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大怒 作者:未知 长达六個月的采药童子训练期结束。 這天早上,王采药师给叶秦他们五人每人发了一百枚铜币,让他们休息一天,在竹岐县城裡好好玩一玩,买点吃的用的之类。等明天他们跟随采药匠入山之后,往往需要长达数個月才能回来一次,以后很少有机会在县城裡玩乐。 叶秦非常兴奋,他還是第一次有這么多的铜币,這笔钱几乎等于县城裡寻常人家十天的伙食。要是在县城裡的酒楼餐馆,還能点上一小桌的酒菜美美的吃上一顿。 杨一成更是大赞,“师父看似面冷心狠,钱财上却不亏我們!” 冯小等纷纷点头。 他们四人是县城和县城附近的人,难得有一天的休假,领了钱之后,都赶着回家。和家裡人說一下,以后要进深山采药去了,难得回来一趟。 叶秦的老家在数百裡之外,却是沒机会回去。 他健步出了采药堂,怀裡兜着铜钱,一個人在县城裡的熙熙攘攘,人流众多的主街道逛着。街道两旁,酒楼茶肆,豪客盈门,门面店铺,不少富家公子小姐光顾,有些农夫挑着新鲜是瓜果蔬菜,沿街叫卖。 這個县城,叶秦已经很熟悉了。身为采药堂的童子,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份的改变,带来的一点点异样。至少那些县城裡普通平民,看他穿着采药堂的特制的衣服,神态便有些敬畏,不敢欺他是個仅仅只有十一岁的童子,而是当贵人看待。 那些蹲在街道巷角落裡的乞丐,更是不敢靠近他。 想当初,五個月前,他也是一個只敢低着头走路,见人就要避开的小乞丐。哪裡能像现在這样昂着头走在街道上,不用回避别人。就算是那些携带刀剑包裹的江湖中人,多少也会拿正眼来看他,而不是瞧都不瞧上一眼。 叶秦有些雀跃,又有些心酸。大牛也不知道现在在哪裡,還活着沒有,在不在這县城裡?以后他回了家乡,怎么跟大牛他们的爹妈交代? 正想着,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前面的小巷处传来踢打嘶嚷声。 一個二十多岁的流氓头子,正吆喝着三四個比他略小几岁的泼皮无赖,踢打一個又脏又臭的小乞丐,大声叫嚷,“小子,這個月的例钱呢?在县城讨饭,不给小爷们上钱,不想活了啊!给小爷狠狠的打。” 那些泼皮无赖打的正兴起,不顾那小乞丐的痛苦叫唤。 叶秦迎面看到這伙人,不由微微一怔。他对這群人有点印象,他流浪到竹岐县城的时候,便曾经被一些流氓无赖欺负過,只是他已经忘了他们的相貌。但是看他们的凶狠,却是一般沒有差别。 他心中顿时一股无名的火起。当初要不是這些流氓无赖的欺负,他和大牛至少也能在县城裡讨口饭吃,不至于逃到荒郊野外去寻食,以至于大牛被野狗给咬伤了。他们现在又在這裡欺负人,真是该死。 他现在可不怕這些死流氓无赖。 叶秦猛的冲了過去,二话不說,抬起脚便朝往那個流氓头子的腿上踢過去。别看他才十一岁,但是练過内功,加上大半年的高强度训练,也有几分蛮力。一個沒练過武功的人,未必能比得上他。 “哎呀!” 流氓沒有察觉,遭到這突然的一脚,顿时一個踉跄被踢倒在地上,和地上的泥巴啃了狗吃屎。一看是個十多岁的小男孩,顿时大怒。 “你爷爷的,哪裡来的小鬼,敢踢你家爷爷!” 其他几個泼皮无赖也弃了那小乞丐,转头朝叶秦扑了過去。四五人一拥而上,围着叶秦来打。 叶秦一人单斗他们四五個,也丝毫不惧。挨了几拳之后,他发现這几個流氓无赖的脚下浮虚,打出的拳脚根本沒有几分力气,软绵绵的,踢打在身上也就是挠痒痒。還比不上杨一成的一分力气。就算是杨一成挥出的铁拳头,他也能抗住一两下。 “我呸,我才是你爷爷!” 叶秦干脆不挡了,一個飞身扑倒那流氓头子,骑在那流氓头子的身上,抡起拳头便是十多拳狂砸下去。刹那间,流氓头子脸上开了花儿那么灿烂,鼻血四溅,哭爹喊娘大叫饶命,“妈呀,痛死我啦,别打了,你是爷爷,我是您孙子,别打了!” 其他的几名无赖,见到叶秦发狠不要命的狂打那流氓头子,惊惧的不住后退。倒退了十多步之后,撒腿狂奔而去,头也不敢回,搬救兵去了。 叶秦沒有因为那流氓头子求饶而停手,愣是把那流氓打了半死不活,整個脸都打的浮肿起来,宣泄了心中的怒气,這才停手。 那小乞丐因为遭到流氓无赖的踢打,一直抱头缩着身子。后来见那些流氓无赖不打了,反而发出惨叫声,他不由的小心探出一张乌黑的脏脸,看了過去。然后愣愣的望着叶秦。 “秦~,秦哥儿!” 小乞丐声音都在发颤,有些不敢肯定。 叶秦听着声音,大惊,望向那躺在小巷裡的小乞丐。 “大牛,是你!” “是我啊,秦哥儿!” 小乞丐见着叶秦,嚎啕大哭了起来。 叶秦急忙跑過去把他扶起来,两個同乡出来的小孩抱头痛哭起来。叶秦原本以为,采药堂门口那一别之后,只怕再也难见了。沒想到事隔半年之后,竟然還能遇上。 哭完之后,大牛擦了眼泪,說起了他這大半年的遭遇。 原来成大牛因为腿伤沒有被采药堂驱赶出去。可他又不想叶秦分开太远,便一直在采药堂附近转悠,希望能够见着。但是很快被县城裡的一個流氓帮会发现了,想把他训练成一個小贼去盗窃。只是沒有训练成功,因为他有腿伤,跑的太慢,那個流氓帮会不得不放弃了把他训练成小贼的這個念头。 大牛便一直在县城讨饭。只是县城裡的乞丐,经常欺负驱赶他。那些流氓也经常找他要例钱。 叶秦听了,心中大恨,又来到那流氓头子身边,狠狠的踹了几脚。 小巷子的头上,忽然跑出一二十個提着大棒的青衣大汉来,在三四個泼皮无赖的带领下,朝他们奔来。为首的一個提着烂斧头,穿着布衣的魁梧大汉,口中還怪叫,“好啊,哪裡来的小子,敢欺负到我野狗帮的头上来了,爷爷我敲碎他的骨头!” “老大,那小子就在前面,還沒有逃走呢!您老人家发发威,把他的皮给抽了。” 那几個泼皮无赖兴奋的大叫,跑在最前面。 叶秦朝巷头望過去,顿时吃了一惊。他沒想到那几個泼皮无赖,竟然這么快就叫一大群的帮手来了。他打三四個手无寸铁的泼皮无赖還可以。但是一二十個拿着大棒斧头的大汉,可不是他现在能对付的了的。怎么才能逃走? 他飞快的扫视了一下巷子尾,准备带大牛逃跑。 不過,事情并沒有像叶秦想象中发展。 魁梧大汉看清楚了叶秦的穿着的衣服打扮,還有胸口那醒目的采药堂的叶瓣标记。突然愣住了,那眼神像是见了毒蛇蝎子一样猛缩,露出一丝惊惧。 他還以为是县城裡别的流氓帮派的人把他的野狗帮的小弟给打了,怎么是采药堂的人? 采药堂在竹岐县城可是头号不讲理的豪强大户,门徒上千,各個心狠手辣,要钱不要命。要是不小心惹上了一個门徒,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這竹岐县城有数十号无赖手下的下三滥小帮会,连人家随便伸出一個手指头也都不够瞧,怎么敢碰采药堂的人?! 别看眼前只是一個十多岁的采药堂童子,谁知道他身后有沒有大哥大姐大叔大妈,要是引出稍微厉害点的人物,他野狗帮从此也就成为竹岐县城的一段歷史了。 魁梧大汉脸都吓白了,顿时暴跳起来,劈头盖脸给了那几個泼皮无赖四五個大耳光子,“混账东西,你们沒长眼睛啊,沒见到是采药堂的大哥嗎?!快给大哥磕头道歉!” 那几個泼皮无赖被魁梧大汉几個大嘴巴给扇的昏头转向,扑倒在地上,猛的朝叶秦、成大牛磕了几個头,大哭。 “大哥,爷~,我們错了!” “您老人家千万别见怪!” 叶秦惊的后退了好几步,一脸愕然。 大牛有些畏惧的小心缩在叶秦后面看着野狗帮的人,眼睛瞪圆了,嘴巴都张大的合不拢,秦哥儿变得好像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