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真意
“什么情况?”莎莉亚一脸懵逼,但她很快反应過来,“這裡是……魔女结界?”
自己竟然被无声无息地拉进了魔女结界,而且這裡面的环境和外界几乎别无二致,只有植被貌似稀疏了一点,這也使得她沒有第一時間反应過来。
她环顾四周,一切都那么的荒芜,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莎莉亚猛然用手中的长枪敲向地面,却沒有发出任何声响,就仿佛声音被吸走了一样。
原来如此,沉默之魔女么……
莎莉亚尝试着开口叫喊,却发现同样发不出声音,不過除此之外,结界裡似乎就沒有什么异常了,别說魔女本体,连個使魔都沒有。
“居然会有這么平静的魔女结界,难道是为了把本体隐藏起来嗎?”莎莉亚一边思索着,一边开始探索起這個魔女结界来。
结界超乎想象的庞大,以至于她很快就解除了变身,又走了半天依旧沒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沿途的风景似乎开始了重复。
“该不是会那种循环空间吧?”莎莉亚在心裡嘀咕了一声,又不禁猜测起来這個魔女结界跟那几個敌对的魔法少女有沒有关系。
就在這时,莎莉亚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某個东西从天空中飞過——是无人机!
“咦?這裡怎么会有无人机?”
无人机似乎也发现了莎莉亚,立刻把高度降低了一点,绕着她盘旋了几圈,又继续向某個方向飞去。
“是让我跟着它嗎?”莎莉亚犹豫了一下,還是跟着无人机奔跑了起来。
大概十分钟后,无人机带着她来到了某個破旧公寓的某個房间外。
门无声地开启了,莎莉亚走进去一看,发现裡面居然是克拉拉和冬堂静,立刻露出了戒备的姿态,好在她们都是解除变身的状态。
除了她们两個人之外,一個戴着兜帽的绿发少女坐在地上,身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看到莎莉亚进来后,立刻面露不善。
“先别急着动手,藤堂莎莉亚。”冬堂静的声音忽然在莎莉亚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莎莉亚吃了一惊,“這是什么?”
“我的魔法,心灵感应。”冬堂静淡淡道。
“心灵感应?……那你的那個魔眼又是怎么回事?”
冬堂静笑了笑道:“那并不是魔法,而是我在现实中锻炼出来的能力,类似于‘心眼’吧。”
“有意思……心灵感应加心眼,别人的底细你岂不是一眼就能看光?”
“沒那么,我的心灵感应最多也就感知到别人的一些表层想法罢了,還是拿来說悄悄话比较方便。”
其实冬堂静的魔法還有一种用法,那是通過传输一些具有冲击性的声音或者画面来来干擾对手,不過冬堂静认为這种手段太過卑鄙,因此从来沒有用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們也沒想到会被突然拉进這個魔女结界。”冬堂静淡淡道。
莎莉亚眉头微蹙,“你们原本是打算在這裡埋伏由实吧,還說与這无关?我不信。”
冬堂静沉默了一会,才道:“把這裡作为跟莲由实的交战地点是织莉子的意思,但她并沒有详细的說明,也许正是因为這個魔女结界的存在,她才会這样選擇吧。”
“织莉子?就是她指使你们与由实为敌的?”
“她是一個十分神秘的魔法少女,据說跟莲由实一样来自于见泷原市,也是她告诉了我們莲由实一直在四处猎杀魔法少女的事情。”
“你们就這么相信她?”
“我們三個都曾经被她救過。”冬堂静淡淡道。
“就算如此,也不能她說的每一句话都信吧?”
“证据自然是有很多,但现在的重点不是這個——我們暂时休战吧。”
“休战?”莎莉亚微微一怔。
“我們原本是打算以你为饵,引诱莲由实前来的,到现在我們提前陷进了结界中,想要出去,就必要消灭魔女,那這個陷阱也就不复存在了,所以我們其实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必要。”
莎莉亚沉吟了一会,還是点了点头。
冬堂静微微一笑,又用心灵感应对西塞尔說了些什么,西塞尔這才一脸不情愿地按动了某個键,竟然還搭载了小型投影仪的无人机立刻在她身后的墙面上投出了画面。
“嘛,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由本天才来說明一下這個魔女结界的正确攻略方法吧。”投影画面上出现了這么一行字,莎莉亚等人立刻望向了西塞尔。
“不要看我,看画面(怒)!”投影画面上立刻出现了一行新的字。
克拉拉面色古怪地不知道說了什么,而西塞尔则继续打字道:“你们已经注意到這個魔女结界是一個有限无边的闭合空间了吧?”
莎莉亚和冬堂静都点了点头,而克拉拉则一脸茫然。
“打個比方的话,這個空间就像是粘在球上的纸,对于站在纸上的我們来說,纸就像是一個无限延展的二维平面,并不存在中心与边界。”
克拉拉依旧一脸茫然,西塞尔也沒管她,继续說道:“所以只有把它从球体上撕下来,重新得到一個有限的二维平面,才能找到它原本的中心——我想魔女的本体就在那裡才对。”
莎莉亚眼中闪過一阵疑惑,像是在說:“那种事情要怎样才能做的到啊?”
西塞尔撇了撇嘴,继续打字道:“其实也沒那么复杂,這個魔女结界完全是以现实中的场景为素材构建的,所以只要能找到现实中对应的位置,自然而然就能找到中心了。”
她啪地按了一個键,画面上又出现了一张宝崎市旧城区的地圖,然后又用鼠标画了一個圈,差不多覆盖了一两個平方公裡的面积。
“就是這裡了。你们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這么快就找到了吧?其实在数年前這個地方曾经发生過一次离奇的广域静默事件,不仅仅是声音,连所有无线电信号都凭空消失了,好在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時間。
“這個事件我很早以前就在无线电圈子裡有所耳闻了,所以一来到這裡,我就立刻想了起来,又用无人机侦察了一番,才确定跟现实中别无二致。”
莎莉亚的心头再度闪過一阵疑惑,用手指了指西塞尔的无人机和电脑。
“你說无线电信号?這個魔女空间似乎并沒有像现实中那样具有屏蔽电磁波的能力呢,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呢。”
西塞尔又用鼠标指向地圖上的一個位置,“這裡就是這块区域的中心了,也是疑似广域静默事件爆发的地点。我們出发吧。”
然后她便收起电脑,把它扣在一個无人机专门的支架上,然后在另一個无人机的带领下朝门外走去。
冬堂静和莎莉亚对视一眼,也走了出去,只有克拉拉還在那裡冥思苦想,闭合空间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儿?
…………
无人机飞到一個普通的公寓前便停了下来,看来這裡就是魔女结界的中心了,然而……這裡似乎也沒有什么异常?
莎莉亚等人一起看向西塞尔,但西塞尔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冬堂静略一沉思,指了指自己手背上的灵魂宝石,其他人立刻反应過来,魔女会被魔法少女的气息所吸引,就算這個结界裡的魔女再沉稳,四個人同时变身时产生的灵能反应也足以让它沉不住气了。
于是四人便在一片寂静中变身了,而果不其然,在四色耀眼的光芒中,虚空中缓缓浮现出了一只巨大的魔女。
這只魔女外形半人半鸟,组成身体的绯色布條如同羽翼般垂落着,无言的在半空中漂浮着,仿佛不想听取任何人的意见。
除了缺乏远程攻击手段的冬堂静外,其他三人无一例外地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然后……什么也沒发生。
轰击五星——沉默。
开辟千山·雷神之眸——沉默。
紫杉之弓(YewBow)——沉默。
究竟是怎么回事?莎莉亚等人的脸上同时出现了茫然。
在圆环之理从某條世界线升起后,所有世界线的孵化者文明都很快观测到了某种异常,并敏锐地推断出了“圆神”的存在,而后果断将“逆熵”计划改成了“天命”计划,试图通過窃取神之力,来更加有效率地收集情感能量,甚至在某條世界线,它们差点就成功了。
敢于染指神之力的孵化者文明,毫无疑问是三阶文明,而它们在魔法少女身上加載的技术,也自然也是“灵能”的一种,比狭义上的“魔法”更加贴近名为“变量”的本源——但也只是贴近而已。
魔法师依赖思维形式来操纵细微的“魔法元素”或“魔法原子”,而灵能者還需要加剧思维波动,或者叫做“气势”、“相信的心”之类的东西,才能从灵能網络中攫取力量,這也使得他们沒办法像魔法师那样进行精细操作,使得灵能在大部分情况下展现出的都是破坏性能量——当然,本位面的魔法少女有孵化者的智能化模块加持,倒不至于出现灵能暴走的情况。
在某些位面,放技能的时候大声喊出技能的名字,似乎是條不成文的规矩。倒不是說不喊出名字就用不了,而是“喊出技能的名字”這一举动本身所蕴含的那种强烈的“我要上了”的意愿,能够从灵能網络中攫取出更多的灵能。
同理,魔法少女们的必杀技也并非一定要喊出来才行,但心中至少要有强烈的意愿。
使用灵能绝对不是沒有代价的,凭借思维波动从灵能網络中摄取能量,代价就是自身思维波动的衰减,思维波动的衰减也就意味着失去前进的动力,甚至丧失最重要的求生欲,在灵魂宝石上的表现就是出现污浊,而悲叹之种的作用也不是吸取污浊,而是注入新的思维波动。
如此一来,当灵魂宝石完全污浊之时,魔法少女就会直接死亡。而孵化者为了避免這一情况,将正面和负面的情绪区分开来,魔法少女使用魔法只会消耗积极的情绪,当灵魂宝石完全污浊,魔法少女陷入绝望时,就会“再点火”,蜕变为完全以负面情绪为原动力的魔女。
沉默之魔女選擇消除魔法少女们的意愿,实际上在阻止她们滑向那個幽不见底的深渊。
這才是沉默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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