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她不敢置信地扑到窗边,扒拉着窗沿往上爬,终于勉强探出了半個脑袋,看到了外边的情形。
樱田真希通過远处隐隐冒了一個尖角的东京塔,认出了這裡处在东京都港区附近。
樱田真希认得這裡,因为她家也在這附近。
街上照样车水马龙、高楼林立,但是和她原本所在的時間线比起来,繁华和热闹程度還是要逊上一筹,更沒有七年后直耸入云霄的新建地标双子塔。
所以說她真的穿越到了七年前的世界!
甚至還可能,已经不处在她原本的时空了。
樱田真希睁着两只豆豆眼,一時間只觉得天旋地转、天崩地裂。
“啪叽。”
她无力地从窗沿上滑了下来,坐倒在地上,两只豆豆眼彻底失去了灵魂。
怎么会這样?
事情完全超出了想象了。
她该怎么回去?或者說,她還能回得去嗎?
樱田真希失去灵魂的豆豆眼,在一连串冒出来的問題中变成了一圈圈迷茫的蚊香眼。
不行,她必须要振作起来!
樱田真希强迫自己定了定心神,开始从头到尾仔细思考发生的這一系列事情。
看来,小时候爸爸和她讲的睡前故事并不仅仅只是编造出来的故事,而是爸爸的真实经历。
三百年前有一位天才人偶师罗真,在创造了七位蔷薇少女人偶的同时,通過炼金术炼制出了一种名叫蔷薇圣母的晶体。
蔷薇圣母号称是罗真的“心之碎片”,因为罗真炼制出蔷薇圣母后沒多久就失去了意识和灵魂,只余下一個空洞的躯壳。
蔷薇圣母被分为七份,放入七個蔷薇少女人偶的体内,蔷薇少女由此产生了独立的生命和灵魂。
她爸爸樱田纯和蔷薇少女的第五人偶真红,在三十年前打败了试图夺取蔷薇圣母的邪恶人偶师槐和他的人偶蔷薇水晶,并最终获得了天才人偶师罗真留下来的传承。
而现在,真红說邪恶人偶师槐的转世觉醒了,他這次带着他的人偶蔷薇水晶卷土重来,是为了重新夺取真红体内的蔷薇圣母嗎?
可如果只是這样的话,真红为什么要特意把她送到這七年前的世界来?
仅仅只是怕她受到牵连的话,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毕竟人偶师槐他们所针对的对象并不是她呀。
除非她身上有什么敌方所图谋的东西?
可是她只是個刚入门的人偶师而已,除了是爸爸的女儿之外,也沒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了。
樱田真希苦思冥想,還是想不通。
总不能双方所争抢的蔷薇圣母在她身上吧?
她又不是人偶,怎么可能呢?
樱田真希如此理所当然地想着,想着想着,神情突然一僵。
等等,她现在好像的确成为人偶了。
樱田真希僵着身体有点不敢动。
因为随着她刚才心念一动,一大团红色的光芒从她胸口浮现出来。
這、這、這莫非,就是传說中人偶的生命源泉——蔷薇圣母?
眼睁睁看着有什么东西被红光裹挟着从身体裡冒出来,樱田真希只觉得毛骨悚然,怪变扭的。
“啪嗒。”红光终于散去,露出了裡面眼熟的吊坠,掉在樱田真希腿上。
看清吊坠模样的那一刻,樱田真希:“!”
這個吊坠,是她从小到大都戴在脖子上的!
怎么会是蔷薇圣母?
樱田真希抖着手把吊坠捡起来。
這個吊坠是一颗半透明的水滴形小葫芦,裡面盛着流光水,還有六颗红色的晶石,在流光水的映衬下,散发着浅浅淡淡妖异的红。
蔷薇圣母被分成了七份,分给了七個蔷薇少女,但是在三十年前和邪恶人偶师槐的斗争中,除了真红外的其他六位蔷薇少女人偶全都被槐夺走了她们的蔷薇圣母,彻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沒想到,爸爸和真红他们打败槐夺回蔷薇圣母之后,竟然把這六颗蔷薇圣母的碎片做成项链,就這样明晃晃地挂在她脖子上,一挂就是二十多年。
這是为什么啊?
总、总不能她本体就是個人偶,需要蔷薇圣母来源源不断提供能量吧?
樱田真希用力摇摇头,把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离谱的想法甩出去。
虽然爸爸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但是她有妈妈的,是人类!再說了,自己到底是人偶還是人类,她這個人偶师還能不清楚嗎?
或许更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她天生有什么缺陷,需要蔷薇圣母的能量来蕴养?
从她变成了人偶還需要带着蔷薇圣母這一点来看,缺陷不是在身体,而是在灵魂?
說起来,這枚吊坠比起十几年前的时候,好像变得有些暗淡了不少。
樱田真希下意识把吊坠握在手心中。
是她的灵魂一直在汲取蔷薇圣母中的能量嗎?
所以真红才会把她和蔷薇圣母一起送到這裡
樱田真希碧绿色的眼睛暗了暗,有些笨拙地操纵着,把蔷薇圣母重新放到身体中,站起身继续对着镜子整理着装。
虽然真红說了等他们处理完這次的危机之后,就会把她接回去。
但是樱田真希并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她在這边,也会努力寻找解决問題的方法和答案的。
樱田真希对着镜子,最后把自己的两條辫子扎好,绑上蝴蝶结丝带,用手顺了顺搭在额前的小刘海。
嗯,就只剩下别住一小撮刘海的那枚发卡了呢。
隔着一扇门。
在降谷零去厨房泡茶的时候。
诸伏景光的眼睛突然被一道折射過来的光线晃了一下眼睛。
诸伏景光眨了一下眼睛,转头看過去,就发现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好像掉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诸伏景光站起身走過去。
嗯?
诸伏景光用两根手指头捏起地上那個比他指甲盖還要小一号的亮晶晶的小东西。
這是一個小发卡?
這么小?
发卡中還夹着一根金色的头发,长度還挺短的。
金色的、短发
诸伏景光突然僵住。
這個发卡中夹着的头发,不会是zero的头发吧?
天哪!
zero什么时候有這個癖好了?
說起来,他之前迟迟不开门,难道也是因为這個?
诸伏景光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了豆豆眼。
于是,等降谷零端着托盘上的两杯凉茶回来的时候。
就发现诸伏景光正神色莫名地盯着自己看。
降谷零有些疑惑:“怎么了,hiro?”
诸伏景光的内心在尊重好友的隐私和担心好友的心理状态之间来回挣扎了许久,最后還是選擇了后者,把手中握着的那枚小发卡放在了茶几上。
“zero,我刚才看到地上有這枚发卡。”
降谷零:“!”
糟糕,是小人偶的发卡!
怎么偏偏就掉在地上,還被景光发现了呢?
降谷零额头上落下一滴冷汗:“呃,我妈买的衣服不小心寄到我這边来了,估计是拆快递的时候,从衣服上掉下来的装饰品吧。”
如果不是诸伏景光還在发卡中看到一根金色的短发的话,估计真的就信了降谷零的這番說辞了。
但是沒有如果。
诸伏景光用他那双温和又包容的眼睛,静静看着降谷零:“可是,這发卡中還夹着一根头发。”
诸伏景光指了指他从发卡中拿出来的那根金色的头发,正压在小摆件下面。
降谷零惊了。
竟然還有头发!
就在降谷零额头上直冒冷汗的时候,诸伏景光轻轻叹了一声:“zero,你什么时候有這样的癖好了?”
降谷零:“!”
癖好?为什么要這样问?
景光难道還发现了别的什么蛛丝马迹?他已经知道他家裡有個跟bjd娃娃差不多的人偶的事情了嗎?
是了,景光一向很敏锐,他也沒来得及好好扫尾,被他发现了什么也不足为奇。
降谷零抿了抿唇,斟酌着要說多少。
对面的诸伏景光见降谷零迟迟沒有开口,又换了個更加委婉的說辞
“嗯,zero,我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這沒有什么奇怪的,就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想要别個发卡显得更潮更酷的话,选更男性化的发卡会不会更好些?”
降谷零:“?”缓缓打出一個问号。
景光他這是什么意思?
他总不能以为,這個发卡是他自己戴的吧?
景光究竟是怎么想到這個方向的?
他怎么可能会用這种发卡?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降谷零睁着一双震惊的豆豆眼:“等等,hiro,你误会了,這不是我自己用的发卡”
诸伏景光用一种我就静静看你狡辩的眼神看着降谷零:“那你說說,這個发卡中夹着的金色短发,是谁的?”
降谷零:“!”
降谷零一時間哑然。
他再看了一眼桌几上摆着的那根充当“罪证”的金色短发。
他知道,這根头发是小人偶的刘海。
但是诸伏景光不知道,還把這根头发误认为是他的。
降谷零现在面前摆着两個选项。
一個是认下這根头发就是他自己的,承认他的确有把這种亮晶晶的小发卡往头上戴的癖好,让一切事情到此为止。
另一個是說出实情,把小人偶的事情說出来,不過很可能景光又会觉得自己有爱玩洋娃娃的小癖好什么的。
降谷零一時間陷入了此等进退两难之局。
他最后衡量了一番,觉得比起戴上发卡,說出自己房间裡藏了個酷似真人的洋娃娃,更加令他感到有些难以启齿。
再加上他還沒能搞清楚小人偶究竟是好是坏,還是不要冒然把诸伏景光牵扯进這件事比较好。
于是降谷零一闭眼,认了:“好吧hiro,我承认,這是我的头发。”
降谷零话音落下,诸伏景光忍不住浅浅抽了口凉气。
虽然他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是当降谷零真的承认了這一点之后,他還是不由得产生震惊的情绪。
zero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這种癖好的?
难道是因为迟来的青春期?
他這個幼驯染做的实在是不合格,竟然沒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而且,看zero這幅遮遮掩掩的样子,估计平时一直在“想要戴上发卡”和“怕被别人嘲笑”之间来回挣扎着吧。
如果连他這個好友都不肯支持他這种无伤大雅的小癖好,zero越发压抑天性,恐怕反而适得其反。
于是诸伏景光想了想,郑重地拍拍降谷零的肩膀:“zero,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地去做,我永远支持你。”
降谷零:“”
虽然景光這话說的很令人感动,但是一想到他永远支持自己、让自己放心大胆地去戴女生发卡,就十动然拒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