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距离 作者:未知 「這個世界上,沒有对与错,只有面对与不面对。」 我是喜歡逃避,但我逃避的不是我的心,而是你。 可能,這也不算什么正式分裂,或许在我的心中,我們从来就沒有很好過。不能說是我心狠手辣,只能叹息是谁先背叛了我們這段虚情假意的友谊,才会逼得我出此下策。 我說過,我不是一個好人,顶多只能当一個完美自私主义者。 我可以狠心的将咏幸推开、找藉口与任昱捷分割、故意躲避不和致奕学长相遇,而庭珊,早已不必让我多费心力去思考和她的相处模式了,我們之间除了同班同学的关係以外,其他的就只剩下熟悉的陌生人了。 我和庭珊之间的問題,不能算是圆满解决,却也不能算是毫无处理。我們坚持在进退两难的道路上,她始终不回应,而我则是不停的咄咄逼人。或许我們需要一個最关键的重要人物出现。 而他,不是别人,正是——任昱捷。 其实我也常常苦思,我为什么要把自己這短短的一辈子活得如此辛劳。根本一点都不值得。 不管我過的生活是熬清受淡抑或是如登春台也无一人来理会我,对于整個世界来說,我不過就只是一個极为渺小的人类;对于我的世界裡来說,我不過就是操控世界的主人。是好是坏,都无所谓。 我会继续過着我平凡又自私的日子,反正我是我,和其他人并不相干。 「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自私的只想到自己?」致奕学长愁眉苦脸,大掌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微低着头像是在恳求我。 「那你们有考虑過我的感受嗎?曾经有過嗎?有過一次嗎?」我承认几日以来我的心情起伏极大,在坦然面对父亲离我而去的消息后。 「子安,你不要這样好不好?我們都是处处为你着想的朋友啊。」温柔的笑容不再掛在学长的嘴边,换来的是纠结在一起的眉头。 「朋友?别笑掉我的大牙了。学长,我来图书馆不是来吵架而是来借书的。」拨开学长的双手,我逕自走进图书馆内,徘徊在文学書架那儿。 原本,图书馆内那股书本的清香,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是我故意去忽略,說不定這裡的一切从沒改变過,而早已改变的我踏入了這裡成了格格不入的人。 手指游移在書架上的每一本书,眼神却不禁飘移至坐在柜檯陷入苦思的致奕学长身上。我后悔了,我不该对学长說那种伤人的言语,可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那股不甘心。 我不甘心我只是做了一件事就让所有的朋友离我远去,而其他人,不管做了多么天大的坏事,身旁的人都不会被自己赶走。我忌妒、我怨恨,所以我自私的将自己封闭。 突然,我想起之前在广播中听见的一首歌,旋律和歌词都深深撼动人心,我记得那首歌是林凡的〈這样爱你好可怕〉。独特的嗓音詮释這首歌的音调和词语都再适合不過。 「学长,对不起。」怀中沒有抱着任何书,我缓慢的走到学长面前。 即便我自私的可以,至少我還懂得感恩与道歉。 * 「你觉得老虎和狮子打架,谁会赢?」很不优雅地向后跨坐,托着下巴等待回应。 「沒输沒赢吧。」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敷衍的回话。 「那爱情跟友情比,哪一方胜算大?」直盯着他睡眼惺忪的脸。 「這并沒有答案吧。」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我再度陷入沉思当中。 「這样啊,喂、你能不能逗我开心一下?」嘟起红唇,我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望着他看。 也许我内心渴望着他能够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又或许我只是想要利用他,找個完美的好藉口来逃避残酷的問題。 「那好吧,請问這世上谁收到的快递最多?」嘻皮笑脸的說着,那抹阳光般的笑容掛在他的嘴边,温暖了我整個心房。 「黑猫哦?」不自觉的仰头,疑惑皱起眉头。 「是王老先生,因为王老先生有『快递』!」他先是咳了几声,随后哼唱這首耳熟能详的儿歌,他微低沉的嗓音特别令人着迷,即便他唱的并不是什么流行歌曲。 「好烂。」嘴裡吐露批评的话语,我却不禁噗哧一笑。 「好烂你還笑!黑猫又是哪裡来的?」我指着我的鼻子一边笑一边斥责着我。 「黑猫宅急便啊!」眨着双眼看着他,我无辜的道出猜想的原因。 互相凝视许久,我們不约而同地一起开怀大笑。我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這般露出笑容過了。 管不着旁人的目光,现在的我只想要——做、自、己! 「喂、杨安安,能不能问你一個問題啊?」停止笑容,他一本正经的询问。 上课鐘声响起前1分鐘,他喊了那個我只想专属于他的称呼。 「請說。」我下意识地坐正,屏息着等待他的下文。 「谢庭珊說喜歡我,那你喜歡我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渴望,眼睛微微瞇起還是能感觉到投射出来的温度。 鐘声响起,我马上将身体转回面对着前方,背后的炙热眼光却让我整堂课都心神不寧。 原谅我暂时无法回应,我不能告诉你:「我不知道」 * 「对不起。」午休一到,庭珊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嗯。」我单音回应。 「子安,对不起,我不应该乱翻你的笔记本、還……公布给大家知道。」音量刚好调整在我俩听的到的范围。 「为时已晚了。」浅浅一笑,我伸手轻拍两下庭珊的肩膀。 也不是不原谅,只是我知道你沒错。错的人是我,所以我该怨恨的对象是我自己,该向我道歉的人也是我自己,都怪我,沒有早点认清残酷的事实。 「子安,你别這样好嗎?」拉住我的衣袖,庭珊低着头恳求的问着。 「要求我之前,你能先要求你自己嗎?」语气平淡,或许我只是在忍耐。 「我该要求自己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改!」无辜的眼神像是在告诉我你沒有做過任何亏欠我的事。 「我只有一個請求,你能做到嗎?」四目相接,冷漠的口气是我唯一能给我的回应。 「你說、我一定可以的!我只想要我們变回从前那般要好的时光。」嫩白的小手将我的手掌包覆着,用渴求的眼神注视着我。 来不及了,当我第一次說原因而你却沒有任何回覆的时候,一切早已回不去了。 「离我远一点。」 别再让我再次沦陷于你的谎言、自私裡了。 我并不强求她一定要做到,或许我是希望她不答应,渴望她能将我强留下来,期盼有個人能够将我从自私的深渊拯救出来。 倘若有個人能将我怒骂至清醒,再好不過。 * 「姊,你最近变得有点怪。」晚餐后,佑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意外的,他并沒有衝回自己的房间闭关,然后进入他那愚蠢的游戏世界中。 「有嗎?你的错觉吧。」瘪了瘪嘴,我故意撇過头望向墙上的时鐘。 「姊,送你一句名言。」剎那间,佑霖像個兄长一般,清澈的眼睛裡反映着骯脏的我的身影。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摀着耳朵,我貌似是用光速躲进房裡的,佑霖的声音清晰的回盪在耳际。其实我也不想要這样,只是恐惧促使我寻找了一個又一個的藉口抵挡在我面前。 慢慢地打开书包,从裡头拿出了那本曾因为争夺而变得残破不堪的笔记本。将笔记本翻开至多了许多皱褶的那页,名字因掌心的汗水而被模糊掉了,手指来回轻抚在两個名字上头,心痛大于不捨。 抚着写着任昱捷這三個字,我开始回忆着他一直以来留给我的印象,从鸡婆的店员到怪异的联谊对象再到搞怪的小丑,最后浮现的是拥有一抹阳光般灿烂温暖笑容的他。随即,学长温柔的侧脸又跑进充满任昱捷的世界裡搅局。 一边是阳光运动型的任昱捷,一边是温柔文学型的致奕学长。可能表面的我還处于踌躇不决的情况,但也许内心深处那個最真实、最自私的我已经擅自帮我做好了抉择。 铃—— 手机铃声响起,显示的号码并不在自己的印象之中,我皱起眉头战战兢兢的接起电话,「喂。」 「杨子安,我是任昱捷。」语气听起来意外的冷静。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发出惊讶的语气。 「我跟谢庭珊要的,刚刚打了通电话给她。」纵然沒有看见他的脸,从口气去猜测我也能知道他现在一定愁眉苦脸。 「你跟她說了什么?」即便和他的关係仅限于普通朋友,我那极重的好奇心還是促使我问了出口。 「我之后再跟你說吧,我打来不是为了和你谈我和谢庭珊谈了什么,而是你东西被翻的事情。」感觉得出他在讲述谢庭珊时显得有些不耐烦。 「喔,不就是小女生为爱忌妒嗎。」我轻笑一声。 「你真的以为谢庭珊有那個胆子一個人去干出這些坏事嗎?就不觉的是有人在怂恿她嗎?你认识谢庭珊這么久,也当她這么久的朋友了,什么都沒有仔细思考過嗎?你被自私蒙蔽双眼了嗎。」最后那句,肯定句收尾。 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话语让我沉默无语。不可否认,任昱捷的怒骂让我从自私中清醒了不少,却又让我深陷于另外一個泥沼——感情 现在,对于任昱捷我又多了一丝的厌恶感,或许只是我的佔有慾在作祟,我安上的罪名为「太過看清自己」。 「难道你就沒有怀疑過陈咏幸嗎?」 不是沒有怀疑過,而是逃避现实。 你总是一次又一次戳破盲点,看清总是喜爱逃避残酷现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