裡买鱼干,再拿去卖,挣的不是更快?何必要攒一年?我又沒有說自己卖鱼干,就不让别人卖了,欢迎你们也過来找我买鱼干。”
一個個纷纷摆手。
“挣不了,挣不了……”
“算了吧,沒這本事,還是把命留着,随便挣一点糊口吧。”
“這买過来還得花钱,我們随便弄一点都有……”
“那你们吃饭吧,反正大家就是過来聊聊天,說說话,虽然說都是自家人,但是也得多走动走动才会亲……”
“有好事别忘了大家就好了,一家人我們就得多抱团……”
叶父笑着一一应着。
叶母却不想应和,直脾气的自顾自的吃饭。
等叶父又跟他们說了几句客气话,大家才笑着离开,虽然沒达成目的,但是也沒有不高兴。
叶耀东觉得其实他爹這样才是最好的,裡外不得罪,虽然他会說话,会哄人,但是他也有些遗传了他娘的脾气,又有些叛逆。
這见风使舵的,啥都不了解就上门来,拿着亲戚的大旗在那裡要求他干啥干啥的,他逆反心理直接就冒出来了。
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能主动要。
该懂的他懂,该知道的他也当然知道,但是他也是看人的。
所以還是沒修炼到家,要是对着外人,他肯定是怎么周到怎么說,自己人嘛,那就有逆反心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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