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枕边人
冥冥之中,韩夜感觉得到紫衫女与他默契颇深,還不是一般的深!
纵观六界,惟有司徒云梦可以這样。
眼前這個紫衫女如果不是司徒云梦的话,韩夜還真就不信了。
又听紫衫女站在台阶上对韩夜道:“叶公子昨晚和本宫在楼顶比剑,莫非這么快就忘了灼月?”
原来她叫灼月。
韩夜赶紧双手握扇对紫衫女作揖道:“失礼失礼!小生岂敢相忘?昨晚内急,等到小解以后再回来,发现阁下和令妹已不见了,所以才来這长乐苑逛逛,看能不能再次遇见阁下。”
灼月道:“本宫可未曾失信于叶公子,昨晚叶公子叫本宫等你,還给了存有三千两白银的裡蜀山户部钱庄的交子①,本宫想,街上不方便等,只好回到长乐苑,把這钱付了定金后,在此处等你了。”
說到裡蜀山的户部钱庄,是近两年裡蜀山三公九卿去人间开拓眼界以后,开设的钱庄。
在人间的川蜀之地,北宋时期就有了交子,用起来很方便。
而裡蜀山与人间对立多年,只承袭了秦代的官吏制度,流通的钱币也是焚天年号的钱币,有些落后,不利于人间妖界之间的来往贸易。
司徒云梦与韩夜、薛燕、韩玉一合计,就决定,由司徒云梦传令三公九卿,今后裡蜀山的贸易以铜钱为主、银两为辅。
裡蜀山不能仿制人间的铜钱、引发两界通货膨胀,而凡人又不可能用裡蜀山的铜钱回人间去买东西,所以必须有银两作为两界通货,這样既能买东西、又能兑换两界各自的铜钱消费。
這也是司徒云梦给薛燕在裡蜀山买糖葫芦时得到的灵感,当时就是人类的铜钱不可以买糖葫芦,而银两却可以买。
既然有了银两,有钱人带太多在身上又不方便,经韩玉提议,治粟内史与兔少府联合操办,裡蜀山就有了钱庄,名曰“户部钱庄”。
达官贵人、乡绅土豪可以把大量的银两和金器存到钱庄裡保管,而钱庄则把存款人存放现金的数额临时填写在用楮纸制作的卷面上,再交還存款人,上有图案、划押、图章和官印,极难仿制,称为“官交子”。
在裡蜀山,户部钱庄的官交子颇具威信,可以直接用来交易,只需货品买房告知卖方取钱密碼,卖方带着买方给的官交子去户部钱庄就可以取出银两。
三千两,還只是定金。
连那個灼月叫做“夏竹”的女侍者都觉得韩夜出手阔绰,对韩夜不免另眼相看。
夏竹也想起来,确实凌晨灼月从外面回来交代過這事,只是自己太忙,差点忘了。
于是,夏竹向韩夜深深鞠了個躬,连忙道歉:“這位贵客!小的唐突了!多有得罪!非常抱歉!這就给您办理入住!”
“快点!”韩夜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盯着台阶上的冷美人看,回想着之前說過的话,朝着夏竹补了几句理由:“我第一次来你们长乐苑玩,只是想了解一下各类服务,逗你玩玩。你這人不经逗!一点耐心都沒有。”
夏竹一边登记一边连连点头赔不是,道:“是!是!尊敬的贵客,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看在灼月姑娘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韩夜话是对着夏竹說的,眼睛盯着灼月的身体上下欣赏,越看越喜歡,不由自主地喜歡。
他决定不能继续這么下去了,一定要弄清楚灼月是不是妻子变的。
尽管韩夜特别希望她就是,但如果不是,也该尽快跟她划清界限,不再暧昧。
灼月见韩夜盯着自己看,则继续保持神情冷淡,不为他的目光所动。
登记完毕,夏竹去到后面一堵挂满牌子的墙上,从左上角取下一個黄金制成的吊牌,上面写着“灼月”二字,看上去像是這两天刚刻成的,很新。
韩夜拿過吊牌,仔细瞧了瞧,這才故作风雅地吟道:“皎皎妙月,灼灼其华。碧湖共枕,神树飞花。”
說着,他看向灼月,如果灼月就是司徒云梦的话,应该是听得懂的。
灼月朝韩夜面色平静地微微点头,以示韩夜說对了。
在旁人看来,韩夜好像只是在吟风弄月、附庸风雅,而灼月给予了回应。
旁人很难想到他俩是在“对暗号”。
只有韩夜自己知道,他猜对了!
他抑制住了想跳起来的感觉。
灼月就是老婆!
只有老婆才懂這些暗语!!
韩夜记得,在神界赤天大战时,是他抬起司徒云梦的下巴、赞美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又记得,司徒云梦一直很介意韩夜前世长空的妻子是苍月。
梦,固然和夜很般配。
但是,月,也和夜很般配啊!
取“灼”、“月”二字,恰恰符合司徒云梦的想法。
韩夜在想,有沒有可能妻子从谁那裡学過地煞七十二变?如果有,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就能解释得過去。
但无论如何,灼月替韩夜提前把服侍他的钱交了,還亲自下来接韩夜,而韩夜又是個“浪荡书生”,韩夜应该做些什么呢?
得豪放点。
只要是自己妻子,放开点玩也就沒关系了。
戏要做足!
韩夜正准备走到灼月边上时,做点轻佻的动作,被夏竹拦住了。
夏竹又递来一枚金制的房门钥匙,恭敬地道:“客官,這是您的房间,房间号为甲一二四,灼月公主会陪您上去的,价钱包含所有服务,祝您玩得愉快。”
韩夜沒兴趣理夏竹了,他拿了钥匙,看向灼月,有点想笑:
司徒云梦又扮個公主?
本来是飞凰公主,又弄出個什么灼月公主,扮公主扮上瘾了吧?
灼月却表情平淡地对夏竹道:“夏竹,叶公子后头就全交给本宫接待了,你忙你的去吧。”
夏竹闻言,识趣地回到了柜台前,招呼其他来客。
韩夜被灼月這么一弄,甚至有点不想查案了,他還从沒和妻子跑到這么高档的酒店玩過呢,想想都刺激!
想到這裡,韩夜急不可耐地拉起灼月的手,只想把灼月往楼上带。
灼月的双手戴着丝质袖套,触感极佳,光摸到她的手背,韩夜就有欲望了。
灼月手下却暗地使了把劲,捏得韩夜一疼,而后才正色道:“叶公子,长乐苑可是很大的,你第一次来长乐苑,人生地不熟,還是需要本宫为你带路的。”
韩夜感受到疼痛,方才冷静下来,要不然他会疯狂得直接把灼月横抱进房裡去玩。
他松开拉住灼月的手,用扇子扇了扇风,长吁了口气,总算恢复了些镇定,一边由灼月引向楼上,一边问:“娘子,刚才那女侍說了,小生出的钱包含所有服务。小生都出了三千两,你是不是什么都可以陪着我做了?”
韩夜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脑子裡幻想着怎么和变身灼月的妻子玩。
灼月却冷淡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道:“店家說的都不算数……本宫只卖艺,不卖身。”
說罢,她還反问:“叶公子莫非觉得,本宫只值三千两白银?”
韩夜反应過来,拱手道:“說的也是,佳人如月,千金难求!”
但韩夜心裡却想的是,你是我枕边人,還对着我說什么卖身不卖身?装模作样!
一想起自己依然是個浪荡书生,韩夜又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揽住灼月的香肩,灼月的香肩上只披着薄薄的紫纱,肩头小小、清凉柔嫩,韩夜忍不住就想把她往怀裡带。
“手给本宫规矩点。”灼月冷声道。
韩夜沒好气地說:“灼月!我够给你面子了啊!大家都知道我是個采花书生,手放你肩膀上我很规矩了!”
“难道叫我放你腰上?”說着,韩夜用手搂了一下灼月的纤细楚腰。
“放這?”說着,韩夜把手放在了灼月的翘臀上。
灼月怒了,眉间凛寒之气暴增!
她娥眉一蹙,双手拿住韩夜那只不规矩的手,反扭過来往下一押,用力卷折其手腕。
“啊啊啊!疼疼疼!!小生错啦!小生错啦!”韩夜疼得要命,左手下意识猛拍自己大腿向灼月求饶。
灼月松开韩夜把他就势朝前一推,冷哼道:“要不是看在你昨晚救了本宫一命的份上,這只手就别想要了。”
“大庭广众,放尊重点!”
韩夜揉了揉手腕,不满地嘀咕道:“我花了那么多钱买你陪我,你就這么对我?太凶了!”
灼月觉得韩夜演淫贼演得很有天分,起码脸皮厚,明明是自己给他准备的钱,他能說得那么心安理得。
灼月挺起傲然胸膛,眉目冰冷地道:“要是本宫不凶,轻易被你得到,你们男人会那么兴奋嗎?叶公子。”
說得好像是這個道理,韩夜竟无言以对。
這时候,灼月已经带着韩夜走到二楼了,碰巧這话就被栏杆旁一只尚未修成完全人形的狮子精给听到了。
“就是就是!嗝!”狮子精一边喝着酒壶裡的美酒,一边摇摇晃晃地向着灼月靠了過来,边走便道:“狮爷我……!嗝!现在就很兴奋。這一兴奋呐,狮爷就忍不住……!嗝!”說着他就朝灼月伸過手去。
既知灼月是自己老婆变的,那就肯定不能让别的男人吃豆腐了,韩夜正准备出手,灼月却比他出手更早。
眼看狮子精离自己還有二尺之远,灼月五指成爪抓住狮子精伸過来的手,掌心雷灵力劈啪作响,她反手一拧,只听得“喀拉拉”一阵脆响,狮子精整只手的骨头都给灼月拧碎了,活像一根蔫了的大葱,耷拉在身旁!
韩夜看呆了,看得冷汗直流,得亏是灼月喜歡自己,不然下场肯定比這個狮子精還惨!命根子被捏碎都說不定!
平时那么温柔的老婆到哪去了?
“嗷嗷嗷——!我的手啊——!!!”狮子精痛苦的惨叫声惊动了二楼的客人,更有巡视的保镖熊精虎精等跑過来了解情况。
灼月废了狮子精一只手后,冷冷望着在地上疼得打滚的狮子精,挽起韩夜的胳膊,对已经走到面前、一脸错愕的熊精虎精道:“本宫已经被這位叶公子花大价钱买了……這狮子精不懂规矩,沒给钱還想非礼本宫,你们看着办吧。”
熊精虎精看了看灼月和韩夜,再看狮子精,点了点头,便拖着狮子精下了楼去。
下去前,他们還不忘对韩夜說了一句:“這位公子爷,您真有福气!打扰您雅兴了,和灼月公主玩开心。”
其实,灼月姿容绝世、才艺脱俗,来這裡不但是向掌柜展示過才艺,還和掌柜谈過合作事宜,因此掌柜昨晚上就和所有青楼人员交代過,对于灼月要着重照顾,保镖们都认识灼月,也知道能买得起她的人肯定很有钱。
而這個狮子精却是個穷鬼,当了一個月门卫才有机会叫良品姑娘服侍一番。
长乐苑的保镖们见他還敢闹事,自然不跟他客气,直接扔出了长乐苑。
韩夜這才慢慢缓過神来,重新审视灼月。
按理說,如果是平时的司徒云梦,应当不会下手這么狠。
但韩夜细细一想,很快能理解灼月的心境了。
灼月当时想的是,這些妖精本也是裡蜀山的堂堂男儿,非要助纣为虐来這裡寻欢作乐、不务正业,抛下老父老母、家中妻儿,实在是可恶!
身为裡蜀山的飞凰公主,如不狠狠教训他们,对不起這妖界之主的身份。
抛开外表,韩夜更加确信這就是司徒云梦,因为司徒云梦也是守身如玉、对敌彪悍,只不過在公共场合不可能对化身风流书生的丈夫太過温柔。
想到這裡,韩夜对灼月当真喜歡得紧!
但同时,他就不敢再对灼月言行轻佻了。
灼月侧目看了韩夜一眼,想起韩夜现在是摘花书生,自己又“卖”给人家一夜,還是应该有点男嫖女娼的样子。
反正是韩夜,她最喜歡的韩夜。
“把手放過来。”
灼月瞥了韩夜一眼,左手抚了抚右肩,示意韩夜搂着她,但說话间,她的头却一直朝着前方,表情依然高傲冰冷。
韩夜一愣,不免彷徨犹豫,未敢伸出手。
“本宫让你把手放過来。”灼月冷声道。
“是!是是是!”韩夜赶紧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灼月的俏肩上,闻到一股迷迭香气,浑身都快酥软了,但又不敢轻亵。
灼月差点忍不住掩唇要笑了,觉得韩夜真有趣,但還是作回了冷冰冰的姿态,讽道:“看来你這摘花书生的名号得改改了,名不副实。”
“方才那股子淫邪劲儿去哪了?”
“现在本宫让你搂了,倒是不敢动手动脚了?”
韩夜心裡叫苦:老婆!你那么凶!我哪裡還敢啊?!
想是這么想,韩夜嘴上却說:“素闻灼月殿下性烈如火、冷淡如冰,在下今天才真正见识了,佩服得很!试问在這样的女子面前,在下哪裡還能浪荡得起来?”
灼月故作冷淡,红唇却忍不住微微上翘。
明明是被银发遮住一半的淡蓝美眸,此刻却透出了一丝笑意,如同冰莲绽放出的花蕊,弄得韩夜心醉神迷。
“你只准把手放在本宫的肩上,其他动作,须得经本宫点头同意。”
“本宫說過,卖艺不卖身。”
灼月又强调了一遍。
韩夜這回乖了,而且他知道,妻子知书达礼,本来也不喜歡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搞小动作,于是爽快应道:“是!”
韩夜决定,继续好好观察灼月的态度,但凡灼月有一点点不乐意,他就该老实,哪怕现在是“摘花书生”,也得老实。
其实,韩夜一直都很老实,這只是因为他深深喜歡并尊重司徒云梦,致使二人江湖初见,韩夜显得像個大傻子。
成婚两年,韩夜闲下来总在思考一個問題:
沒有司徒云梦相伴的人生,会是怎样?
诚然,韩夜是蜀山上任长老长空的转世,有一点点炼气天赋。
武功和剑法或许依然会有索命阎王张括传授。
但也仅限于此了。
如果不是一直戴着司徒云梦给的苾灵仙玉,韩夜修炼玄元真气不可能那么快,恐怕一辈子都在武林這個低层次的圈子裡活动,成为一個二流浪子,无有建树。
后来韩夜知道,司徒云梦给的那块玉坠就等于五彩之心的心,是司徒云梦舍弃掉自身强大能力分出来的全部精华!
司徒云梦本来完全不需要韩夜,倘若沒和韩夜青梅竹马,她一人独来独往、闯荡江湖,戴着玉坠就是完整的自己了,那么遇强则强、六界无敌,何须什么男人?
可司徒云梦偏偏是個专情、痴恋的傻姑娘,她選擇了成就韩夜、放弃了自己。
人人都可以說司徒云梦傻、轴、犟。
唯独韩夜不行!
所以,只要司徒云梦不愿意让韩夜干,那就打死都不能干!
可男人啊,有时候就是把握不好這個度。
所以美魔尊凌峰不理解韩夜为什么最开始那么老实,碰都不敢碰司徒云梦,搞得自己很憋屈,而年少的韩夜自己也太不明白。
太老实了像個和尚,姑娘家会扫兴;
太不老实又不尊重人家,姑娘家会暴怒。
這個准头非常难抓,不和人家好好沟通個几次、闹几回别扭,是不可能抓得准的!
這才是谈情說爱的关键。
可司徒云梦终归是個姑娘家。
为此她受了不少委屈,直到韩夜硬是到了不能再老实、再老实就愚蠢至极的份上,二人才抓准了节奏、抓到了要点。
回顾二人的情感,韩夜很感动,差点忘了自己還是個“淫贼”。
直到灼月用戴着丝质袖套的素手抚了抚他的胸口,他才从回忆中缓過来。
“本宫刚才对你是不是太凶了?叶公子。”灼月睁着淡蓝冰眸关切问道。
這又是夫妻二人之间的默契,每次司徒云梦感觉自己对韩夜凶了、冷落了,她就总想摸一摸韩夜的胸膛,怕韩夜难過。
韩夜抓住灼月的手,轻轻抚摸着她中指上的指环和手背上的袖套,透過冰丝质感他感觉得到,還是那個熟悉的、美妙的白兰素手。
他還感觉得到,司徒云梦沒有把她自己变太多,绝大多数都是韩夜熟悉的感觉,這才会让韩夜很快就被“灼月”所俘获。
然后司徒云梦是故意吸引韩夜過来跟踪的,韩夜一靠近,司徒云梦不需要灵气感知就知道是韩夜,因为太熟悉了,二人灵肉交融、你中有我,司徒云梦焉能不知?
司徒云梦根据对韩夜的了解,白天经历了自己介绍自己为“孟云”后,她知道韩夜会把名字倒過来作为化名,一下就猜对了韩夜化名——“叶涵”,并且暗示韩夜:“你是一個淫贼,很坏的淫贼,你不用对我客气,阿夜”。
司徒云梦知道韩夜爱比武,所以她化身双剑娘和韩夜好好地比了一次剑。
司徒云梦知道韩夜清楚幻化的弱点,故意施展幻化,让韩夜使出“玄灵断魂风”,并用“圣冰封魔诀”冰封了自己,其实她很清楚這招的厉害,她觉得,身为妻子,让丈夫赢自己一次,很有征服的快感,不是嗎?
而后,她露出那副“你要采摘本宫嗎”的表情,想的却是,被丈夫采摘也沒什么关系啊,阿夜开心就好。
灼月,确实就是司徒云梦,是司徒云梦用地煞七十二变幻化而成的。
而且,司徒云梦不想把身体变太多,她希望韩夜看到自己另一個形态时,仍然想的是自己。
這就是一個女人聪明的地方,如果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万一丈夫真的喜歡上另一個自己,岂不是硬生生自己给自己戴了個绿帽?
韩夜觉得,“司徒云梦变身灼月来勾引自己老公”這种馊主意不像是司徒云梦一個人能想出来的,极有可能跟那個红纱女有关系!
那個红纱女到底是谁?
不可能是薛燕。
也不太像是韩玉。
她难道是乾闼婆、紧那罗,把自己妻子变成现在這個模样?
這又有点不合常理了。
正当韩夜仔细思索之时,红纱女却来了。
红纱女从一楼上到二楼,来到韩夜和灼月面前,笑道:“淫贼,终于還是来找我姐姐啦?”
韩夜警惕地望着红纱女,绞尽脑汁在想:
這家伙到底是谁!
注释:
①“交子”——最早的银票,也是全世界最早的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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