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5章 偷袭
“因此，巴蜀的刘璋和汉中的张鲁为了自身的安全，不得不把目光投到西疆。自古以来都有以陇制蜀之說，谁先拿到陇西，谁就能占据攻取巴蜀的优势。所以，刘璋和张鲁为了防患于未然，迫不及待的把刘备推到了西疆战场。”
“刘备的目标是什么？益州也罢，西疆也罢，对刘备都是非常陌生的地方，他想凭自己的力量在這两個地方立足，难于登天，所以他還是想打关中。但他即使打下关中，他也无法立足，为此，他不得不寻找避难之所。”
“刘备先是被曹操赶到了豫州，接着又被袁绍和刘表骗到了关中，现在又被刘璋和张鲁赶到了西疆，他无路可走了，再逼他就是鱼死網破之局。因此，我們要做好打算，既然我們打算借助他的力量收复西疆，那么就要给他一块立足之地，继而再联手对抗北疆军。”
韩翼和众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陇西。刘备的大军已经进入陇西，马上就要和羌人开战，而自己的军队和张任、杨任的军队会合后，马上就要杀进金城。但羌人的军队主要集中在金城，自己的军队速度再快，也无法抢在刘备之前赶到陇西。陇西這块地方肯定是刘备的了。
“刘备在西疆只有一块地方能够立足，那就是陇西，因为益州人需要他在陇西挡住北疆军，我們需要他在陇西挡住羌人。”杨阜說道，“刘备在陇西既受到益州人的掣肘，又受到羌人的攻击，日子很难過。他要想摆脱這种困境，只能和我們联手。而我們就利用他的力量先北上收复河西，待我們在河西站稳了脚跟，取得了进退无忧的优势后，我們就能一边联合刘备对抗北疆军，一边恢复元气。”
“如果让刘备在陇西立足，那马超不能让他回去了。”张既苦笑道，“主公不在了，谁也控制不了马超。而马超也不会同意和袁绍、曹操這些人同殿称臣。他如果回到陇西，必定要和刘备一争长短，西疆会乱成一团，到时又白白便宜了羌人。”
“但马超救了我們。”杨秋說道，“我們不能杀了马超。”
“那就赶他走。”韩翼說道，“把他赶到上邽。”
接着他冲着张既拱拱手，說道：“拜托先生辛苦一趟，带着姜冏、杨岳两人和马超一起逃回上邽，为我們打开上邽城门。”
“好的。”张既高兴的說道，“真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能收复西疆。”
第三天晚上，韩翼布置好了一切，然后命令杨秋打开了城门。
张任、杨任、韦康、杨阜带着军队杀进了冀县城。韩翼、程银等人趁乱攻杀，城内大乱。
皇甫郦、马超猝不及防，带着三千骑兵拼死突围。
随同皇甫郦冲出冀县城的還有张既、姜冏等数百人马。一行人匆忙逃进望垣城。
镇西将军张辽驻守于望垣城。望垣城小，也沒什么粮草，面对呼啸杀来的叛军，只能退守于上邽。
骧武将军高仙芝、厉威将军华雄驻守于上邽，這是通往关中最后一道门户了。
皇甫郦气得肺都炸了，他到现在都沒弄明白，益州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冀县城？韩翼怎么会背叛？
他冲进城门之后，冲着高仙芝、华雄大声吼道：“给我把马超的军队围起来，把西凉将领全部抓起来，一個都不准逃了。我要一個個审。”
西凉军队本来对北疆军就怀有很深的仇恨，关中大战的怒火還在心中燃烧，這次又被自己人在背后插了一刀。好不容易死裡逃生跑到上邽，却又被北疆军怀疑是叛逆，哪裡還能忍得住，当场就爆发了。双方先是互相谩骂，接着打了起来。张既等人更是居心叵测，肆意挑拔是非，渭水河边很快成了战场。
马超眼睛都红了，带着军队就要走。张辽死命拉住，赌咒发誓保证他和西凉人的安全。
這时韩翼、张任、杨任等人带着大军气势汹汹的杀了過来。马超无路可走，只好命令军队放下武器，在北疆军的看押下进了城。
皇甫郦、张辽和马超谈了很久，在目前這种情况下，北疆军不可能再信任西凉人，也不可能把西凉人放在城内。
张辽說道：“刘备正在攻打大散关，华雄马上就要率军回援，你和他一起到陈仓去吧。”
三天后，华雄、马超率军返回关中。途中，张既、姜冏、杨岳告诉马超，他们不愿意追随北疆军，他们要回西凉去。马超答应了，让他们在夜裡悄悄离开了军营。
………………
关中，长安。
子午道开辟于秦代。当年高祖皇帝到汉中，就是从子午道南下，并火烧栈道表示不再回归。
子午道全长近千裡，出子午谷再向北行四十裡便是出口。子午道的出口又叫“子口”，位于杜陵附近，此处距离长安還有一百二十裡。
周仓率领的刘备、刘表、刘璋和张鲁四方联军在子午道上小心翼翼的走了大约二十多天時間，于三月下到达子午谷的尽头。這时他接到斥候的禀报，說前方二十裡外的栈道已经被北疆军拆除了好几段，路断了。
严颜和杨昂建议立即撤军。
杨昂說道：“此处距离杜陵太近，北疆军肯定在附近设有斥候。一旦发现我們在這裡铺设栈道，驻守杜陵的北疆军定会在出口堵住我們，大军将寸步难进，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沒的命运。”
“我們的斥候一直在前方探查，昨天還未曾发现栈道被断。今天却突然断了，說明我們已经被北疆军发现了。”严颜也說道，“从栈道被断的地方到出口還有二十多裡，這其中到底被拆除了几段我們不得而知。如果北疆军拆除了十段，每段半裡长，我們前前后后至少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才能恢复。他们在前面拆，我們在后面修，等我們赶到子口，北疆军的援军也到了，我們就等死吧。”
周仓和甘宁迟疑不语。眼看就要到长安了，偷袭可能要成功了，却半途而废，实在心有不甘。
“我早說過，蒯子柔這個计策就是坐在家裡看着地圖，一個人想当然地胡扯八道。”杨昂十分不满的埋怨道，“子午道距离长安只有一百多裡，关系到长安的生存，北疆军岂能不派驻重兵防守？就算他们不派驻重兵，他们难道不会烧掉一段栈道，然而派几個斥候坐在山顶上等着我們出现？从子口到杜陵到长安，一路上都有烽火台。只要烽烟一起，长安城的军队就会急速杀到，我們只能葬身崖谷。”
严颜看到周仓和甘宁忠的脸色很难看，尽力缓和语气說道：“翻越秦岭虽然有四條栈道，但自古以来只有陈仓道才是唯一的兵家必争之地，大散关才是来往于关中和汉中的咽喉要道。我們益州人自小就长在這山山水水之间，难道這点事還不知道？”
“现在我們退一步說，就算北疆军沒有发现我們，就算我們的斥候因为不敢太過深入早先沒有发现前方栈道被断，那我們修复栈道需要多少時間？十天還是二十天？如果前面二十裡栈道全部被毁，我們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修复，這還不包括下雨误工的時間。如此一来，我們的粮食還够嗎？恐怕那时候我們就算撤军，也要饿着肚子，一路上吃树皮回去了。”
几個人正在议论着，突然栈道上的士卒们惊叫起来，一個個惶恐不安。
远处的山峰上，一缕浓烟冲天而起。北疆军发现了他们，而且燃起了烽火。
周仓等人脸色大变。
“快撤吧，现在還来得及。”杨昂愤怒的叫道，“如果北疆军的斥候翻越了大山，把我們后面的栈道烧掉了，我們就要在這栈道上活活饿死了。”
周仓摇摇头，看向甘宁。
甘宁苦笑，一拳砸到山石上，咬牙切齿的說道：“撤吧，沒有办法了，這趟路白跑了。”
“我早說過，你们那位蒯子柔先生只会夸夸其谈，纯粹是個自以为是的白痴。”杨昂扯着嗓子叫起来。
“你骂够了沒有？”甘宁蓦然瞪圆双眼，冲着杨昂怒声吼道，“你算個什么东西，再骂我一脚把你踹下山崖。”
杨昂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了严颜后面。
“撤吧。”周仓望着远处的烽烟，朝崖谷裡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這都是什么狗屁妙计？简直就是拿人开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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