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门的另一边
如果不是颈椎也一并软体化了,现在的他自想必早就得了颈椎病吧,然而几十年后,恐怕還是不免受到风湿骨痛的困扰。
格罗夫用毛巾擦了擦脸,跟還在客房裡呼呼大睡的温莉留了张便條,然后便去找春日部博士去了。
…………
“所谓‘天之声’,也就是那些自认为被‘神’所选中的人所听到的声音,虽然他们坚信他们所听到正是‘神’的声音,但更有可能那只是一种幻听呢。”春日部博士给格罗夫解释“勇者”一词时,曾如此說道。
“也就是精神错乱嗎?”
“可以這么說吧。如果這种情况进一步发展,就有可能引发人格分裂,导致性情突然大变,也就是所谓‘勇者化’了呢。”
“诶?這么說对方可能是双重人格?”
“唉,也许正是因为看到家人惨死在自己面前,才产生了第二個人格来保护自己呢。”
格罗夫顿时沉默了起来,虽然他很同情对方,但如果对方真的是双重人格……呃,那還是小心点为妙。
要不要告诉开曼先生他们呢?但他们会相信嗎?而且就算相信,他们也不会拿那個女孩怎么样吧?
思来想去,格罗夫最终咬了咬牙道:“我也要去魔法师的世界。”
“呜哦,你该不会是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吧?”春日吹了個口哨道。
“您在說什么啊?我可不是什么炼铜术士!”格罗夫满头黑线道:“我只是担心那家伙有可能会对开曼先生和二阶堂小姐不利!”
“我倒是觉得他们两個完全用不着你担心呢。”春日部摇了摇头,“我建议你去了解一下什么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不,已经了解的够多了。”
春日部于是耸了耸肩,“嘛,也好,勇者一行也得凑齐四個人才能冒险嘛。”
“那算什么理由……”
但不管怎样,春日部還是答应了格罗夫的請求,而他们一行四人前往“魔法师的世界”的日子也很快就到来了。
…………
布满了扭曲人脸的血肉之门缓缓开启了,這就是博士自称通過“科学性的研究”重现的魔法师之门,而门的另一头便是众人此行的目标——魔法师的世界。
做好万全准备,甚至還特意乔装打扮過的四人(其实也就各自戴了個面具而已)鱼贯而入,光线的陡然变化令人有些睁不开眼,而当看清周围的情形时,却让人觉得意外的……正常?
清净的天穹,宏伟的石质建筑,满是宗教浮雕石壁与随处可见的漆黑恶魔塑像,让人仿佛来到了沙漠地带的宗教圣城。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当看到四人从凭空出现的大门中走出时,却都只是感叹:“真羡慕他们啊,能凭自己的力量来去自如。”全然沒有怀疑他们的身份。
毕竟人类能够仿造出传送门什么的,对于他们這些只会享受魔法带来的便利的使用者来說,完全是无法想象的。
并且在他们的认知中,只有高等魔法师才能自如地打开连接两個世界的大门,而像他们這样普通魔法师就只能乖乖缴纳费用,通過那些顶级势力把持的公共传送门才能去往洞穴了。
“人真多啊……不对,全是魔法师啊!哼,看来得全部杀光才行呢。”开曼說着就要掏出匕首,却被二阶堂来拦了下来。
“白痴嗎你?!那样做的话那我們乔装打扮還有什么意义啊!?”
“呃,也是哦。”
二阶堂松了口气,又转头对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温莉问道:“說起来,温莉到魔法师的世界来究竟是打算干什么呢?”
现在才问?一旁的格罗夫有些无语。
温莉露出一個元气的笑容,然后张开了双臂,“勇者的使命当然是拯救世界啦!顺便再杀光那些该死的魔法师!”
“咕……”格罗夫很想吐槽,但沒有开启语音的他只能从喉头发出一连串的咕噜之声。
“哈哈哈,志向真是远大啊。”开曼开怀大笑起来,“我的话,找回记忆,恢复原本的样貌就心满意足了……温莉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呢!”
二阶堂也点了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你们认真的嗎?格罗夫已经懒得吐槽了。
就在這时,远处飘来一块飞行魔毯,坐在上面掌舵的魔法师则热情地招徕道:“要搭魔法地毯计程车嗎?”
四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選擇了上车。
…………
飞毯的速度比摩托略慢,空气打在脸上也不至于生疼,何况大家都戴着面具,裹得严严实实;
飞行高度也不算太高,与直升飞机差不多,本质上属于地效飞行器,但也足以俯瞰城市的风景。
“那個,几位打算去哪裡啊?”司机开口问道。
“啊?這個……”开曼挠了挠头表示還沒想好,但温莉却抢先一步答道:“去‘烟家族’的总部——你应该知道在哪裡吧?”
“诶?!知……知道,当然知道……”司机似乎被吓到了,接下来的時間裡都在专心开车——啊不,是开飞毯。
二阶堂目光微闪,却沒有說什么,而开曼则好奇地小声问道:“‘烟家族’是什么?”
“‘烟’可能算是魔法师世界目前最强的魔法师,而烟家族便是他的势力。”二阶堂简洁明了地回答道,又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博士给我們准备的导航手册上都有写的。”
“哦,這样啊……可是我們为什么要去那裡?”开曼疑惑地问道。
温莉立马答道:“哼哼哼,你们不觉得這個烟很有当最终BOSS的潜质嗎?换言之就是魔王!而他所在的地方自然就是魔王城!而我們就是前往魔王城的勇者小队!只要打倒了魔王,世界就能迎来和平!”
哈?這TM是什么逻辑?你是哪来的深受电子游戏毒害的青少年嗎?格罗夫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感情也受到了伤害。
而二阶堂和开曼对视一眼,却十分宠溺地說道:“嘛,反正我們暂时也沒有其它线索,那不如就去那裡看看好了。”
…………
终于,烟的宅邸,也就是烟家族的驻地到了。
那是一栋占地超過十公顷的豪华大庄园,其奢华程度即使跟莎莉亚世界裡勇者的豪宅相比也毫不逊色,让人一眼望去就能产生“有钱人真好啊”的羡慕之情。
司机将几人送到庄园大门前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溜了,连钱都沒收,真是民风淳朴啊。
当然他要是真敢收钱,估计就能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了——开曼這些人杀起魔法师来可是毫不手软的。
“接下来怎么做?直接杀进去嗎?”开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等一下,开曼先生,不是說烟家族是這個世界的顶级势力嗎?贸然冲进去可不是明智之举啊!”格罗夫忍不住出言阻拦道。
“切!”
温莉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番,最后振臂一呼道:“好!那就直接杀进去吧!”
“我就知道!话說什么时候轮到你带队了?真拿自己当勇者了啊?”
“我本来就是勇者!”
一旁的二阶堂忍俊不禁,却道:“嗯,我也同意直接杀进去。”
“啊?二阶堂小姐你也……”
“嗯,其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還有开曼都是不怕魔法的对吧?”
“呃……”
沒错,魔法不会对身上已经存在某個魔法效果的人起效,這便是這個世界的规则!
开曼和格罗夫都是魔法受害者,因为变化系的魔法影响,而改变了脑袋的形状;魔法师死亡之前,他们受到的魔法效果不会解除,但也不会再受到其它魔法影响。
“肉搏的话,也沒有几個人是你们的对手吧?”二阶堂继续道。
不不不,我和开曼先生最近都掉了脑袋還不能說明什么嗎?
“好,那就把进去他们杀個片甲不留吧!”开曼发话了。
“等一下,我淋個水先。”
…………
与此同时,宅邸之中,一個戴着獠牙面具的玫红色头发男子正在自己某只宠物……不,是某位家族成员的小屋(說是小屋,其实面积一点也不小)裡,尝试让某個男人的头颅复活。
這個玫红色头发男子正是二阶堂口中的“本世界最强魔法师”——烟。
“心,你确定這家伙就是那個蜥蜴男嘴裡的男人嗎?”烟问道。
“沒错,他跟我在那個蜥蜴男嘴裡看到的男人长的一模一样。”将猩红的心脏面具反戴着的黑色西装青年十分肯定地回答道,他就是那個在洞穴中与开曼交手,并把开曼的一個脑袋砍下来的强大魔法师。
“呵呵,听你描述的情况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啊,在那個蜥蜴男的嘴裡居然存在一個异空间,裡面還有一個裸体的男人,而那個男人竟然還是我們的家族的死敌——‘十字眼’的成员。”
心微微一愣,“怎么,老大你不相信我?”
一旁戴着摔跤手面具,穿着运动服的彪悍妹子能井忙道:“心前辈說的全都是实话啊,虽然我沒有亲眼看過那個蜥蜴男嘴裡是怎样的,但心前辈砍掉那個蜥蜴男的脑袋时,他脑袋裡喷出的血裡确实能看到一张人脸……”
“好了,我并沒有怀疑心所說的,要不然我也会让你们去找跟那個蜥蜴男嘴裡的家伙一模一样的魔法师了,嘛,虽然只找到了個头。”
烟有些无奈地打断自己表妹维护心上人的话语,又有些意味深长地說道:“我只是在感叹命运就是如此奇妙,连上天也会把有关‘那個家伙’下落的线索自动送到我面前。”
心沉默了一会,才道:“您就這么肯定這家伙会知道‘那個家伙’的下落嗎?”
“直觉是這么告诉我的。”
心沒有再說什么。
烟抱起看上去像是只宠物狗,实际上是却是只魔法山羊的木耳,并温声细语道:“好木耳,试试把這家伙复活吧。”
而木耳也很听话的从嘴裡吐出了整個世界独一无二的白色魔法烟,让死人头——准确的說是对方脑袋裡的“恶魔小人”重新焕发了生机。
但复活的死人头口中嗬嗬连声,直翻白眼,却是半句完整的话也說不出来——這也沒办法,毕竟他连喉管都沒有呢。
烟看得心烦,打算让能井用魔法将其恢复完整,却有個小弟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道:“不好了,老大,有人……有人跑来攻打我們家族!”
“哦?底下的人竟然沒有拦住?”烟眉头一挑,却看不出是生气還是觉得好笑,“是十字眼的人?他们来了几個人?”
“呃,对方全都戴着面具,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十字眼的人,不過一共就来了……来了四個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